“你笑什么?”
“难道你没发现,他果真喜欢孝顺的女孩,否则怎么会留你在身边?这可是大好机会呀!”
吕奂青愈说愈邪恶,吕佩亭发现此时的堂哥要比霸气的赵赫修还教人害怕。
“堂哥,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如果你说完,我要挂电话了。”
他这么说,好像她真的对赵赫修别有所图似的。
“你就是不听劝,难道你就不会为伯父想想?”
“我爸目前身体状况很好,这样我就满足了。”她并不贪心,所求的就只是这样。
“算了,我也不多嘴,以后你就会知道堂哥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吕佩亭静默不语了,她的口才没有堂哥好,如果继续说下去最终还是会被他反驳,那倒不如什么都不说,静静的让他说完。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吕奂青自觉无趣的叹口气,“唉!你呀!每次听见不想听的话就只会装聋作哑。”
“堂哥,厨房里的水开了,我就不多说了,再见。”既然堂哥不打算停止这话题,她只好主动结束。
才挂下电话没多久,电话又响了。以为又是堂哥打来的,她无力的接起电话,“堂——”
“是佩亭吗?”话筒那端传来父亲吕汉泉的声音。
“爸,是您!”她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开心的问道:“您怎么想到打电话过来?”
听着父亲电话中的声调,似乎比她早上离开前还要有精神些,这令她感到欣慰不已。
“怎么?爸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吕汉泉一想起受委屈的女儿,就百般不舍呀!
“当然可以,中午的药吃了没?”她就怕爸爸不好好吃药。
“吃了。”吕汉泉又问:“你呢?吃饭了没?”
“嗯,我也吃了。”。
就在这时候,她背后的大门静悄悄的开启,专心听着父亲说话的她并没注意到。
“那就好。”吕汉泉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早上我本来有话想对你说,但却忘了,现在突然想起,所以打了这通电话。”
“爸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别再去赵赫修那里,以后都别离开爸,爸现在不需要人家照顾,完全可以自理。手术费到底是多少,咱们筹筹看,要不然把房子卖了也行,把钱还给他。”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病担误女儿一生的幸福。
“爸,不行的,您需要人照顾,我也绝不答应您将护士给辞退。”吕佩亭提高嗓音,很认真地说。
“可是……可是你还没嫁人,就这样跟着他,怎么成?”他愈想愈难过,也很自责。
“您别为我担心,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从没对我发过脾气,还帮我安排一个舒适的住处,他很关心我、疼爱我,您别想太多。”说时,吕佩亭的泪含在眼眶里,那牵强的语气、怪异的音调,吕汉泉又怎会听不出来。
“唉……”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你就是说不听,咱们把该还的还给他,就两不相欠了。”
“就算把钱还给人家,我们还欠着一分情,那不是说还就还得起的。在我的感觉他不是坏,只是不习惯对人敞开心房,很多话不愿对人说,所以才会表现出这副倨傲的模样,其实那不过是他的保护色。况且他真的很认真的在打理公司,我相信伯爵在他的管理不会愈来愈好。”
虽然她与他相处的日子不多,却可以从一些小地方看出他的为人。
所以就算他埋怨她,她也没办法离开,因为是她对不起他在先。
这时,站在门边望着她背影婀赵赫修忍不住攒起眉头,他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形容他?
难道他真的将她所说的一切完全表露在脸上?
不,不可能,他一直伪装的很好,从以前到现在每个人都只当他是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他也很乐于这么表现自己,可是这个女人——
他竟在她面前泄漏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他静默的转身离开,而从头到尾一直将心思放在哄父亲上头的吕佩亭,全然不知他来了又去。
“你……你为何这么说?”吕汉泉气得有点儿喘了。
“爸,您怎么了?我马上回去看您。”听出爸似乎又不舒服了,吕佩亭心急不已地说。都这么晚了,她知道“他”是不会来了。
“别急,这样好了,晚上我让阿秀做几道你爱吃的菜,我们再好好谈谈。”吕汉泉一心想说服女儿。
“好,我会尽快回去,晚上一起用饭。”既然爸坚持要谈,她也不能拒绝呀!
“嗯,爸等你回来。”
“爸,您先休息……睡醒了就会看见我了。”挂了电话后,吕佩亭不禁叹口气,“该怎么办呢?要如何说服爸才好?”
她正准备收拾餐桌时,突然接到赵赫修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他平静地问道。
“我还在这里。”她抿抿唇,“菜都凉了,要过来吃吗?我去热一热很快就好。”
“不用了,你搭计程车到“艾弗德”德国餐厅,我们去那里用餐。”他必须和她做个了结。
“艾弗德?是在哪里?”
“在忠孝东路上的德国料理餐厅,你告诉司机就知道了。”这间餐厅非常有名,台北市的计程车司机鲜少没听过它的。
“好,我马上过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吕佩亭忍不住紧张起来。
挂断电话之后,她迅速出门搭车前往餐厅。
花了约半小时的车程来到餐厅,她发现赵赫修已坐在里面用餐。
赵赫修要她在对面的位置坐下,拿起餐巾纸拭拭嘴。
“原来你喜欢吃这个。”她看看桌上烤得酥脆的德国猪脚,迟疑了会儿才问。
“这家德国料理不错,我偶尔会来解解馋。你想吃什么?”
赵赫修随即对服务生招招手,“MENU。”
她赶紧摇头,“我不饿。”
他看她一眼,“那喝杯饮料吧!”
“我不喝饮料,不用浪费,有话你就说吧!”只希望他别在这种地方骂人,她会很没面子的。
赵赫修也不勉强她,遣退服务生。
“好吧!要我直说我就说。”赵赫修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笔钱足以让你好好照顾你爸三年,从现在起我们的交易终止,你不再是我的午妻。”
他不要一个可以看透他的女人,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像足赤裸裸的摊在她面前,教他无法忍受。“这是什么意思?”她的一口气提在胸口,红着双眼盯着桌上那张支票。
“你拿着支票走吧!从此我们就别再见面,之前的一切就算是我上了当。”表情一如他惯有的平静。
吕佩亭一颗心蓦然下沉,“真要终止交易吗?”
“当然,如果你嫌不够我也没办法,这笔钱已是我最大的极限,别再贪心了。”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冷然的离开。
“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拿着支票追出餐厅,难过又痛心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惹得你这么气愤。”
“算了,我已不想再提。”
“可是我不要你的钱。”吕佩亭激动地说。
“钱你还是拿着,我不希望让人说闲话。”说着,他又举步朝前走。
吕佩亭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既然你说了终止交易,那我还有什么资格拿你的钱,你拿回去。”
“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难道你不管你父亲了?”他回头淡冷地瞥她。
“谢谢你先替我付了手术费,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你,至于以后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虽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她决定靠自己一次,就算再难她也得试试。
她真的不希望让他看不起,以为她是个只会出卖自己过着闲逸日子的女人。
“你!”想问她到底想了什么蠢办法,可他逼自己不要过问,也不能对她的任何事产生好奇。
来到他面前,她将支票往他的西装口袋一塞后立刻转身逃开。
“喂——”看着她奔离的身影,赵赫修的眉头无法控制的狠狠锁紧,深黝的眸光无法从她奔离的背影抽离。
第3章(1)
吕佩亭在晚餐前回到家,发现父亲正在睡觉,她让护士不要出声,缓缓坐在父亲的床边。微笑地望着父亲沉睡的容颜。
此时此刻,她决定不再依赖别人、倚靠别人,就算再辛苦也要靠自己。她相信天下无难事,只要有心就一定可以突破任何难关,不过前提是她不卖房子,绝对不卖这栋他们家住了几十年的房子。
“小姐,医院来的电话……”阿秀进入房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谢谢。”
吕佩亭赶紧来到客厅,接起电话,“我是吕佩亭。”
“吕小姐,我是吴医生。”
她以轻松的语气问道。“吴医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父亲上个星期进医院做了术后检查,现在报告已经出来了。”
他说这话时带点踌躇。
“结果怎么样?”她敏感的察觉到对方的迟疑,胸口不禁紧绷起来。
“经过仪器的检查,你父亲的病情似乎有恶化的倾向,目前需要用药物控制住,否则等到真正恶化时,要再控制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怎么会?他最近情况很好!”会不会检查出了问题?
“因为是初期,所以还看不出来,但是若置之不理,也许很快会危及性命。”
医生解释着。
“天……我该怎么做?”吕佩亭紧张地急问道。
“目前有一种新药的控制力非常好,但是健保不给付,价格稍高,你可以考虑看看,如果因为经济方面的问题,当然可以改用其他药物。”
“这么一来,是不是效果有限?”她可以猜得到。
“嗯……得看每个人体质接受度。”
他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是吕佩亭可以听得出来那就是效用有限了,“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
“好,你好好想想。”
挂了电话后,她烦郁的揉揉太阳穴,接着又回到父亲的房间,此时他已醒过来。
“爸,您醒了?”
“是呀!说要等你回来,结果忍不住就睡着了。”他笑着说。
“看爸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是呀!真的好多了。”吕佩亭微笑的安抚道。
“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一两天特别想睡,往往一沾枕就睡着了。”他的话让她想起刚刚吴医生所说的检查结果。会不会是因为恶化的缘故,所以爸才会觉得疲累?
“睡得着是好事,别想太多了,应该快开饭了,要不要我扶您起来坐一下?”
吕佩亭隐藏起满腹心事,只想带给父亲快乐与轻松。
“也好。”吕汉泉缓缓坐了起来,仔细看着女儿那张略显清瘦的小脸,“虽然你不想听,但是爸还是非提不可,你就别再去见他,他这么做分明是想报复我。”。
她看着爸,不懂爸为何老是要这么说赵赫修,虽然一开始她也是这么想他,觉得他像极可恶魔,可渐渐地她发现他其实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真是恶魔,就不会逼她走,也不会给她支票,更不会……慢慢地走进她心中。
这阵子,他们虽然每天见面的时间都不长,但她竟会被他隐藏在孤傲、霸道、冷绝背后的神秘影子所吸引。她好想揭开覆盖着他的面纱,挖掘他的秘密。
“爸,您放心吧!我已经离开他了。”她露出一抹笑。
“真的?那他要多少钱?”吕汉泉挺直背脊问道。
“他不要钱,您就不要再说了。”爸愈是这么说,她就愈觉得对不起人家。是她一开始就欺瞒他,她没办法为自己辩驳。
“好吧!既然你不肯说,那爸也不再提了。”
“对了爸,之前的工作我已辞去,接下来得去找工作了,可能一开始会有点儿忙,以后晚上或许没办法天天陪您吃饭。”
“也是,你尽管去忙,有阿秀在我没事的。对了,护士……”
“不行,不能辞掉护士,阿秀没有医护经验,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您有什么状况,那该怎么办呢?”她摇摇头。
“但是这会加重你的负担,你又不肯卖房子,这小小的肩膀怎么扛呀?”吕汉泉烦恼地说道。
“别为我担心。爸,我已经长大了!”她弯起嘴角,绽露轻松的微笑要爸爸安心。
这时阿秀在外头喊吃饭,吕佩亭于是扶着父亲坐进一旁的轮椅,“走,咱们吃饭去。”
“好。”能和宝贝女儿一起用餐,吕汉泉已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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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赫修不时翻阅着桌上的资料,一边研究着各部门的报告,不知不觉中午休息时间已经到了!但是他完全没有休息的念头,全副心思都摆在公事上,打算利用午餐时间将所有的报告看完。
直到下午一点半,门板响起敲门声,赵赫修眉尖轻拢了下,“进来。”
严正走进办公室,很严肃的对他说:“总裁,已经很晚了,您还不准备用餐吗?这样身体会搞坏的。”
他很清楚,赵赫修专注子公事时不喜欢被打扰,可是已经这么晚了,总不能让总裁一直饿着肚子办公吧?
“我还不饿。”赵赫修敷衍道。
“这样不行的,现在正是公司的忙季,您不能不注意身体。”
严正克尽秘书的职责道。
“够了!”他不耐烦的抬起脸瞪着严正,“你有完没完呀?我是七老八十了吗?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严正眉心一锁,忍不住小声嘀咕,“以前吕小姐在的时候您就不会这样。”
“你干嘛又提她?”’
没错,她刚走的那段日子,每逢午休时间,他就开始怀念起她的厨艺。可如今都快一个月过去了,他已经调适得非常好也不会再想起。
“您如果让我打电话订餐盒,我就不说了。”就算外面的东西不好吃,但总得吃吧。
“你以为我不敢辞退你?”赵赫修的表情再认真不过。
“属下不敢这么想,就算总裁辞退我,我都要这么说。”严正垂着脑袋,恭谨地说道。
“你——”他重重的闭上眼,还真不得不服了严正,“好好,你高兴怎么做就去做吧!”
严正这才笑了出来,“是,我马上去订。”
他往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件公事,“对了总裁,张董约您今晚见面。”
“没兴趣。”那个张立方每次应酬总喜欢到声色场所,那不是他的喜好。
“总裁,他们的原物料供应充足价格又低,为了能与他们合作下去,您就委屈一下!”严正劝道。
他心底清楚总裁不喜欢被威胁、不喜欢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但是公事为重,他相信总裁会顾全大局的。
赵赫修靠向椅背,抬头望着他,“你呀!还真像管家婆!”
严正立正站好,“严正不敢,请总裁原谅。”
“算了,几点?”严正说得也没错,做生意总免不了应酬,不喜欢也得接受。
“八点半,美华香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