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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你跑什么!急着到哪里去?”
“抱歉米高,我有急事,先这样,拜拜。”她朝好友挥了挥手,夺门而出。
没料到时间会超过那么多,上班第一天就迟到的话……不妙啊。
阮行歌几乎是拔腿跑出大厦,快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呼啸而去。
如果告诉大家她在俱乐部打工,一定会惹人闲话,而且她用这么认真的态度看待正职以外的工作,米高知道了一定会骂她。
不容易啊不容易,她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阮行歌在俱乐部前跳下计程车,朝办公室奔去,一边跑一边抬腕看表,还好只有一分之差。
“对不起经理,我迟到了。”先低头承认错误,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先下手为强”的战术!
“刚刚好,还不算迟到,你快去换衣服。”
“是。”呼出一口气,她转身,“咚”的一下,撞上后面的人。
“老板?”经理愕然,他家老板连续两天出现在店里,这几年来还是头一遭。
“搞什么?”舒索情皱了皱眉,语气又不像是在责备。
吓!怎么会这么巧?阮行歌一瞬间有些傻眼,但脸上表情很快恢复正常,微微垂首闪身让到旁边。
心跳不要突然跳得那么快就更好了……
“她叫阮行歌,是新任用的服务生。”
舒索情以“高人一等”的身姿,垂眼看了她一下,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服务生?撞了一次又一次,专门请来撞客人的吗?”
阮行歌尴尬的立在原地。
“大神”的眼力和记性可真好啊,仅凭黑暗中的一瞥,就记下了犯人和所犯下的罪行。
的确,她渴望跟他见面,但倾向于平和一点的方式,如果有可能,还希望留给他比较好的印象。
他绝对想不到,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她要用何等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平复叫嚣呐喊的心脏。
多么隐晦又严酷的考验。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从今天开始她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可以了吗?
“是你吧,故意在我要表演的时候跑掉。”
“我不是故意跑……”
“招呼客人的时候也像这样,不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舒索情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那狠劲简直让人难以招架。
她只是不小心撞到他,没必要这样记仇吧……阮行歌心里虽然哀叹,脸上还是维持认真正经的表情。
定了定神,她霍然抬起头,直盯着舒索情看,很客气的开口:“老板您好。”
舒索情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几圈,似乎没看出什么新鲜感,挥了挥手道:“下去准备吧。”
“是。”她立刻离开。
“老板对她不满意吗?虽然只是兼职做夜场,不过她应征时态度很积极,看起来手脚也还算俐落。”经理在阮行歌离开后询问道。
“服务生的任用和工作状况归你管,你觉得好就好,没事别来问我。”
“是。”经理哭笑不得,老板的任性语录,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但还是觉得有点无奈。他明明已经插手管了!
不过这种状况还挺新鲜的,正如舒索情所说,他向来不干涉一楼员工的任用。
“你说她叫什么?”舒索情忽然又偏头问了一句。
“阮行歌。”经理有些纳闷他会问别人的姓名,仔细忖前思后,忽然惊讶的大喊:“老板您该不会想对她……”
“啥?”舒大神强烈不满的扬起眉梢。“你在说什么蠢话?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但你突然问她的名字……”
“问犯人的名字不行?”
舒索情有些挑衅的话语,理直气壮得让经理汗颜,犯人……老板怎么能擅自给别人冠上这样的罪名呢?他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第二章
唉……她也知晓那个人的个性,任性到有点恶劣的程度,所以被他讥诮两句也不会太难过,不过原本是想留下好印象的啊……
“被老板训了吗?”同是兼职打工的大学生小喜,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很差劲吧,才刚来就让老板不满了。”
“你才来没多久可能不了解,其实老板人不错,只是说话比较直接,别太在意了。”
阮行歌笑了笑,点头。
小喜是不是说得太委婉了,无论怎么听,他说话的态度都不只是直接而已,而是嚣张。
“我没事,不用担心,专心工作吧。”
“没错!努力升上二楼,才能赚更多的小费!”小喜热血沸腾的挥舞着手臂。
那个……她的志向倒没有那么高。
这时同是一楼服务生的季云哭丧着脸走过来,见到小喜就低声抱怨:“今天运气真不好。”
“怎么?”
“我不行了,那桌的客人在讲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外国人吗?”
“嗯,培训时所教的英文我全用上了,好像还是鸡同鸭讲,不过已经下单了,反正我尽力了。”
阮行歌和小喜对看了一眼,最后由小喜发表鼓励宣言:“忍一忍天下太平,加油!”
季云还想抱怨,忽然一旁叫道:“二十号桌点的酒……”
“来了!”最后季云还是以无限悲壮的姿态朝二十号桌走去。
“阮行歌,十八号桌。”
“喔,好的。”她振作精神。“我先过去了。”
因为十八号桌跟二十号桌距离很近,她在送上客人点的饮品时,不经意地瞄了二十号桌一眼。
“呀,对不起,我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季云着急得手足无措,客人也在比手画脚。
“您的意思是不要这个?那要什么?”她仓促间后退,差点撞到阮行歌身上。
“小心……”阮行歌稳住托盘中的饮料,将其安全的送到十八号桌后,才舒了一口气。已经在他面前讲过绝不会再犯错,她就得更加小心谨慎。
走过二十号桌时,看见季云还没有脱身。
“行歌,帮帮忙,我实在没有办法。”季云忽然一把抓住她,推她上火线。
没有预兆地被推到客人面前,阮行歌瞬间也愣住。怎么能这样病急乱投医呢?
再看二十号桌客人,脸上已有不悦的表情……又看了看季云,季云也瞪着她,好似如果她敢撒手不管,就是小人一样。
两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阮行歌考虑了一秒,才以方才所听到的语言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用培训时所教的英文也无法沟通……那是因为客人讲的是法语啊!
“我们要的不是这个!”
“对不起,立刻为您更换,请问需要什么呢?”笑啊,这时候除了使劲陪笑也没别的法子了。
阮行歌重新替客人点单,嘴角笑得快抽筋,才算平息了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拜托,又不是我的错,到别人的国家来好歹也学一下人家的语言嘛。”季云没有跟她道谢,仍在不停抱怨。
“到底在说哪一国的语言嘛?”
“是法语。”
“你很懂吗?”季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只会一点简单的对话,以前在别家店当服务生时,有稍微学过。”骗死人不偿命,撒谎不犯法。
“以后再有这样的客人,就由你去招呼了。”季云理所当然的指示,阮行歌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而这一幕,从头到尾完全落入观察者眼中。
“老板,她的程度还不错吧?”经理可谓自信满满。
“说什么废话?”舒索情瞥了他一眼。“她是火烧眉毛了,才不得已开口,若真有心帮忙,一开始不会无动于衷。”
“虽然是这样,可是那桌原本也不是她……”
“没有服务热忱,算什么服务人员?”舒索情冷哼了一声,眼神不满地瞥向正在工作的阮行歌,似乎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我有要你请一个会讲流利法语,却没有服务热忱的服务生吗?”
“她的履历上又没写精通法语。”经理嘀咕了一句。“不过员工素质高似乎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素质高却跑来应征服务生?经理,你是不是应该先质疑她的用心?”
“喔,关于这一点她本人已经承认了。”
“承认?”舒索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异闻。
“她说来应征的理由跟大家一样,我想也是为了老板而来的。”
“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他面色微沉,略带怒意,看得经理头皮一阵麻。
“我知道,老板您不喜欢有不良企图的人,不过她看起来很老实,所以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老实?”舒索情又朝阮行歌的方向看去,嘴角带着嘲弄意味地弯起来。
“那老板的意思是……要辞退她吗?”他明明说过不管员工的事,这分明是他老大自己看别人不顺眼嘛。
“我来处理。”他忽然玩味的笑了笑,怎么看都觉得是不怀好意!
经理感觉自己的头皮麻得快要掀起来,或许任用阮行歌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是老板又干嘛要这么认真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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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工作时间到晚上十一点半。
交了班后换回便服,刚走出俱乐部大门,便看见舒索情站在门口,着实被吓得差点魂都快飞走了,阮行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她撞鬼了。
不过就震撼力而言,面前这位大神的威力也是无可限量!
他迳自走到摆放在俱乐部门口的凉椅上坐下,同时向她招了招手,面无表情的道:“你过来。”
要她过去坐吗?难道这时候还要训话?!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见她磨磨蹭蹭,舒索情的语调不自觉扬起。
呃……实际上她比较希望他吃了自己。
阮行歌应了一声立刻走过去,明明脚步很快,但由她做来便显得不疾不徐,十分从容。
“老板有什么事吗?”她坐在他对面,还算镇定的问道。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让人觉得很烦。”不料唤她过来的人一开口,便是沉重的伤人话语。
“眼神?”难道她虽然竭力隐藏,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泄露了对他的感情?
阮行歌倒抽了一口冷气,莫非她现在看起来很像欲求不满的怨妇?
“你到这里来,目的是我?”舒索情瞥了她一眼。
她似乎吃了一惊,悄悄将视线投向他,但在触及他冷淡的目光时,又很快垂下眼。
“我原本只是想见你一面,后来看到这里在应征服务生,就想试一试。”
“是吗?然后呢?引起我的注意再缠上我?”舒索情冷漠的轻言,而阮行歌对他的指责似乎没什么感觉,没有不高兴也没有愤怒。
“不会的,请放心,我不会死缠烂打,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她朝他很有自信的笑了笑,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不过……如果你可以喜欢我的话……”
“不可能。”舒索情断然否决。“像你这样的女人,只会让人感到不悦。”
“我想也是……”她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笑着,桌下的两只手却紧握着。
“不悦……那样的话就是讨厌了……”
她这一句幽幽的叹息引起他的注意,再看她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可是老板好像连漂亮的女人也不喜欢。”每晚都有许多美丽的女客人在俱乐部里守候。
“没有人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只是不要像某些人居心叵测。”舒索情说着瞄了她一眼。“何况我也看不出来你哪里漂亮。”
好伤心!竟然这样被直接说长得丑!
“当然不是说我了。”阮行歌脸色未变,语气平淡如常。
这女人像一块木头!无论他说什么都没太大反应,舒索情觉得有些无趣,早知道就让经理来解决。
“你自动离职吧。”他忽然道。
“为什么?!你还是觉得我会缠上你吗?”阮行歌终于露出有点着急的表情。
“我保证绝对不会要求什么,只是在这里工作一段日子,如果最后你还是讨厌我的话,我会离开的。”
就当是一场镜花水月的试炼,虽然她也会在心里暗暗期盼,如果他能够喜欢她呢……如果啊……
“你说不会造成我的困扰,但像你这样的存在,对我来说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困扰。”舒索情仿佛打定主意要铁石心肠到底。
“如果真的没有欲求,为什么又告诉经理,你的目的是我?”
“那个啊……”她想了想,叹了口气。“我以为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差别就会觉得稀松平常。”
他不会明白,对没有希望的人来说,能表明心迹其实就是令人满足的事了。
舒索情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忽然像想到什么好点子,饶富兴味的哼笑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吓!不要说得这么恐怖的样子。
“那么想当服务生,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有三次让我不满意,你就给我滚。”
“是。”自动忽略掉他语气中的威胁和不耐的口气,阮行歌没有多考虑便一口答应。
舒索情瞄了她一眼,便不再理睬的转身离开。
她盯着他的背影,又些微的分了神,忽然他顿住脚步,吓得她赶紧收回视线,深怕被发现她在偷窥,又会让他不高兴。
“你为什么喜欢我?”舒索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问她这个问题。是看上他的脸?还是身价?
“为什么?”阮行歌愣了愣,继而道:“就是喜欢吧。”
显然这个听上去很肤浅的答案又令大神不屑了,这回他很直接的离开。
阮行歌抬腕看了看表,十二点了……明天有早会,回家还不能休息,最近会比较劳累呢……
为什么喜欢他?他问得太肤浅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他想不到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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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的关键在于……或许舒索情对她的工作态度不满意。
她不擅长察言观色,所以只能够多思考、多揣测客人的需求,找出解决办法、谨言慎行,也向经理请教这方面的技巧。
一个月过得非常快,但对她来说却是相当紧张的试炼,她安慰自己,把这些紧张兮兮的劳动当成是运动,尽管这一个月的“运动量”快超过她一年的分量。
老板来俱乐部的次数不多,但她每天都绷紧了神经,丝毫不敢松懈。服务这件事,无关智力,尽管拿出虔诚的态度来拚就是了!饶是这般努力,在这段期间还是被他训了一次。
“今天是最后一天。”
临近夜场的开店时间,她正在一楼做准备,唯一知道真相的经理走下楼来。
“经理……”阮行歌暂时停下手上的工作。
几天前她才知道这里的服务生是分等级的,由于一楼与二楼客人身分的差异,服务人员也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