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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了姑娘挨雷劈 page 2 作者:寄秋

  当时她还没多想,但这样的“神蹟”一多,顾喜儿自己也发现异样,她仔细思考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和原主都是遭雷击而死,老天爷给了她补偿,让她有了召唤雷电的能力,虽说会损及身子,但只要不常用便无碍。

  “老牛,你还躲什么躲,要吃草赶紧吃,刚打了响雷,一会儿又要下雨了。”她没好气地道,这才是最讨厌的地方,一打雷就下雨,屡试不爽。

  顾喜儿自己也想不透是什么原理,明明是烈日当空不见一片云彩,地面干得土都裂开了,可是她一招雷引电,即使无云也会突然下最少一刻钟的雨。

  雨大雨小和雷大雷小有所牵连,细如小指的雷电下得便是不湿身的毛毛雨,小臂粗的就该撑伞了,再粗点是倾盆大雨,再大的雷她就没试过了,怕淹水酿灾。

  “哞!哞!”吃饱了,回家。

  没多久,老牛哞哞叫,昂首摇着牛角,顾喜儿早就习惯在牛背上上下下,手一捉牛角就爬了上去,只是还来不及叫老牛快跑,就如她所言下雨了。

  望着豆大的雨滴,顾喜儿欲哭无泪,救人明明是在做好事,却反而坑了自己,她真是无语问苍天。

  唉,好人难为啊。

  “哞——哞——”老牛又在叫了,止步不前。

  “怎么了,你别停呀!这雨来得急,我很快会从头湿到脚……啊!老牛,你在咬什么,别、别咬具尸体出来……哎哟喂,真是人腿,牛不吃草改吃肉了——咦?”顾喜儿夸张的乱叫。

  等等,这张脸好像有些面熟,还有那身上的衣裳,不就是刚才山崖下那名让她眼睛为之一亮的俊美男子吗?

  眼看他大腿、后背各中了一箭,这是要救还是不救?担心摊上麻烦的顾喜儿咬着嘴唇犹豫了老半天。

  第一章  救下美男子(2)

  这时,面上全无血色的男子忽地呻吟一声,睁开充血的眼瞳。“救我……”

  痛,是牧司默现在唯一的感觉。

  但最令他感到烦躁不耐的是耳边那些絮絮叨叨的声音,像针刺一般的杂音一股脑扎进脑子里,让他想大喊一声“闭嘴”,偏偏他喉间像是被火烧灼一般,干疼得完全没办法开口。

  别吵了,不许再说话!

  可惜啊,无人听见他心里愤怒的呐喊,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杂声依旧存在,吵得牧司默头痛欲裂。

  “妹呀,你几时心地这么好了,把这么一大块肉搬回来。你想吃肉大哥上山给你打去,咱们不要吃死人肉,人肉是酸的,晦气又涩口。”顾家老大顾孟槐无奈叹气,不但不能吃,还要打口棺把尸体给埋了,太麻烦了。

  “人还没死。”顾喜儿没好气地道。

  “差不多了。”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他长得不错。”她看着赏心悦目。

  “然后呢?”顾孟槐挑眉,他这不着调的妹妹又要说什么?

  “你妹我十五了,缺一个压寨相公,你看他如何?”村里她找不到合适的婚配对象,将就一下就是他了。

  马嵬村的小夥子很好,纯朴善良、憨厚老实,有的还念过书,和别的村子比起来算是有为青年了。

  可惜看在顾喜儿眼中还是差了些,虽说读书了,读的却都只是皮毛,一交谈就露馅了,一身土味,太过憨实没意思,大眼瞪小眼闷到死。

  更重要的是大多数人家也没想娶她当媳妇的意思,她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的受虐小媳妇体质,伺候不来一要生娃、二要下田、三要打理内外,庶务全包的公婆。

  她从穿来后没拾过柴,没烧过火,更没下过厨,一开始是她娘认为她年纪尚幼,怕烫到手,后来这些事没人再提起也就不了了之,再者有她娘在,当女儿的哪需要费心,坐着等吃就好。

  她不是家徒四壁的小可怜,也非极品亲戚满山满谷的无助孤女或弃妇,她有爹有娘,才不当受气的包子。

  还有啊,她大哥二哥一武一文,横打南山、智高纵横,家有恒产、田地连片,她家就是地主,虽然没有千两金、万两银,可在土里刨食的庄稼汉眼里已是顶天了。

  顾孟槐撇嘴,“不怎么样,妹呀,我带你去看大夫,你眼神不好。”

  那家伙半张脸肿得像发糕,鼻青脸肿,真看不出哪里生得好。

  “我就是大夫。”顾喜儿昂起头。

  “半桶水功夫。”顾孟槐斜眼一睨,练武的他个头较魁梧,手臂也粗,和孪生弟弟站在一起,明明长相神似,却明显壮实了一些,神情多了凶色外露的威猛。

  顾家双生子也是远近驰名,老大顾孟槐是个村痞,镇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他对念书没兴趣,只喜欢舞刀弄枪,陈俊明给他找了个武师教他拳脚功夫,而老二顾孟泰是嗜书如命,整天抱着书本不放。

  不过要是因此以为顾孟泰是个文弱小青年,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顾孟泰性格腹黑,一旦有人犯到他,他有一百种以上让人叫苦连天的整人招式,反倒是顾孟槐虽然看着凶狠不好惹,心却软得很,一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会立即挽起袖子,伸出援手加以救助。

  这两个可以说是人不可貌相的最佳教材,外表看起来像好人的不见得没攻击性,而面容凶恶的人也不一定十恶不赦。

  “大哥,你要让我给你把个脉吗?”

  三年了,她穿来后一直都用心去学习中医,就怕哪天不小心泄露自己会医的事,被人当妖女烧掉。

  西医和中医在医治人的方式上大为不同,对中医一窍不通的顾喜儿便拜了村里的赵大夫为师,从药草学起,学习辨认药草和药性,继而切脉、调配药方。

  但是学了三年,她在配药上尚有天分,切脉却是差强人意,十次有六次会诊错,有时还切不到脉。

  “别呀!妹,自家人别陷害了,留哥一条生路给你攒嫁妆。”一跳三尺远的顾孟槐面有惧色,一点都不相信妹妹有待进步的医术。

  “不必,爹替我准备好了。”要是靠他,她这辈子别想嫁人了,只能当个恨嫁的老姑娘。

  “嫁妆没人嫌多的。”顾孟槐觉得这妹妹真笨。

  顾喜儿咬牙,“你……”

  “那人醒了。”正在看书的顾孟泰冷不防冒出一句。

  斗嘴中的兄妹俩立刻停止,头一转看向床上嘴唇泛黑的男子。

  缓缓睁开眼的牧司默先看看摆着臭脸的顾孟槐,而后看了一眼一脸兴味的顾喜儿,最后眉头一皱,对上顾孟泰似笑非笑的深沉眼神。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顾家兄妹等着他口出感谢之言,但是他们失望了。

  “吵。”

  呃……他说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很吵。”

  顾家兄妹脸上有些不太高兴了。

  “非常吵。”

  几张相似的脸同时往下一拉,决定只要他再说一句不识相的话,山里的狼就有口福了,他们会殷勤地将新鲜人肉送过去。

  “我伤得很重?”牧司默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身子很虚弱,一动全身就痛,而且几乎无法使力。

  “是不轻。”顾喜儿皮笑肉不笑地往他胸口一戳,表示他的伤口是她处理的。

  “我中毒了?”他记得中箭后,从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的,微带一丝腐烂的臭味,因为毒性发作太快,他才会一时失力掉下马。

  “嗯,的确是中毒没错。”顾喜儿点头,还好是遇见她,不然他现在已经去阴间见阎王爷了。

  “毒解了?”他还有急事待办,不能停留太久。

  “你应该知道自己中的毒不好解吧?”

  这人功夫不差,身体有特意锻炼过,还泡过强身健体的药水,要不然拖不到老牛发现他,一般人中了这种毒通常活不长,七个呼吸间便会暴毙身亡。

  他颔首。“所以解了没?”

  “你很急?”

  “是。”

  “急着投胎?”阎王爷不缺人,去了也是入枉死城,给魑魅魍魉当蹴鞠踢。

  牧司默目光一冷。“个人私事,不便告知。”

  “你的话一向这么少吗?是先天不爱说话还是本性冷漠,你要记住,要是没有我们救你,你早就被山里的野兽啃食得干干净净,连骨头也不留一根。”它们饿得很,肚子永远也填不满。

  显而易见,牧司默不习惯道谢,眼神幽深而漠然。“你们想要什么报酬,在我能力范围内绝不敷衍。”

  “不缺金、不缺银,就缺个相公。”顾喜儿半真半假的逗人,毕竟能让她看顺眼的人并不多。

  闻言,牧司默面上一怔,有些不知该做何回应。

  “咳咳,我妹开玩笑的,对于来路不明又身中剧毒的人,我们家不会允许她随随便便把自己嫁掉……啊!妹,别太凶残,我是你亲哥——”顾孟槐痛得直跳脚,因为他的村霸妹妹直接往他鞋面上一踩,那种骨头被辗过的痛堪比椎心刺骨。

  “不是玩笑话,我中意你。”

  顾喜儿是认真的,虽说并不是非他不可,但和村里那些男子一比,这个人绝对是最优秀的,既然如此问问又何妨?

  颜控是一种病,顾喜儿也深知自己病入膏肓,看到好的容颜就会发病,心中不由得生起亲近之意。

  “妹妹……”

  “丫丫——”

  两个哥哥同时不悦的出声,看向面色清冷的男人,此时的牧司默对他们来说有如累世仇人,要是能动手他们绝不留情。

  “戏文上不是都说:‘今生无以回报,只得以身相许。’你说在你能力范围内我的要求都会答应,那么除非你已有妻室或是定下亲事,不然我的要求合情合理。”

  要是他真的结婚了,她才不会死皮赖脸当小三,别人感情中的第三者都该千刀万剐,凭什么一句“我喜欢他”就去抢,伤害他人来满足自己的愿望,太无耻了。

  一提到“亲事”二字,牧司默神色一冷,幽暗的瞳眸中闪过一丝讽意和痛色。

  “妹呀,你是女土匪不成,见着好颜色的男人就抢婚。”顾孟槐痛心疾首,当哥哥的没教好她,他深以为愧。

  “你可以是村痞,我为什么不能是女土匪?他落在我手中,自然是羊入虎口……”顾喜儿先做出痞痞的女匪样,而后噗哧一笑。“他的毒还要我解呢,调戏两句当诊金不过分吧,咱们村里可没这么俊的男子可让人逗趣儿。”

  一听到妹妹调皮的语气,又对着他们挤眉弄眼,两个提心吊胆的哥哥这才松了口气,他们是真怕自家比土匪还土匪的小妹固执己见,不管不顾的将人囚禁当上门女婿。

  但事实上,他们还没身中奇毒的牧司默看得透澈,这个姑娘可不只是说着玩,瞧她眼底的流光异彩,嘴角勾起的得意笑弧,在在显示她以退为进的狡猾,活脱脱就像一只挖好了陷阱,等着请君入瓮的小狐狸。

  差一点,他就要点头了。

  对他而言娶谁都可以,对象是一名农女更好,他很想看看那些人在得知他自甘堕落后究竟会有什么反应。牧司默心里冷笑。

  “你可以帮我解毒?”他如今只想快点好起来,好好将这笔帐清算清算。

  要不是不忍心父兄的遗愿毁在他手中,他早就对那几个不肯安分守己的家伙下手,让他们知道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鱼死网破,弄得各自凄凉。

  顾喜儿笑得很贼的伸出两根青葱般的指头。“可以。解毒的方法一是用药,但此药所需的药草极为稀少,要入深山采摘,且治疗的时间颇长,另一种则比较受苦,不过只需治疗七七四十九天方可解毒。”

  “没有更快的吗?”牧司默皱眉。

  “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腿上和背上的箭我已经取出,但毒不解伤口便难以癒合,还会溃烂,等烂入骨肉后便药石罔效,整个身子逐渐腐烂……”肉一块一块被腐蚀,露出带血的骨架,人活着却生不如死。

  “我选后者。”牧司默打断她。

  但在看到她忽然发亮的双眼,他开始后悔回应得太快了,她似乎……很兴奋,这让他有些不安。

  “你确定?”她大方给他一次反悔的机会。

  他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地道:“反正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老天爷既然没让他当场死亡,那就赌一把吧!

  顾喜儿露出神秘的笑容,“好,你等着接招吧。”

  第二章  爹是女儿控(1)

  “啊——”

  滋滋声不断,有股肉焦味弥漫在屋内。

  “忍着,不要干扰我,我也很辛苦。”早知道救人这么累,她就不自告奋勇了,直接用药浴治他个一年半载。

  男色误人,男色误人呀!她这颜控的毛病再不改,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坑死。

  “这……这是什么,为何又麻又刺……”牧司默感觉一股充满着麻刺感的气流流过筋脉,将他被堵塞的穴道冲开,刺入每一寸皮肉。

  双眼被一块黑布蒙住,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有一只细嫩的手搭在他腕上,而后有一股细细的热流涌入,一开始是刺痛的麻,叫人不自觉的想甩开,但忍住不动后,身体便能慢慢接受,而后感到些许舒爽感,越刺痛越舒服,被毒性覆盖的穴道一点一点化开,浓毒转淡,有一些甚至化为无形。

  毒素正在减轻。

  他的身体他自个最清楚,这样的“通脉”来回三次,他原先消失的功力已回来三成,能自由行动,除了伤口还无法完全癒合外,他看起来和没受过伤一样。

  “别问,我不会告诉你。”这是她的秘密。

  其实顾喜儿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她正在做的事属于实验性质,尝试着用雷电清除体内的毒素,以电击方式缩小以古代医术无法摘取的肿瘤。

  根据她的研究,她自带的雷电能力是可以治病的,但对风寒、咳嗽、哮喘之类的病无效。

  这功能有点像手术房的电烧刀,能将身体里多余的息肉或肿块切除,或是脏器有破洞时用烧灼法使其不再流血。

  最重要的是电流控制,过多或太少都不行,得适量放电才能达到疗效,否则会适得其反。

  “……我的毒要多久才能完全清除?”他等不及要回去收拾残局了。

  “你以为我容易吗?消耗自身的体力和你一身的毒拚搏,我很吃亏你知不知道。”顾喜儿没好气地道。

  她真的觉得亏大了,痛痛快快打一道雷还比较轻松,反倒是要让细雷如丝般窜动困难多了,稍有不慎,轻者全身筋脉毁于一旦,被雷电烧成灰,终生瘫痪,重者活活电死,再无生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对此她也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然万一不小心失手,一条人命就没有了。

  她不敢一下子施放太多电流,谨慎为上,宁可多做几回也不要操之过急,多累积一些经验把手练顺了,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便可以从容不迫,将上苍赋予的能力用在救人上,行善积德。

  “我可以娶你。”他说得很僵硬,脸皮绷得很紧,像是被推出午门斩首的死刑犯,面临大刀砍下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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