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快走!”
东方舞月猛然被推倒在地,疼得差点站不起来,挣扎起身之际,便眼睁睁看著小芽自己主动走向两名恶徒。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请放过我的丫鬟,她的身世很可怜家中尚有老母要照顾,请不要为难她。”小芽即使身子频频发抖,仍故作镇静开口。
“想不到你是个这么有良心的小姐!你若愿意乖乖合作,我们自然不为难你的丫鬟。”恶徒一手揪住了主动送上门的肥羊高兴的咧嘴笑,然后对后头的东方舞月撂下话语,“我们是天山双雄;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的女儿在我手上,要想让他女儿活命,就先备好银子,等候我的消息。”说完,那自称天山双雄的恶徒便拉著小芽,眼看就要离去。
“不,放开小芽,她不是季家小姐,我才是,请你们看清楚。”终于努力站起身,东方舞月站在原地,仰起了俏生生的脸蛋,大声对著就要离去的恶徒说道。
她那在月光下的娇颜,宛如月娘仙子亲自下凡,当下令天山双雄看痴了眼,一脸垂涎的表情,只差没当场流下口水。
见此状,小芽心知大势已去,随即跑向小姐,拉著她就想往山下跑。
这会儿不管是否能逃得掉,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都怪小姐不听她这一次,硬是要承认自己是季家小姐。还教他们瞧见了她的美貌。
唉,这会儿不管小姐是何身份,光是冲著她那张美丽的容貌,这天山双雄就肯定不会放过她了。
“这次换你听我的,小芽,你先走,不要管我。”她咬著牙。额上布满细汗,忍著足踝处传来的阵阵痛楚。
适才小芽猛力一推,在将她推倒的瞬间,她的足踝突然传来强烈的疼痛感,肯定是扭伤了。
“我不会丢下小姐自己一个人先走的,要走一起走。”她若是会丢下小姐,适才就不会自告奋勇上前送死,小姐未免太小看她了。
“我脚扭伤了,小芽,我肯定走不了,你不要管我,不要让我拖累你。”她不能成为小芽的负担。
“小姐脚扭伤了?难道——”小芽猛然想起自己刚才用力推了小姐一把,小姐肯定就是在那时扭伤了脚。都是她不好,明明是想保护小姐,到头来却反而害了小姐。
“你们两人一个也别想走,不管你们谁是季家小姐,都等我们兄弟俩好好享受一下美人儿后,再来弄清楚。”天山双雄一面说,一面动手解著腰带,逐渐朝相拥在一起的主仆二人逼近。
“不要过来!”小芽再次挡在前面,但很快地便教天山双雄甩至一旁。
看著一再逼近的天山双雄,东方舞月把心一横,两手抓起地上的尘土,用力扔向天山双雄,待两人被飞扬的沙尘遮住了视线,她立刻拉著一旁的小芽,忍著足踝上强烈的痛楚,努力往前跑。
这一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总之就是不能留在这儿坐以待毙。
“你们绝对逃不了的,别再白费力气了。”紧追不舍的天山双雄,很快地挡住了主仆二人的去路。
望著一前一后包围住她们的天山双雄,东方舞月正感绝望之际。一旁突然传来声响。
“我不过是去取个水罢了,怎么你们就遇见麻烦事了。”韩靳桓摇著扇子,另一手捧著瓜瓢,神情潇洒的从一旁走出。
“韩少爷!”小芽喜出望外的叫道。
是啊适才因为太惊慌,她和小姐都忘了这韩少爷人就在附近取水。
“还不扶你家小姐过来,你还在发什么呆!”韩靳桓吩咐著,在瞧见东方舞月苍白的脸色时,一股莫名火不觉在胸口燃烧眼底更是进出肃杀之气。
“是。”小芽连忙扶著小姐走向韩少爷。
“嘿!别想走。”天山双雄之一的大汉上前欲挡住主仆二人,另一人则出其不意地对韩靳桓发出攻势。
只见韩靳桓身形稍一移,轻易地挡住了天山双雄的攻势,身子再二旋,随即发出比对方更凌厉的招势。
掌风一来一往间,掌气逼人,招招致人于死地,不过顷刻间,天山双雄便一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惊人的一幕,让一旁的主仆二人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见韩少爷轻松地解决天山双雄,小芽神情充满了敬畏,她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瓜瓢,一面以著钦佩的口吻说:
“韩少爷,你好厉害哦!”
韩靳桓淡淡一笑,这种小角色他还不看在眼里。他摇摇手冲的扇子。走向坐在石上已脱去绣鞋的东方舞月,并弯身查看她受伤的地方。
然而他的手才触及她浮肿的足踝,她立即疼得猛抽一口气,精致的小脸蛋因而皱在一起。
“你的足踝肿得十分厉害,看来暂时是不能行走了。”他饮著眉,神情严肃道。
东方舞月为此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会儿她的足踝肿得连绣鞋都穿不下,自然是不能行走,这事不用他说她也明白。
“啊!小姐不能行走,那现在该怎么办?”闻言,小芽著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是谁硬是要求留下来休息?”足踝传来的疼痛,以及不能行走的困境,令东方舞月颇为气恼。
“小姐,对不起。”这一切的确是她惹出来的,若非她要求休息,她们便不会遇见天山双雄,小姐也不至于会被她心急推了一把而扭伤了脚。” 这都怪她既不中用,又笨手笨脚的。
“小芽,算了,我并非是在责怪你,你不必因此而自责。”她;并非是在生小芽的气,她只是气恼自己此时的无助。
可恶!她二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偏偏足踝肿成这样子,要她如何自行下山?
“不妨由我来背你,季小姐。”韩靳桓在这时提出了解决方法。
“是啊,小姐,还是让韩少爷背你下山吧!你看天都这么黑了,我们不要再逗留了。”小芽环看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适才经历差点被人强行掳走的事件,这会儿她可还惊甫未定,她不想再待在这恐怖的地方了。
“不——”
“季小姐,倘若你打算在这儿过夜,那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山里不时有猛兽出没,它们虽然没有贪婪好色的恶霸可憎,但凶猛的它们可是会将你们主仆二人活生生吞进肚腹里。”
他可不是危言耸听,他说的可全是实话。
“小姐,我要回去,我不要留在这里过夜。”一听见这山里有会吃人的猛兽,小芽第一个被吓得脸色发白。
见小芽吓成这副模样,东方舞月不禁气恼地瞪了一眼危言耸听的韩靳桓。
他则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小姐,倘若你不愿让韩少爷背你,我来背你也行,只求你赶紧离开这儿。”小芽身子频频发抖,一再央求著。
“别傻了,你是背不动我的。”东方舞月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在小芽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一得到小姐首肯,小芽喜不自胜的扶著她,小心的让她趴在韩靳桓的北目上。
韩靳桓一个弯身,俐落地将东方舞月背在背上,并交待小芽道:
“你得自己跟上来,小心别跟丢了。”
“是,韩少爷。”
在行走了一段路后。一直默不吭声的东方舞月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
“谢谢你没有丢下我和小芽。”她是很感激他,但就是不想把话说得太白。
“保护你们主仆二人是我的责任,而你们会遇见天山双雄是我的疏忽,我在取水时耽误太多时间才会令你们受到惊扰,不过,你的表现倒令我十分意外。”他意有所指的说。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东方舞月的身子很明显地一僵。
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来?
“我想,换作是一般千金小姐,在遇见两名恶徒时,恐怕早就吓昏了,你仍能强自镇定,实在很难得。”他的语气里隐含著一丝赞赏。
“可惜东方舞月听不出他的语意,只觉自己备受侮辱,在韩靳桓背上的她,开始挣扎著要下来。
“我就是和一般女子大不相同,我一点都不清楚如何扮柔弱,很抱歉,让你失望了,韩少爷!”她忿然道。
“小姐,小心,会跌下来。”一旁的小芽赶紧提醒她。
不过小姐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听不出来人家韩少爷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季小姐,我可是一点都不感到失望。”韩靳桓带著一抹笑意。相反的,他可是感到很自豪,因为他这未过门的娘子,面对恶徒的那股勇气,令他很满意。
说穿了,他就是对那些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更甚至柔弱到不行的病美人,一点好感也没有。
他期望的是一位能和他一起面对人生各种艰难挑战的坚强女子。
闻言,东方舞月一时语塞,面对他带有含意的话语,她选择不予回应。
就如同她先前才对小芽说过,她是为了季老爷才来到这”里,她终究只是个过客,待季老爷病情好转。她就会离开这个地方。
是以在此期间,她不想和太多人有不必要的交集,而眼前这位韩少爷,就是她最不愿招惹的人。
她的沉默早在韩靳桓的预料之中,而他也不打算在这一刻采取任何行动。
对于这位美丽的季家小姐他早有计划,犯不著急在这一时。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提议道:
“回程还有一小段路,你可以先在我背上合眼歇息一会儿,等回到季府我自会唤醒你。”
“我不累。”她马上拒绝。
但,虽然初始她仍僵直著身子,坚持不趴在他温暖的背上,可随著他乎稳的步伐像是摇篮一般轻晃著她,很快地她便感到一阵睡意袭来,最后终于拗不过疲累,趴在他宽阔的背上沉沉睡去。
“韩少爷,小姐好像睡著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小芽连忙说道。
“我也感觉到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家小姐摔下去的。”韩靳桓说话的同时也刻意慢下脚步。
见此状,小芽眼里满是羡慕。好好喔,她也好想和小姐一样,不必这么辛苦的自己走下山呢。
第五章
将季玉璇送回季府时,已是深夜时分,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韩靳桓匆匆赶回家中。
一走进大厅,他十分意外地见到了他的母亲,她正坐在厅里等候著他,一旁自然跟著他的表妹柳佩君。
“娘,都这么晚了,您怎么不回房歇息?”他说著,同时对著一旁的总管质问道:“老李,我不是交待过,不要凡事惊动老夫人这会儿又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靳桓,不要责怪老李,是娘坚持要等你回来把事情问清楚。”老夫人吴秋桂出面替老李说话。并以手势要老李赶紧退下。
老李连忙退下,一旁的阿硕不由得开始替自己操心起来。
“娘,是什么事让您执意要等我回来?”韩靳桓瞥了一旁战战兢兢的阿硕一眼,心里已有个底。
看来,又是他身边的阿硕出卖了他这个主子。
“听说你季伯父的女儿找回来了,这件事是真的吗?”吴秋桂一得知有这件传闻,便无论如何也要等儿子回来追问个明白。
“是有这么一回事,而且今天我也见到这位季家小姐了。”韩靳桓坦承道。
“表哥,你——怎么可以……”柳佩君一听见心仪的表哥竟然跑去会见佳人,不由得红了眼眶,仿若受尽了委屈。
“佩君,你别忘了,我和季家小姐之间有婚约,我和她见面是理所当然的事。”他的态度十分坦荡。若是能因此教表妹对他死了心,那倒是意外的收获。
突然,他的脑海浮现了这道想法。或许这季家小姐的出现,对他而言当真是个帮助呢!
“姨娘,您看表哥啦!”得不到想要的呵护,柳佩君索性朝疼爱她的姨娘下手。
安抚地拍了拍柳佩君的手背,吴秋桂敛起眉头,对著儿子说道:“靳桓,我们和季府间的这桩亲事,早在那一年玉璇不见后,婚约就已不算数,娘可不准你因此而负了佩君。”她必须把话说在前头,免得她这儿子因为季家之女而负了他的表妹。
“娘,婚约之所以不算数,是由于季玉璇失踪之故,现在既然已找到了,这婚约当然依旧算数。”他想,就是季伯父也不敢当他的面表示这婚约不算数。
毕竟当年季玉璇只是失踪,是以他们两家并未因此而取消婚约,只是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令人伤心的一项约定。闻言,吴秋桂一张脸都绿了,柳佩君则掩著脸,小声低泣。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遵守当年两家的约定,将季玉璇迎娶进门?”吴秋桂心疼自己的甥女受委屈,不由得板起脸询问儿子的做法。
“娘,难不成您要我当一个背信之人?”韩靳桓平静地反问,对于一旁表妹的低泣,他当作没听见。
“这——”吴秋桂本想直截了当回答儿子肯定的答案,然而想到一向重信诺的儿子绝不可能会高兴听见自己的母亲要他当个背信之人,所以这已到唇边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姨娘!”见姨娘有所迟疑,柳佩君心里更是著急不安,难道事情当真无转圜余地了?
那她该如何是好?她是那么喜欢表哥,几次厚著脸皮主动登门拜访,名目上是来探望姨娘,但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想乡亲近亲近表哥啊!
偏偏这几年下来,表哥对她仍是冷冷淡淡,完全没有被她打动的样子。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就因为这季家小姐自小和表哥订有婚约,表哥就决定要迎娶季家小姐进门。
那她呢?
难道这几年她的痴心等候,在表哥眼里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对表哥的这份情意,难道比不上他的婚约重要?
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何以表哥就是不肯接受她的心意,却宁可遵守那十几年前的草率约定?这究竟是为什么?
“靳桓,不是娘反对你遵守当年之约,而是这季玉璇才刚回季家认父,这亲事当然不可急在这一时,总得缓缓时间,让季府也有个心理准备才是。”吴秋桂不得已才说出这番话。
她这儿子的性情她很是了解,若是一再地反对这件亲事,只怕儿子会对她这母亲的强势态度十分反感,如此一来反而适得其反,对事情毫无助益。
唯今之计就是先将这件亲事按下,她再来想想其它解决办法,总之,她还是希望将来靳桓能迎娶佩君进门。
“娘,这您无须操心,季伯父才刚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他肯定舍不得在近期内就同意他的女儿出阁。”即使韩靳桓早已看穿母亲心里真正的打算,他也无意说穿。
“说得也是,是该让这对父女好好享受失去已久的天伦之乐。”吴秋桂倒是乐见这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