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她曾经为了强健体魄,偷偷跟着学了几个月的跆拳道,才有办法扣住耿安茜,只是后来被爸爸发现,便被逼着放弃了。
“该死的,你少在那边装关心我,要是你真这么好,当年就不会跟你爸联合起来把我爸害得这么惨,害他死不瞑目,你这个虚伪的贱人,放开我。”耿安茜更加激烈的扭动着身子,两条腿还不住的往后踢。
孟佳梨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咬咬下唇,依然平静的道:“总之今天我不会让你出门,你乖乖听话。”
“我——我讨厌你,我恨你!”耿安茜可没受过这种屈辱,眼睛一红,哭了出来。
孟佳梨神色黯然的垂下眼眸,好人一向难做,更何况在耿安茜眼中,自己本来就是坏人,再多被讨厌一些也无妨了。
“你在搞什么?”突然,一道磁沉的声音在大门突然敞开之后,穿透了耿安茜的哭声响了起来。
孟佳梨扬睫看向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虽然他一脸风尘仆仆,难掩疲惫,但那双瞳眸却异常犀利,此刻正牢牢的锁在孟佳梨紧扣着耿安茜的手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哥!她欺负我,你快帮我出气。”耿安茜一见到耿伯恩,原本的低泣变成了大哭,可怜兮兮的求救。
“放开她!”耿柏恩快步走到她们之间,用力的掐住了孟佳梨扣住妹妹的手,冷冷命令。
她只觉得手腕一阵钻心的痛,手一松,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透明,薄如蝉翼似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皮肤下细微的血管。
“哥!”耿安茜一得到自由,马上扑入哥哥的怀中嚎啕大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别哭,哥在这里。”耿柏恩轻柔的拍了拍妹妹的背安抚。
“好险你回来了,不然我就要被她整死了啦。”耿安茜恶人先告状,完全忘了她这几天是怎么找孟佳梨麻烦。
听到妹妹的哭诉,耿柏恩黑眸瞬间蓄起一团风暴,紧绷的下颚泄漏了他的愤怒。“你先进房去。”
他低沉的声音醇厚动听,孟佳梨知道这是只专属于耿安茜的温柔,对她来说,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哥?你要我就这样放过她?”耿安茜顿时忘记哭泣,愣愣的看着哥哥。
“听话,哥心里有数。”耿柏恩沉下声音。
耿安茜咬咬牙,长睫微垂,遮去了水眸中的盘算,再抬起眼时,突然一个箭步窜了上前,扬手就给了孟佳梨一个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中回荡,好像撞击在耿柏恩的心上,他几乎直觉反应要抓住耿安茜狠狠斥骂,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只是一双黑眸中闪动着幽幽的冰焰。“进房去。”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耿安茜却有种诡异的感觉,好像他十分震怒的样子。看“看耿柏恩神色不明的脸庞,又瞪了眼孟佳梨,冷哼了声,“以后少惹我!”随即骄傲的转身走开。
孟佳梨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心脏同时在胸腔里超速的乱撞着,冷汗瞬间布满额际,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入黑暗之中。
“谁给你资格管教她的?”耿柏恩紧拧着眉头,对于自己竟然会因为那印在她脸颊上的明显指痕而揪心,感到十分烦闷。
孟佳梨忍住身体的不适感,无奈的瞅着他表情深沉的俊美脸庞道,“她穿成这样,三更半夜外出又不留联络方式,难道你不会担心?都不用管管她吗?”
耿柏恩愣了愣,这才想到自己似乎一直没有很注意这个问题,但又拉不下脸赞同她的担心,只是冷冷的道:“这是我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插手。”
“我知道,不要以为嫁给你就真的是耿太太对吗?”这个说词,孟佳梨几乎都会背了,有气无力的道:“可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做对自己有危险的事情,你就当我鸡婆好了,这巴掌算我活该。”
她这么“识相”,让他霎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越过她往屋内走。
“你这么晚回来累不累?我去替你放洗澡水。”孟佳梨收拾起心中的落寞,努力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装贤慧,滚去睡觉!”他粗声道,并没有忽略她异常苍白的脸色,眉间的折痕又加深了几分。
“我不累。”面对他的粗声粗气,孟佳梨的态度总是一贯的温和,有点逆来顺受的感觉。
“那就不要装出一副快晕倒的模样在我面前晃。”耿柏恩猛的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房间拖,然后粗鲁的甩上床。
她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一脸铁青的耿柏恩,突然露出了傻傻的笑容,“你在关心我吗?”他肯定是发现她脸色不对,所以才硬要她休息,却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
耿柏恩占铜色的脸颊肌肤掠过一抹怪异的红,但很快就消失在耳根处,恶狠狠的板起脸,冷冷的道:“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个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的女人。”
“我是个聪明的女人。”孟佳梨无视他的怒气,俏皮的纠正,可脸色却越发苍白,好像整个人都要变透明了一般。
耿柏恩的心猛的一抽,扯起一旁的被子朝她身上扔去,“吵死了,别来烦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真的,她也的确快要撑不下去了。
耿柏恩没有理会她,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房间。
看着紧闭的门扉,孟佳梨的心头淌过一股暖流,轻轻阖上了眼,虽然一脸倦容,唇角却轻快的翘了起来。
第7章(2)
孟佳梨睡了一个舒畅的好觉,昨晚的不适在睁开眼的这一刹那完全消失,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
她一脸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眼睛瞟了眼桌边的闹钟——吓,已经快中午了?
孟佳梨整个人顿时惊醒,跳下床,冲进主卧室内的浴室随意盥洗了下,又快步走出来自衣柜找出一套休闲服穿上,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赶紧往房外步去,只是才走出房门,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让她在要到达客厅时顿了顿——
“我不要,你以前从来就不会这样管我!”耿安茜埋怨的声音传了过来。
“以前是我疏忽了。”耿柏恩低沉却不许反抗的道。
“既然如此,为何现在突然要这样限制我?”耿安茜越来越激动。
“哥是为你好。”
“不对,哥,你该不会是听了那女人的话吧?”她发出质疑。
“不要扯开话题。”耿柏恩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哥才是,以前我怎么打扮,几点出门,几点回家,你从来就没干涉过我,为什么昨晚那女人才为这件事跟我起冲突,你今早就对我说教?还说不是因为她!”
耿安茜语气带着些微的不可置信。
“看来我真的是太放任你了,我已经决定,以后门禁十点,不用再讨价还价!”耿柏恩的声音冷肃坚定。
“哥?!”耿安茜失声惊呼。
“还有,那些太暴露的衣服以后也不许穿。”他补充道。
“我不要。”耿安茜毫不犹豫的拒绝。
“你若不听话就给我回美国去!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耿柏恩森冷的说。
“哥你不疼我了,你是不是忘记那个女人的爸爸对我们家做过的事情?你该不会心软喜欢上她,所以看我不顺眼了?”
“小茜!”耿柏恩的声音微微动了怒。
“别吼我,你敢说你今天一早拦下我不让我去叫她起床准备早餐,还不顾我反对,硬是要把狗放进来,不是因为心疼那个女人吗?你怎么会这样?才过没多久,你就忘记自己娶她回来是为了报仇,忘记我才是你该疼爱的妹妹了吗?”
“住口,我比谁都知道孟家跟我们家之间的深仇大恨,用不着你提醒我!”
“既然如此,为何听她的话?”
“我说过,我是为你好。”
“我不想听,我讨厌你,我去住外婆家不回来总行了吧!”耿安茜大吼的声音随着大门猛的关闭而趋于宁静。
孟佳梨暗叹口气,悄声退回了房间,虽然她对于耿柏恩竟然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感到惊喜,却不想现在出去,以免扫到台风尾。
可才进房,耿柏恩却黑着脸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压上了她。
“柏恩?!你要干么?”孟佳梨错愕的看着他那一双燃烧着怒火的黑眸。
耿柏恩分不清这股愤怒是因自己而起,还是因为她。
妹妹刚刚的质问还在耳边迥荡,一句句戳刺着他,似乎在讽刺他的虚伪。
不,他绝对没有忘记孟佳梨跟他之间无法抹灭的仇恨,也没有因为再次跟她相遇、相处而心软。
他不是当年那个偷偷喜欢着她的小胖子,她也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总是为他出头的小女孩,他怎么可能会愚蠢到再次被蒙骗?
不可能!
耿柏恩不断在心中强化自己对她的仇恨,提醒自己娶她的目的绝对不包括爱情,想用行动证明自己没有被动摇,一手抓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另一手已经粗暴的褪去她衣物,像在发泄什么似的,将她的双腿扳开,不让她有任何适应或准备的机会,猛的一顶,将自己深深埋入了她的体内。
刺痛在他进入时自腿间蔓延开来,让她不由得皱起了脸庞,身体直觉想要反抗,但在看到耿柏恩脸上那种矛盾挣扎的愤怒,心中顿时一片柔软,双腿反而圈上了他的腰杆,让自己更加贴近他。
她的顺从让耿柏恩自狂躁中惊醒,倏地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狼狈的想要退出自己,却被她用双臂揽住了颈项往下拉,他的唇瓣同时触上了一片润泽柔软。
她羞涩却坚定的将舌头探向了他的唇齿间,舌尖在他的唇瓣上挑逗的画着圈圈,在他情不自禁的松开齿关时,滑进了他的唇内,如一条灵巧的鱼儿般,勾动着他的舌,诱惑着他同游。
原本的自我嫌恶在她的魅惑下瞬间被熊熊燃起的欲火给覆盖,原本烧着怒火的艳红瞳眸也被墨般的幽深所取代。
孟佳梨的手不确定的探入了他尚未褪下的衬衫内游走,试图让他感受到第一次时,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欢愉。
……
孟佳梨原本溢满温情的心好似被泼了盆冷水般骤地凉了下来,扯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盖住,苦涩的笑容爬上唇角,纵使在心中不断替自己打气,告诉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总能化解两家人之间的仇恨,可艰辛的过程还是让她有点灰心。
一直以来强忍的泪水终于悄悄的滚落眼角,滑过了唇边苦涩的弧度,无声无息的染湿了凌乱的床单。
孟佳梨没让沮丧的情绪影响自己太久,毕竟她的外表虽然给人文静柔弱的感觉,但经过医学院的磨练与在医院里见识过太多的血肉模糊、生生死死,内心早就练就了不会轻易被打败的坚韧性格。
所以即便耿柏恩一直没给她好脸色看,对她诸多挑剔,甚至在床笫间用言语羞辱她,她依然温和浅笑,让所有的折磨都像打到一团软棉花上,使不上力。
耿柏恩当初不许孟佳梨再去诊所行医,为的就是要剥夺她喜欢的人、事、物来打击她,可没想到她不但没有预料之中的沮丧与抗议,反而乐在其中似的当起家庭主妇,每天洗衣煮饭,打扫家务,不管他多晚回家,总会有一盏灯光与温热的餐点在等着他,让他第一次有期待回家的感觉。
而这感觉让他越来越烦躁,总觉得有些东西似乎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耿安茜抗议的埋怨声穿透耿柏恩的思绪,将他拉回了眼前。
“所以呢?”他佯装自然的反问。
“外婆,你看哥啦。”耿安茜摇了摇身边的老妇人,撒娇道:“你一定要帮我骂他。”
“呿,难怪被你哥骂,越来越没大没小,怎么可以这样跟哥哥说话?”老妇人白了耿安茜一眼,但谁都听得出她话中的宠溺,毕竟是从小带在身边的孩子,自然感情深厚。
“还不是哥变了。”耿安茜噘噘唇,不以为然。
“小茜,你哥都是为你好。”坐在一旁的齐诗芸装出一副贤慧的模样替耿柏恩说话。
“诗芸姊,你别替他说话了,你要是知道他是为了那个贱女人才这样对我,你一定比我更火大。”她越想越生气,声音不自觉的扬高。
齐诗芸的眸底闪过一丝妒恨,但很快又恢复温婉,“你一定是误会你哥了,那个女人跟耿家有这么深的仇恨,你哥不是个不分是非对错的人。”
耿柏恩闻言睨了她一眼,俊美的脸庞上没任何表情。
“只有你才会一直维护哥,哥也真是的,要报复用其它手段就好了,干么要娶那女人回家?也不想想你等了哥多久,要娶也应该是娶你。”耿安茜心替齐诗芸打抱不平。
齐诗芸默默垂下眼睫,摆出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样,一边偷瞄着耿柏恩的反应。
“诗芸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耿柏恩淡淡的一句话又粉碎了齐诗芸的期待,好不容易才能勉强不让自己失态。
“哥,我看你该不会是因为喜欢上那个女的,所以才抛弃诗芸姊吧?”耿安茜一直到齐诗芸洗脑,早认为他们之间有暧昧,根本不相信什么朋友之说。
“你看看你,越说越离谱了,你哥跟齐小姐本来就只是好同学跟好朋友,别乱讲话,免得齐小姐尴尬,以后不敢上门了。”老妇人注意到耿柏恩脸色骤沉,赶紧出面打圆场,她知道孙子的脾气,真动怒起来,她也拦不住。
听到老妇人的话,齐诗芸努力维持的平静再也无法持续,脸色阴沉了下来。
“外婆,人家今天叫你把哥叫来是要你帮我做主,你怎么反而一直帮他讲话?算了,我不理你们了。”耿安茜骄纵的大喊,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去劝劝她。”齐诗芸见自己唯一能下手的耿安茜跑了出去,当然要立刻往外追,在她身上继续下工夫。
等她们相继离开屋内,老妇人才将目光重新放在孙子身上,轻轻叹了口气,“外婆没想到你会这样做。”竟然一声不吭就娶了孟家的女儿。
耿柏恩紧抿着薄薄的唇,脸上流露出顽固的神情。
“你这孩子……”老妇人见他不说话,又是一阵轻叹。
“外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耿柏恩好半晌才挤出一句。
“你一直都是不需要外婆操心的好孩子,可是这次……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过去,偏偏还要冤冤相报?你妈妈是外婆唯一的女儿,你们是她留下的唯二血脉,外婆真的不希望看到你深陷在仇恨之中,过着不开心的日子。”她还记得小时候的耿柏恩是个跟弥勒佛一样笑口常开,温柔贴心的孩子,曾几何时,他变得俊美挺拔,可也深沉抑郁,心心念念都是报仇,不再像以往那般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