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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不可理喻 page 8 作者:斯琴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在下意识里,他一直刻意忽略这昭然若揭的事实。至于自己为何会故意漠视不断冒出的疑问,或许在心底,他不愿承认一个女人居然同时集合所有他欣赏的优点于一身。

  也许把她当成男人,就可以将那些对她产生的不合理情绪全都抹除。不管外界怎么谣传,他自己很清楚他是个彻底的异性恋,不可能对同性产生情感。

  除了她。

  算了,他还要自欺叹人多久,即使把她误以为男人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对她有强烈的反应。

  他就像发情的公狗一样,只要一闻到她的味道就兴奋难耐、全身活力充沛,眼里只看得到她的存在。

  要不是极力控制,他就会像死缠烂打的公狗一样跟着她到处跑。

  “至于在背后嘲笑你,这句指控本身就是个笑话。你当着我朋友的面错认我的性别,还出言暗讽我男女通吃,真正受到侮辱的人是我吧?拜你之赐,有关我的话柄再添一桩,我再度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这样你满意了吗?”

  后面这项指控纯粹是想勾起巩敬翔的罪恶感,虽然她怀疑他根本没有罪恶感这种情绪,但把自己说得可怜一点也不为过。

  尽管那些闲言冷语伤不到她,但不代表她就得无辜承受。

  “无话可说了吗?巩大设计师。可以借过吗?你挡着我上车了。”

  巩敬翔迟疑地挪开一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侧脸,她伸手在黑色运动提袋里摸索,却怎么也遍寻不着那把该死的钥匙。

  “别企图挑起我的罪恶感,我泛的错有一半责任要归咎于你。你也是共犯,蓝晨星。”

  第一次以正确的性别称呼她,让巩敬翔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他是如此迅速接受她性别的转换。

  即使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就已无法提供有力的防卫,阻止他想对她为所欲为、做出许多邪恶疯狂事情的念头,何况,如今知道她是道道地地的女人,一直被压抑的荷尔蒙正在他体内四处冲撞。

  脑海里的警钟不断响起。

  蓝晨星不同以往他认识的女人,不是玩玩就可以抛在一旁的,她太聪明、太冷静,独立又狂野,一旦沾上了,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不像柳睡莲那样识趣,韵事结束后就有默契地离开,她会像母狮般撕裂胆敢玩弄她的人。

  他应该立刻离她远远的,而不是一直盯着她粉嫩的脸和红唇。

  可是,他无法移动。他一点也不想拔腿狂奔,他想的净是这些日子来,纠缠他不放的绮丽春梦,他渴望一一实现所有的梦境……

  终于在一团衣服中摸到冰冷的金属,蓝晨星抓出钥匙按下遥控锁,开锁的声响传来,让她犹如吃了定心丸般冷静下来。

  她淡漠地瞥他一眼。“是吗?那又怎样?”

  他夺走她手中的钥匙,上前一步,将她困在车子与他之间。

  “你必须为你所把的那一半错误付出代价……”他低语。

  他雄性的气息伴随着高温的体热袭来,混合她身上Dolce&Gabbana的香水味,形成一道亲密的墙,将他们圈住。

  他的身体靠得好近,几乎快贴上她,勾起不久之前被他压在身下的记忆。那片刻,她心慌意乱、全身着火似的,到处有火星在血管里跳跃。

  眼前的情形比起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是因为对打,她是被摔倒然后压制在地,一连串的动作使她无暇感受巩敬翔原始的男性魅力。

  现在,他黑曜石的瞳眸燃着火焰,紧锁住她的视线,无言地传达他的欲望,用眼神将她融化。

  他魁梧的体格贴得太近,她似乎可以感受到衣服下隆起的肌肉。之前他和别人对打时,虽然仅仅惊鸿一瞥,但她看见了,他赤裸的胸膛肌肉匀称、皮肤古褐光滑。

  单单一眼,就足以令女人喉咙发干、神魂颠倒。

  蓝晨星的脑海深处有个声音发出警告,叫她应该要后退、要逃跑,再被他迷惑下去,就会有危险……

  他轻巧地往前一靠,将蓝晨星定在车门上。下一秒,他低下头,斜斜地封吻住她的唇,占领他渴望已久的领地。

  火花在瞬间猛烈爆发。

  她察觉到他温暖坚定的唇压着她的,他的唇意外地柔软,传来一波波危险的美妙感觉。

  她心跳加速地注意到他紧贴着她的坚硬身躯,一如她所见、所想,他是如此地高大魁梧,结实徤壮的肌肉抵着她柔软的身体,带来更多温热美好的感受。

  他拥有令人迷失的力量,仅仅一吻,就征服了她冰冷坚硬的武装。在那危险的

  片刻,蓝晨星一度想就这么沈沦,沈溺在他的力量、他的怀抱,和那令人意乱情迷的男性气息中。

  但从道馆传来一阵嘻笑声,惊醒了她。

  下一瞬,她猛力往前一撞,击中他的鼻子——

  “天啊!”巩敬翔捣着鼻子,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鼻骨传来的剧痛还在脑门回绕,那今他一见倾心的绝美容颜,此时闪现着冰冷的恼怒。

  “别把对付其他愚蠢女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你以为对我略施点魅力,我就会臣眼在你脚下了吗?”晨星冷哼道。

  “省省你的魅力吧!那对我不管用的。”

  她一把夺回钥匙,迅速地上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瞪着那银色车影消失在巷底,受伤的鼻子让他的满腔怒火烧得更旺。

  那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竟然诬蔑他对她施展魅力?方才的亲吻,她明明也很陶醉的。要不是她用那双迷蒙的猫眼,若有所盼地回望着他,他也不会—时冲动亲吻她。

  如果她不喜欢,大可一把推开他,何必像对付色狼般用头搥攻击他脆弱的鼻子。

  难道她以为他真的那么饥下择食,会在路边强暴她吗?

  哼,他巩敬翔何需对女人施展魅力,只要眼神一勾,就有一拖拉库女人抢着上

  他的床,谁稀罕那个又干又扁的男人婆?!

  第六章

  约莫半小时后,巩敬翔顶着红肿的鼻子出现在“MUSE”。除了盛洵良和竹内优已经回家之外,所有还留在办公室的人,看见一脸阴郁的巩敬翔及他受伤的鼻子,全都吓傻了。

  下顾众人诧异的眼光,他迳自穿过球场住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凌庆文首先恢复过来,他开口要周炎生去拿急救箱,迈着轻松的步伐尾随在巩敬翔之后进入办公室。

  巩敬翔跌坐入舒适的高背皮椅里,身体因为感到舒服而放松,不禁吁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你的鼻子是谁的杰作?”

  巩敬翔冰冷地瞪他一眼。

  普通人没有那个胆量问他这个问题,但凌庆文不是普通人,他不但是他的好友,也是他工作上重要的夥伴。

  看着紧抿双唇却不发一语,只是恶狠狠地瞪眼的巩敬翔,凌庆文露齿一笑。

  “别跟我说你是不小心撞到,那种连三岁小孩都骗不倒的话,说出来是污辱你的智慧,你不是去柔道馆放松一下吗?怎么?遇到对手了?”

  巩敬翔叹气。在好友面前他几乎无所遁形,再说,他满腔的怒火若不找人发泄一下,搞不好会郁闷而死。

  “的确是遇到对手了,但我是被偷袭的。”他说。“长眼睛没见过这种人,真是快把我气死了!”

  “那么棒的对手?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生什么气?”

  “哪里棒?像那种不男不女,没胸部又不温柔,撞了人又不道歉,明明企图染指我的员工还死不承认,还四处放电招摇的男人婆,哪一点棒?”

  周炎生捧着急救箱进来。他仔细审视他的伤势,问了一句:“他是怎么偷袭你的?”

  这一问,让巩敬翔僵在椅子上。“偷袭就偷袭,哪有怎么偷袭?我要是知道她要偷袭我,还会让她得逞吗?”

  周炎生和凌庆文相视一眼。  “你是说,你连对方怎么攻击你的都不知道?”

  开玩笑,巩敬翔不但精通柔道和跆拳道,也懂自由搏击,别说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国手和他对打也不见得能轻易取胜。

  居然有人能偷袭成功,而且他连怎么被偷袭都不知道?这太离奇了。

  “我是说我没预料到会被偷袭,不代表我不清楚对方的攻击方式。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啊?”

  到底是谁没有认真?明明就是巩敬翔自己前言不对后语,竟还反过来指责他们没有认真聆听。

  “老大,你是不是被打傻啦?”周炎生谨慎地看着他,考虑着是不是该送医院治疗,也许有脑震荡,要照X光才知道。

  “你才傻了。我只是被人用头撞了一下,还没严重到变笨的地步。”

  “那你干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周炎生反驳。

  “我哪有颠三倒四的?我头脑清楚、口条清晰得很。”

  周炎生受不了地瞪他一眼,拿起消炎药膏挤了一坨在那红肿的鼻梁上,然后毫不客气地用拇指推了一下。

  巩敬翔吃痛地缩缩脖子。“小生,你故意的!”

  “耶,脑子真的没坏耶!”

  周炎生的风凉话换来巩敬翔凶恶的一瞥,凌庆文在一旁看了好笑。

  “小生别闹了。”凌庆文开口打圆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偷袭得了你?”

  “我不是说了吗?一个脾气火爆的男人婆。”他没好气地说。

  抬起下巴,让周炎生在他鼻梁上贴OK绷。

  “男人婆?”凌庆文惊讶道:“是个女人?”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周炎生闻言立即问。

  巩敬翔拿起镜子端详自己受伤的鼻子。

  “没什么,我只不过亲了她,她居然感动到用头搥攻击我。”

  听完,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巩敬翔瞪着笑到不支倒地的两人,沈着脸说:“有这么好笑吗?”

  周炎生努力止住笑,但成效不彰,他一边喘笑一边说:“该不会是你吻技太差,所以招来抗议吧?”

  “我的吻技至今还没有女人抗议过。”

  “是喔,那她干么攻击你?”

  周炎生的问题换来巩敬翔的沈默。

  凌庆文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没想到对女人一向无往不利的你,居然也会踢到铁板,看来这女人不简单,一定是长得美若天仙,改天带来给大夥儿看看。”

  “不要。她长得丑死了,说身材没身材,脾气倒是挺大的,不但飙车飙得凶,摔起人来毫不留情。像这种男人婆会是我的铁板?别说笑了。”

  “那你干么吻她?闲着无聊?”周炎生一点情面也不留地吐槽。

  巩敬翔警告地瞥他一眼,但还是回答了。“我只是想稍稍教训她,顺便索回一点代价罢了。”

  “结果换来一记头搥,和一个红鼻子,到底是谁付了代价?”周炎生将药膏丢进急救箱里,察觉他杀人的眼光,赶紧抱着急救箱跑走。

  凌庆文笑着摇头,在墙边的椅子坐下。

  “小生越来越不怕我了。”

  “他只是掌握到跟你沟通的技巧,而且,你只是严了点,又不是魔鬼,为什么要怕你?”

  “唉~~以前那个怕我的小生比较好玩,随便一逗就当真,现在要拐到他越来越难了。”巩敬翔叹息道。

  凌庆文知道他是故意岔开话题,但他才不让他称心如意。“你到底说不说那个女人是谁?干么神秘兮兮的?怕我们跟你抢啊?”

  他当然知道凌庆文只是说笑,事实上,他若没有猜错,凌庆文从很早以前就心有所属,对象就是最近跑来挖角他的杜雨夜。上回在“Riti”有过一面之缘,他只不过逗了她两句,就引来凌庆文杀人般的眼神。

  他沈思半晌。“你认识‘Artemis’的总经理蓝晨星吗?”

  凌庆文挑了挑眉,意外他竟会提起这号人物。

  “见过几次。她是个很特别的人。”

  “怎么说?”

  “听说‘Artemis’是她一手创办的,在短短的几年间,就能在业界闯出名号,表示她确实有一套。传闻没有‘Artemis’猎下到的人才,很多大企业和公司都委托他们猎聘专业人才。不过,在我看来,蓝晨星最特别的地方不是她的工作能力。”

  听凌庆文这么一说,引起他最高的兴趣。“喔?那是什么?”

  “而是她对‘Artemis’里的每个成员都很照顾,更正确的说法是,她就像母狮般将每个人保护得滴水不漏,她将此视为她的责任。”

  “责任?”

  凌庆文将最近雨夜遇到变态的事约略说了—遍,也将蓝晨星所提供的帮助和盘托出。

  “我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但她的确替雨夜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没想到看似冷漠无情的她,居然会为了朋友做到这地步,一丝欣赏与骄傲同时在心田蔓延。

  “你一开始就知道蓝晨星其实是女人吗?”他突然问。

  凌庆文侧头想了想。“第一眼看到她,我也以为她是男的,还误会她是小夜的男友。”他自己笑了笑。“后来,我仔细观察才发觉她应该是女儿身。她行事向来低调,外界对她的性别也有诸多揣测。听小夜说,她的追求者有男有女,使得她更是雌雄莫辨。”

  所以,他不是第一个错认她性别的人喽?那她干么那么生气?

  看着沈默不语的巩敬翔,一个揣测逐渐在凌庆文脑海成形。

  “你亲的那个人该不会是蓝晨星吧?”

  巩敬翔没有回答,但他的沈默等同默认。凌庆文的嘴角缓缓上扬,那洞悉一切的笑容在巩敬翔沈着脸时逐渐扩大。

  “你干么笑得那么讨人厌?”巩敬翔超级不爽地说。

  “你终于也碰到你的真命天女了。”

  他闻言愣了一秒,随即放声大笑。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我亲她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和你罗曼蒂克的想法差得可远了。”

  他摇了摇头,轻松地往后一靠,看了好友一眼。“不要因为你正陷入热恋,就急着到处散布那无可救药的浪漫因子。”

  “是吗?”凌庆文挑着眉,一脸不信。“那你干么那种表情?”

  “什么表情?”

  “认真的表情。”

  “我哪里认真了?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吧!我和她完全不对盘,今天又被她敲了这一记,我们的冤仇是越结越深。你等着看,我绝对会要她付出代价的。”

  巩敬翔转身打开电脑。尽管他表现得很轻松,但从他紧绷的肩膀和抿紧的嘴角,凌庆文看得出他只是试图武装罢了。

  “你的表情很危险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想一定都是精采可期,我静候佳音。”

  凌庆文笑着退出办公室,留下满脸抑郁的巩敬翔兀自装模作样地瞪着电脑萤幕。

  巩敬翔很想对好友说慢慢等吧,因为他和蓝晨星就像平行的两条线——而且还是电线——就算偶有交集,也只会爆出灾难的火花。

  到时,不是烧了她就是毁了他。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前一再浮现那微冷的猫眸因为意乱情迷而显得氤氲,还有那软嫩得不可思议的嘴唇,尝起来是如此甜美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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