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和妈多保重。”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申屠致无视申屠凌云冲天的怒火转身离开。
第9章(2)
申屠致回公寓拿了护照,连行李都没收拾,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请她帮他写辞呈递上去,火速赶往机场坐了最近一班飞机飞往美国。
他早该想到的,父亲、母亲用阿未来威胁他去相亲,那一夜又用阿未的婚事做交换条件,说如果他不娶那个什么地产大亨的女儿,他们就不让阿未娶安蓓蓓。
申屠致当时的心就凉了,对父亲、母亲最后的爱与体谅也消失了,他们竟然会拿阿未的幸福来威胁他,阿未和他都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
如果在认识莫悦缇之前,他可能会屈服,因为对他来说根本没差,娶一个父母相中的女人也许会避免很多麻烦,但是,莫悦缇像是天使般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爱上了她,绝不会辜负她。
何况,阿未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哥,你别受爸妈的威胁,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娶蓓蓓都娶定了,如果你再做傻事,我也只好和你断绝兄弟关系了,免得看到心烦。”
申屠致知道,阿未一直在为当年他顺从了爸妈的威胁,以不将许芸芸带在身边去美国陪读为条件,让阿未自由选择专业而自责,原来,他自以为是的牺牲,换来的是所有人的伤痛。
所以,他不会再犯傻了!
风尘仆仆地飞到美国,申屠致才想到他根本不知道莫悦缇家住在哪里,只能半夜去敲Victor教授的门,教授先是狠狠地嘲笑了他一番,然后语气严肃地警告他,绝不可以辜负Belle。
在教授和师母的安慰下,他焦急地等到天亮,教授打电话到莫家去,才知道莫悦缇根本没有回美国。
申屠致懵了,一想到莫悦缇可能从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的心就像是被硬生生地扯掉了一块,痛得发颤。
Vitor教授叹息,抓住申屠致讲了好多好多莫悦缇的事,他才知道莫悦缇这一路走来多么不容易,又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来到他身边。
“Belle说喜欢的人是你时,我是反对的,Belle太执着,而你的背景和环境又太复杂,我真不忍心Belle吃苦头。”但是他还是没能阻止Belle,看着她一天天为了他而强大,“不过幸好Belle的性子很野,不是会闷声吃亏的人。”
“悦缇……悦缇……”申屠致在恩师Victor教授面前崩溃痛哭。
在申屠致像只无头苍蝇一般的到处寻找她时,莫悦缇在台南一个临海的小村落,接手村里唯一的小诊所,开始了她远离尘世的乡下医生生涯。
她本来是出来散心的,准备四处走走等申屠致回台湾后再说,但是因为司机迷路来到这个民风淳朴的村落,村里唯一的医生因为腿受伤没办法看诊,她就举双手自告奋勇留了下来。
申屠凌云不是说在台湾的医界再也无她立足之地吗?她不还是在台湾找到了医生的工作,每天帮村里的老人检查身体,看一些简单的小病小痛,村里远离大城市,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她的生活快乐得不得了。
她想趁此机会散散心,好好想想他们的将来,也想让申屠致好好想想。
她离开时遇到了申屠末,请他告知申屠致,一段时间后她会主动跟他联系的,让他好好想想他们的将来。
莫悦缇没想到的是,因为安蓓蓓的建议,申屠未并没有在申屠致回到台湾的第一时间,告诉申屠致,莫悦缇请他转告的话,申屠致就马不停蹄地飞往了美国。
如果不是在美国接到了莫悦缇的电话,申屠致想,他一定会在美国发疯被送入精神病院关了。
挂了电话,胡子拉碴,衣服皱巴巴,散发着异味的申屠致买了机票,坐上飞机,一路被嫌弃的飞回台湾,然后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那个小村落。
从他到了村子,就开始下大雨,他来到诊所门口时诊所已经关了门,申屠致顾不得瓢泼般的大雨下了车,因为村落的路太窄、雨太大,没有办法再开进去。
他得赶快找到人问莫悦缇的去向,等他找到这个女人,一定要狠狠揍她的屁股,她的一句“冷静冷静”,让他冷静得快发疯了!
大雨淋得申屠致睁不开眼睛,他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一个小院落,他在冲过去的途中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大水坑,这次他不只湿透了,还满身都是泥水。
他敲了半天的门,房门终于被打开了,在层层的雨幕之后,他看到了睡眼惺忪的莫悦缇,他真的快气死了,他冲进去,用力地抱住她。
莫悦缇受惊地尖叫,在初见那一霎那,她真没认出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泥人是申屠致,直到他的吻贴上她的唇,她才停止了尖叫,用力地回吻他。
他们吻了好久好久,申屠致身上的雨水、泥水弄得房间里一片泥泞,她快和他一样狼狈了。
莫悦缇推开吻得气喘吁吁不肯停止的他,“这里没有热水,你只能洗冷水澡。”
“谁要洗澡,我要你!”说着,申屠致火热的唇又贴了上来,大掌探入她的运动裤挑动她腿间的热源。
“不要,你好臭、好脏,先洗澡才可以!”莫悦缇露出实实在在,毫不掩饰的嫌恶神色,他的样子真的糟透了,头发凌乱,满脸胡碴,身上又湿又脏又臭,尽管想念,她也没办法跟这样的他做爱。
“你这个坏女人。”申屠致挫败地松开她,觉得女人真是现实,在得到他之前说什么样的他都爱,等得到了他果然开始不珍惜,竟然嫌弃他脏、他臭,也不看看他是为了谁而弄成这样。
“快点去洗澡啦!”申屠致哀怨的脸色逗乐了莫悦缇,她推着他进浴室,帮他准备好浴巾、浴袍,申屠致倒也不耽误时间,大喇喇地脱下了湿透的衣服,大秀猛男裸体。
……
“我又忘了保险套……”水从头顶洒落,他趴在她的屑上喘息。
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大战,莫悦缇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申屠致抱着莫悦缇让她坐在马桶盖上,然后他心情很好地吹着口哨洗澡。
莫悦缇几乎是瘫在马桶盖上,视线久久才能聚集在申屠致身上,他倒是一点都不害羞,甚至在发现她看他时得意地对她摇晃屁股。
莫悦缇被逗得大笑起来,双手撑在膝上,观看难得的裸男沐浴。
第10章(1)
窗外风雨大作,窗内春光烂漫。
等莫悦缇醒来,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她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掌握着她的臀瓣,他软下去的欲0望留在她的体内,他们像是连体婴一样连在一起。
莫悦缇浑身酸痛无比,她偷捏了申屠致好几下,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看着他憔悴了不少的面容和粗粗硬硬的胡碴,莫悦缇偷笑出声,他一定一定很在乎她,才会抛开他沉重的责任感和道德观,跑到美国去找她,看来她暂时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想到申屠致一下飞机就开车赶过来,他们又耳鬓厮磨了好几个小时,想必他肯定饿了。
申屠致在几个小时酣畅淋漓的双人运动之后睡得很沉,他是被一阵烧焦味唤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悦缇……悦缇……”双眼困得睁不开,双手在床上摸索着大叫莫悦缇的名字。
莫悦缇在厨房听到他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申屠致还在用双手寻找她,“悦缇……着火了……快跑……”
莫悦缇拿着锅铲站在床边,不知道是叫醒他还是让他继续中邪一般叫她。
“申屠致,你醒醒,你是不是做恶梦了!”莫悦缇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在继续摸索,申屠致一碰到她的手掌立即用力将她扯进怀抱里,她手中的锅铲正好敲在他的额上,彻底敲醒了他。
“着火了,快跑!”申屠致还是坚持这一句。
“申屠致,你是不是睡胡涂了,哪里着火了?”莫悦缇摸摸申屠致的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烧啊。
申屠致用力地睁大眼睛,发现室内静谧无比,根本没有着火的迹象。
“我明明闻到好重的烧焦味,不是着火了吗?”申屠致虚心地解释,却惹恼了莫悦缇。
她用力地将锅铲敲下去,趁申屠致吃痛躲闪的时候逃出他的怀抱,“申屠致,你真的很讨厌!”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卧室。
申屠致揉着发痛的头顶,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莫悦缇快气死了,她回到厨房将再次焦掉的煎蛋倒进垃圾桶,她已经做了两个小时,却无法成功煎一颗勉强能入口的煎蛋,土司也全被她烤糊,她已经够懊恼了,他还那样笑话她,如果不是想让他醒来就有东西吃,她干嘛这样折磨自己!
“别气了。”申屠致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正在用力将案板上糊成一片的东西剁得更碎的莫悦缇,亲吻她气嘟嘟的脸颊,“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莫悦缇放下菜刀,转头用力地瞪向申屠致,就是不是故意的才比较伤人好不好!
“别气了,乖,我道歉。”申屠致拿掉莫悦缇手中的菜刀,显然的,她虽然是外科医生,但并不适合拿菜刀这种危险的物品。
申屠致搂着她,不动声色地将她带离战场一样的厨房,“悦缇,幸好你厨艺不佳,否则你什么都会,这样身为男人的我,会压力很大。”
“你还敢说我,你的厨艺也不怎么好!”也就是会做一点简单的餐点,并没有比她好很多好不好。
“是,我以后会努力提高厨艺,将你喂得白白胖胖的,再也没有人跟我抢,好不好?”申屠致搂着莫悦缇,坐下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膝上,打量她住了十多天的地方。
“你真的好阴险。”莫悦缇用力掐住申屠致的脸颊,“竟然想将我喂成大猪公。”
“我也是为你好,你现在太瘦了,体力不好,我爱你的时候你都先晕过去,这样实在是很弱。”申屠致一本正经地说着让莫悦缇脸红的话,气得莫悦缇更用力地掐他的脸颊,但他一露出吃痛的可怜表情,她就心软了。
他们在简陋古朴的客厅里拥抱,倾诉着分别十多天的思念,一直到两个人的肚子都咕咕叫,莫悦缇悲惨地发现,她的厨房只剩下一包泡面,所有的鸡蛋和土司已经被她完全毁了。
由申屠致主厨泡了那包泡面,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连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他们的心情比吃什么高级的餐点都要满足,听人说,有了爱情,喝水都会饱,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五天后,位于村落的小诊所再次开门营业,小小的诊所里有两位看诊医生。
乡下的人淳朴实在,不知道为他们诊断小感冒、小病痛的两位医生,都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而那位英俊温和的男医生,是台湾最著名的心脏外科医生之一 。
“他是我老公啦,我们会在这里待到陈医生回来。”刚开始几天总有人问起申屠致,莫悦缇总是笑嘻嘻的这样回答,事实上,申屠致真的是她的老公。
暴雨后第二天一大早,申屠致将莫悦缇从床上挖起来,硬是和她蹬过泥泞的水坑到了他停车的地方,幸好车子没事,否则这样一个疯狂的男人恐怕会拉着她走到法院去!
他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载她去了最近的法院,到了法院门口,申屠致才想起他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冲进便利商店里买了一罐饮料,拿着饮料罐拉环向莫悦缇下跪求婚,他们成为当天第一对公证的夫妻。
被申屠致疯狂又浪漫的行为吓到,也感动到的莫悦缇,忍不住摆摆架子,“你惨了,让我爸妈知道你这样草率地娶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没关系,我已经娶到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不敢不让我好好过,他们怕我虐待他们的女儿。”
申屠致拿着那个很弱的拉环跪下来求婚的时候真的很紧张,很怕莫悦缇会拒绝他,但是莫悦缇尖叫着扑进他的怀抱里,大叫“我愿意”。
“你最好敢虐待我!”莫悦缇摸着手指上的饮料罐拉环,笑得好幸福,他们真的好傻、好冲动,但这个理智过头的男人为了她疯狂成这个样子,她好开心。
一对冲动又沉浸在新婚喜悦中的男女,在登记后才想起没有通知莫悦缇的父母,于是两人买了最近的机票,飞回美国去找莫氏夫妇负荆请罪。
事实上,莫家夫妻很好说话,申屠致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和爱了好多年的男人,看着女儿幸福的笑容,他们也就开心了,至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他们都不在乎。
在美国匆匆待了两天,选了戒指,得到岳父、岳母的承认,拜会了他们的媒人之一Victor教授,再匆匆返回台湾,因为莫悦缇坚持要完成对村落医生的承诺,会待到他康复回来工作为止。
他们在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村落里过着远离尘嚣的生活,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只有一台已经不能用的老旧收音机。
申屠致脱掉束缚的西装裤、衬衫,穿着村落男人最常穿的沙滩裤和白背心,莫悦缇穿一件很俗的碎花长裙,他们为村民看各种小病小痛,跟淳朴的乡民聊天,然后在诊所关门之后,手牵手去沙滩上散步捡贝壳。
晚上的时候,申屠致会亲手做晚餐给她吃,也会亲手教她做饭,虽然很多次都崩溃地将她赶出厨房,他们生活得那么那么快乐,莫悦缇在心中自私地祈祷,希望可以一辈子留在这里,不去想他的家庭和责任,不去管那些纷纷扰扰。
夜晚,他们疯狂地做爱,尝试各种姿势,她一次次在高潮中崩溃或者晕倒,他也从未如此满足。
有一次在散步时,莫悦缇问:“你准备怎么办?”
申屠致和莫悦缇十指紧扣,穿着塑料人字拖踩在松软的沙滩上,他迟疑了几秒,望着远方海天相交的地方回答:“不知道,我离开时已经递了辞呈,相信我们即使离开元盛也可以有很好的生活和发挥所长,这几天我的感触很深,其实不仅仅是拿手术刀才能帮到病人。”
莫悦缇知道这是申屠致的肺腑之言,但也更明白,让一个心脏外科的专家来看这些小病小痛,的确是太委屈了,而且,即使他想离开元盛,申屠凌云会放他走吗?他们毕竟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