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现在很虚弱吗?
他不晓得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把她肚子里孩子拿掉的那个孩子的爸爸吗?
为什么他还要这样烦她对她疲劳轰炸,他是不是真的要逼疯她、弄死她才甘愿?
聿东冥想反验她的言论,但又怕她的情绪会更加激动,他想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花朵朵一撇头硬是闪避他的碰触让他的手指僵在空气中。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那你还废话这么多?我拜托你,算我求求你,离我远远的,放过我好不好,我现在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你有多残忍,会不停的幻想你怎么会下的了手杀害你自己的孩子,我好累、好痛,请你让我喘口气?我真的不想再去想了……”
她无力的哭泣低喃着,越是想到布满柔情的绿眸里其实邪恶虚伪,她就痛苦的无法呼吸。
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他可以这样?
聿东冥哑然了,花朵朵的固执出乎他的预料,他不晓得现在到底该做什么才能让她愿意相信他,给他个机会弥补她……
也罢,先让她安静一下也好,她需要休息,如果现在看到她会令她难受,那么他就先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好让她平静一会儿,不过仅止于她的视线范围,为了保护她、照顾她,不管她身处何地,他都会大张羽翼拉开更大的守护的范围。
☆ ☆☆
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大门,见到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的炎仰修和一旁神情无奈的温想薰时,聿东冥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解就料到花成海一定会向炎仰修投诉了。
“你知不知道我在蜜月旅行?”
炎仰修咬着牙劈头就是这么一句,一旁的温想薰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她老板兼老公的这个男人在质询下属时,开头居然是这么孩子气的抗议。
“我很抱歉。”他知道抱歉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他现在没有别的话好说。
“抱歉?”炎仰修挑起了眉,唇角噙着噬血的愤怒,“你知不知道违背你的专业,影响“神令”的形象,我马上就可以让你跳停止,你却只有一句抱歉而已?”
“我知道你不会。”
他相信表面冷酷的炎仰修其实有多在乎他们这群伙伴,不过就算炎仰修为了给花成海一个交代而对他作出惩处。
他也无话可说,这是他应得的。
他的确是放任自己的不专业,直接影响到“神令”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声誉。
“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把我当成纸老虎,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炎仰修勃然大怒,怎能容许自己身为主子的权威如此被挑衅。
“东冥,你是聿东冥,你怎么会容许自己这么脱轨呢?”
见两个男人可能随时准备开战,整个“神令”最不把炎仰修看在眼里?只把他烙进心里的温想薰赶紧跳出来缓频?
身为“神令”新上任的老板娘,又做为聿东冥的好朋友,她也有责任消弭这场可能一触即发的战火。
“我也不知道。”
聿东冥才刚回话,炎仰修又像被踩着尾巴的猛虎般怒不可遏,“什么叫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毁了我们的环球旅行吗?”
温想薰揉揉发疼的额角,还真不敢相信向来公事公办的老阋大人会出现离题的怒骂,她霸道专制的老公大人好像在结了婚以后更力啲蛮横无理了。
“如果真的爱上了,本来就会不由自主不是吗?你当初不也是变的一反常态莫名其妙。”她跳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这怎么能够混为一谈,他是在工作,对方是任务的当事人,他本来就不能够做出超过任务内容的事情,甚至还白痴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他们才认识多久,能有多爱?能有多刻骨铭心?该死的就算是一时冲动也该知道把嘴巴擦干净吧!”
“你说这是什么话,爱上了就爱上了哪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认识时间长短又怎样,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肤浅!况且我们公司搞大人家肚子的白痴又不只有东冥一个。”
那种不想失去自己孩子却无力挽回的心—比谁都清楚,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的遗憾,她还以为炎仰修在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会比较有人情味一点,没想到居然说出这么冷血的话,真是气死她了!
“你现在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吗?当初是你自己先没有遵守规则才会有遣憾发生的,怎么能都怪我。”
嘴上虽然不认输,但那次失去骨肉的意外也很内疚,更别提他也很心痛。温想薰很少掉眼泪,但她越是想伪装坚强勇敢就越令他自责心疼。
“什么叫遵守规则?光是东冥没有自私的要那女孩每次都乖乖的在事后吃药,起码就算他是有良心的了。”
“温想薰,你现在是存心找我吵架吗?”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将心比心而已嘛!”
事倩的关钽人物聿东冥突然被晾在一旁,看两人吵架吵的正起劲,他不禁摇头失笑,两个原本是“神令”里头的两块大冰山,莫名的蹦出火花坠入爱河,吵起架来居然可以火花四散,他还是头一次亲眼看到这两人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字,爱情的力星还真是伟大,竟然能大大改变每个人的个性。
炎仰修被温想薰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连他在教训人都敢插嘴,看来她真的是爬到他头顶上了。
“我们言归正传,现在花成海已经正式取消委托,为了表达“神令”的歉意,我已将原先收取的款项全数退还,这椿生意等于从此不成立,你应该没有其他意见吧?”
炎仰修冷然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无法轻易被查觉的期待,不过却没有逃过温想薰的眼睛,她好奇一向果决的他怎会询问聿东冥的意见,更对他眼眸里的精光感到匪夷所思。
“军舰采购案才刚决定会用指定的方式,花成海是呼声最高的人选,这段时间是花朵朵最危险的时候,我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聿东冥果然反应激烈,不管方才在医院里花朵朵对他的态度有多反感怨恨,他决定要守护她的心意还是不会改变。
温想薰见到炎仰修的嘴角扬起了淡淡的赞赏,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错看。
“我们“神令”一旦决定答应的事倩,任何人都别想做更改,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我已经答应花成海不再插手就会说到做到,你愿不愿意接受是你的事,我郑重的警告你,不要再让我对你失望,否则就别怪我对你无情。”
第7章(2)
炎仰修尾声方落,温想薰忍不住咧嘴偷笑,看来是她误会了她亲爱的老公,谁说她老公不近人情的,这番话里头的暗示,就代表着他对自己伙伴莫大的支持。
聿东冥何尝听不出炎仰修话中的含意,没错,“神令”的人决心要做的事不达目的的确誓不罢休,他既然决定要爱到底,除非花朵朵不再爱他,对他真的澈底死心,除此之夕阻挠都不足以构成他放弃的理由。
如果是以任务关系人的身分他的确可能绑手绑脚,倘若是以一个普通的男人和普通女人的角色立场,又凭什么不让他追求所爱。
这一刻他茅塞顿开,撇开任务的包袱,他反而更能肆无忌恽的放手一搏,就如同炎仰修所说的,愿不愿意接受是他的事谁也管不着,他就是不要放弃所爱,就是要全力以赴谁又能奈他何呢?
“想薰,谢谢你。”聿东冥的墨绿色凝眸闪烁往日熟悉的自信光采。
“你会不会谢错人了?”炎仰修没好气的瞥了聿东冥一眼,不过他其实本来就没打算邀功或者要聿东冥感谢。
“有吗?我是谢谢想薰把一个冰冷的机器人改造成的有血有肉。”他打趣的揶揄比喻让温想薰忍俊不住。
“那你要不要考虑颁个“功在神令”的匾额表扬我?”
“你们两个现在是当我不存在吗?”
炎仰修知道聿东冥其冒是拐个弯在感谢他,这个方式一样恶心巴拉的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一把拉起温想薰就往外头走,“我肚子饿了,去吃饭。”
被半拖着的温想薰不忘回头递绐聿东冥一个打气加油的眼神,然后甜孜孜的勾着炎仰修的手。
“你真的很不坦率,坦白承认自己和东冥同一阵线会挺他到底不就好了?”
“你白痴啊,我是懒的替他擦屁股,才把问题丢还给他自己处理,他害我们提前取消环球蜜月之旅的气我可还没消。”
炎仰修假装冷酷的嘴角轻扯,虽然幅度不大,温想薰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心口不一。
她漾着只有他有幸能见到的甜笑十指紧扣着他的,“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你喔!”
“你最好不要因为别的男人向我道谢,就算是东冥也不准。”
该死!他就说他不习惯身边的人对他说什么感谢的话语,害他连头皮都在发麻了!
不过这次他破天荒的帮亲不帮理,没有真的对东冥做惩处,那家伙最好真的不会让他失望,能用其他的方式弥补客户受到的损失,例如负起让花朵朵下半辈子幸福的责任之类的,要不然“神令”的招纤此砸了,他可赖的不会放过那家伙!
☆ ☆☆
失魂落魄的步出浴室,坐到原木色的梳妆抬前,花朵朵无精打采的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动作无力呆板的恍若行尸走肉。
她被接回家休养的这些天来她几乎足不出户甚至没有踏出房门一步,经过这次的教训,花成海发现宝贝女儿还是在自己的羽翼下才能得到最完善无私的保护,为了她的安全他也特地在她房间四周加强守卫。
现在的花朵朵就像是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般毫无自由可言,她本身也不以为意,从她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之后,现在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更别提自由这种虚无飘渺不切实际的东西。
吹风机轰隆隆的作响,也盖不过她看似空白茫然神情里的复杂紊乱。她不只一次告诉自己梦境的结束不算什么。不该再魂牵梦萦放在心上,她怎样都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放下,成功做到不再想念。
想念什么?想念那场梦里的甜蜜、想念梦里那虚幻却又实际的令她心痛的幸福、想念曾在她肚子里跳动的小小生命、想念那个造就这一切的绿眸男子……
她不经意的望向镜中彷佛失去灵魂的那副空壳,她怀疑她还有存在的必要性,如果真如聿东冥所言,她脊髓里的肿瘤会再复发,那么到时她肯定会成为爸爸的负担牵挂,她也不想面对自己可能瘫痪的……
藕白小手抚上平坦的小应,她心里忍不住对曾短暂停留在她吻中小生命的亏欠,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害的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被牺牲,她要怎么做才能补偿她的宝宝?
“啊!”
因为热风停留在同一点太久,烫到了她的头皮,惹的花朵朵轻呼出声,无理头发的她索性关上吹风机,打算让一头长发自然干。
正要拔下吹风机的插头,镜子里的一个倒影吓的她倒抽了一口气,反射性的一回头,她几乎误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还是根本见到鬼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你的,我好想你。”
忍耐了两个多星期,是因为想让她冷静一下,会沉不住气的原因是他难耐相舰无可忍。
“你怎么进来的?”
“爬窗子进来的。”他神色自若的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她房间在三楼,这家伙会不会太神通广大了?难道这男人是会飞檐走壁不成?
不过管他怎么进来的,他偷跑进她房间就是不对。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不晓得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她也真是大意,房间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男人她居然毫无所觉!
“可是我很想见到你。”
盯着她明显消瘦的身子,聿东冥心疼极了,光看床头边原封不动的放凉的鸡汤,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没有善待她的身子,三餐一定很不正常。
“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
“我说了我很想见到你!”
这是什么鬼打墙的对话啊?花朵朵不由得蹙紧了柳眉,“我只要一大叫救命,马上会有一堆人拿枪进来扫射把你打成蜂窝!”
“无所谓,看你是希望我被乱枪打死,还是你想亲眼看到我从这里往下跳都没关系,你一句话我会马上照办,要不要我帮你一起喊?”
他懒洋洋的躺上她的床,熟悉的她的香味窜进他的鼻间,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想念超乎他所预料。
花朵朵的小脸被他气的一阵青、一阵白,想干脆如他所愿的让人冲进来给他一个痛快,小嘴开了又阖就是无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呼救。
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是被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别过头不看他,小小的身子紧绷着是他对她影响力十足的证明。
“我知道你的情绪需要出口,如果你真的要气、要恨,你就尽管这么做吧,但是等你发泄完你的怒气,请你不要忘记你对我的感情,还有我对你……”
“够了!你就是特地来跟我说这些无聊的废话吗?”
花朵朵告诉自己不要去相信他的甜言蜜语,她无法忘记她才冈帱到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当然不是,我是来通知你,我不会放开你的,我知道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我就不可能会放手。”
他来到她面前认真的宣示,轻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见他睹里的坚决。
花朵朵有一时间迷惑了,想要和他成为平行线的决心动摇了,就像第一次见到他,被他那双绿眸震慑住那时,她的大脑不由自主瞬间停摆,彷佛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就甘心立刻抛下自我。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可不可以相信他?她越来越不能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了。
猖狂?自负?还是深情体贴?她好像真的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
“你是不是懂得催眠?”她喃喃自语,翦翦双眸里写满对他的无力没辙。
她傻气的问话让聿东冥莞尔,“我当然没有这种超能力,懂催眠的是我另一个同事。”
他的轻笑拉回了花朵朵的理智,这才发现自己不知是何时被他抱进怀里,她慌乱的推开他,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不断提醒自己别陷入他温柔的陷阱,这样一个不懂尊重她意愿,剥夺她为人母权力的男人不值得她把心托付给他。
“你的自以为是在我心里造成很大的伤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你不要以为你用三言两语就纤打动我。”
“是吗?”
他神情中透着不以为然,他不是笨蛋,怎么可能没发现她有没有被他打动,“我相信你心难很明白我的逼不得已,等你冷静过后你就一定会回来我身边,别那么快用一辈子来下断论,你如果硬要用一辈子来跟我赌,我也很高兴陪你慢慢耗,真是如此的话也就代表我一辈子都在你里占着极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