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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 page 15 作者:岳靖

  “绮璐……”男人唤着她,脚步踩着地毯,完全无声,使他的嗓音格外清晰。

  她看着大片落地窗玻璃,太亮了,找不到倒影,找不到自己,也没有他。他却已在她背后,无预警地把手放在沙发斜成一个拥抱弯的背靠上,徐缓移身至前头,落坐她身旁。

  “为什么停了?”她握着怀表,一开口,眼泪竟掉了一颗在表上,恰恰滴在那青羽图饰。

  他怎么说——

  这其实不是青羽,是他的家徽,松的针叶——刺得她不流血也心痛。

  “为什么停了?”她开始捻转怀表上缘冰冷的钮,觉得指腹好痛,好像那钮太久没调,卡死了,怎么也捻不动,表针无法动起来。她浑身发起抖。“为什么……”嗓音呢喃。

  松亚杰握住她颤抖的双手。“你太久没转它,当然会停,动不了。”他故意的,在来见她之前,故意把表调成当年压在两张离婚协议书上的状态……

  他们之间,该从那一刻起。

  松亚杰俯下脸庞,看着她垂首掉泪的美颜。“你当初花多少时间弄那份协议书?”他问。“签下名时,是不是也是这种表情?”

  佟绮璐对住他的俊颜,双眸眨颤一下,水光又盈涌。“你是什么意思?”重复这句话。

  松亚杰没回答,唇直接封住她的嘴,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深深吻着她。

  佟绮璐抽气,逸出明显哭声。他的舌头直窜她唇里,裹住她压抑的粉舌,唤醒她昔日的热情。

  好久没这样了——没有一个深得教人心感慊然又泛疼的吻——

  “……a  thousand  kisses  deep……”他安沉的嗓音在念着诗般地吟诵。

  佟绮璐咬着他的舌,双手抗拒似地揪抵他胸前。

  松亚杰抚着她泪湿的芜颊。“你不让我好过就是了……”低喃着,另一掌已经伸至她肩背与沙发绒面,摩挲地扯下她的洋装拉炼。

  那声音悠悠长长,无止无尽似的。他说:“穿这衣服时,谁帮你拉上拉炼呢?”吻接着来到她肩颈,慢且狂地吮咬着。

  她摇着头,推打他,衣物还是被他剥落,身体回应着他的触摸,潮湿地沁泌水泽,皮肤、唇畔,尤其双腿间,尽管膝盖紧紧贴靠,尽管她不让他靠近,不让他重启记忆中的美好欢愉,所有的感官仍然背叛她,在他修长的指挤触她脆弱的核心,那接缝淌涌泉蜜。

  “绮璐,”他叫她,一面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裤。她趁他昂身,将脸转开。一会儿,他扳回她,双眼看着她的美眸,慢慢地说:“顺从点儿,绮璐——你怎么叫我的?你说——‘好久不见,你好吗?亚杰学长’,你叫我亚杰学长,应该还记得学园传统,既然叫我学长,就顺从点儿……”

  “不要……”佟绮璐咽地出声,没转开目光,眼帘映着他胸前的宝石项链。“我们已经离婚了……”

  望着那神情柔弱又倔强的脸庞,松亚杰探出大掌,覆着她芜颊,拇指描摩她眉眼,嗓音传出:“我们没结婚也做这种事……”语气沉顿,低伏胸膛,压贴她乳头红艳醉人的丰软乳房,又说:“把腿张开,你还欠我一个儿子——”

  佟绮璐一震,终于受不了了,崩溃地喊道:“为什么要签离婚协议书?”用力扭腰翻身,脸庞埋进抱枕,浑身颤抖地伤心抽泣。

  松亚杰俊颜表情沉定,凝视着那颤抖的白暂肩膀、细致背脊,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的每一寸,直到那哭声转变成甜腻娇喘的呻吟,他才分开她修长的双腿,深情注视着她神情晕迷妖媚的脸庞,将bo发得疼痛的器官挺进她湿烫柔xue。

  到底是走了一条歧路,才又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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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亚杰捡起地毯上的衣物,从口袋里取出烟具和一张折得方正的纸,再把衣物往沙发上的睡美人盖,看了她一会儿,俯脸吻她红润的唇、睫毛浓密沾泪的眼、秀挺的鼻,长指依恋地轻揉她耳垂。

  “要不要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那一年,他归返时,没马上回家,先至安秦家的餐馆,借厨房做了一个圆面包。他想,妻子这次生日,他没能陪在她身边,总得补过。他在“等待太阳”买了双心蜡烛,准备回家点在亲手做的圆面包上,让妻子许愿。这等惊喜,他相信妻子一定会喜欢。他知道她肚子里有了他们的爱情结晶,当他被军方带走,她来保救他时,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让她走,让她回安定的地方。他听过其它慈善队伍,丈夫被捉、妻子营救遭凌辱的惨事,他无法见那种事发生在妻子身上,那更会使他发疯。他在战地有太多事没处理好,他是领队,不能放任驻扎地有遭屠杀、夜袭的可能,自己逃跑,他只能让妻子独自走,这已是身为一个慈善人最大的自私。幸运的是,几小月过去,他们教育出的热血学生扛下师长领队的责任,他们从此成为真正的师长,退出第一线。

  他因此能回家与妻子聚首,等待迎接新生命。怎奈,他一进门,看不到妻子身影,倒是找到两张离婚协议书——她签了名,连日期都填了。他看着那他一生绝对谨记于心的数字,面包、蜡烛掉了一地,像是着魔地,他执笔,实现了妻子那年的生日愿望……

  摸出椅边抱枕下开了盖的怀表,调了调,松亚杰让它重新动起来,放回妻子胸口,把她的手覆上,他吻了吻她手背,起身,拉开落地门,踏出门外,站在露台,摊开折得方正的纸张,用打火机点燃它,再拿燃火纸张点烟抽,他嘴吐白烟,眼看纸张烧成灰烬随风而逝。

  “绮璐……”

  就在一切归于平静的这一秒钟,男人的叫声响起。

  “绮璐,今天下午不看诊……”

  夏初晨从楼梯口小厅一走进心爱女人的起居间,目光无偏无移地直射落地窗外露台上的赤裸男人。

  松亚杰闻声转过头,一看是好久不见的初晨学弟,唇边立刻出现嘲讽笑容。“嗨,”他捻熄烟蒂,走回屋内。“好久不见,你好吗?初晨学弟……”

  夏初晨俊颜倏然铁青,瞪着男人嚣张的姿态。“这怎么回事?”声音从牙缝迸出。

  松亚杰摊手。“我刚和我妻子做完爱。”态度大方。

  简直无耻!“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初晨吼了起来。

  “你哪儿打听来的错误讯息?”松亚杰笑着反问,好心地为昔日学弟解释。“我和绮璐是在高顶结婚的——你知道吧,就是无国界旁那个婚姻法没有离婚这一条的国家,所以我的妻子始终是我的财产,你不要想觊觎——”

  砰地一声巨响,像是当年富豪少爷跳冰海事件重演,夏初晨奔出这幢当年他帮心爱女人找的屋宇,飙车离去。

  松亚杰听见了轰轰的引擎声,想必学弟依旧开着可以承受两颗手榴弹爆炸威力的车,他沉沉低笑,坐回午睡沙发,摸着妻子的睡颜。

  她微睁眸。“怎么了?”语气、神情皆未醒,懒柔柔。“我好像听见初晨的声音……”

  “没事。”他说:“你作了梦,一切都是梦……”

  “嗯……”她闭眼,握着手里的怀表。“好长的一个梦……”轻声细语梦的内容,皆是这几年夫妻分离的生活——夏初晨如何帮她找适合她起家创业开诊所的房子,她和他永远是朋友……

  听起来,他得好好谢谢富豪少爷学弟。

  “梦里,你还说你的老师要把女儿嫁给你……”

  “你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松亚杰吻住妻子的嘴,躺下躯干,将她拥入怀里。“时间还早,再睡一下……”

  她又睁了一下眸,弹开怀表,微瞥移动的表针,笑了。“嗯,再睡一下……”

  “嘘……女儿睡得正甜,别出声。”他吻住她的唇,夫妻俩一起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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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佟绮璐家的餐桌出现一个圆面包。

  松亚杰又烧掉一张纸,点燃插在圆面包上的蜡烛,说:“生日快乐,绮璐。”

  女儿开心拍着手,学父亲对母亲说生日快乐。佟绮璐瞥瞧火焰吞噬着的纸上文字,惊讶地跑往书房,找不到她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回餐桌时,丈夫温柔地看着她,说——

  “绮璐,除了当年十八岁能力不足的松亚杰,之后,你的任何愿望,我一定都帮你实现。”

  她这才顿悟,她签离婚协议书那天,正是自己的生日!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同时流下泪,走向丈夫,为这个爱她爱到什么愿望都要帮她实现的男人,献上一个深深——一千个吻的深度——的吻。

  终章

  他想,他永远无法退离战地,一场男人战争等着他。

  夏初晨竟不告一声带走在庭院玩弹力小马的PINY,连人带马地带走。妻子说,不要紧,他会送她回来。等了几天,那家伙仿佛真当PINY自己的女儿,霸占她。

  松亚杰于是报了警,说女儿被绑架。夏初晨锒铛入警局。最后,妻子拉着他,亲至警局化解误会,夏初晨才得以走出警局。

  站在警局门外这刻,松亚杰看着妻子趋近夏初晨车边,为他向夏初晨道歉,他不禁想起那年她深入军舰救他的事。

  他迈步走向妻子,抱住她。

  “我跟初晨说几句话——”

  “我来说。”松亚杰打断妻子嗓音,吻吻她的唇,摸摸她的美颜。“你上车等我,一会儿去老旅店接女儿。”

  佟绮璐点头,走开一步,又回首:“别吵架……”

  “放心。”他摆手。她才安心离去。

  “你想做什么?”夏初晨看着佟绮璐背影渐行渐远,语气很冲地说。

  “没想做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是天生走歧路的男人,战地也待久了,不在乎随时来场破坏革命,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松亚杰伸手进窗,拍拍夏初晨的肩。“不要继续在爱情歧路上徘徊了,初晨学弟……”

  “疯子!”夏初晨没在爱情岐路上徘徊,只是进了死胡同走不出来。

  后来,夏初晨没在爱情歧路上徘徊,只是进了死胡同走不出来。

  佟绮璐随着丈夫的海洋考古工作,也到了海上,在夏初晨堂妹夏明灿的巨大邮轮当船医,船停靠荆棘海无国界时,她不上岸,她知道丈夫也在海上,也因为当年那个他们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家——那幢老旧公寓已拆除,所以无须上岸。现在他们的家在海上,丈夫说,年老之后再回组织养老。

  念情的女儿时常想起干爹夏初晨——干爹那次把她的弹力小马载回老旅店,一直没还她,害她耿耿于怀漂泊在海上,直到某年,弟弟出生,爸爸又买了两匹小马,她终于不再想绕进死胡同里的干爹了。

  真是幸福极了呢!

  【全书完】

  后记

  三十 岳靖

  什么三十?

  三十岁?早过了好几年。

  想来,时光要跟三十扯上,说不容易,还真是容易,实际过起来,果然是咻地就过去了。

  真是三十火力全开呢!

  当年,本人跟编辑说,我要写三十本书,然后封笔退隐。编辑回答本人:“好,你要加油。”

  好,我要加油,加油走向封笔退隐之路!

  本人抱着革命般的心情,披荆斩棘、任性妄为、一意孤行、被浇冷水、被嘲被讽……走了八年近九年,终于也走到了这儿——

  三十。

  第三十本书,书名叫《歧路》。我的编辑莉莉周周(临时化名,我想她应该会很喜欢,我记得好久前,她跟我提过“青春电幻物语”)说,这书要摆上书展,叫“歧路”会不会不吉利?因为本人经常乱取书名(其实我很认真,但是总有人觉得我在“乱”,拜托不要再误会我好吗?),听说严重影响某些观感。好吧,如果从以前到现在,本人认真取的书名真有造成什么不舒服不愉快不想看不爽翻,那么,我很抱歉,不过,我想,要造成上述那些,书名应该不是主要,大概是我这个人本身有问题。

  真奇怪!大师说我廉贞坐命,桃花多、人缘好,星座专家说我太阳射手金星射手,魅力四射、吸引力十足,偏偏,我的感觉不一样,我好像比较偏向生来惹人嫌,仇人多……

  啊,我又扯远,走岐路了。

  回归正道,这篇是来说一下本人踏上言情小说创作之途的心路历程,但,实在也由于时间久远,回头看不清楚,有些往事早记不起来了。简而言之,这路是我自己选自己决定。损友说,要欢喜做甘愿受。所以,什么苦水,就当做作没有好了。也就是说,一切皆欢乐。

  编辑莉莉周周小姐大概不会这么想,因为本人老是让她不好过。干这行,本人最对不起的人,应该就是这位劳苦功高的莉莉周周小姐。话虽如此,本人往后应该也不会让她好过……

  啊,我的意思不是我是虐待狂,而是有些事不是我所能控制,所以,莉莉周周小姐,往后还是请你继续劳苦功高下去。本人谢谢您!

  唉呀!我在干什么?明明是要说“三十封笔退隐”事,搞得好像得奖感言。

  总而言之,本人在2000年3月踏进这一行,迄今已出了三十本言情小说,如果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本人一向说话算话,但是《微途》让我信用破产过;怎么说呢,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什么时候要生病都不知道,我昨天照例在住家附近的国小操场慢跑十五圈,跑到第十五圈,好像不如平常喘累,应该可以再跑十五圈,于是跑了三十圈做结束,一口气增加一倍距离,我觉得自己好厉害、身强体健,第二天就鼻窦炎发作,头闷胀、脸像是被无数夹子紧夹般不舒服……

  所以呢,三十走来,本人最大的感触是——

  话不能说太满、事情不能想得太美,不是凡事都能顺意,权利义务还是要履行完毕完满……因此,我想,我暂时还不能封笔退隐吧!(至少在2009年结束前应该都不可能……)

  那么,我来说一下三十以后的期许吧……

  啊,话不能说太满、事情不能想太美,“满招损”是我最怕的,“秘为贵”才是我的处世哲学,我想,我还是不要期许好了。

  一步一脚印默默地行进就是了。

  基于“默默”,我就不要说太多了,以后,当然也不可能出《临之书》、《之书》(KAI常言:你要干这行,要写家族人物,就把它搞得很大很多很长串,搞成要出《临之书》、《之书》这是X嘲讽加泼冷水式的鼓励。唉,手足情谊啊……),所以,请尽情随想随读。但是,请不要再取笑(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姓)叔叔的名字“多明我”,身旁唯二之一、勉强算是本人干这行的参谋与秘书的朋友说我造孽害死人,人家长辈的名字明明很具意义而深奥,随便教我用进书里,被人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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