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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大人的女奴 page 12 作者:季可蔷

  她没回答,伸手按揉自己的膝头。

  他了然。“很痛?”

  “不、不痛。”她直觉地揺头否认。“其实我也没跪多久,后来还有垫子用……”

  她一面揉着,一面还抬头努力对他绽开不以为意的笑容,明明那双水眸正闪着泪光。

  他胸口一紧,眉峰跟着拉起,“闭嘴!”低低喝叱后,他转身从床柜的抽屉里找出一罐药油,倒了些许在自己手上。

  她见状,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么?”

  他横她一眼,推髙银红色的棉裙,拉下里头的棉裤,露出一双光裸细白的玉腿。

  她大羞,猜出他想做什么,翻过身想逃。

  他一把抓住她润白的脚丫。“现下若是不用药油揉开,以后你的膝盖怕是会落下病根。”

  “可是……”

  要她光着腿让他揉自己的膝盖?怎么想起来就那么羞耻呢?

  “过来!”大掌擒握她脚丫,顺势将她整个人带过来。

  她可怜兮兮地睇着他。

  他却不看她的脸,坐着将她一双腿横搁在自己大腿上,掌心匀开药油,揉上她跪得微微青肿的膝盖。

  “嘶~~”

  她痛得咬牙,有些哀怨地暗着神情专注的男人。他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一定要这么用力揉她吗?就不能轻一点?

  “都督……大人……”她快哭了,软声求饶。

  他分出一只手,轻轻拍她头顶。“乖,很快就好了。”依然专心揉着她的膝盖。

  她只得强忍痛苦,难受地咬着唇,像受了伤的猫咪喵喵地小声低咽,惹人心怜。

  “啊、啊!”声声含泪的娇喊,惹得他又心猿竟马起来。

  她分明看见了,他的阳刚之物又精神地翘挺起来,可他却像无知无觉似地,只是替她揉着膝盖。

  若是一般的男子,身畔有个半裸的女子,如此活色生香的诱惑,怕是早已恣意纵欲了,可他竟还忍得住。

  不仅能忍,还替她用药油推揉痛处。

  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男人呢?

  她想起在马场及这都督府里工作的下人,不是那些在战场上受伤老残的军士,就是那些战死英灵的家眷,对曾跟随自己效力之人,他总会不遗余力地照顾。

  他,不是坏人,绝对不是。

  “大人。”她哑着嗓音,鼓起勇气开口。“我弟弟他……被带到何处去了?”

  傅云生闻言,动作一滞,半晌才冷着语气说道:“你不用担心,他如今好吃好喝的,性命无虞。”

  他命人带走她弟弟,并无折磨之意,只是他很明白以她爱护亲弟之心,只要朱相宇在他手上,她就不会轻举妄动,无论是冒险逃离这府里,或……投入宋殊华的怀抱。

  他神志一凛,抽回手,绷着脸将药油放回原处。

  她急急将自己亵裤拉上,整好棉裙的裙摆,脸蛋依然浮着羞涩的红晕,如晚春黄昏的霞光,迷离而妩媚。

  他瞥了她一眼,暗暗调匀气息,嗓音凛冽。“你方才说,只要本都督肯既往不咎,保你和弟弟一条生路,你什么都愿意做?”

  她一震,陆然扬眸望他,又惊又喜,又有些不敢轻易置信的胆怯。“大人的意思是……您要我做什么?”

  他没有看她,眸光沉沉地盯着某处,像是要将那虚幻的空气盯出一个洞似的——

  “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第8章(1)

  朱相宇被安置在靠近内外院交接处一座精巧的小院,正面一排三间,一明两暗,明间作为厅堂,两边各是起居的卧室和书房,东西侧还有两排厢房,院子里栽了一株桃树,树下用粗石磨了一张圆桌,还有几个坐凳,院塘边摆了个大水缸,养着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颇有几分意趣。

  院里配置了两个小厮、两个粗使小丫鬟和一个掌事的娘子,门外还有一个都督府的护卫守着。

  朱妍玉明白,这些人明面上可说是傅云生安排来照顾朱相宇的,但实际上也负责监视的任务。

  朱相宇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眼皮下,自己这个姊姊纵然能够来探望,却也不能随意带他离开。

  “姊姊,这是怎么回事?”

  姊弟俩在书房内坐下,一个相貌娇憨的小丫鬟送上茶水和点心,笑咪咪地退下。

  朱相宇见屋内没了外人,迫不及待地压低嗓音问姊姊。

  自从家里遭了大难,朱相宇终日惶惶,再加上流放途中餐风露宿,瘦得脸颊肉都凹了进去,可这几个月在马场住着,又随她一同到了都督府,整个人养得气色红润,身材也逐渐抽高了起来,更显得唇红齿白,好一个清秀美少年。

  由此可见,他们姊弟依附了那男人以后,便未曾再吃过苦。

  她打量着弟弟,胸臆情绪复杂难辨,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柔着神情问道:“将你带来这儿的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说姊姊是得了都督大人的青睐,大人爱屋及乌,要我不必再做小厮的活,只管在这个院子里吃住,好好念书。”

  “这样啊。”

  “姊姊,是不是你养马养得好,得了都督大人的赏识?可你以前在家里也只是弹琴作画、习字做女红,也没见你去外头骑过几次马啊,怎么就懂得养马了?”

  至今,朱相宇仍奇怪姊姊为何能够凭藉养马、相马的才华在都督大人身边为他们姊弟俩谋得安身立命之地?也觉得姊姊和从前在家里变得大不相同,像是忽然有了许多秘密。

  只是他习惯了依赖姊姊,相信姊姊无论变成怎样都是自己亲姊姊,绝不会害自己。

  他对姊姊全心信赖,所以也更担忧姊姊为了保护自己,做下什么傻事。

  一念及此,他蓦地紧紧据住姊姊的手,眉头拧着,神色凝重。“姊姊,你莫要哄我了,弟弟不是孩子了,你是不是……是不是……”盘据心头许久的疑问,怎么样也无法宣诸于口。

  朱妍玉明白弟弟想问什么,之前她还可以光明磊落地对弟弟保证自己真的是对养马有一套,绝非以色事人,可如今……

  她涩涩地苦笑。

  朱相宇只觉一阵落雷劈向自己,一下子晕头转向,他倏然起身,瞪大了眼。“姊姊你果真……”

  朱妍玉握住他的手,目光温柔而沉静。“宇哥儿相信姊姊吗?”

  “相信,我自然相信,可是……”朱相宇心中打鼓,脑袋轰轰地响。

  姊姊真的卖身给都督大人了吗?为了保住他,为了能让他如今在这小院里好吃好住,只管安心读书,不问窗外世事,所以不惜牺性自己吗?

  “姊姊!”他落下泪来,哽咽地自责。“都是我害了你……”

  “傻瓜!说这什么话?”朱妍玉拉弟弟坐下,从怀里抽出帕子递给他。“把眼泪擦擦,男孩子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

  “不只是为你,也为了姊姊自己。你年纪够大了,应该懂得能够得到都督大人的庇护,是我们姊弟俩如今最好的出路了……姊姊也想活着,你明白吗?”

  “明白。”朱相宇难过地点头。

  世人都说女子当以名节为重,许多世家大族的女子都被父兄教养守贞的观念,生死事小,失节事大,在知道自己沦为官奴的那一刻,就该以死明志,免得白玉有瑕。

  可姊姊没有寻死,还坚强地带他逃了出来……

  “宇哥儿……会瞧不起姊姊吗?”彷佛看出他的思绪,朱妍玉低声问道。

  朱相宇一凛,用力揺头。“若是没有姊姊护着,弟弟早就死了!姊姊对我恩重如山……”

  他抱着姊姊哭泣。“我会好好念书的,将来一定有出息!到时换我来护着姊姊,姊姊等我,千万要等我……”

  朱妍玉一下下地拍抚着弟弟,百感交集,又是感动,又有些淡淡的哀伤。

  姊弟俩敞开心房说里话,哭哭笑笑,谁也没注意到门外一道高大轩昂的黑影悄悄地驻足,看了好片刻,才又转身默默离开。

  傅云生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回廊上。

  雪下了一夜,直到清晨才停,下人们虽是勤奋地铲雪,扫出了一条通路,可屋檐瓦墙和树梢石峰仍是处处留着残雪,银白剔透。

  傅云生走走停停,似是心事重重,不时会停下来盯着残雪发呆。下人们以为他难得有闲情逸致赏雪,也不敢打扰,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那一幅姊弟温馨的画面总在脑海里幽幽地浮现,和久远以前的记忆重叠,刻骨铭心,教他胸口不由得微微揪紧——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决定不再想了,趁着雪霁天晴,不如出门痛快地跑一跑马,或者心情就会舒杨多了。

  他提脚往马厩的方向走,却在途中遇上了不速之客。

  宋殊华一身锦袍,玉树临风,见到他时眼神一亮,翩翩走来。“傅都督,请借一步说话。”

  傅云生闻言皱了皱眉。“宋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宋殊华看看左右,确定附近的下人们都离得远,才沉着地开口。“傅都督昨晚想必也见到了,府上的那位丫鬟乃是在下的故友。”

  “是吗?”傅云生眉眼不动。

  对他漠然的反应,宋殊华有些意外,思索片刻,咬着牙坦承。“事实上,我与她曾订过亲。”

  “那又如何?”

  宋殊华一愣。

  “你、与她订过亲,又如何?”

  “她家里获了罪,在下并不知晓她是如何进了这都督府里,只是她从小养在深闺,在下实不忍她为仆为婢,执仆婢之役,还请都督大人网开一面,在下愿意买下她的身契。”

  “你的意思是,你想带她走?”傅云生声调冷冽如冰。

  宋殊华一时并未听出来,只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一阵心喜。“恳请傅都督成全。”

  “若是我不让呢?”

  “嗄?”

  傅云生冷笑。“本都督的女人,旁人休想染指!”

  “什么?!”宋殊华骇然震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说……”

  “你没听错,朱妍玉如今是我的人了。”傅云生语气淡淡。

  宋殊华又惊又怒,胸臆顿时激涌翻腾,俊脸整个胀红。“傅云生!你……”

  “宋公子既是巡察御史,身上肩负皇差,那就把自己的差事办好,至于本都督后院的姬妾婢女,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傅云生一派高冷,神情淡漠,撂下话后转身就走,迎面却看见一道娉婷倩影就立在不远处。

  他眉宇一拧。“你何时来的?”

  “我……”在他不悦的目光威压之下,朱妍玉莫名地有些慌。“只是想去马厩看看流星和吹雪……”

  她眸光流转,下意识地想望向宋殊华,傅云生察觉了,心口一堵,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将那绵软的柔荑紧紧地锁进自己掌心里。

  当着外人的面,他丝毫不顾忌,亲密地与她携手,相偕离去。

  宋殊华瞪着那近乎相偎的背影,只觉心口郁闷,几欲呕血。

  午后的雍州城,冬日的阳光洒落,带来一丝淡淡的暖意。

  城里的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年关将近,百姓们都趁着天气好出来釆买年货,商家内外人潮熙来攘往,极是热闹。

  蓦地,一阵马蹄的踢踏声传来,一匹毛色黑亮、体貌神俊的骏马飞奔而来。

  部分百姓都认出那是都督大人的爱驹,纷纷让路,在路边跪成一排,恭迎他们最景仰爱戴的北境之王。

  有眼尖的人悄悄一抬眸,瞥见身披玄色大氅的都督怀里竟还搂着一个姑娘家,一时大惊。

  骏马如流星般窜过后,百姓们起身,一颗颗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流言在城内如野火燎原。

  “看见了吗?都督怀里搂着个女人!”

  “那是谁啊?”

  百姓们交头接耳,既好奇又兴奋。

  “不过都督大人也老大不小了,一般像他这样年纪的男人,别说早就娶了娘子,家里小萝卜头都蹦出好几个了!”

  “呿!咱都督大人长得好,雄才伟略,眼光又高,是寻常姑娘家能匹配得起的吗?”

  “听说他不近女色,府里连姬妾也没一个,那位姑娘究竞是……”

  “无论是谁,能入得咱都督的眼,算她三生有幸,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百姓们碎碎低语,也有那春心初萌的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听说这消息,暗暗咬手帕,恼恨那位能得都督青睐的姑娘家不是自己。

  这一番热议,傅云生自然未听见,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被他强搂在怀里与他共乘一驹的女人。

  朱妍玉从起初被他猛然拽上马的惊慌,到不得不承受全城瞩目的宭迫,再到两人一骑奔出城,迎面一片白雪琉璃的茫茫旷野,忽然感觉心旷神怡,逐渐习惯了身后男人极富侵略性的男性气患,放软了身子,娇娇地偎在他怀里,润白的小脸蛋从他大氅里探出来,灵动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欣赏周遭的雪景。

  她身子软了,男人自然也察觉到,一直僵硬的肌肉也逐渐放松,缓下马辔,不再催促座骑疾驰,只慢慢地踱着步。

  朱妍玉回头,眸光流转。“大人不生气了?”

  傅云生一遭,低头看她。见她脸蛋娇美,染着淡淡的红晕,明眸莹莹生光,与剔透的白雪相互辉映。

  他只觉得脑门一声轰然巨响,五官的感知霎时变得极为敏锐,鼻间彷佛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圈在怀里的娇躯是那样软绵绵的一团,几欲融化成水。

  手悄悄地紧握成拳。

  “还留恋他吗?”问话的嗓音干涩而紧绷。

  她不解,愣愣地眨眨眼。

  他咬咬牙,墨眸闇沉,语气更冷了。

  “想跟他走?”

  跟谁走?

  朱妍玉愣了片刻,想起方才在府里看见两个男人的对峙,恍然大悟。

  他气的是宋殊华吗?气她和宋殊华曾订过亲,关系匪浅,他甚至还想替她赎身,带她离开。

  “怎么不回答?说话!”他厉声质问。

  她却听出他话里一丝隐微的颤意,看见他目光闪烁,似是压抑着某种浓烈的情意。

  其实她对宋殊华并无感情,有的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对他的留恋,但会不会是昨夜那个意外的拥抱令他误会了她对宋殊华余情未了呢?

  他似乎很介意……

  本都督的女人,旁人休想染指!

  男人霸气的宣言倏地在她耳畔回响,她可以认为,他这是……在吃醋吗?  思及此等可能性,朱妍玉连心窝也软软地融成一团,如春暧花开,一朵朵地绽放。

  她故意朝男人了嘴,“都督莫不是想赶我走?都说好了我是您的人……”羽睫微敛,一副委屈的娇态。“您不要我了吗?”

  要的!当然要!

  傅云生心弦一紧,忽然觉得怀里这丫头好没良心,竟还对他这般撤娇作痴装委屈,她不晓得他已快被她弄昏了头吗?

  “该死。”他蓦地低咒一声,大手转过她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

  他细细地吻着她,一遍遍地含吮她的唇,舔她柔细的嘴角,舌头撬开她贝齿,卷住她的,嬉戏缠绵。

  愈吻愈深,愈发动情,他不由得紧紧搂住她,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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