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紧,几乎要热泪盈眶……
“别看这家伙长这样就以为帅哥没一个专情,他可是唯一例外喔。”白茉莉意味深长,像是说给众人听,实则只针对席舫因一个人而已。
“白茉莉,别说了啦。”翟浚谦有些害臊,这是他对席舫因的心意,有机会他想自己跟她说。
“本来就是,花五年的时间等候一个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面的女生,真是痴情得可以。”白茉莉赞赏,就是因为这样的深情,她才会放弃。
见不得女友一直夸奖别人,张正传忙不迭的抗议,“谁说他是唯一?是唯二啦!”
“唯二?那另一个是谁?”白茉莉故作孙悟空望远姿势问。
“我啊!我对你可是一直都深情款款、一往情深喔!”张正传拍着自己胸膛推荐。
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白茉莉心想。
若当初她坚持要得到翟浚谦的心,想必现在已错过这一段幸福了吧?幸好幸好!
她偎近张正传,笑得甜蜜而幸福,羡煞一旁众人。
于是乎,就这样分配好车,一行车队便浩浩荡荡朝猫空出发了。
一路上,翟浚谦车行平稳,转入蜿蜒的山路后,更贴心的放慢速度,前方早已不见其它三台车踪影,暗夜中行驶在树木夹道的山路,添以初秋的萧瑟,更显得森然孤单。
席舫因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厚实的背,彷佛天地之间,她就只剩下他这依靠了。
这些天来,他对她的好她全都看在眼底、感动在心里,她不要也不愿再去回想起五年前的伤心往事,就此埋葬那些过去吧!
她有预感,这次一定能跟这个男人走到最后。
翟浚谦的摩托车忽然拐进一条岔路,循着两旁几乎和人一样高的菅芒草前进,最后终于停在一处宽阔的平台上。
“这是哪里?”席舫因心生疑惑的下车。
翟浚谦趋前主动帮她脱下安全帽,并替她顺了顺头发。“这是我和张正传发现的秘密基地。”
他牵起她的手,小心避开足下的障碍物,一步一步带她往前走,平台的尽头别有洞天。
“哇!好美喔!”席舫因为眼前乍现的美景感到讶异。
这是一处天然的地形坡崁,沿着一级一级下降的山势,在山脚下将台北市的夜景尽纳入胸怀之中,万家灯火有如灿灿星子闪烁,流动的光影串成一条条连接天际的星河,让她几乎看傻了。
“这里很少人知道,我和张正传也是有一次不小心骑错了路才发现。”
席舫因转头看身后的他,“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台北的夜晚这么美丽。”
她不好意思说,其实是人儿对了,才更让这景致增色不少。
“你会冷吗?”翟浚谦看见她白皙的双颊鼻头却粉扑扑的红,深怕她因此而着凉。
脱下身上的夹克,他由后头替她披上,双手却恋上她舍不得离开,他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你也会冷吗?”她俏皮时抬头问他,拉他露在袖子外头的手一齐藏进夹克中。“换我给你温暖。”
“谢谢谢谢!”他像只小狗般耍赖的把脸埋在她颈间,嗅着她好闻的淡淡馨香,再拥紧了她。
“呵呵!”席舫因被他呵的气给痒得动来动去,她笑不停地转过脸嗔道:“很痒耶!不要闹了。”
不意却落入他深情的眼中,他眸色暗了,暗夜里,他们目光交缠,在如此暧昧的氛围中,气息紊乱,脸颊发烫。
“欸,你——”
接下来的话却被他的唇给夺了去,他轻轻吻了她的唇,听见她在他嘴里轻叹。
她的唇瓣柔软得像糖、甜得像蜜,让他心悸,不可自拔的耽溺其中,他亲昵的加深他的吻,邀请、探索她的甜美,她伸舌带点怯意的与他甜蜜缱绻,这一吻让他们冲破理性的藩离,忘记了现实种种。
这时早已在猫空“小木屋茶坊”里等候他们的另外六人,心中共同的疑问都是这两个人到底是骑到哪里去自强活动了?
第6章(1)
这天众人再度齐聚在翟浚谦和张正传合租的公寓里。
“你们这应该快空出一间房来了吧?缺室友吗?我可以马上搬进来。”宋政颖打趣道。
原来这一层公寓有三间房间,翟浚谦和张正传各占一间雅房,另一间套房住的当然就是白茉莉了。
自从张正传和白茉莉正式交往之后,不想住学校宿舍的宋政颖便开始蠢蠢欲动,巴不得赶紧将两人送作堆,好空出一间房来给他。
“你想得美!再等八百年吧你,我和正传之间可是清清白白说。”白茉莉一开口就呛他。
“哈哈!”张正传显然很乐见好友被修理。
“我要等八百年,你不也要再等八百年?你乐什么?清清白白的正传——”宋政颖反亏,言下之意取笑他的无法越雷池一步。
“对厚,怎么会这样啦?”张正传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跟女友求情,“茉莉茉莉,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他搞笑的跪下来,开始吟唱大家耳熟能详的“茉莉花”。
众人皆笑歪倒在地,连席舫因都笑得缩进翟浚谦怀里。
只有白茉莉还一脸正经,拿起身旁的抓痒不求人,敲打张正传的头。“不行不行,都走调了,再重来一遍,跟着我一起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为了讨女友欢心,张正传嘶声力竭的高唱茉莉花,五音不全,但看得出他很认真,脚还一边打拍子,完全丧失型男的形象。
席舫因很讶异,以前的张正传甚至比翟浚谦还不近女色,现在看到他这样费心逗女友欢心,她不禁感叹时间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竟能潜移默化人性如斯。
似乎察觉出她在想什么,翟浚谦环着她,在她耳边说:“我们都变了。”
她也许记得张正传,也许已经忘记,但他想传达的是,找到心爱的人后,每个人都会变,为了值得珍藏一世的宝物而努力。
因为她,他倾听到他来自灵魂最深的回音。
他相信,他们都已经找到。
“哎呀!你唱歌很难听!”白茉莉捂着耳朵,露出一脸难过的表情,“算了,饶你不死,也还别人一条生路,来玩游戏好了。”
“又玩游戏啊?”换席舫因小声惨叫。
“因为上次有人都没被处罚到啊!”白茉莉笑嘻嘻,乐观大方的她现在和席舫因已经成为好朋友。
“对喔!上回有人落跑,这次一定要好好处罚。”黄嘉文也毫不留情的把好友推上火线。
众人于是决定玩抽鬼牌的游戏。
第一轮时,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发完牌时,两只鬼牌都在席舫因这,偏偏丢出的对子又少得可怜,当游戏开始时,她满手摊开似扇子状的牌,和其它人手上少少的牌,形成强烈的对比。
“等等,先订好规则,省得等会有人赖帐。”白茉莉眼见情势对己方相当有利,赶紧乘胜追击。
“那就一样由最早结束的胜者,指定最输的鬼王做一件事好了。”宋政颖提议,众人皆无异议便通过。
牌局开始,席舫因右手边的翟浚谦是要抽她的牌,他无声的朝她以口形暗示,要她指出鬼牌的位置给他抽。
“好感人的鹣鲽情深啊!”白茉莉眼尖,发现翟浚谦想暗助女友,连忙出声吓阻,“作弊的罪加一等喔。”
席舫因浅浅的微笑,“我没关系啦。”她现在心情也不一样了,不再那么担心被处罚。
果然,这局下来,席舫因最后连收两只鬼牌,成为最后输家,而对扑克牌游戏拿手的白茉莉,则稳坐赢家宝座。
“茉莉,手下留情啊!”席舫因静候赢家发落。
“我想想喔!今天出门前浚谦塞了一千元给我,要我给他一点福利,该怎么处罚呢?”白茉莉贼笑,眼睛骨碌骨碌的转。
“胡说,我哪有?”翟浚谦大笑反驳,不过当然他是很想啦!
“别客气别客气,我口袋的一千元都还热着呢!”
“好啦!算你狠,看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脖子一伸,做慷慨赴义状。
“有人会不舍得耶,那就处罚舫因挑一个男生学河马亲嘴好了。”白茉莉窃笑,大方表示:“找不到男生,我家张正传可以借你。”
根本就算准席舫因一定会找翟浚谦,她摆明一脸故意。
“河马亲嘴?我没看过耶!还是茉莉和正传先示范?”席舫因故作无辜,双手一摊。
“又不是我被处罚,不行不行,愿赌服输,别耍赖!”白茉莉不依。“如果你不选人,就我帮你挑好了,送——”
她其实是要说“送”你一枚帅哥,哪知送字才一出口,就有人误会忙急着自告奋勇。
“我!我来,我会河马亲嘴。”深怕白茉莉出尔反尔,让女友和“宋”政颖表演河马亲嘴,翟浚谦干脆志愿担纲演出。
“没看过河马亲嘴啊!真有趣。”黄嘉文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席舫因脸红。
翟浚谦按照白茉莉指示,腰微弯,身体前倾,双腿并拢,嘴还要噘起来,做出等待母河马亲吻的姿势。
“快点快点,就算一个帅哥做出这样动作,也是很伤形象,舫因你快救救他吧!”白茉莉差点憋不住笑,良心终于发现。
席舫因趋前,看见翟浚谦动作,眉一弯、眼一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见众人抱着肚子笑,翟浚谦却兀自站立得跟雕像一样,“快点,舫因,我快要铁腿了啦!”
席舫因止了笑,起身来到这个男孩的身旁。
为了他,她甘心化成母河马。
踮起脚尖,她红着脸闭上眼,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然后,他伸出左手环住她,舍不得分开。
好一对帅气美丽的河马佳偶啊!众人赞叹。
在众人笑闹声中,席舫因偷偷许下愿望——
希望这一吻可以像唤醒白雪公主的那一吻一样,让他们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送席舫因回宿舍已经晚上十点,两人甜甜蜜蜜的手牵手,在接近宿舍大门时,席舫因看见韦晟勋的身影,走近更发现他的脸色不甚友善。
“韦哥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实验室做研究,忙到刚刚才结束。”韦晟勋是药学系的高材生,对席舫因而言可以说是就近照顾。
他的脸色在看见他们俩紧紧交握的手后,更加铁青。
第一次看见翟浚谦时,就觉得他的名字似曾相识,那时没有深思,后来有天他上席家拜访舫因的爸妈时,不经意提到这个名字,看见伯父伯母大惊失色的样子,他这才了解到问题的严重性。
原来在五年前,他就曾听过大人们讨论这个名字,只是那时他不懂,五年后,当他长大成为一个可以保护舫因的男人时,席伯父才将这其中的曲折全告诉了他。
就算他对舫因只有兄妹之情,他也一定会守护她,更何况——
但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舫因,伯父和伯母交代我,希望你今天就搬回家住,至于上学通勤的事别担心,我会负责接送你。”
“为什么?我住宿舍住得好好的啊!”席舫因不解,韦晟勋凝重的神情蓦地让她压力好大。
“伯父伯母担心你的安全,你不想让他们操心吧?”韦晟勋说了一个无法说服她的理由。
这时席舫因还故作轻松,撒娇道:“我不要啦!韦哥哥,你帮我跟我爸妈求情嘛!”
韦晟勋正色,“舫因,你别闹了,为何不听话?”
“我已经长大,没有必要连这些事情都限制我吧?”席舫因紧抓住翟浚谦的手,身子也往他身后渐缩,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能跟翟浚谦在一起,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韦晟勋终于忍不住爆发,声音大得把他们都吓一跳。
“为什么?”这时说话的却是翟浚谦。
虽然他能察觉韦晟勋应该是喜欢席舫因,但他没想到,韦晟勋竟会自私的连感情自主都不由她。
“就是不行。”韦晟勋眼色沉重,望着花一般娇艳的席舫因,心痛的发现她的娇颜为别人绽放。
“韦哥哥,这是我爸的意思?”席舫因不敢相信,一向疼她爱她的父亲竟会阻止她的爱情,一定是韦哥哥假传圣旨的吧?
“伯父伯母有他们的苦衷,他们爱你,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害,你不能和翟浚谦在一起,如果你不想伤大家的心的话。”
“我还是不相信,不想舫因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吧!”翟浚谦将席舫因护到身后,挑战韦晟勋在她心中说话的分量。
“舫因,你过来。”韦晟勋不理会翟浚谦的话,径自伸出手,要席舫因到他身边。
对他而言,翟浚谦是一个侵入者、伤害者、破坏者,和他对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保护席舫因不受伤害,不因翟浚谦而受伤,才是当务之急。
“我不要。韦哥哥,你们不说清楚,就要我不能跟浚谦在一起,为什么?”席舫因不满,她外表柔弱,心思却异常坚定。
“舫因,听韦哥哥的话,快过来。”韦晟勋说,翟浚谦却将她拉得更紧。
“我不要,我喜欢浚谦,我要和他在一起。”因为爱情,她眼神熠熠,如宝石般灿烂。
韦晟勋斯文的脸,因怒气而渐扭曲,于是他使出杀手锏,“你忘记五年前的事了吗?那时你因为他差点死去,你还记得吗?”
死去?翟浚谦的心大受震撼。
五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韦晟勋会这样说?
席舫因默然,突然在翟浚谦面前提到过去,让她毫无心理准备。
“我们不愿意看到你再受一次那样的折磨,没有人承担得起再失去你一次。”
“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席舫因气怒驳斥。
饶是好脾气如她,也忍不住生气了。她气韦晟勋拿这种非常态性的突发事件做理由来要求她离开翟浚谦。
五年前她因发烧而并发严重肺炎并非直接由他引起的,只能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告诉我,那年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会突然转学?”翟浚谦忽然想起来,五年来席舫因的外婆,怎么也不愿意告诉他席舫因的下落,难道跟这有关?
“五年前,舫因因为高烧并发肺炎差点死掉,你知道吗?”韦晟勋主动替她回答。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翟浚谦面向席舫因,忽然亿起五年前她转学前一天,那场突来的大雨,及那天的最后一堂课——
“我们走!”席舫因忽然用力拖住翟浚谦的手,拉他往回跑。
“舫因!”
将韦晟勋的追赶叫声抛在脑后,她急着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她和翟浚谦欠彼此对五年前的事,一个通盘而完整的解释。
现阶段安逸的假象只是自欺欺人,再这样下去,他们的爱情就像是架空在虚幻之上,永远没办法到达幸福的彼岸。
她不要这样的爱情!
掺了谎言和怨慰的爱情并非真爱,就如同一颗美钻内出现了杂质。
她要的爱情是纯透而美好,为此,在宝石蒙尘的当下,就必须要有当机立断的决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