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玲珑光看他突然转沉的眼珠子,就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慢慢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
“路上小心。”她放下脚尖,还没站稳,他的双手就搭上她的肩膀,笑着说。
“这样的表示方式太小家子气,不是很过瘾。”他一边说,一边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两人从浅吮到深吻,又从深吻到舌吻,吻到最后根本分不开,要不是下人在外面喊,根本不想放开他的手。
“嗯,你快走吧!”她强颜欢笑送走他,在申梦意的背影远离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强烈的失落感,没来由的落泪。
呜……笨蛋,尤玲珑!你们迟早要分开,哭什么?
话虽如此,她还是无法说服心里的寂寞,它仿佛生根,盘踞她的心灵,让她原本丰富的生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第6章(2)
当天晚上,她看着空荡荡的偏房,根本睡不着,只好大半夜出去散步。
第二天早上,情况好一些。尹荷香和申梦心联袂来看她,还带来一些申梦心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她才知道原来看似柔弱的申梦心其实多才多艺,不但会自己做蔷薇露,还精于刺绣。
“你瞧,这是梦心绣给我的手帕,美吧!”尹荷香拼命献宝,试图炒热气氛。
“真漂亮。”尤玲珑衷心赞美。“梦心的手真巧,我一朵花也绣不出来。”说出来挺丢脸的,同意都是千金小姐,她和梦心完全不能比。
“我也是!”尹荷香可不觉得那里丢脸了,谁说女人家就得绣花,她偏不从。
结果尹荷香和尤玲珑都决定另找时间跟申梦心学绣花,尹荷香方才的誓言等于白搭。
他们又陪尤玲珑说了好多话,最后才离开院落。尤玲珑知道她们担心她,怕她寂寞才特地过来陪她聊天。
对此,尤玲珑很感激,但她宁可一个人静一静。她的心情失落又纷乱,思绪莫名其妙的乱飘,整个人失魂落魄。
为了稳定情绪,她只得把所有和术理相关的书都搬出来,一本一本翻,一本一本看。
第三天,申梦意依旧没有捎来任何消息,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到了杭州?
那天晚上,她还是睡不着,干脆起来继续研究,要如何才能打出一千零八个结。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日复一日。她不停在雪白的纸上写下难懂的字句,画上难懂的圆形排列计算,一如她心中纠缠的结,无法戒也无法解。
到了第七天晚上,她一直想不透的点被她解开。她愣愣地盯着完成的圆形和多达几十页的算式,上头满满的文字,都是她的心血。
她终于完成了玲珑结,但她并不觉得特别高兴,这究竟为什么?
“这就是你提过的玲珑结吗?”
背后传出的声音,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她的身体变得僵直,脑袋好像打结,她慢慢的转过头,申梦意就站在她身后,含笑看她。
尤玲珑惊讶道说不出话,眼睛直盯着申梦意,怕他是幻影。他说要去十天半个月,今天只是第七天,他不可能回来,一定是她思念过头,才会看见他。
“我回来了。”
但那张脸分明是他的,声音也是他的,微笑也是。
“不欢迎我回来吗?”他朝着她张开双臂,她才敢相信他是真的。
一股难以阻挡的情愫充斥她的胸口,她起身推开椅子,投入他的怀抱之中。
“我好想你,伙伴。”他紧紧抱着她,无法想象过去七天是怎么过的。
尤玲珑紧紧抱住申梦意,抱他之紧,让他有些惊讶,他微微松开她,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她,她亦热情的回吻她,两个人都有些激动。
他吸吮她柔软的唇瓣,一遍又一遍,缓慢而深入,吸取附着于上的甜蜜。她的樱唇因为他的吸吮变成艳红,他用舌尖将她的唇瓣舔过一遍,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开启芳唇。
蓬门既为君开,申梦意理当登堂入室。
申梦意毫不客气地把舌头伸进她的芳腔,在她狭小湿润的空间里遨游,他一并邀请尤玲珑一起结伴同行,就像过去两个月,他们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一起。
尤玲珑的舌头和他一起嬉戏,学他如何挑逗,这两个月来他们除了是伙伴,他还是她的师父,教会她如何接吻。
经过这两个月来的练习,她已经变得很会回应他的吻,甚至还可以反过来逗他。
只看见尤玲珑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偷袭申梦意的下唇,他一声呻吟,双手圈紧她的腰,让她整个身体贴着他,几乎毫无空隙。
她觉得好难呼吸,正要出声抗议,他的唇又压了下来,以秋风落叶之势,将她的唇腔内外蹂躏一遍,尤玲珑的嘴都肿起来,酥胸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模样十分诱人。
申梦意放开她的身体,深深地凝视她,在她还来不及表示任何意见前,一把抄起她把她抱向床铺,推着她自然躺下。
到此为止尤玲珑并没有反抗,因为自从他们约好要成为“亲密的伙伴”之后,他们就经常这么在床上抚摸、接吻,彼此都很习惯触碰对方的身体。
申梦意用舌尖舔她的耳朵内侧,尤玲珑的脸立刻涌现潮红,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你好坏。”她捶打他的胸膛抗议,他明明知道她那个地方最敏感,还故意逗她。
申梦意笑着吻她的嘴,承认自己坏,而且她也喜欢他使坏,虽然她嘴巴上不说。
“还有更坏的,你要不要试试看?”他松开她的腰带,掀开她的外袍,将手伸进她的中衣,隔着肚兜爱抚她的酥胸。
尤玲珑顿时口干舌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半是期待半是害怕,因此显得迟疑。
“玲珑,说要。”他不想强迫她,只好劝诱她。
他真的是坏到底,这种事情哪有女孩子家先开口?根本把她当淫妇!
“不要。”她故意和他唱反调,并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看他,被他抓住下巴转了回来。
“别这样,玲珑。”他真的是调情高手。“我日夜兼程赶回来,不是要听你拒绝的。”
“我又没有请求你回来……”她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申梦意明白她已经被他感动,他为了回来见她,可是差点操挂他的马。
“好吧!”他作势起身。“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我走了——”
尤玲珑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领子,他想走都走不了。
“不要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我真的好想你。”
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些话更动听,申梦意的心被彻底撼动,完全进入失衡状态。
“我更想你。”小别胜新婚,几天不见他就觉得好像一辈子那么长,他再也不要独自一个人出门。
尤玲珑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害羞的说:随便他对她怎么样,因为她实在太想他。
这等于是送给他一面免死金牌,而他也充分利用,申梦意不假思索地解开肚兜的绳子,将肚兜扯掉,大手覆上她毫无约束的酥胸轻轻搓揉,并用手指把玩她的蓓蕾。
虽然过去两个月他们已经这么玩过很多遍,但她仍羞愧到想把头埋入他的胸膛,逃避他灼热的视线。
申梦意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既然她都说随便他怎么样了,他当然要充分加以利用。
他在她试着躲进他的胸膛前,吻住她的唇,不让她有当鸵鸟的机会。他深深的吻她,疯狂的吻她,大手剥开她的中衣,将它连同外衣一起褪下,他早该这么做,而不是仅隔着一层肚兜抚摸她,满足内心卑微的欲望。
尤玲珑没想到他会脱掉她的衣服,有些害怕,小手不再圈住他的脖子,转而推他的胸膛。
“不要,梦意!”
他一直很尊重她,但他今晚显得很不一样,又恢复到最初的霸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听。
“梦意!”他们不可以上床,她迟早都要离开,他说过要给她自由。
但是申梦意其实很后悔,她渴望的自由刺痛了他,让他失去理智。
他用力剥掉她的亵裤,连同裙子一起扫下床,长指倏地埋进蕊叶之中,缓慢撩拨。
山谷不期然被申梦意的长指占据,尤玲珑先是愣住,而后退缩。
“梦意——”
“我要你,玲珑。”他总算听她说话,但他的决定却是那么出人意外的坚决,尤玲珑害怕之余不免疑惑。
“你说过——”
“我知道我说过什么。”他低头封住她的唇,不许她再提起承诺。
他曾经对梦时说过,他会守住承诺,无论是不是被迫。但是他到今天才知道守住承诺是一件多痛苦的事,特别这承诺跟离别有关。
也许是太痛苦了,他对她不是太温柔,尤玲珑被吻到不能呼吸,频频出声抗议,他才放慢脚步,重新覆上她的唇好好吻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的脑中充满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中都珍藏着记忆。
饥渴地吸吮她的唇,他怀疑自己真的能放过她。
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视线只追随她,总能因为她一句不经心的话哈哈大笑?
申梦意怀疑自己爱上尤玲珑了,然而他只要一想到可能到来的离别,就沮丧不已。
爱情像一阵风来去匆匆,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他的春风?
尤玲珑被他吻里包含的绝望吓到,回吻申梦意安抚他,央求他冷静下来。
他无法冷静,至少这刻冷静不了。
……
第7章(1)
许久之后,点着灯的新房充满男欢女爱的味道,微弱的灯火照在申梦意和尤玲珑赤裸的身子上忽明忽暗,一如他们的心情,也如他们之间晦暗不明的关系。
尤玲珑背对着申梦意,宁可面对架子床的床围,也不要面对申梦意,床围的雕花还比较赏心悦目。
“玲珑。”申梦意由背后伸手圈住她的腰,柔声向她求饶,拜托她回头看他一眼。
“走开,不要碰我!”她试着拉开腰上的手臂,却怎么也拉不开,好似生根了一样不动。
“玲珑!”他没法不碰她,为什么她就是不明了?能够做得到的话,他也不会这么辛苦。
“你说过不会和我圆房的。”他们可以亲嘴、拥抱、爱抚都没关系,但是不能上床,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了,可他却毁约。
“对不起,我忍不住。”他以为自己能够忍住,但思念是很折磨人的东西,能够引发他内心最深的冲动。
“你好可恶,竟然不遵守约定。”她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呢,结果是小人,她错信她了。
“除了说对不起之外,我无话可说。”他是没遵守约定,但是他不后悔。
“……你太过分了,这么一来,我的梦想怎么办!”她转过身,捶打他的胸膛,虽然不痛不痒,但申梦意还是受到伤害。
“就算我们发生关系,你还是可以追求你的梦想。”根本不相违背。
“才怪。”她压根儿不听,小拳头一直往他坚实的胸膛敲。“我没有办法完成梦想了,这都是你害的!”
“我是说真的,玲珑。”他抓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干扰他们谈话。“我不会像一般男人大惊小怪,对你的兴趣绝对尊重。我甚至可以帮你买下所有你想要的书,你不懂的术理,我们也可以一起讨论,这不是很好吗?”她是很聪明,但也有想不通的时候,多一个人帮忙思考,就等于多一份力量,到底哪里不行?
“我自己就有能力买书。”她有嫁妆,还有数目可观的私房钱,根本不怕独立之后会没法生活。
“对,但你没办法搜遍大江南北的书籍,我可以帮你找到只在江南流通的稀有刻本。”他知道她既然敢喊独立,一定有所准备,但如今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坚持原来的想法?应该要有所变通。
经他这么一劝说,尤玲珑的决心当真有所动摇。就像他说的,很多有关术理的珍稀刻本,只有江南才买得到,京师周围的府城,包括太远都难以搜得,因为喜好藏书的文人雅士甚多,甚至专门搜集有关算术书籍的同好也大有人在,她一介弱女子,是无法和那些犹如豺狼虎豹的藏书家竞争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遵守诺言?”虽然他说得有理,但她知道他只是想请求原谅,而她没有打算这么快原谅他。
“你信不过我的为人?”他挑眉,有种受辱的感觉。
“嗯,信不过。”她撅嘴。“你瞧瞧我现在的模样,这就是相信你的结果。”
她的话激起申梦意脸上的红晕,情况就和当时申梦时被尹荷香消遣不相信他的保证时一模一样。
“咳咳!”兄弟俩连处境都如此想像,也别争了。
“哼!”
不同的是,尤玲珑态度明显已经软化,这点他可比申梦时幸福。
“留在我身边好吗,玲珑?”他亲吻她的玉颈。“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后悔。”他会尽全力帮她完成梦想。
“不保证,但可以尝试。”她用他的话回敬他,申梦意愣了一下,而后大笑。
“拜托你一定要尝试!”他笑着拥紧她,有种雨过天晴的幸福感,他实在不喜欢和她吵架或闹别扭。
尤玲珑也是,虽然说吵架和好后会更甜蜜,但她不喜欢同他生气的感觉,这么刺激的事,还是留给荷香和她相公,他们更适合做。
“我弄痛你了吗?”
不过两兄弟倒是都有个共通点,都喜欢在事后问妻子尴尬的问题。
“又脏又痛,啊!羞死了。”说这话时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免得从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脸。
申梦意笑着亲吻她的额头,然后支起身下床。尤玲珑因为太害羞了,根本不好意思看他,只得趴在床上猜想他为什么突然下床?
直到他重新回到床上,扳正她的身子,用湿布帮她抹去私密处残留的血迹,她才知道他为何突然间下床。
“不要,丢脸死了!”她用手遮住眼睛,根本不敢看他的动作,他正跪在她的两腿之间,帮她清理私 处。
“这回可不是假鸡血了。”他跟她开玩笑,气坏尤玲珑。
“可恶!”她才拎起小拳头,手马上被他攫住,顺势压在她身上。
“但是我很高兴,谢谢你,玲珑。”他这一句话带有太多的意思,包括她原谅他,包括她给他处子之身,都含在里面。
“你是个大坏蛋,话说得这么好听,叫我怎么恨你嘛!”她如果知道他这么擅长甜言蜜语,当初抵死不该出嫁,也不会落到连心都迷失的地步。
他大笑,低头吻住她的嘴,两人又开始新一波的缠绵。
接下来几天,他们都在床上度过,经由实际验证,尤玲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会画春宫图,因为有需要。
“二少庄主,庄主请您到大厅一趟,说是有要是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