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再这么口不择言,恐怕不只她跟范雨棠连朋友都没得做,就连沈宣白跑范雨棠的兄弟情谊都要起变化,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宣青眉一拧,愤恨的瞪着范雨棠,再瞪向剧怀安,脚一躲,她转过身子,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见状,剧怀安一脸心急的站起身来,说道:“我得看着她,免得她做出什么事来。”
“嗯,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他目光一凝,欲言又止地道:“你跟那位姑娘究奄是……”
“说来话长。稍晚我们喝几杯,慢慢聊吧。”
“正有此意。”剧怀安与他相视而笑后,便急忙追了出去。
第5章(1)
经过一夜的沉淀,姜珛贞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平静下来,反而只要一想到他、想到那个吻,她就有种整个人被瞬间充气,胀得难受的感觉。
不过是个吻,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为什么却心悸得如此厉害?
也因为隐约意识到她不只是对他这般无礼的举动感到生气,还有更多不太寻常的心思,她更焦躁、更懊恼了。
二十一世纪的她,有个劈腿男友,如今穿越来到古代,却又遇上心猿意马的未婚夫,她这是什么命,怎么老是碰到这种男人?
不成,她要跟他划清界线,绝不让他扰乱了她的生活。
她一直在想,她能以穿越的方式延续了生命,是因为她身怀某种难以解释的使命,而她相信,她的使命便是改变佟氏茶楼的命运。
既然如此,她必须更专心一意,不受任何干扰一一尤其是感情。
范雨棠本来就不存在在她的生命及记忆里,她不能被他乱了阵脚,不只他们的婚约无效,她还要退回他所有的资金,跟他一刀两断。
没错,就是得这样做!
一下定决心,萎管贞便急着要去客栈找人,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两个面生的男人,如窬似的向她冲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其中一个男人台住。
“啊!”绝惊叫一声,但另一个人火远的将一团布往她嘴里塞,她死 命挥动四肢挣扎,但仍敌不过男人的力气。
“佟袖珍,就是你害老子我被衙差追着跑吧?”男人阴沉一笑。
姜珛贞心下一凛。这人认识她,可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他能喊出她的名字,足以见得他并没有找错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她眼底写着惊疑,男人调笑道:“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哼,我就是朱平。”
她瞬间错俜地瞪大眼睛。之前范雨棠提应过她,要她别只身一人,以免成为朱平报复的目标,可她却忘了这件事……嚜不,她是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糟了,朱平想对她怎样?杀她?不不不,她不能死呢!老天爷已让她再活了一次,她不能这么快就吞消玉管。
“唔!唔!”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挣札。
“臭丫头!”朱平狠狠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拿,“老子我绝对教你生不如死!”他级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将她钳着,欲将她带走。
虽然捱了狠狠的一巴拿,痛得姜珛贞耳朵噏餐响,但她知道一旦被他们带走,后果不堪设想,她拼命的挣札了。“放开她!”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声音。
她一震,难以置信,因为那声音的主人是……范雨棠?!
范雨棠正要前往佟家拜访佟冬秀,并向他表明娶佟袖珍的坚定决心。纵使他也挺欣当顾家声的为人,但绝不可能把她拱手相让,怎料当他步入这条通往佟家的捷径,却正巧看见两名男人要带走她,其中一个正是朱平。
他习过武,虽称不上是高手,但对付几个市井流氓却是绰绰有余。
“放了她,朱平。”范雨棠虽心急如焚,却表现得十分冷静。她在朱平手里,他不能轻举妄动。
“你是谁?怎么认识老子?”朱平惊讶他认得自己一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全身而退。”他直视着朱平说:“放了她,我会假装没看见你。”
“放屁!”朱平性情火爆,语气凶恶地道:“想威胁老子吗?”说着,他给一旁的手下使了眼色,“给我打!”
那名手下是个打手,功夫十分了得,一得令,几个步伐上前,如发出的箭矢般逼近范雨棠。
范雨棠与他交手,发现对方确实不差,可他也没让对方占上风。
朱平押着佟袖珍在一旁看着,见他们打得难分轩轾,不觉有点焦急,毕竟他在这儿耽捆得越久,风险就越大,沉吟一会儿,也决.运先把她押走。
“走!你这个臭丫头!”他猛地拽了她一下。
姜珛贞脚步一时不稳,跌在地上。
朱平毫不留情地一把拽着她的胳营,硬拉她起身。“起来!”
她疼得挤出泪花,却倔强的瞪着他。
见朱平拖着她就要走,范雨棠急了,他使出全力想摆脱朱平的打手,可却不断被纠逋住,他一心只想着要救人,管不了许多,一格挡,稍微逼退打手几步后,便转身追上朱平。
朱平见他追来,猛地将佟袖珍往旁边一推,转而攻击范雨棠。
此时,打手也跟上来,与朱平台力对付范雨棠。
见状,姜珛贞不禁为他担心,一时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走!”范雨棠瞥了她一眼,大喊道。
迎上他那惊急而忧心的目光,她的胸口一紧。
他又为她涉险了?为什么?就算她不想嫁他,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于是,她四下看了一下,发现搁在垴边的一支扫帚。
她忍着疼,几个快步抓起扫帚,便冲向朱平猛挥打。
朱平未料她会出手,捱了她一记,他怒不可遏,转而攻击她一
朱平仿佛发了疯似的,夺去她手里的拍帚,往旁边一丢,然后狠狠的又给了她一巴拿。
萎管贞摔铁在垴边,眼冒金星,当她好不容易回过神,只见朱平已欺近她,手中还高举着一柄长约一尺的利刃,就要朝她刺下。
死亡的阴影间笼罩住她,让她无法反应、无法逃跑,只能紧闭双眼,惊惧地大叫,“啊!”
同一时间,她感觉到有什么欺近身边,却没有任何威胁,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一看是范雨堂,,且此刻他跟她离得好近,她其至可也感觉到他的呼吸。
姜珛贞还没意会到发生什么事,就听不远处有人高喊道:“佟二小姐?!”
朱平跟打手见有人来了,飞快的转身逃跑。
范雨棠见两人离开,笑笑的看着她。“没事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浓眉一纠,神情痛苦,话音方落,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温热的鲜血喑洒在她胸前及脸上,她惊吓得发不出声音,紧接着他身子一瘫,倒进她怀里。
“二小姐!哎呀!”
正要到茶楼帮忙的顾家声及几名伙计,远远看见有人攻击她及范雨棠,马上飞也似的奔了过来,当他们靠近一看,才发现范雨棠背后插了一柄刀。
顾家声将他往后轻拉,扶住,然后看见佟袖珍胸前及脸上都是血,连忙急问:“二小姐,你受伤了?”
姜珛贞失魂似的摇摇头,两只眼睹只看着瘫在顾家声臂弯里的范雨棠,过了好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是范雨棠替她挡了一刀,是他代她……她不自觉的发抖,眼泪难以控制的落下。
“救他……快救他……”她惊惧的低喊,这才发现声线颤抖得厉害。
范雨棠被送到医馆,而城里最顶尖的大夫骆聪,正在替他诊治,然而几个时辰过去了,却没见他出来。
姜珛贞、顾家声,及闻讯赶来的佟冬秀,全都不发一语的坐在房外,每个人都是凝重,尤其是姜珛贞。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也极少掉眼泪,可几个时辰下来,她不断的掉泪、拭泪,怎么都忍不住。
她真的不慊他为什么要替她挡下这一刀,她在他心里可有这样的分量,重到教他连命都不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她欠他一次又一次?为什么要扰乱她的心?为什么让她哭?她都说了不嫁他,他为什么还要为她做这种事?他疯了还是傕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种人?
想到他满口鲜血的模样,萎管!的心又是狠狠一揪,痛得她再次落下泪来。
“袖珍,别担心。”佟冬秀安慰着女儿说:“骆大夫医术高明,雨棠不会有事的。”
“是婀,二小姐,我看范二少爷也是个有福之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顾家声也在一旁安抚道。“大夫!”见状,姜珛贞第一个起身迎上前,“他没事吧?”
骆聪满脸疲惫,但颔首微笑。“他伤得很重,但幸好他身子强健,求生童志也强烈,这两、三天若能握过去,伡也没事了。”
闻言,她暗忖了一下,也就是说,这两、三天是关键期,若是恶化便有性命危险。
“他现在不宣移动,只能待在这儿,你们应该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骆聪说道。
“爹、家声,你们先回去吧。”姜珛贞还是无法安心离去。
“袖珍,你受到惊吓,也该累了,还是——”
“爹。”她打断佟冬秀,神情凝重地道:“我想留在这儿照顾他,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就笪回去了,心也还在这儿……”
佟冬秀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嗯。”姜珛贞点头应道。
第5章(2)
佟冬秀与顾家声离开后,她在骆聪的同意下进到房里,背后捱了一刀的范雨窠正趴在榻上,梁裎的上身缠着一层一层的纱巾,鲜血仍微微涂出伤口,将纱巾染出一道殷红。看着脸色荏白的他,她想起惊心的一瞬间,心痛得厉害,她以为自己气他、讨厌他,可这一刻,她却接受了她对他有感觉的事实。
虽然有点不甘心、有点无法置信,但也许早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己经把他放在心里了。“范雨棠,你可不要死……”姜珛贞注视着失去意识的他,“我不想欠你那么多。”
说着,她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抚搜着他的脸庞。
他的脸有点凉,于是她反覆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希望能给他一丝温暖。
不久前,她还坚定的说自己不嫁他,可这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一
老天爷,让他活下来,他活着,我便嫁他。
范雨棠整天整夜没回客栈,沈宣青跟剧怀安便前往茶楼询问他的下落,没想到却得到他为了保护佟袖珍而身受重伤的重耗,她连忙问了骆聪的医馆怎么走,随即和剧怀安赶至。
她不顾剧怀安及骆聪的劝阻,边咆哮边推开房门冲进去,“不要拦我!我要看雨棠!”
一看到趴在床上动也不动的范雨棠,一脸心疼,接着又看到坐在床边的佟袖珍,她瞬间像只发狂的野猫般瞪大眼睹,气怒地吼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宣青。”剧怀安连忙跟进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希望她能冷静一点。
她拽开他的手,几个大步冲到床边,扬起手,冷不防给了佟袖珍狠狠一巴掌。
“宣青!”剧怀安再次冲上前将她抓住,就怕她又随便出手伤人。
她张牙舞爪,疯了似的大叫道:“都是你害的!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宣青,别这样。”温和的剧怀安快要抓不住她了。
“那个通缉犯要杀的是你,你却让雨棠成了替死鬼!”沈宣青气恨地瞪着她,“你凭什么要雨棠替你受罪?!”
姜珛贞没有还手也没有出言反驳,因她看得出来沈宣青是真的很在乎范雨棠,她完全可以理解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况且他确实是为了救她才身受重伤,这巴掌,她捱得甘愿。
且她现在也没力气像上次那样跟沈宣青斗,她的心思全在至今仍未转醒的范雨棠身上,她怕……他就这么一睡不醒。
“这位姑娘,请你出去。”骆聪趋前,十分不悦地下逐客令,“你影响了伤患的休息,而且你怎么可以动手打
人?”
“我爱打谁就打谁!”沈宣青撒泼地回道,“你不滚开,我连你都打!”
“沈姑娘……”始终没说话的姜珛贞终于开口了,她平静缓和地道,“他确实替我受罪,原本躺在这儿的该是我,其至,我可能已经命丧朱平刀下……”
“你也知道!”沈宣青气呼呼指着她,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值得雨棠拿命保你?!”
“他的恩情,我无以回报。”她目光一凝,语气严肃道:“不过他正在休养,你这么冲进来,还大吼大叫,我可不准。”
听见她这么说,沈宣青更激动了,声音忽地拔尖,“佟袖珍!我告诉你,要是雨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陪葬!”
“宣青,别说了。”剧怀安极力劝慰着,“雨棠还活着呢,他身强体壮,不会有事的。”
“他伤成这样,你还说他不会有事?”沈宣青气怒的瞪着他,“怎么连你都开始护着佟袖珍?”
“宣……青……”
突然,一道幽微的声音,沈宣青领时妄静下来,所有人也循着声音看向趴在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范雨棠,就见他艰难的掀了掀眼皮,皱起两道英气逼人的刽眉。
“你……实在……太吵了……”
“雨棠?”沈宣青怒容消失,脸上楗时充满笑意,冲到床榻前仔细地瞅着他。
“雨棠,你垄了?”剧怀安也关心的趋前察看。
就坐在床边的姜珛贞清楚的看见了他睁开的双眼,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昏迷了一天一夜,又失血不少,范雨棠迷迷糊糊的,有点昏沉,像是感觉到床边坐着人,他视线一瞥,觑见了佟袖珍。视线一与他迎上,姜珛贞便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气若游丝地问道:“你没事吧?”
听见他一醒来,就关心她是否安好,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泪水扑簌簌的直掉。
剧怀安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心知范雨棠这次是动了真情,而且他十分确定,范雨棠会有这般急遽的改变,
便是因为她。他想,范雨棠跟佟袖珍之间,绝对没有沈宣青介入的可能了。
“雨棠,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她,都是她害你受伤的!”沈宣青恨恨的瞪了佟袖珍一眼,“她根本是个扫把星!”
“够了……”范雨棠的嗓音听来仍相当虚弱,却掩饰不了其中蕴含的聱告,接着他看向剧怀安,“怀安,我没事,
带宣青回……去吧。”
“不!我要留在这儿照顾你!”沈宣青又气又急地回道。
骆聪毫不客气地道:“姑娘,你待在这儿只会添乱。”
沈宣青气恼的瞪着骆聪。
“宣青,咱们别打扰雨棠休息,过些时辰再来吧?”剧怀安语气温和,但态度却十分坚快,抓着她胳膊的丰,也微微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