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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下) page 9 作者:浅草茉莉

  她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不出话。“我们……我们……”

  “嗯?”

  “出、出游……”

  “是吗?这时候你还能这么痛快惬意的出游,本王倒是佩服。”他声音冷得仿佛结层冰霜了。

  她多日没见到他,见他冷峻依旧,但眼窝底下似有青影,不会是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来找她算帐的吧?

  她眯眼瞧了他一会后,终于牙一咬。“好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带着一家要逃命,既然你亲自来拿人,我逃也来不及,想怎么样,说吧?”她已从乍见他的震惊与慌张中回过神,又恢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干脆爽利的问。

  他见她这么壮烈赴义的模样,冷冷一笑。“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认了是吗?”

  “不认能怎么样?您都放话要我好看了。”

  “你不怕死?”

  “谁不怕死,是您不给活路。”

  “既知得罪本王活不了,你还敢出走?!”他声音转厉。

  她瞬间鼻酸眼涩起来。“您心中有人,我还留着做什么?我宁死不受辱!”

  他脸一沉。“你这死性不改的女人,对着本王就敢大声嚷嚷要独一无二、要绝对拥有,遇事却先逃之夭夭了。本王今日若不镇压镇压你这气焰,你还不知要怎么胡闹下去!”

  “镇压?只是镇压,您不杀我?”她把泪抹去,讶然的问。

  “你想死还不容易,本王现在一掌就能劈了你!”他勃然大怒,还真举高了手掌。

  春冬山夫妇与春湘茹闻讯赶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谢玉娘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春湘茹赶紧上前跪下道:“殿下息怒,若姝儿有得罪之处请饶恕她!”

  他仍怒着,手未放下。

  春冬山夫妇也赶了过来。“殿下,小女不肖,咱们夫妻愿意代女受过。”春冬山带着谢玉娘也要跪下。

  两人腿才刚屈,蓦允立即伸手扶他们起来。“两老不必这样,本王并未迁怒你们,只是这春芸姝,本王得给些教训,她才会乖。”

  乖?春芸姝眉毛一挑,当她是宠物了吗?

  “爹、娘、大姊,无须替我求情,这男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算我春芸姝爱错人了。”

  “你再说一遍!”他怒目咬牙。

  “是您负我,我如何不敢说,我春芸姝就是容不下别人,您若嫌我碍事那便杀我了事,我只求您真能不迁怒我家人。”

  “你以为本王做不到杀你?”

  “您怎会做不到,我春芸姝又不是您心尖上的那个人,我就只是您与那人的一个障眼法、一个幌子罢了!”她哽咽委屈的说。

  他神色有点松动,不再那般严峻。“你说爱本王,可是真话?”

  “您可真会挑重点,咱们都决裂了,您还管我爱不爱您?”

  “春芸姝,你最好给本王说清楚,别给本王打马虎眼!”

  “老爷,不得了了,外头来了好多人啦!”春府管家匆忙来禀报春冬山这事。

  春冬山惊讶。“自从姝儿宣告被厌弃后,咱们这已经没人上门了,这会怎又来了人?”

  “这……他们听闻殿下亲临,因此一窝蜂的赶来了。”

  “啊?!”春冬山愕然了。

  春芸姝冷笑道:“这些人可真现实,见我失宠时争相骂我妾室出身,不自量力硬要博宠,话一句说得比一句难听,连我春家老小也一并骂进去,这时见摄政王到来,居然敢再上门,不会以为我是又复宠了吧?一群蠢蛋!”她苦中作乐的笑骂。

  他看她一眼。“笑人蠢,自己岂不更蠢。走,跟本王出去见见这群蠢人!”

  “欸?骂我做什么?还有,他们急着巴结的是您,我为什么要跟您出去?您应付完他们,回头再宰我也不迟。”

  “本王宰你做什么?要宰也得换个地方宰。”

  “换什么地方?”杀人还看风水的吗?

  “换有床的地方。”

  “啥?”

  他说得快,她并未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身子已让他强搂着往外头去了。

  到了春府大门,果然见到人头攒动,满满人潮塞在大门口,而站在最前头的两个人即是卢患以及李民生。

  所有人一见蓦允,立即跪地叩首了,一声声“参见殿下”的话绵延不绝,这场面就是春芸姝也看傻了,这才是大人物出现的场景,呵呵呵……

  一时间她竟忘了自己是大人物的掌中蚂蚁,可能待会就会被捏死在众人面前了。

  “全起来吧。”蓦允清冷地说。

  众人这才敢起身,卢患与李民生更是赶紧谄笑胁肩上前。

  “殿下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卑职失职。”卢患奴颜道。

  “卑职同样有失远迎,失礼、失礼。”李民生跟着告罪。

  两人内心都战战兢兢,原因无他,因为他们几天前以为春芸姝失宠才狠狠羞辱了春家上下,可想不到摄政王竟会亲自到来,此刻还在人前搂着春芸姝,教他们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

  “本王来得仓促,你们自是事先不知,失礼之处不怪你们,但本王的女人听说回乡期间被怠慢了?”他话锋一转,冷酷的问。

  卢李两人惊得流下汗来。

  “卑职们日前冒失,是有对春侧妃不周全之处,但纯属误会……”卢患急着想辩解。

  “不用废话,发生的事本王没有一件不清楚的,你卢患庆幸自己侄儿早死,没不幸地娶了这霉星,所以换本王大倒霉了?”

  卢患脸色发青,被蓦允这一解释,自己竟不知死活的连他也骂了。

  “还有你李民生,笑她是人人可欺的妾,善妒失德、恬不知耻。可天下人都知,她的妒是本王宠出来的,你是怪本王昏聩喽?”

  李民生吓得双脚发软。“不敢……卑职不敢……”

  “你两人好得很,都替本王教训起女人来了。”他笑得寒风阵阵,冷风飕飕。

  两人牙齿打颤,被冻得濒临昏厥,春芸姝则讶异,他竟能得知两人那天对自己说了什么?

  继而一想,八成是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黑卫没撤去,这是天天八百里加急的将她在山东发生的大小事报告上去。

  她不禁气结,自己都忘了,她时时刻刻被监视着,就算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他还是能了如指掌,根本逃不开他的掌握。

  不过,他这会质问卢患和李民生这事,好似是在替她出气?

  但,有必要吗?他对她不是准备要恩断义绝了吗,何必费心这事?

  卢李两人急忙跪下。

  “殿下,咱、咱们是替您不平,遂与春侧妃说说妇道,哪敢教训,这事卑职们可万万不敢!”李民生说。

  “你们连春家两老都骂了,还说不敢?”蓦允道。

  两人心脏差点停了,卢患搓着发抖的手解释道:“卑职们只是对春兄夫妇……”

  “大胆,他们可是本王的长辈,春兄夫妇岂是你能叫的?”他打断卢患的话。

  卢患猛吸一口气。“卑职糊涂……失礼失礼,叫错了,该唤春老爷和夫人……”

  “又错,本王已替皇上拟诏,封春侧妃的父亲为太平侯,你该称他们侯爷与侯爷夫人。”蓦允突然宣布。

  春冬山夫妇与春湘茹姊弟刚走出来便听见这话,一家人皆吃惊不已。

  春芸姝也以为听错了。“您为何给我爹爵位?”她不解的问。

  他嘴角轻撇。“为了衬得上你的身分,你爹怎能还是白丁,自然得给爵位。”他说。

  “我……我什么身分?”她没能明白过来的问。

  他暗恨的盯着她的颈子,只恨自己没能狠下心,真正扭下这纤细漂亮的颈项,既然下不了手,就只好——“苏槽!”

  “在。”苏槽走出来应声。

  “东西呢?”

  “在此。”苏槽掏出一卷红锦绣金丝的诏书。

  “念出来。”

  “是。”苏槽将诏书展开后开始念,“春家有女春芸姝贤良淑德,入摄政王府为侧妃已满一载,其行止端正,侍夫恭谨,德才兼备,堪为正妻良配,着提为摄政王正妃!”

  众人全被这消息炸晕了,摄政王这趟回山东敢情是迎正妻的,那春芸姝不仅未被抛弃,还一跃成了能与摄政王并肩的王妃了?!

  春芸姝可说咸鱼翻身了!

  春家人个个目瞪口呆,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变化的,方才蓦允还对着春芸姝横眉怒目,这会却提她为王妃了?

  春芸姝也被这份诏书给弄昏头了,之前他不屑给的东西,今日怎就掏出来了?

  苏槽恭谨的将诏书双手递给她,可她只是怔怔望着那卷象征她身分已然不同的诏书,迟迟没有接下。

  众人屏息,人人都知道李兴只不过是傀儡皇帝,当摄政王的王妃可比当皇帝的皇后要风光,一般女人能得到这样一份贵不可言的诏书,铁定马上狂喜的接下,可这女人在犹豫什么?她是脑袋坏了不成?

  “王妃,请接诏书。”苏槽见她不动,催促。

  春芸姝这才慢慢上前一步,伸出手似要接下,这曾是她誓在必得的东西,如今真要到手了,她却……

  “不,我不收!”她蓦然说。

  所有人错愕,不收?!这是多少女人想求而求不到的东西,她竟然不要?

  蓦允神情骤变,四周瞬时静下,苏槽见状也心急的看着春芸姝,难道她不知道主子给的是多大的恩典?让她能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站在他身侧,可她却拒绝?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这会殿下给了,你怎么不要了?”苏槽急问。

  “不要就是不要,理由你主子自然清楚。”她说。

  蓦允俊容含霜,寒气逼人。“春芸姝,你跟本王来!”他声音像是滚过磨石,锋利无比。

  她想起他说宰她要挑地方,可挑什么地方她没听清楚,这会还真要杀人看风水了?“要杀就杀,不用挑地方了……”她话还没说完,人已被提回府里,消失在众人面前。

  门口大批人看得愕然,面面相觑。

  “苏大人,殿下与王妃离去,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卢患想溜。

  还有那些不长眼曾对春家白眼过的人个个心惊肉跳,谁也没料到春芸姝能复宠,还“高升”了。侧妃不比正妃,得罪侧妃还有脱罪的空间,但正妃即是皇族贵胄,这惹上了,死罪都有可能!

  苏槽负手睨着忐忑的众人。“殿下没说你们可以走,就全得在这候着,在殿下重新出来发落前,谁也不得离去!”

  众人惨白着脸,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只盼里头再次决裂,春芸姝二度被厌弃,这样他们还有一点点活命的机会……

  第十四章 饮毒救爱妻(1)

  被某人抱着丢回自己床上的春芸姝,忿忿昂着颈项,瞪眼看着床前那怒火高涨、不可一世的男人,与他对峙着。

  忽然响起一阵阖门声,她转头看去,竟是凤佳将房门关上了,这丫头八成是听见他在外头说提她为正妃之事,便连主子也不护了,喜孜孜的将她交给他了。

  凤佳这傻瓜一直相信他俩会和好,但这哪可能!

  “阿允,放过我吧,您要的并不是我。”她低下头来,心头闷痛,落寞的道。

  男人看一眼垂头丧气的她,挪了身子在她床边坐下。“你闹够了吗?”

  “您明知我不是闹,我只是死心了。”

  听到死心两字,他刚放暖的神色又勃然大怒了,攫过她的身子紧贴自己。

  “你给本王听着,在本王未真正抛弃你之前,不许对本王死心!你的心永远是本王的!”他霸道的说。

  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我明知您心里爱的是许缇儿,特别是那女人甚至怀了孕,我不死心又能如何?这般做您的妻子又有什么意义?”她万念俱灰的问。

  见她丽容苍白,他的怒气不由自主的灭了。

  “许缇儿是母亲好友的女儿,母亲在世时,好友带着她经常进出蓦府,久了便与本王亲近了。”他终于肯说与许缇儿之间的事了。

  “只是亲近而已?”她忍不住问。

  “我们确实曾有段情,但那也只是许缇儿用情较深,本王并未认真投入。”

  “您既有心说就把话说清楚,这样简单两三句,算什么!”

  他脸孔微僵,这女人就知得寸进尺,哼了一声后,开口再道:“那许缇儿一心想嫁本王,但当时先皇刚过世,李兴继位,朝中一片混乱,得靠本王掌握全局,本王因此哪有心思在儿女情事上,她为逼婚本王,便故意与李兴往来想藉此刺激本王,见本王无动于衷,遂恨极了,索性向太后进言,说她母亲是本王的母亲害死的,母亲因与父亲的感情不顺却嫉妒起她母亲婚姻幸福,因此私下设计毒害。

  “她知道此事要报复蓦府,而她自幼进出蓦府与本王的关系匪浅,能助李兴夺回皇权。太后信以为真,真向本王开口要她,本王得知她心机后,干脆让她玩火自焚就此嫁给李兴,事后她虽懊悔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她听了他的话,马上回想许缇儿告诉自己的,她之所以会嫁李兴,是因为李兴先夺了她的贞操,她才不得不嫁他,而阿允因为爱她,才肯让李兴继续做皇帝,对照两造说法截然不同。

  不过,这会她细想这男人的性格,若有人睡了他的女人,即便对方是皇帝,他也饶不了的,想想之前李兴差点强了她,这男人即想废了他,要不是她并未吃大亏,且太后与许缇儿拚命求饶,李兴才被保下来,所以,若阿允真喜爱许缇儿的话,哪可能会是这结局?那李兴的尸骨都不知埋在哪了!

  “等等,你若对她没感情,她陷害我差点失身给李兴时,怎不见你治她?”想起这事,她再问,她要搞清楚所有的事,刨根就刨到底。

  他唇一抿,也没打算再隐瞒什么,这次来就是要对她说明一切的。“十四岁那年,父亲因为那女人伤透母亲的心,母亲为此一病不起,本王找上父亲理论,父亲喝了酒,一怒之下将本王扔进府中水池里,本王当时水性不佳,落水后险些溺毙,是许缇儿刚巧来府里经过呼救才让下人们救了本王,因这事之后,本王才真正与她走得近些。她陷害你,本王未动她,念的也就是当年这份救命恩情,但也不是如表面的未惩,本王让李兴不得接近其他女色,只能碰她,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惩罚。”

  “啊……我明白了,大家以为你惩的是李兴,其实是她,她厌恶李兴,若李兴只能碰她,她岂不痛苦!”她恍然大悟。

  “不只如此,本王私下还让苏槽传话过去,此后再不见她的面。”

  她心跳猛然加快了。“所以,许缇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你根本不是喜欢她才舍不得伤她,你是……不对,还有孩子,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思及这事她又气上了,许缇儿肚里的孩子,那可是她心里的大刺啊。

  他脸也黑了。“你还好意思问,本王摆明与许缇儿不愿意有半点纠葛后,这事逼急了她,她才放话孩子是本王的,想逼走你,可你这笨蛋竟信了!还跑来质问本王这事,表示你根本不了解本王,本王让你气到懒得理会,谁知你就跑回山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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