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见了，再见。」
她匆匆的应了一声，结束通话，转过身，才发现于默涛就站在她身后。
「你……你干嘛？」她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目光搜寻着警卫的身影，考虑着要往哪个方向求救？
「谁打来的？」
「一个朋友。」林语实约她，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心里就是无法理直气壮。
「林语实约你明天吃饭？」
「你怎么知道？」她反瞪着他。
「所以你打算背着我和其他男人约会吗？」
卢萸贞沉默了好久，才小声道：「你又不是我的谁，我要跟谁吃饭，不关你的事！」
「你真的是这样觉得吗？那你为何不敢让我知道对方的名字？你又何必心虚？」这女人直到现在还敢跟他说他没这个资格，看来他对她真的是宠过头了。
「我没有……」她气虚的说。
「你有！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你却要撮合我和别人，现在又和别的男人约会，你要我做何感想？」
「我只是不想让林羽亮难过！」她不安的抿了抿乾涩的唇办。
「她会难过，我就不会难过吗？」他厉声质问。
「我……我没想到……」她的行动就是比脑袋快一步，她只是觉得或许、或许这样也不错……来不及把事情想得完善。
「你不是没想到，你是故意忽视我的心情，如果这是你拒绝人的方式，那未免也太伤人自尊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生气？林羽亮也不错啊——」她只是单纯的希望林羽亮能快乐一点，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为了这件事，她心里又何尝好受？可她都夸口会帮忙了，所以她才会替他们两人制造机会。
「我干嘛这么生气？」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卢小姐，我目前没办法和你沟通，你要约会就去吧！」
他说完便离开，留下卢萸贞一人。
她失神的站了好久：心里好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自己做了件很难以饶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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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惶不安！
卢萸贞手心冒着汗，看着同一班电梯的男子，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的感受。
是要装作没事的和他打招呼，还是要专注的看着电梯楼层呢？她的脑袋被这两个问题严重的困扰着。
迟迟下不了决定，时间也不给机会，电梯当的一声打开，她四肢僵硬的走出电梯：心知那男人就在她身后，她懊恼的想着今天应该穿短裙出门，说不定他会看在她身材很好的分上，不跟她计较之前的事。
是要视若无睹的进办公室，还是放慢脚步让他追上她？她不断有着新的问题产生。
她提起勇气转过身，对着冷脸男子微笑道：「早啊！」
于默涛看了她一眼，「早。」面无表情的经过她身旁。
他冷淡而无温度的回应让她心里有些受伤，不过这一切全都是她自作自受，她只能忍耐。
她不知怎么度过漫长的时间，三不五时便失神的往于默涛办公的位子看去，或是计算着他已经冷落她长达几小时。
「萸贞姊？」
「啊？」卢萸贞猛然回神，对上那担忧的脸色。「有什么问题吗？」以为又是工作上的事要来问她，她伸手就要拿过林羽亮手上的资料。
「我没有问题，只是看你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虽然她脸上仍挂着笑容，但话明显少了很多，同时她也发觉于大哥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莫非他们两人吵架了？
「有吗？可能是我睡不饱，精神不好吧！我去洗个脸好了。」卢萸贞笑笑的拍拍林羽亮的肩。
一推开厕所门，卢萸贞便一脸发愁的坐在马桶座上任由时间流逝，直到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洗了手，看着镜中愁眉苦脸的自己，无声的叹息。
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交谈声，她立即露出笑容，步出厕所，与同事点头打声招呼，交错而过。
没走几步，笑容还在脸上，远远的看到于默涛走过来，她冲回女厕，整理了仪容后才缓缓踏出厕所，视线正好对上刚要进入男厕的于默涛。
她想讲些话，但还来不及开口，于默涛已走进男厕；她呆呆的站在外面，也不知为何自己要这样做，她只知道得和他说说话才行。
待于默涛从厕所出来，她不自在的拨弄着头发，很客气说：「打扰一下。」
「有事吗？」
她一度想打退堂鼓，但想到心里的在意，仍是硬着头皮问：「我想谢谢你上次的帮忙，中午请你吃顿饭。」
「我以为你中午会有事要忙，还是会临时换个人来代打？」他不是可以让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就我和你。」
「可是我没空。」他毫不考虑的拒绝，非要让她彻底的反省。
「那……那晚餐可以吗？」她退而求其次。
「你不是和林先生有约吗？你还是去和他吃饭吧！」他话一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人。
她已经向林语实道歉，取消约会了啊！卢萸贞目送着他的背景：心头酸涩。
「卢大小姐，你在这里发呆啊？」小花经过，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她抬眼看了小花一眼，眼眶迅速泛起泪花。
「怎么说哭就哭了？」小花慌了手脚，「喂，你没事吧？」不会是有人对她性骚扰了吧？
「小花……」她吸吸鼻子，一脸无助的看着小花，「怎么办？于默涛真的生气了啦……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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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我不是有心要这样做的。」卢萸贞抽着卫生纸，哭得曦哩哗啦、悲惨万分。
「你先不要哭。」小花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背，卢大小姐的哭声一直都没断过，她看状况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怕影响到其他人，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帮卢萸贞及自己请假。
回程的途中，这女人还发神经的跑到警卫面前，哭哭啼啼的问着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真的很过分？害她丢脸的向警卫道歉后，忍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死拖着她回家。
「我知道我这次比较过分，但我也没办法啊……呜……林羽亮都拜托我了，我当然会想、会想照顾她啊……呜……」她用力的擤着鼻涕，一点美感也没。
「别哭了。」小花从她的只字片段中拼出前因后果，虽说她现在的处境是自找的，但于默涛只是给个脸色看，她有必要哭得这般凄惨吗？
若是让人看到这不可一世的女王这等模样，绝对会笑掉人家的大牙，小花递上卫生纸，苦恼的看着痛哭的女人，她手真的拍得很酸……
「你说，他会不会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她沾满泪水的小脸直瞅着小花，平时的嚣张气焰已不复见。
「我不清楚，你可以找他道个歉。」不过事情应该没她想得这么严重，于默涛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吧！
「他根本不想理我！」从今天的反应就可探知，他非常非常的生气，才不会如此轻易的原谅她。
「不会的，你记得姿态放软一点就没事了。」不是她自夸，她小花可是道歉界的达人。
「他根本没有很喜欢我，所以才会对我凶、对我冷淡，呜……」想到伤心处又哭了。「他没有追我，我怎么会甘愿当他的女朋友？所以我才会帮林羽亮……可是他这次好生气……」
「他喜欢你。」虽然没有什么浪漫的行为，但平时的举动很容易让人发现他是在意她的，只有这位卢大小姐一直执着于形式上的追求，才会盲目的看不清现实。
「可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她兀自伤心的同时，还不忘念他几句。
卢大小姐天真浪漫、不切实际、霸道又容易骄傲，除了喜欢，她想不出于默涛会故意处处招惹她的理由。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笨得说出来。「他是喜欢你的，相信我，不然他为什么会想和你交往？」
「因为我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带出去很有面子。」他可能是一时色迷心窍、贪图新鲜。
「如果他这么喜欢你的外表，为什么一开始不接受你的追求？」小花受不了她的言论，直摇头，她竞把于默涛想得这么肤浅。
「他那个人这么难捉摸，我哪知道为什么……呜……他都不说清楚……」男人、心也是海底针……
「别又哭了——」小花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好言相劝道：「不然你等他下班时过去道歉，他一定当下就原谅你了。」哭得这么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现在吗？」泪眼汪汪的瞅着小花，「可是我现在眼睛哭得这么肿，很丑。」睫毛膏要重上才行。
「卢大小姐，是于默涛的感觉重要，还是你的美丑重要？」小花没好气道。
「都很重要。」她才不要让于默涛看见她的丑样子。
「如果你不去道歉，就不要问我该怎么办。」小花撂下狠话，做错事就是要道歉，没有其他！
「好啦～～」她吸吸鼻子，才将脸上的泪擦乾，但眼泪却又飙了出来，「呜呜……怎么会没事找事做！」
「你知道就好。」卢大小姐就是有本事把简单的事复杂化，亏她长得美艳精明，结果遇上感情事，根本就是停留在幼幼班的阶段。
「你说他真的会原谅我吗？他这次的反应真的好冷淡……」她想到那双冷漠的双眼：心便刺痛着。
「有人生气会笑的吗？只要你道歉，于默涛一定会原谅你。」这句话她不知重复了几次，嘴巴好酸。
「可是我现在眼睛哭得这么肿，很丑！」
「我要回家了……」虽然很无情，可是一直听她无限回圈的鬼打墙问话，她会疯掉。
「我现在去道歉就是了。」
第七章
卢萸贞在送走小花后，洗净了脸、敷了面膜，让眼睛看起来没这么红肿，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后，招了辆计程车到于默涛的住处楼下，踌躇不安的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她提不起勇气按门铃，她应该先去买个礼物，这样看起来比较有诚意才是。
她没走远几步又折返回来，她实在无法忍受多一天的冷战，提起勇气按下门铃，屋内迟迟没有回应，让她陷入沮丧中。
「你在这里做什么？」于默涛从远方就看到站在家门外一脸不安的女人：心知她的来意，仍是面带冷淡。
她的眼里闪过惊喜，不甚自在的拨弄着头发道：「刚好经过而已，没事。」说话的语气像个高傲的女王。
他面无表情的开门进去。
「等一下啦～～」她着急的拉住他的西装外套，他真的看不出来她是来找他的吗？
于默涛只是瞅着她。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她小心翼翼的问。
「对。」他回得冷情，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仍是让他的心里极为不舒坦。
「那是因为我人好又热心，所以才会帮林羽亮，这种事我很有经验，联谊会时常会发生，所以也很习惯。」她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胡乱的解释一通。
「说完了吗？说完我要进去了。」他不会纵容她，做错事就要自己负起责任。
她呐呐的松手，看他真的打算进到屋内，急忙大喊，「对不起嘛～～不然要怎样嘛？」
她一说完，便露出后侮的表情——明明是要来道歉的，怎么又不小心用这么恶霸的口吻说话？
「这是我要问你的吧？」他不怒反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这就是她所谓的道歉？
「你……不原谅我喔？」小花骗人、骗人，以后不听她的话了！
于默涛看了她好半响，才缓缓开口道：「你告白也这么凶，道歉也这么凶，你真的有在反省吗？」
她气虚的点头，也很不喜欢自己的态度。
「先进来吧！」看着她手臂上被蚊子叮得一包一包的，拧起眉头，她是在外头站多久了？就不会先打电话给他吗？
「你原谅我了吗？不生气了吗？」她的眼眸闪着惊喜，跟着他进到屋内。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他走进书房，从抽屉拿了药膏。
「我道歉了。」她扬高声音，紧跟在他身后。
「就这种烂态度吗？」他转过来，似笑非笑道。
她别扭的看着他，低着头，闷声道：「对不起。」
「我感觉不到你的重视。」他睨着她：心里仍是不大舒服。
她看了他一眼，有点忐忑不安。
「我感觉不到你道歉的诚意。」她不会以为道个歉、装个可怜，就能获得他的原谅吧？
诚意？这不是她上次对他提出的要求吗？
「给你个机会，这阵子就看你怎么展现对我的诚意。」
「我要怎么表现？」她呆怔的问，在公开场合上道歉吗？还是跪下来求他呢？
「你自己想！」仍是那老话一句，于默涛打开药膏上的盖子，命令道：「手伸出来。」
她还在消化他的语意，手自动伸出，感觉手臂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抬眼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不禁微微失神。
她以为于默涛没这么喜欢她，但他老是做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来扰乱她本来坚定的以为。
「你喜欢我吧？」他抬眼看她，对上她来不及闪避的视线，紧盯着她不放，「不然为何会如此在意我的反应？」
「哪有，我是想维持好我的人际关系。」就算脸红得像番茄，她仍是极力否认。
「我希望你能用最大的诚意表达出来，那我会很高兴的。」他用着冷淡的语气说着。
卢萸贞的脸蛋一片红热，她想她知道他所谓的「诚意」是指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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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能再帮你了。」卢萸贞走到林羽亮的面前，劈头就是这句话。
林羽亮微微怔住，「你是指于大哥的事吗？」
看卢萸贞没有否认，林羽亮笑道：「没关系，我已经很感谢萸贞姊了。」她心知肚明，萸贞姊每到中午便藉故有事离开，都是为了替她和于大哥制造机会。
「其实……」她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告诉萸贞姊自己的感觉。「萸贞姊，身体好一点了没？」昨天萸贞姊临时请假，让她好担心。
「我好很多了。」她没病没痛，只是哭得太惨，不过自从知晓于默涛愿意给她改过的机会，那心上的沉重顿时减轻不少。「你还不打算放弃于默涛吗？」
「当然，萸贞姊这么卖力的帮我，我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卢萸贞尴尬的看着她，「其实……其实我是因为觉得于默涛那个人还不错，所以……所以……」接不下话。
「萸贞姊也喜欢于大哥吗？」林羽亮惊呼出声，觉得好意外。
「就还不错，人品算是可以啦！」她一脸勉为其难的打了个六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