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问题了,快收下吧!」在他的强迫下,幼幼只好收下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裴邑群便大步走出教室,而幼幼也赶紧收拾好东西,跟着出去。
尾随他步向校门外,幼幼看见门口已停了辆红色轿车。当驾驶放下车窗向他招手,幼幼这才发现她就是上回在百货公司里,他亲昵挽着的女人!
裴邑群对她展开笑容,这是幼幼极少从他脸上见过的表情,而他却是为那个女人而绽放。
他加快脚步走向她,坐进车中,女人对他眨眼一笑后,便发动车子离去。
幼幼站在校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眼前,许久,她紧闭上眼,一手捂着胸,用力喘息着。
挪了挪肩上的背袋,她徐徐转向另一个方向,明天是周末,她决定回南部的家一趟。
幼幼走后不久,刚刚驶离的那辆红色轿车又折了回来,车里的人靠在椅背上,半瞇着眸远远望着那抹纤柔的背影。
而裴邑群身旁的女人则说:「表哥,喜欢就追呀!干嘛要这样,让她误会不是更不好吗?」
「妳以为我没追吗?」他口气带着无奈。
「难道你还会失败?」女孩很意外。
「对,失败,而且败得很惨。」
「她不喜欢你吗?」凭女生的直觉,她可以感受到幼幼看着表哥时,眼底的爱意。
「喜欢还会拒绝吗?」重重吐了口气,他拧皱着眉,「现在的她只想赚钱,什么苦都愿意吃,实在让我搞不懂。」
「搞不懂就去弄清楚呀!」
「人家都拒绝了,我还这么多事干嘛?」现在的他可闷极了。
「那你现在又是在干嘛?不是故意想试探她的心吗?」她轻嗤了声。
「妳别多事,只是要妳帮个忙,乖乖做就好。」裴邑群低头揉了揉眉心,「回家吧!」
「好。」女孩发动车子,转向另一头。
裴邑群直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底的沉闷无由地变得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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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到了家门外,她按下门铃。
「幼幼,妳回来了。」刘母一听闻声音,便迅速走去开门,见了是女儿,立刻将她抱进怀里。
「我回来看妈。」幼幼抿唇笑了笑,「妈,妳的身体还好吧?」
「妈还是老样子。」她拉着幼幼的手走进里头,「怎么要回来也不说一声,妈可以多准备一些菜,这么晚了,晚餐吃过了吗?」
「吃过了。」她买了个面包在火车上充饥。
「真的吗?可不要饿坏了。」刘母看看她,「怎么看起来比上次还瘦呢?是不是都没吃好、睡好?」
「没啦!妳看错了,我体重都一样呀!」她笑着安抚道:「这套衣服是我上次回来穿的那一套,腰也没比较松呀!」
「那妳这次要待多久?」
「待到后天。」幼幼笑了笑。
「那好,妈明天去买妳喜欢吃的菜做给妳吃。」刘母忍不住又摸摸她的脸,「要不要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等会儿,我想先跟妈聊一下。」将行李拿进房间,她顺手拿出一个纸袋出来,交到妈手上,「这是我这个月打工的薪水。」
「幼幼……」看着女儿上课之余辛苦赚来的钱,刘母光想就觉得心疼又愧疚,泪水忍不住流下。
「妈,妳哭什么?」
「妈想到妳的辛苦就……」刘母拭了拭老泪。
「我一点都不辛苦,只要妳健康平安就好。」她直瞧着母亲的脸色,「妈,最近胃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拍拍幼幼的小手,「别担心我,妈的身体自己会注意。」
「那就好。」幼幼甜甜笑了。
「很晚了,还是快去洗澡睡觉吧!有什么话留着明天说。」刘母可以看出她眉宇间的疲惫,也清楚这孩子嘴上虽不说,身体却很累了。
「好吧!那我先去洗澡啰!」
幼幼听话的拿了衣服进入浴室,约莫十几分钟她走出来,在客厅里找不到母亲,绕到厨房却见她正弯着身,像是非常难过的样子。
「妈……妳怎么了?」
幼幼赶紧跑过去,见母亲指着柜子,「幼幼……帮妈拿那瓶药。」
「这是什么药?」她慌张的拿了药给母亲。
等母亲吃了后,又扶着她到外头藤椅躺下,幼幼迫不及待地问:「妈,妳快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药?」
「只是胃药……妳知道妈胃不好,偶尔会这样。」
「妳不是说不怎么疼了?走,我带妳去挂急诊……」她实在不忍见妈疼得身体都蜷起,「让医生彻底检查一下吧!」
「不了,药刚吃下,过一会儿就好。」刘母深吸几口气后,胃疼终于缓解了。
「还好吗?」幼幼紧握着母亲的手。
「妈没事了,妳快去睡吧!」
「妳的胃这样,要我怎么放心回去上课?」幼幼仍极力劝道:「就去医院看一下,好不好?」
「我说了不必,快去睡吧!」
「那我跟妳一起睡。」像是不放心,幼幼今晚决定待在母亲身边。
「妳这傻丫头,妈真的没事。」刘母坐了起来,「妳看,现在不是好多了?别不相信妈说的话。」
「好,我相信就是。」她勉强一笑,扶着母亲一块儿进房间。
躺在母亲身旁,见她似乎睡着了,幼幼才安下心来。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她却睡不安稳,闭上眼想到的竟是裴邑群,还有他的淡漠、他的冷然,每一个表情都让她心痛。
明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难过,但是她却控制不住地想着他!
半夜,刘母突然醒来,察觉到她的不安,于是轻声问:「幼幼,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一直翻来覆去?」
「没有。」她抿唇笑笑。
「怎么没有呢?还是妳认床了?」
「怎么会,这张木板床是我从小和妈睡到大的,再会认床也不会睡不惯这张床呀!」她拉住母亲的手臂,靠在她肩上。
「说真的,我真后悔,妳爸去世后我真的不该再嫁,结果竟嫁给一个畜生……」刘母说着,已难过得不能自已。
「妈,别哭了。」幼幼吸吸鼻子,将母亲抱得更紧,「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日子一定可以熬过去的。」
对,一定可以的,只要踏实的过生活,不要有不该有的妄想,所有的风风雨雨一定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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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幼幼回到台北已是星期日傍晚。
「幼幼,妳回来了呀!」从外面回来的嘉莘看见她,立刻笑说:「我也是刚刚才回来,还好今天路上不怎么塞车。」
「是呀!」
「拿钱回去了吗?」嘉莘问道。
「对,拿回去了。」
「妳有没有留一点当零用钱呢?」每次都看她将存折里的钱领光光,嘉莘真怕她自己有急用却无法应付。
「有啦!反正我也不需要花什么钱。」幼幼将东西一放便说:「我想去王叔那儿看看,好久没去了。」
「可是我还要赶报告,没办法陪妳去了。」若不是报告,嘉莘也不会这么快回来呀!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了。」幼幼拿出从家乡带回来的一些土产,「这个让妳做报告时慢慢吃。」
「谢了。」她笑着接受了。
「那我走啰!」幼幼背着背包,立刻走出住处,搭车前往向日葵花坊。
已经好一阵子没和幼幼见面的王叔,一看见她立刻笑开嘴,「幼幼?能见到妳真是太好了。」
「王叔,我好想你。」幼幼笑着上前。
「听说妳最近忙着课业是吗?」王叔看看她,「看妳憔悴不少,别太忙了。」
「我不忙,这两天还回老家一趟呢!王叔,这是我老家的土产,给你吃。」幼幼也带了一份过来。
「妳还真客气,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啰!」
「王叔,今天花好多喔!我帮你……」说着,她便上前做起以前常做的事情。
「妳这孩子。」王叔笑着摇摇头。
幼幼整理好花束后,便捧着出去,放在外头的桶子里。站起来才转身,竟看见裴邑群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妳怎么会在这里?」没想到两天没看见她,他会这么想她。
「我回来看看以前的老板,顺便帮忙,你呢?」
「我刚从PUB出来。」
他瞇眼望着她,虽知道不该问,但还是问了,「这两天都在干嘛?」
「我回老家一趟,刚回来。」
「一回来就来这里帮忙?」他看看这间花店,「怎么不多休息一下?老是为了赚钱这么累,对身体可不好。」
「我知道。」几句关心的话语,让她的心情顿时起了微妙的变化,那抹愁绪也淡化不少。
「我……」
「原来你在这里!」一道女人的声音从另一头扬起。
幼幼抬头望去……透过街灯,她认出又是那个美丽的女孩。
「你忙,我先进花店了。」彷似不敢看他们在一块儿的亲昵模样,幼幼立刻步进店内。
裴邑群看着她的背影,这才摇摇头离开。
幼幼一直躲在店里,看着他走近那女孩,两人相偕慢慢走远。
她只能猛眨眼,以免眼泪掉下来。
而同时间,裴邑群也同样紧蹙双眉,一路上默然不语。
身边女孩看着他,「表哥,看来你们缘分不浅,来这里也会碰面。」
「这叫什么缘分?」
「干嘛板着脸,不是说要放弃了,那就看开点呀!」
「我已经看得很开了,妳说想来PUB看看,已经看过了,我们回去吧!」裴邑群沉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或许嘴上说要放弃幼幼,心底却没办法真正的放弃。
第九章
「幼幼……幼幼……」
刚从学校上完训练课的幼幼,才回住处就被嘉莘给抓住,「不好了,我刚刚听说妳妈病倒了,因为乡下的医院设备不够,已经转到这里的大医院。」
「什么?」
幼幼脸色瞬转苍白,「我……我前两天才回来的,妈怎么就病了?妳知道是哪家医院吗?」
「我知道,我跟妳一块儿去。」嘉莘连忙穿上外套。
两人搭了计程车来到医院,幼幼已经是泪流满面,询问医生后才知道原来妈得的不是普通的胃病,而是严重的胃溃疡,甚至到了得开刀的地步。
「医生,那什么时候开刀比较好?」幼幼急切地问。
「当然是愈快愈好。」
「那就请医生帮我安排吧!」她请求医生,「拜托你了。」
「好,这事我们一定会做,但有一点,令堂好像没有健保,这是怎么回事?」医生提及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我妈没办健保!」她整个人震住,「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我现在能进去见她吗?」
「当然可以。」
「谢谢医生。」进入病房内,幼幼见母亲已经醒了,立即上前问道:「妈……妳好些没?怎么这么严重都不说?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再让妳担心。」刘母说着又开始掉泪,「幼幼,真对不起,妈真没用。」
「别这么说,医生说开刀就会好。」幼幼安抚道:「妳安心接受手术吧!」
「可是妈刚听医生说……要有健保才能少些负担,可是妈……妈在半年前为了减少支出就没缴健保费,是妈无知,对不起……」
「什么?」幼幼摇摇头,「妳真的这么做了?」
「别管妈了,刀也不用开,这笔费用妳吃不消的。」刘母难过得只想早点死了算了。
「妈!」幼幼生气的站起来,「不准妳这么说,钱的事妳不必担心,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
「伯母,幼幼说的没错,把身体养好才能让她安心。」嘉莘看不下去,也开口帮忙劝说。
「幼幼,妈真的对不起妳……」刘母点点头,也不再固执。
「别再这么说,过两天就要开刀,妳好好休息。我有事得先离开,晚点再带些好吃的东西过来。」
「现在不早了,明天再过来就好。」刘母不忍女儿奔波。
「我会看时间的。妈,听我话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喔!」幼幼为母亲盖好被子,这才离开病房。
「幼幼,开刀费用一定不少,妳该怎么办?嗯……我有一些积蓄,可以先借妳──」
「不,那是妳辛苦存下的创业基金,我怎能用?放心,我会想办法。」她闭上眼,思考很久之后对嘉莘说:「妳先回去,我想去个地方。」
「妳要去哪儿?」
「晚点我再告诉妳。」说着,幼幼转身住另一头走去。
拦了辆计程车,她立刻说出地址,一路上她的心情忐忑不安的,就不知道这趟过去是否顺利?
到了目的地,她下车后仰首看着眼前这幢气派的别墅,以及门上镶金的「裴宅」两个字,让她有种距离好遥远的感觉。
但现在的状况已不容她迟疑,她只好拉下脸皮去求助了。
举起手,在该不该按铃中踌躇了会儿,突然,幼幼听见身后传来车声,她转身瞇起眸瞧着……却因为车灯反射,怎么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就在这时候,车灯熄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就是裴邑群。
「妳怎么来了,找我?」他意外地望着她。
「呃……对,我来找你。」幼幼走上前,尴尬地笑了笑。
「有事?」裴邑群半瞇起眸,等着她说话。
「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话?」已经很难为情了,还得站在大门口说话,让她觉得很别扭。
「那……就在我车里说吧!」裴邑群随即回头打开车门,两人一块儿坐进去。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他双臂抱胸,微闭双眸,刻意不看她,似乎怕就这一眼,他会再也收不回视线。
「我想向你借……借一笔钱。」她困难地说出这句话,居然惹得他仰首大笑。「你笑什么?」
「我笑妳终于露出原形。」他扬起嘴角,望着她的眼底带了抹鄙夷,「说吧!要多少?」
「你不要说这种话,我是有急用。」幼幼当然明白他对她的误解,但她已不想多作解释。
既无缘,又何须让他怜悯?
「妳不是挺会赚钱吗?都花光了?」裴邑群转首睨着她。
「对,都花光了。」她凝着表情说。
「妳还没说出数字,我得看妳值不值这个价钱。」他咬牙说出这句话,彷似她是个待价而沽的妓女。
幼幼垂着张脸,心在位血,但是除了他,她已不知道该向谁开口。深吸口气,她想着母亲手术后还得休养一阵子,于是说:「大概二十万。」
「二十万?!我有没有听错?」这倒是让他很意外,原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
「我要借的就是二十万。」一双小拳头紧抓着裙襬,她真的好紧张,好怕他又说出让她无法忍受的话。
「如果我猜的没错,该不会今天二十万,明天又开口要五十万,像妳这种人往往是无底洞。」裴邑群嘴上不放过她。
「我发誓就借这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帮忙?」如果他不肯借,她也不想再继续受他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