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怕,怕随着时间的加长,自己陷入的程度更无法估量。
她怕,好怕啊!
“莫寒修!”他的声音大到引来水卿君。
“火。”水卿君抓下他捶打的手,“你先回去休息好吗?”
“哼!”他甩开她的手,有些迁怒,“看你搞的好事。”便往外走。
水卿君只能苦笑摇头。
男人总是不了解女人,却以为自己是女人的天。当女人自觉后,男人才惊觉女人根本不受他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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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楝大小适中的屋子里,挤了五、六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正是鬼面,下面的弟兄正在向他密报:
“老大,我们已经有九成的把握,如今待在火焰君身边的女孩,就是莫愁的妹妹。”一个叫黑狗的黑衣人说道。
“很好。”
“要不要我们再次……”黑狗做了割喉的动作。
“你们有把握?”鬼面冷冷地觑着黑狗与其他的人。
这时,下方的人面面相觑,面有难色。
“没用的东西!”鬼面恼怒地说道。
“老大,我们会想办法。”黑狗又道。
“要快,不然大伙都会成为砧板上的肉!”鬼面啐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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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莫寒修就请水卿君带她到这里的冰雕室,只因莫寒修很想沉静在冰的世界,以厘清心中的感情。
不一会儿,莫寒修已在专属的冰雕室中,门外则守着风逸君派来的保镳,随时保护她。
莫寒修看着这个巨型冰块,手中握着冰雕的刀、槌,一直思考该怎么下手。
在波士顿,她最常雕的是希腊神话的人物、马车,还有她已逝的哥哥,甚至她年幼的那个家……
只是此刻,她想雕的是——
旋即,她被才上心头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想雕刻的是火焰君,原来,这个男人早已在她心底深刻成印。
拿起冰刀、冰钻、钉槌,她开始一块块地敲打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男人的脸型已经雕出来,往后退,她一直望着眼前的作品,泪水不自觉地潸潸落下……
她真的忘不了他啊!
门扉这时被轻轻开启,然而莫寒修却充耳不闻,完全置身在自己的作品中。
推门而入的水卿君,一见到那冰雕的人物,着实吓了一大跳!
她轻喟地摇头,直觉该退出这里,让莫寒修一个人沉淀在自己的思绪、情感中,但,她有必要告诉“当事者”这个情况,于是折回前厅,打了通电话……
“火,我觉得你最好来这里一趟……”
火焰君收线后,立即抛下正在开会的高级主管,飞也似地跑来冰宫。
当他推门走进冰雕室,背对着他的,是只穿了一件单薄衣衫的莫寒修,神情专注地拿着冰钻、槌子在冰块上敲敲打打。
一见她以冰雕的人像,火焰君的心倏地狂跳。
她的手真巧!她在沙堆堡的那一次已见识过,只是没料到她冰雕的技术更好!
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来雕刻?将他刻画得如此栩栩如生,她究竟用了多少的心思,或是说用了多少“情”感,透过手中的冰钻,在零下的室温下一直雕刻着?
她可以选择任何生物、景致、人物雕刻,但为何挑他?
他想……不,是他确知,这个总是沉默以对的女子,正透过冰钻,将她全部的情感与心思全刻在这块冰上!
他的胸口像是被火点燃似地火热了起来,也有种从未有过的灼烧感觉,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很难不为所动。
他轻轻地叫唤:“寒修。”
莫寒修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下,手中的冰钻继而停在空中,不确定是自己太专注以致于产生幻觉,还是……他真的来了?
“寒修……”他又出声道。
是他?他真的来了吗!?
合著惊喜与心痛,莫寒修缓缓转过身子,好怕一切只是幻像……
有人!有人在门边!真的是他,他在那里!而且朝她疾步走过来……
“寒修。”他的声音有些强压的激动。
她没有应答,却一直流泪……
眼前的火焰君为何变成两个影像?而她的头为什么变得好重?她好像有点发烧,双手双足也没有什么感觉……
瞬间,她那雪白轻盈的身子往前倾倒,冰钻、槌子落了一地。
火焰君立即以疾如劲风的速度赶到她的身畔,抱住她。
“寒修,你怎么了?”
她苦笑着问:“真的是你吗?”便合上了双眼。
他顿时乱了方寸,连声大喊:“来人!来人!”同时感觉到莫寒修浑身火热,呼吸微弱。
老天!这个傻女人怎么不知道在冰雕室该多加件外套呢?
这时,水卿君等人匆匆入内,立即被火焰君连番指责:“她在这里待了多久?你们为什么没让她多加件衣服?这样会害死她的!快叫救护车!”
水卿君不慌不忙地上前摸着莫寒修的额头,然后取出平日随身配带的简单医疗设备,先为她降温,并拨打手机,对着那端的人说着医学专业术语,不消两分钟,救护车已在冰雕室的大门外候着。
救护车上载着陷入昏迷的莫寒修及爱意渐明的火焰君,一路前行……
第九章
夏威夷天堂鸟医院
这时医院的急诊室已忙成一团,因为风逸君在夏威夷的势力,使得莫寒修倍受关照。
她身边的医护人员比往常多,十分钟不到的急救时间,莫寒修立刻就被转入头等病房休息。
莫寒修完全不知道火焰君等人为她昏迷忙翻的事,就像冬眠的小动物,处在最平静的状况下。
病房最后只剩下她与火焰君,安静的空间仅听见轻微的点滴滴落声。
火焰君望着因发烧而满脸通红的莫寒修,心中不断地回忆和她交会的时光。
他心知肚明,水卿君说对了,他在意这个女人!
尽管她不像一般的女人一样“会”说话、“爱”说话,但不可否认,她的一颦一笑,总能牵动他的思绪。
虽然她没有以一般人都能懂的方式和他沟通,但那一颦一笑,或怒或喜,总是表现得宜,也使得他因此明白她的喜怒哀乐。只是以往的经验,让他拒绝一个以非语言表达的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
也许还会有别的男人因她的空灵之美而深受震撼,进而爱上她,但,他们可能像自己这样心疼她、保护她,甚至耐心地对她吗?
他得承认自己不是好男人,但绝对是个遵守承诺的男人!他若视她莫寒修为自己永远的女人,就不会忽略她的存在与需要。
他的大掌因下定决心而抚上她的脸颊,她彷佛受到鼓励似地贴近他的掌心,并发出满足的呓语声。
“睡美人,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他突然轻声地问着嘴角泛着笑意的莫寒修。
“嗯——”她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往他的掌心埋了进去,又是一阵满足声。
“你想和我一起去看海,或是回纽约看自由女神像?”他像个孩子地询问着,似乎在约定什么似的,也被自己这种突生的“童稚”情绪,感染到难得的喜悦。
昏睡中的莫寒修像是有意识地突然抓住他的掌心,彷佛在表示她的跃跃欲试与承诺。
他欣喜地吻向她的柔荑,也轻轻移往她的额头,“我一直以为有声甚无声,尤其在激烈的商场、谈判桌上,虽然不比声量,但得比声音内含的气势,胜负常在一张口的当下就已定输赢。可是如今,我得改变这种成见,无声在某些时候,才是语言最高的境界,等你苏醒,愿意说话也成,不说也可以,总之,我会调整自己的脚步,走进你的世界。”
他的话彷若一道温暖的阳光,将莫寒修从沉睡中唤醒。
她眨动着大眼睛,似乎在问:这里是哪儿?你为何在这里?刚才的温柔是真的?
他拍了拍她的手,“我一直在这里。”他轻轻指着她的心口。
她的脸倏地一阵躁红。
“下次在冰雕室,不可以忘了穿外套!冻昏了又得住院急救。”他解开她的疑惑。
她这才开口:“谢谢你。”声音有些沙哑,喉头还有着火烧过后的疼痛。
“你还是多喝水、多休息,别说话,不然我会以为你是爱丽儿。”他调侃地说。
她蹙着眉心,似在反问:谁是爱丽儿?
“她是童话故事里小美人鱼,爱上人类的王子艾力克,并以自己美妙的声音与巫婆交易,换了一双人类的腿,自此之后,她只要开口就只能咿咿呀呀,语不成句。”他捺着性子解释。
她不可思议地凝视着他,“你看卡通?”
他霍然大笑,“不看。”
“那……”她又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是陪朋友的小女儿看的,她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一直讲爱丽儿的故事给我听,直到DVD拨放完毕,她还在讲,最后我才知道,那爱说话的小东西也叫作爱丽儿。”他笑得很无奈。
她也笑了。
“现在我发现沉默是金,偶尔说两句关键的话是钻石。你既是黄金,也是钻石。”他玩笑地褒奖她。
她又笑了,但却悄悄地敛下些许笑意。
“为什么你……”她在询问是什么事情让火焰君改变他对她的态度。
他也敛下笑容,深情地睇着她,“不为什么。”
她仍然不解,却又不甘于这样马虎的答案。
“我得利用你生病的这时间,再好好想想为什么。”他说得似真似假。
她轻轻点了点头,有点儿失望、却不想逼他。
她觉得凡事都需开口需索或是解释,施与受的心都会感到疲累。
他当然感受到她的遗憾,又不得不故意漠视它,只是执起她的手,“别胡思乱想,目前我最希望你做的一件事,就是恢复健康,平安地活着,这对我很重要。”
她的眼瞳忽然闪出两道闪烁光芒,好像了解到一个道理——
不是只有选择性不语症的人,需要暖身才能说话,有时还需长时间就医,才能重新面对他人。至于一些不轻易透露感情的人,也会和他们一样,有这样的障碍。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害怕受伤害!
她愿意等!莫寒修因了解而朝他笑了笑,轻声道:“谢谢你。”
“睡吧!我会陪你。”他以掌心按在她的眼皮上。
她真的合上双眼,平静地享受那难得的体温,还有难求的宠爱。
这一刻,她觉得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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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修出院后,火焰君也因公事必须重新召开会议,因此,他特别请了营养师就近照顾她。
处心积虑的安娜,一直想见见这位半哑且打动火焰君的心上人——莫寒修。在火焰君首次赶她回去后,她就一再以“非她不行”的公事为由而留在夏威夷。
由于火焰君的一颗心已被莫寒修占据,也就没视安娜为一回事,自然忽略她可能带来的麻烦。
安娜终于如愿以偿,得以利用上化妆室的时间,跑到莫寒修的房间。
门被轻轻地推开……
安娜立时瞥见清爽的空间设计、雪白的落地窗边正躺着沉睡的女子。有如缎带的青丝就这么服贴地散在那蕾丝枕边,而那女孩有着天使一般容颜,胭脂未施,却让人打从心底妒嫉这不染红尘的美颜。
她是个犹如东方娃娃般的妙龄女子,像个完全没有感染大都会恶习的白瓷娃娃,又彷若水晶精铸的精灵。
安娜决定入内一探究竟,但,尽管她的脚步极轻,莫寒修还是听见了,她缓缓地睁开双瞳——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犹如模特儿的时髦西方女性,她有着金发、碧眼、秾纤合度的身段及修长的双腿。
她见过这女人!
她们相互打量着,谁都没出声,最后还是安娜打破沉默:
“你就是火的心肝宝贝?”安娜挑了一下双眉说。
这话令莫寒修的心颤了下!
这时髦的女子果然和火焰君很熟,当初她的妒意不是无中生有。
莫寒修的心口霍地像是被灌了风似的,有些冷飕飕,但她却不露声色。
安娜见她不答话,迳自讽刺道:“我忘了,你不会说话。”
莫寒修的双眸立时迸出些许愤怒。
别人误会她不说话,她可以体谅,但这个女人一开始就不友善,且似乎还和火焰君关系匪浅,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
安娜虽不知莫寒修在想什么,但她不打算放过这小女子!
“我叫安娜,从纽约来这里看火,虽说我是他公司重要的主管,此行明为会议而来,但更重要的是我关心火的伤,毕竟我和他交情非比寻常。”
这下子,莫寒修的双瞳瞪得更大了,妒嫉的洪流宛若溃堤的大水,陡地漫过她的心田。
安娜自鸣得意地在心中大笑,却不动声色的说:“我不想说自己和火有过什么,但是我必须说,像他这样优质又富裕的单身汉,身边绝不乏女人,你、我只是其中之一,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我还得提醒你,你的确和火过去的女人完全不同,但这不代表最后的赢家会是你。钱、权力才是男人的最爱。
据我的观察,你最弱的地方,就是不会说话!你若真想引起他长时间的注意,最好会说几句体己的话,再不也得祭上你的肉体,如此才可吃香喝辣,或许可延长你在他身边的时间,再多捞一些意外之财。”
安娜笑得诡异,还故意地加了几句话:“钱比男人更好用,留点钱给自己。Bye,我要去开会了,因为有……”她指了自己的脑与嘴,“我比你优势的地方,在于有脑可以为他的公司效力,有嘴为火的事业版图冲锋陷阵,当然,更可以为他纡压。”她故意卷了下舌心。
刹那间,莫寒修一张脸涨得火红,门也在这时被关上。
安娜放了一把足以火烧房子的妒火后,就这么关上房门,得意地走回原先的会议室,至于被扰得心烦意乱的莫寒修,却再也睡不着。
她拉开蚕丝被缓缓地走下床,扯着半掩的窗帘,眼望窗外的海景。
孤单的灯塔矗立在不远的前方,映照着不断拍打上岸的海滩,潮来潮往,彷若她忽上忽下的心情,无法找到着力点。
突然间,回家的念头又上心头。
潮起潮落的夏威夷,真的和冬雪宁静的波士顿有天壤之别,前者让她感到不安定,后者让她有种微凉的冷静与安全感。
只是这次,她该找谁帮忙离开呢?水卿君只怕不会再帮她了。
突然,她看见平放在梳妆台的皮包,这才想起,那是她从波士顿带来的皮包,里面有她哥哥送她最先进的手机,不但收讯良好,还可以直拨任何国家,甚至一些特殊的秘密电话!
她依悉记得哥哥曾为她输入一些随时可能用到的号码。
于是,她用它拨打了几通电话,订了一张单程回波士顿的机票,之后又输入信用卡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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