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找到宝物,谁就是老大!」促织童子开出寻宝规则。
「找到没用,」芸染仙子高傲的扬起下巴,「还要把宝物带回天庭归位!」这样才算完成任务。
「这有什么问题。」促织童子冷哼,转身立刻下凡。
芸染仙子输人不输阵,也立刻尾随在后。
微暗的天际落下三道亮光,仙家的宝物,转眼间落入寻常百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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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河畔坡上的秦震嘴里叼着芦苇,望着满天星斗,注意到天际突然出现三道光芒急速而下。却在落地之前,转眼分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就见其中一道光落入了远处的一间草房之中。
「石管事,你看到了吗?」秦震止不住好奇心,猛然起身,然后疾步的往那抹光亮跑去。
「大少爷!」跟着他的石南连忙跟上,「我的大少爷,您就行行好,别跑这么快,小心摔着!」
「石管事,」他的手指着天际,「光!有光!从天而降。」
「光?」石南困惑的看着四周。哪有什么光?他方才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躺在坡上的大少爷身上,根本没有留意天空有何异象。
秦震径自跑进草房,放眼搜寻,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异状,才想转身,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妇人吃力的从内室走了出来,像是用尽力气似的瘫坐在门边,一脸痛苦的呻吟着。
「这位大娘,妳没事吧?」秦震连忙上前扶住妇人。
「我的肚子……」
「肚子?」他低头一看,然后看向跟过来的石南。「石管事,这位大娘是不是要生孩子了?」跑得气喘吁吁的石南,只消一眼就明了情况。看样子这名妇人确实是要产子了。
「这位大嫂,妳家没人吗?」他看了看四周。
「我家良人上山去砍柴,还没回来。」
「这……大嫂,妳忍着点,我去替妳叫产婆来。」
石南站起身,不放心的看着秦震,「大少爷……」
「放心吧,有我在这里,你快去快回。」他当机立断,催促着。
石南转身离开,秦震吃力的扶着妇人坐好,困惑的看着四周。他很肯定刚刚有道光亮射进这里,但是为什么在这里并没有任何发现,反而阴错阳差的救了这个妇人和她未出世的孩儿一命?
在秦震十岁这一年,七夕这一天,他替没有读过什么书的夫妻,为他们甫出世的小女娃取了个叫织织的名字。今天是乞巧节,家家户户有女儿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能有一身好女红,有个好婆家,所以取名为织织,便是希望这个女娃儿将来也能有一身好妇功,有个好归宿。
秦震看着熟睡的女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注意到女娃的手臂上有个鲜红的云朵胎记。
莫名的,他觉得这女娃儿很得他的缘。
「沈织织,」他低喃着,「妳的名字是我取的,以后可一定得要幸福、快乐才行喔!」虽然他痛恨自己的父亲,却由衷祝福这小女娃。
第一章
进入秦府这年,正值隆冬之际,沈织织一身粗布衣裳,根本耐不了寒,站在秦府后门,冷得直搓着小手。
七岁,一个啥事都还懵懵懂懂的孩子。
刚出世时,她着实幸福快乐的过了一段日子,但是一切美好在娘死后,爹爹再娶,二娘又接连生了两个胖儿子之后有了重大改变。
家里所有的活儿全都落在她头上,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去年的冬天,她爹一场大病不起就走了!
原本就不宽裕的环境,在她爹死后,再也容不下一个笨手笨脚又只吃闲饭的丫头,爹爹过世才刚满一年,二娘便立刻做主把她卖进秦府。
换了银子之后,就能让两个弟弟有钱念书、有钱吃饭。就这样,沈织织签了终生的卖身契,被卖进秦府,注定这辈子都得在秦府为奴为婢。
「进来吧!」终于半掩的门里有了声响,带她到这,要她先在这门外候着,自个儿先进府的老妪终于探出头来。
这便是与二娘一起安排她未来的人口贩子,刻薄脸上有着一对鼓鼓的金鱼眼,此刻正高傲的盯着她。
沈织织拿着小包袱,不敢有任何迟疑,快步的走上前,但是在踏进大门时,一时踉跄,差点跌倒。
老妪伸手扶住她,却一脸厌恶的斥责,「笨手笨脚的丫头,给我小心一点!要伤要跌等我拿到银子再说,妳可别给我伤了,让秦府的人不要妳!」
这恶狠狠的口吻让沈织织瑟缩了下,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小破布包,里头只有一、两件衣裳,却是她所仅有的一切。
「也别怨我。」尖嘴猴腮的老妪推开门,领在前头说:「谁教妳命不好,投胎到穷苦人家!妳二娘是狠绝了些,但想想,虽然卖进秦府一辈子为奴为婢,但至少秦府家大业大,秦记布庄所出的布料可是名震四方,妳在这里就算只是个小小的奴才,但不愁吃穿。妳二娘没把妳给卖到勾栏院,也算是对妳死去的爹、娘有个交代了。」
沈织织没有回答老妪的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怯生生的打探着四周。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机会看过这么漂亮的房子。
这秦府家大业大,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说是富甲一方。
秦记布庄所出的织布,已经连着好几次在三年一次的锦织大赛之中夺魁,品质之好,可想而知,有银子都未必买得到呢!
被卖进秦府,沈织织并不怨任何人,反正人各有命,若她命中注定为婢为奴,她也只有接受了。
而且她若待在家里,天天受二娘的打骂;待在这里,她若乖乖干活,还有三餐温饱,也未必是坏事。
「织丫头,还不快过来!」老妪刻薄的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意,拉着发呆的沈织织,生怕这笨丫头会出岔子,她连忙对着站在前面的老者鞠躬哈腰巴结着,「快见过石管事,以后妳可得乖乖的听从石管事的安排,尽心尽力做事,知道吗?」
「知道。」沈织织听话的应了一句,她抬起稚气未脱的脸庞看着石管事,微微一笑。
石南面无表情,上上下下打量了下她。看起来挺机灵的。
「这丫头七岁?」
「是啊!」老妪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能干活,什么活交代给她,她都会给您办得又快又好!」
石南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伸出手,从后头的小厮手上拿了一袋银子交给老妪,挥了挥手。
「人交给我,妳可以走了。」
老妪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钱都到手了,她的责任已了,至于这笨丫头,以后是祸是祸就是她自个儿的造化了!她揣着银子,兴奋的转身离去。
「叫啥名?」石南挑剔的看着沈织织瘦小的身躯问。
「织织。」在寒冷的冬日里,虽然是个小丫头,但声音却如银铃般悦耳,「沈织织。」
石南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虽然只是个小女娃,一身粗陋布衣,但是清秀脸上有双灵活的大眼睛,看得出来长大以后准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长得再好,也不过就是个奴才的命。
「这个名字倒挺好的,」他侧着头想了一会儿,「可这名字有点耳熟,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啊?」
沈织织眨着一双灵活大眼,困惑的看着石管事,没有答腔。她年纪虽小,但她确定自己没见过眼前这个老爷爷。
「唉,真是老了!」石南把头一摇,放弃思索,秦府家大业大,他要烦的事很多,没空去理会个丫头的名字。「我就叫妳织丫头吧!买妳进来时,我可没听那大娘说妳这么瘦小。」
「我虽然瘦小,但是很会干活!」沈织织紧张的开口。
二娘费尽心力把她卖入秦府,图的是可以拿到一笔银子让家里的环境转好,若是到嘴的鸭子因为她的瘦小而飞走,她可以想见一旦被送回家里,一顿毒打肯定躲不了,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石南把她焦急的模样全看在眼里。这丫头出身不好,如果秦府不收她,回去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放心吧,银子都送出去了,我也没想过能再拿回来。」他淡淡的说,「厨房的褚大娘现在缺个丫头,妳就上厨房去!等以后若是秦记布庄有缺人的话,我再看能不能安排妳上那儿帮忙。」
他的语调不自觉透露着些许的骄傲,又说:「妳该知道,我们秦记布庄所织的布料可是最顶尖的,妳花点心思好好学,若是能给妳学个什么技巧,这辈子也够妳吃穿不愁了。」
「织织明白,谢谢石管事!」沈织织乖巧的回答。
石南听到她的响应,满意的捻了下胡子,对这小丫头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妳只要一直这么乖巧听话,在这里的日子会很好过。记住,没事不要跑到东厢房的东风阁。」他的手指着隐约可见的阁楼,「那是大少爷的楼房—大少爷人是不错,但是做人严肃了点,平时他不喜欢闲杂人等进去,所以千万别乱跑,知道吗?」
「是!」沈织织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这代表她可以安安稳稳的留在这里了。
这里好漂亮,走在院里的曲桥上,看着院里的假山造林,一时不察,她撞上了凉亭的柱子。
「喔!」连忙抚着撞痛的额头。
石南听到惊呼,转过头一看,惊讶的发现沈织织撞到头了。
「妳在做什么?」好好的路不走,竟去撞柱子。
沈织织无辜的眨着眼睛。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里太漂亮了,她才会看着看着忘了看路。
石南正要动怒,但见到她的眼神,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小心点!」他啐了一口,「不会被骗了吧」他喃喃自语,「若找了个笨手笨脚的丫头进门,褚大娘会气得跳脚不说,妳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他只帮这丫头到这里,往后的造化,端看她自己了。
他的手一挥,不想听她解释,将她交给厨房的褚大娘后就离开。
环顾秦府,沈织织明白,这是她的归处,这一生她注定在这秦府生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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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清晨里,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宁静。
正从水井提水回厨房的沈织织,听到这声音吓了一大跳,目光不解的四处寻找着。
不知不觉,她进府也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每天清晨,天还蒙蒙亮,她便得开始一天的工作。
一起床,她得忙着先将厨房外头那口大水缸的水给注满,然后替褚大娘生火、切菜、洗菜,这些工作一定得在褚大娘进厨房前准备就绪!
她自知手脚慢,所以她总是比别人起得更早,更努力的做。
等褚大娘忙完秦家大小的食物,沈织织的工作又开始。
她得勤快的清洗油污的灶头。等到忙完,都得要过正午许久之后,她才有空吃些冷掉的饭菜。
原本褚大娘看她身子骨比同年龄的孩子还要单薄,怕她做不好,所以派了个较大的丫头在一旁关照。只不过大丫头看她年纪小好欺负,所以总是偷懒,让她独力完成所有事。就好像现在,天还没亮她就得起床提水,那个大丫头还在暖被窝里呼呼大睡。
虽然如此,沈织织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半句。
因为对她来说,能得三餐温饱,她就谢天谢地了。在家时,她时常有一餐没一餐的饿肚子,所以在这里,即使再累、再辛苦她都不敢多做奢求。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一旁的石头造景中冲了出来。
沈织织见了,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忘了闪躲。
黑影则因速度太快,就算已经惊觉前头站了个人,还是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沈织织被用力一撞,惊呼一声,便连人带木桶摔在石板路上,桶里的水也洒了自己一身。
「该死!」
她还没回过神,就先听到诅咒声。
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与她一起跌坐在地上的男子。
入目的脸庞,英俊而帅气,小小年纪的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不由得看傻了眼。
「没事吧?」秦震扬起英挺的眉峰问。
沈织织只能傻楞楞的轻摇下头,然后看着湿了的衣服—
「水洒了。」她的口气有着难掩的沮丧。
看此刻的天色,只怕今天在褚大娘进厨房时,大灶旁的水缸还提不满,少不了得挨一顿骂了。
「再提过就是。」秦震飞快的站起身,还不忘伸出手,一把拉起她。「没受伤吧」
如此轻柔的口气,对沈织织来说,好像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她都忘了上次别人对她这么关怀是什么时候了?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头一暖,鼻子酸了起来。
「怎么了?」秦震见她不答,直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注意到她眼中浮现的水雾,虽然年纪小,却有一双灵活的眼睛,闪着神采。他关心询问:「受伤了吗?」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这个人真好……
「没事,那就—」他的声音因为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而隐去,站起身,一手抄起木桶,一手拉着她便跑。「走!」
沈织织再次被吓得瞠目结舌。
「你要带我去哪?」她慌张的问。「我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我替妳做!水井在哪后院吗?我替妳打水。」秦震转头对她一笑。
那爽朗的笑容,令沈织织楞住了,无法思考。
「快点!」他脸上有着俏皮的神情,「不然我被抓到就惨了!」
他的话使她的心一紧,不敢再有迟疑,乖乖的跟着他跑。就算吃力,但还是尽力的跟上他的步伐。
沈织织气喘吁吁的被拉到水井边,她扶着木柱,拚命呼吸,她的胸膛胀得快要爆炸了。
「还好吗?」秦震微笑的看着她。
她的气还顺不过来,只能点头表示还好。他脸上的笑容,给她一种待人和善的好印象。
「妳让开点。」他微微将她推开,动作利落的替她打水,「妳是府里新来的丫头?」
「是。」呼吸稍稍顺了下来,沈织织老实回答。
「叫什么名字?」
「织织,」她柔顺的说,「沈织织。」
秦震将水倒进水桶里,乍听到她的名字,动作明显一顿。
「沈织织」他重复一次,最后定眼仔细打量着她,「妳住在城西外那个小村落吗?」
沈织织有些意外,「是。」
秦震抚着下巴,一只手轻搭着木柱,专注的看着她,「妳怎么会被卖进秦府为奴?虽然已经事隔多年,但我记得当年妳出世时,妳爹娘可是欢天喜地,而且妳手臂上有个很美丽的云朵胎记,还是红色的。」
他的话吓了她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出世那时我爹娘欢天喜地?又怎么知道我有一个红色的云朵胎记?」
「因为我看过啊!」
「你看过?」她困惑的搔了搔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