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过得飞快,小双双的日子也在忙碌中飞驰着,每每老朋友打电话来,头一句总是会问双,最近在忙些什么?小双双的答案总是千篇一律--忙着吃喝玩乐,这话听起来似乎很令人羡慕,但其实别急着羡慕,因为这样的生活其实每个人都做得到,嬉戏玩乐未必要花很多的钱,有时甚至只是搭个捷运去看个花、逛个老街,甚至是看看人,或者品尝一下美味的小吃,其实对小双双来说都属于嬉戏玩耍的一部份。
这些看似平凡的东西,对小双双而言,都有着不平凡的意义,因为许多年前曾经动过脑部手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之后,对生活的看法就起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的小双双总想着名利双收、飞黄腾达,想要让双娘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想要让家人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打我生病之后,想法慢慢有了改变,有时候多一点和家人、朋友相处的时间,那些攒下来的回忆,甚至更胜财富吧!
双娘其实是个很爱照相的可爱老人家,虽然已经六十多岁,可是不但思想前卫,虽然有时“杂念”了一些,可是大多的时间,她的精力很是旺盛与充沛,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拿着相机四处拍拍拍、无所不拍,然后在我们没空陪她的时候,她就会在电脑上慢慢看着那些照片,回味一家人出游的点滴。
我想有时她也是挺寂寞的,所以现在双只要有回老家,就一定会吆喝、呼朋引伴的安排一些当令的节目,全家人一起出门走走,心里有时总想着,老人家还能玩多久、吃多少。所以一定尽力满足老人家的希望,然后全家人一起出去走走慢慢的就成了习惯,而小双双则摇身一变成了最佳康乐股长,只要有假日,尤其是连假接近的时候,双的电话就会响个不停,询问假日的去处,然后这样的生活形态也慢慢地开始传染,本来只是家人,后来是朋友,每个人都当小双双是康乐股长,仿佛吃喝玩乐只要找双,那就没错了,呵呵!
也还好,小双双本来就是趴趴走的高手,还兼俱着无比的耐力,前一阵子,小双双因为不曾坐火车去过花莲,想要体验看看,于是发神经似的找了一个朋友,来了个火车花莲一日游,两个女人像个疯子一样坐着火车直奔花莲,然后又租了当地的摩托车在花莲市郊绕了一天,看看风景、吃吃海鲜,然后再瞧瞧慕谷慕鱼的清溪和小鱼,最后在喑夜时分,又坐着火车返回台北,很多朋友知道了小双双花莲一日游的壮举都觉得双疯了,但是那种感觉其实还不错,是种不一样的体验。
最近双的另一半因为忙于事业无瑕顾及小双双,小双双的心情从一开始的不习惯、生气发怒,到现在的悠然自得,反正不要让自己寂寞是小双双生活的最高指导原则,没了他的陪伴,小双双依然可以趴趴走,而且还趴得更大,有时我会想,趴趴走就像一种毒,那可是会上瘾的呵!
下次要去挑战什么呢?小双双开始在计划一个人的环岛旅行,想要去瞧瞧山、瞧瞧水,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我想那也会是一种很不一样的滋味吧!
如果可以,小双双希望或许有朝一日,也能在荒山野岭或是哪一个山明水秀之地,能和你们擦身而过,或许相见不相识,可那已经不知是前世修了多久的福气!
好了,夜已深了,小双双要来去睡觉觉了。
早睡早起身体好、精神好,才能有个好体力继续趴趴走噜!
楔子
秋月高悬,虽然空气中带着隐隐寒意,但悬在半空的弯月儿却异常清明,让人忍不住抬眼一瞧再瞧。
瞧着瞧着,那月儿似是化成一张唇,薄薄透着一丝冷芒。
那月儿,就像他的唇……有棱有角像是能划伤人似的。
那年她被掳……不,应该说是她从府里被偷走了……
“小姐、小姐……”迭声急促的呼唤划破暗夜的宁静,甚至还吵醒栖在枝桠上沉睡的鸟儿,让夜空响起一阵阵振翅高飞的声音。
皱着眉,巴迎雁旋过娇小的身躯,圆圆亮亮的眼儿瞪向自己的丫鬟。
“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为何如此嚷嚷?”总是笑意灿灿的巴迎雁难得板起脸庞,嗓音更不如以往的娇甜。
许是月儿让今夜的她特别心浮气躁,娇俏的脸庞也罩上一层薄霜,完全不似以往那样体贴与善解人意。
“小姐,您……怎么了?”丫鬟凌云显然也被巴迎雁的态度给吓着了,结结巴巴的问道。
“什么怎么了?”巴迎雁皱起一双柳眉应道。
她家小姐向来甜美可人,不但个头小小,脾气也小,即使对待他们这些卑微的下人,也总一脸甜笑,除了……
突然间,一个念头窜进凌云的脑袋瓜子,她突地仰头看向露台外的天际,便见那宛若刀儿的弯月,心中再一细算,今儿个又是新月夜了!
难怪小姐今日心绪特别不定。
“小姐是否又想起他了?”
离那次小姐离奇地被人从府中偷走,已经三年了吧!
凌云还清楚记得,那天她一如往常照顾身体不适、总是昏昏沉沉的巴小姐,在伺候完汤药之后,也只不过是将药盅送到膳房,回来便不见应该好好躺在榻上的小姐。
原以为是小姐想去园子透透气,可任她怎么找,甚至惊动了老爷夫人,动员府里上下,却依然找不着。
想到那阵子府里的鸡飞狗跳,直到此刻凌云的心还是怦怦跳个不停,老爷夫人和大少爷也全被吓得三魂七魄少了一半,所以当被偷去的小姐好不容易找了回来后,老爷不惜砸下重金,单单小姐的院落,看家护院就多了三倍不只。
但不论老爷和夫人对小姐如何呵护备至,每个月到了这天,小姐的心绪依旧特别不稳,甚至在夜里还会发起恶梦,初时,她还以为是因为小姐被吓着,老爷和夫人还找了能人高士替小姐收惊,小姐的情况是好多了,不再夜里发起恶梦,但隐隐约约间,凌云就是觉得原本无忧无虑的主子心中似乎挂上浓浓的心事。
最近,在她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下,她隐约感觉,小姐极可能对那名偷走她的恶人倾了心,才总会在每月的同一天因为思念而心情低晦。
这个发现让她心惊不已,为不让小姐泥足深陷,前阵子她还悄悄向夫人透露这件事,夫人却只要她别瞎说,便挥挥手遣退她。
现在想想,当年小姐回来之后举止确实古怪,对于是被谁偷出府这事,她一概推说不知情,到最后也因为小姐的坚不吐实而追查不易,只得作罢。
当年为了赎人而付出大笔赎金的巴老爷当然满心不甘,却也拿疼宠入心的掌上明珠没辙,只得咬牙吞下满腹委屈。
她本来也相信小姐是不知情的,但有一回因为老爷作寿,小姐多喝了几杯,酒过三巡后,回房替小姐更衣时,便听她不小心说出当年入府偷走她的男人就是易慕秋。
在知情之后,她几番想对老爷和大少爷说出实情,可偏偏又晓得小姐似乎种了情根,怕自己的轻率会伤了她,只得帮她隐瞒。
她一直以为随着时间的过去,小姐就会忘了那份不该存在的感情,谁知道她不但没忘,反而愈发深重了起来。
“你别胡说,你这般喳呼难道不怕吵着人吗?”巴迎雁脸色虽然稍霁,但口中仍叨念了几句。
“小姐,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
“有什么好消息?”巴迎雁好奇问道,但心思却还是留在那挂在空中的弦月之上。
她这个丫鬟向来大惊小怪,举凡家中请来了戏角演起大戏,又或是大哥带上了哪个新姑娘,就连看门的小黄生了一窝小狗,都足以让她说上大半天。
“方才我经过前厅,听见老爷、夫人和大少爷正在商议小姐的亲事,虽然还没决定,可是有许多媒人前来说亲,我想老爷和夫人很快就会为小姐决定嫁去哪个好人家了,真想快点知道究竟哪家公子是小姐的乘龙快婿呢!”
“乘龙快婿”这四个字宛若一记惊雷,“轰”地一声在巴迎雁脑中炸了开来,所有思绪停滞在那一刻,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随着那空白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几乎攫住她的心房、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惊惧。
不!她不要什么乘龙快婿,她只要他……
“小姐,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瞧着巴迎雁那血色尽失的脸色和摇摇晃晃的身形,凌云吓坏了,冲上前去,眼明手快地搀住就要虚软跌坐在地的巴迎雁,心惊不已的问。
她迭声唤了好几句,好不容易让巴迎雁回过神来。
“小姐,你撑着点,我这就去请大夫。”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凌云当机立断地就要往外冲去,却被巴迎雁给扯了住。
“我没事,只要躺一会儿就好。”
像是为了让凌云安心,巴迎雁勉力撑起自己虚弱的身躯,然后缓步走向自己的软榻,一到榻旁,她就像是气力尽失似的一头栽进软榻中。
“小姐,就别再想那个姓易的了,等老爷和夫人决定了亲事,到时小姐就可以好好享福了。”
凭巴家的家世,想娶小姐的朝官富贾何其多,只要小姐能忘了易慕秋,还怕找不到好人家?
像是没听到凌云的劝言似的,巴迎雁只是闭眼不语,静静躺着,凌云拿她没办法,只得捻去了灯火,轻巧阖上门,让她好好休息。
在那只剩微亮月光的黑暗中,一颗既慌且乱的泪珠悄然滑下她雪白的颊畔。
她一直等、一直等,等着他来找她,可没等着他,却等来爹娘为她作主的亲事。
他忘了她吗?
虽然他不曾明说,可他眼底的爱怜是如此显而易见。
她曾经问他,可有再相见的一天,他凝着她说只要他们活着,总有相见的一天,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的心里很难不起这样的怀疑。
痴等了三年,等到自个儿都要上花轿了,难道他还可以无动于衷?
又或者,这一切真如凌云说的,他那时之所以对她这般好,甚至勾走了她的心,其实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得了钱财,还能全身而退?
自始至终,他对她的心思,不过是出自于利用?
想到这里,她的心冷不防一颤,一股深深的恐惧倏地攫住了她。
不……不会的!
他的双眸是如此真诚,那种眼神是演不来的!
无数的心思在她脑海交错堆叠,逼得她几乎疯狂。
不行,她得去弄清楚这一切,否则她就是死也不上花轿。
第1章(1)
虽称不上杯盘狼籍,但那散落在桌角下一个个空了的酒壶,几乎已经堆叠成一座小山。
三个男人像是较起了劲儿似的,你一杯、我一壶的,互不相让。
“来,再喝!”浑身透着浓浓酒气,缪傲夏却没有收手的打算,歪歪斜斜地又将自个儿的杯子给斟满,顾不得酒已经大半倒在桌面上,他抄起酒杯,又朝着易慕秋敬了过去。
就不相信这家伙真的那么能喝,他今儿个是铁了心要和易慕秋拚到底了。
“喝就喝,谁怕谁。”易慕秋也豪气十足地仰首饮尽那杯中醇烈的白干。
“我说你们两个,真当这酒不要钱?”
双手环胸,燕怀柳颇没好气地瞪着眼前两个显然已醉意十足的男人。
虽明知两人感情好过亲兄弟,一旦对方有难,他们绝对两肋插刀,可两个脾气都不甚好的男人就像两头公牛似的,见了面难免斗上一番。
他们三个本都个性不羁,当初若非皇上手握令三人家族蒙羞的证据,强迫他们入朝为官,他们压根不会委屈自己在朝廷做牛做马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那皇上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竟允诺他们,只要他们三人皆成亲,就放他们自由,现在燕怀柳和缪傲夏都成亲了,自由在望,可偏偏易慕秋的娘子没有半点着落,也难怪性急的缪傲夏会这般拚酒。
“酒当然不是不要钱,可咱们今天说好了,谁要是先躺下了,就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是啊!”
早被缪傲夏送上门来的那些莺莺燕燕给弄得烦了,为了不伤彼此友谊,易慕秋索性想出这个赌约,好赢回自己耳根子清静。
易慕秋怎会不知缪傲夏的心思。
可问题是,对女人这种东西,他可是打从心底厌恶,更何况他恨极了他爹,要他牺牲自己去换回那老头子的清誉,他可做不到。
当初,他之所以愿意让皇上以这个理由做为要胁,纯粹是为了钱。
只要一直做大官、只要一直不成婚,他名下的商行便可以快速累积财富。
若非如此,谁会在乎这易家在天底下人心中是什么样的模样?
他甚至立志做个贪官,只要无损社稷的安危,与其让银子进了旁人口袋,不如装进自己的口袋中。
“我这么做,是为了求得我耳根子的清静。”易慕秋边说边仰首饮尽缪傲夏为他斟满的酒。
一杯接着一杯,即使视线已经带着点迭影,晃荡得让人头晕,但他却仍气定神闲,喝下了每一杯缪傲夏为他斟满的美酒。
“你宁愿醉死,也不愿娶妻?”燕怀柳冷眼瞧着易慕秋那种拚了命的喝法,忍不住摇头叹道。
“没错,女人这么麻烦,真不知道你们干么个个像飞蛾扑火似的。”易慕秋咕咕哝哝地抱怨着,望着好友的眼光更是带着浓浓不解。
“你就这么讨厌女人?”也没听说他曾经有什么情殇,这样的排斥究竟所为何来?
燕怀柳沉吟半晌,看来想让易慕秋成亲,还得要对症下药。
“女人啊,都是祸害,心残手狠。”
休说身为臣子,知晓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就说他那个见异思迁的爹娶进一个又一个的姨娘,哪一个不是带着浓浓野心。
那些女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追求所谓的荣华富贵,所造的孽可曾少过?
“也有不是的啊!”一听他的话,缪傲夏顿时发出不平之鸣,而且还开口为天下女子喊起冤来,“就像我家娘子,仁慈心善,哪有满肚子的坏水,你怎能这样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是啊!”听到缪傲夏的话,燕怀柳也含笑点了点头,显然也想到了他家个性固执却坚强的封易蕊,对于缪傲夏的话更是心有戚戚焉。
“女人不全都是蛇蝎,若能遇着一个好姑娘,替你生几个白胖小子,一家和乐融融,也好过满屋子冷清啊!”
“若是真能遇着这种女人,我倒也不排斥成亲,只是……”易慕秋有棱有角的薄唇微微向上弯起,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颇耐人寻味,“谁能保证我能碰着那种女人?”
即使两个好兄弟都已经成了亲,也娶了贤妻,但他始终不认为这样的好运气会落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