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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年少无关 page 6 作者:3A党

  虽然郑毅当时看起来个子并不高,却是个早长型的。五、六年级的时候就长的很有大人样子了。班级里的男孩子被他的拳头挨个打了个遍。

  那以后再没人敢谈起他的家庭,而郑毅也用暴力在班级里树立起了威信,他成了王,惟我独尊。

  上初中后华夏和郑毅变得更加形影不离。

  少年的青春叛逆期到了。

  他们穿着前卫的衣服到处闲逛,并未成年却频繁的进入录象厅和台球馆,一句话说出来能带上七、八个操字。

  那时候他们也认识了不少所谓的“大哥”,带着他们今天砍东家明天做西家的。这两个人很快的就在学校里出了名,成为老师眼中完完全全的问题学生。

  郑毅依旧看着天花板道:“那时候真是什么都不懂,屁大点的小孩却自以为很了不起,天不怕地不怕的。”

  虽然常在一起,华夏和郑毅的性格却是很不相同,也许是小时侯就被溺爱坏了,华夏从小就很傲气,大家一起玩游戏如果不让他当头他就退出,然后一个人躲的远远的。

  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太狂了一点,不讨人喜欢,而郑毅的不同就是因为他会看人脸色,知道什么时候该不动声色的讨好别人,什么时候该软,什么时候该硬。因此男生们大多和他玩的不错。

  但是郑毅却对我说:“其实我才是最冷漠、傲气的人,我对所有人都好其实就是对所有人都没兴趣,反而华夏那样的我比较喜欢,他能对喜欢的人微笑,对不喜欢的人面无表情。”

  虽说打起架来华夏略逊郑毅一筹,但说到念书,郑毅比起华夏可是差得远了。他的成绩单上永远是一片鲜红。分数是渣到可笑,好一点的五六十,有些个科目能拿到过十位数就是破记录了。

  郑毅对此有些内疚,毕竟他姥爷为了凑钱给他上学每天都去捡垃圾。

  可能是因为天生聪明,华夏每回大考总能保持在年级的三甲。他还参加过一次省里的奥数,拿了二等奖。按理说这种可造之材应该是极其受老师喜欢的,可华夏却是个例外。整个教研组的老师都对他恨的咬牙切齿,可又不敢轻易的招惹他。

  华夏这人,是个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

  他相当的感性,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想要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喜欢,他可以在六一儿童节时过圣诞,或是在十二层楼的护栏边倒立,酷热的夏天他会突然在正午12点跑来找郑毅,拉着他骑自行车在晒化了的柏油马路上绕城转一圈,再坐下来吃碗砂锅,感受汗水从毛孔中一泻而出的快感。

  华夏常说:“我不在乎,我要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就是这样的人,他做事不在乎别人愿不愿意,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老师们就可怜了,华夏最恨有老师上课拖堂,他虽然不住校可每天却在书包里装一个不锈钢的大饭盒。第四节课下课铃一响完,如果老师还不下课他就会故意让那个铁饭盒从桌上掉下来,那“咣当”一声的威力别提有多震撼了。全班人都能给吓的一哆嗦,久而久之竟然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打下课铃老师和全班同学就都会把目光投向华夏,静静的等待那惊人的“咣当”声……

  后来华夏更是有了项特权,不管老师有没有下课,只要铃声一响他会起身就走,没人能拦他,也没人会拦他……至于当面在课堂上和老师针锋相对,或是对某道题提出更简单的做法继而含沙射影的讽刺老师无能,这些个都是屡见不鲜。

  郑毅常嘲笑他是个天生和所有老师八字相克的奇人。

  听郑毅把华夏的光荣事迹娓娓道来,我笑得合不拢嘴,我说:“怪不得,卢静说我和他一点都不像,还真是不像,我可没他那么强悍。”

  “卢静?”郑毅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挺好,长得挺可爱的。”

  郑毅微微点了下头。

  “那后来呢?华夏他现在怎么样了?”我问,这个问题的结局我在心中已经猜测过不知多少遍了,一直不敢问出口,因为我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是不好的结局,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他死了。”郑毅声音缓缓的。

  这在我意料之中。

  “他是被人砍死的,足足砍了28刀。”

  我脑袋里一炸,瞪大了眼睛看着郑毅,他表情很平静。

  少年的死

  是因为天使嫉妒他的活力

  少年的血

  是为了让爱他的人注定伤心

  一直等待的那个人却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不是泪是血

  平静的不是笑是哀愁

  华夏的死成为当时震惊全市的大案。各大报纸媒体不惜浪费那些本该留给广告商的版面大肆报道。市电视台也做了个专题节目,煞有其事的把这拉出来说教了一番。

  一时间市民们纷纷感叹世风日下,青少年犯罪越发猖獗。那些老师、家长们更是个个严正以待,死死看住自己的孩子。

  上级领导们自然也是对这件事采取了坚决态度,限定时间,一定要抓住凶手,严惩不怠。

  华夏死后的第三天,郑毅才急急的从外地赶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给公安局给请了去。还好郑毅是华夏最铁的哥们,而且华夏出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本市。因此,虽然在审讯室里罗罗嗦嗦的问了一堆没缘由的问题,最后还是把郑毅放了回家。

  再次谈到这事郑毅变得很平静,至少不像我想象中那样的会发狂。

  他说:“我走的时候其实就一直担心会出事,结果……”

  那时候是初三下学期,因为卢静,华夏和郑毅的关系恶化了,他俩在人前还是铁的不得了的好兄弟,私下里却已经心存芥蒂,貌合神离。

  华夏的脾气也是在那时候开始变得莫名其妙,变得异常的暴躁,开始带着兄弟们到处惹事,跟人动手。

  每次打架的时候华夏都会冲在最前面,而且下手又狠又重,完全不给对方留情面。

  树大招风,他很多引来了许多人的嫉恨。

  有时候就连自己人都受不了他那股子专横狂妄的劲头。

  他们和另一间学校里的几个痞子一直有些过结,来来回回动过好几次手,每次都挺惨烈的。

  离中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忽然有风声说那帮人要动华夏。郑毅跟华夏讲:“你最近少出去走动,免得出事。”谁知华夏表面上答应了可心里还是很抗拒,不看着点就要跑出去惹麻烦。

  郑毅的姥爷那回要带着郑毅回老家去上祖坟,这一走恐怕就要一个星期。

  郑毅知道自己推也是推不掉的,但他心里又有种不祥的预感,预感到华夏会出事。于是,他去找刑刚,决定要找他帮忙。

  刑刚和他们在初中就认识了。虽然不同校,但这认识还是因为一次小型的“武装冲突”,不打不相识,那时侯的刑刚不像现在这么阴沉,人很豪爽又非常讲义气。别说郑毅,就连华夏这种特别爱别扭的怪脾气人也是和他勾肩搭背的,一副要多熟多熟的样子。所以郑毅想让刑刚帮忙看着华夏,如果有什么事儿,照应一下也好。

  刑刚是满口答应了,可结果呢?

  华夏给人砍死了,而且死的那么惨。

  这其间的种种经过细节不得而知,只听说是华夏主动去找那伙人的头儿单挑,但郑毅根本不相信这个。

  是完全不相信!

  从公安局回来以后郑毅站在自家门口,抽了只烟,然后他从柜子里翻出一把长砍刀,用报纸一裹,提着出去了。

  他并不是去找那些杀了华夏的人,他是去找刑刚。

  “华夏死了你知道吗?”郑毅问他。

  刑刚点头:“知道。”

  郑毅说:“我走之前叫你干什么你知道吗?”

  刑刚再点头:“知道。”

  郑毅说:“他去找那帮人了你知道吗?”

  刑刚点头:“知道。”

  郑毅的眼睛都红了:“那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不去帮他?为什么不去救他?你是不是发疯了?啊?”

  刑刚没有回答。

  “说啊,别他妈的以为不说话这事儿就过去了。”他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子。

  刑刚看着他,眼神黯淡:“我无话可说,你要是难受砍死我好了。”

  郑毅拿了刀子,举起手,又放下,再举起……

  最后,郑毅当然没有杀他,只是刑刚的话让他感到了绝望。他知道刑刚绝对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但为什么他竟然连一句辩解的话也没有?究竟他又有什么样的缘由在里面?

  一瞬间,郑毅发现他的世界已经完全坍塌了,再没有一个支点能撑起他,至此,这两人的友谊也因为华夏的死画上了句号。

  第七章

  熟悉

  是伪善的前奏

  是甜蜜般微笑下的尖刀

  宽慰

  是安抚

  也是利用在寻找的短肋

  侵蚀

  是因为我需要

  就算得到了你身体的全部

  要不能填满我

  因为已经刻下的痕迹

  转眼看着日历也到了1月中旬,这几天我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难看。

  估计今天期末考的成绩要一路红灯开到底了。

  高中的学习跟初中比果然不一样,我本想临时抱佛脚一下,晚上开开夜车混个及格的。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可惜我平日里旷课太多,看起书来如同读天书,一个小时下来就望着一页纸发呆。

  受点罪其实没什么,可关键可怜了我妈。她还以为我是浪子回头,开心得差点没和我奶奶抱头痛哭。每天又是牛奶又是咖啡的伺候着,让我那一点为数不多的良心也内疚起来。

  有时候我也会打电话给马进和阿宽,主要是为了寻求一点心里安慰,因为这两个家伙成绩跟我一样烂得长毛。

  马进家里一直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成绩”的方针原则。他从小就没少挨过板子。

  他爸爸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和森林里的黑熊差不多,又粗又壮,而且嗓门又大的跟敲钵一样的。

  小时候我还曾因为害怕他爸而不敢去他家玩。

  马进上小学的时候“棍棒教育”好象还挺灵验,一度让他连续几年都是三好学生。可等上了中学,人长高了,皮也厚实了,也就变得不吃那一套了。

  于是,他家又出台了一套新政策,既原始又省力,那就是“跪搓衣板”。考得不好,马进一跪就是一夜,到了第二天根本就站不起来。

  我还一度怀疑马进腿上的肉就是天生长的一道一道的。

  和马进讲电话,一开始他还穷精神呢。我一提期末考,他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这让我多少感到安慰,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会倒霉:“这回又要跪搓衣板了吧?兄弟给你条建议,缝几块海绵在裤子里,少受点罪。”我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跪搓衣板?”马进要在电话那头叫起来,“这回我爸非让我把搓衣板给吃了不可!”

  阿宽那家伙到是挺镇定的,说什么自己都复习的差不多了,几个没问题,还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鼓励我好好复习,天天向上。

  可我太了解他了,相信他那胸有成竹,我还不如相信郑毅会在街上裸奔实在。

  果然不出所料,原来他早就找好了“靠山”——隔壁班的优等生吉侗。那人考试时总是坐在他旁边,阿宽给了那人100块钱,叫他到时候往自己这传答案。

  阿宽还很厚颜地说:“我野心不大,只要前面的选择填空,呵,后面的大题抄起来太麻烦了,给我抄还不乐意呢!”

  阿宽的牛庇话让我很是心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比较郁闷。

  他还有希望,我呢?

  可到了考试那天,我开心无比。

  阿宽实在是太低估了老师们的精明和智商。以前考试都是同年级几个班打乱了坐一起考,今年据说是为了大力打击考试作弊,有了创新,整个高中三个年级同时混合考试。

  当然,也不是瞎混,不然不好发卷子了。

  阿宽此时的位置让他绝望,向左看,是三年级的;向右看,是一年级的;前后两个人虽然是同年级,却同样和他一样是差生。

  选择题阿宽用的是橡皮丢的那种,其实如果他觉得这不够绝望,那么应该往他右边那个本该坐着“靠山”的位置上现在坐着的正是本少爷!

  缘分啊!

  “放心,我一定罩你!”我对阿宽眨了眨眼睛。

  “操……”阿宽欲哭无泪。

  考卷发下来了。我愉快的写上名字,接下来第一道题。哇!什么玩意儿?好难啊!

  发呆了一会儿,决定跳过去。

  接下来,第二道题。

  什么啊?根本就看不懂题目!什么意思啊?

  就在我诅咒出卷老师的时候,我旁边不远的阿宽腾的站了起来。

  他竟然交卷了!

  开玩笑,才开考几分钟而已。

  监考老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阿宽垂着头,收拾书包走出教室。

  看着他挺有些悲凉的背景,我刚刚那一股子得意劲全没了,心里有点酸酸的。

  低头看看这张类似于天书的卷子,我心中暗暗想:操,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个考试吗,不会就不做呗!

  于是,我也腾的站起来,交了白卷。

  “阿宽,阿宽……”我跑出教室追上他。

  那小子嘴巴长大的能塞下个西瓜,“大圣,怎么的你也交了?”

  我一拍他肩膀:“反正也是没戏,抄也抄不到,不如早点出来陪你,嘿嘿,感动了吧小样儿?”

  我说说是说说,不过看阿宽那样到真是感动得不行,话说的都不连贯了:“大圣……呵……真他妈的够兄弟,走打台球去。”

  “你请客!”

  阿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当然。”他拍拍腰包。

  打完球阿宽跟我说:“今天这门我应该能有30分。”

  我说:“啥?你不是交白卷吗?”

  “什么啊,选择题我当然写了,我研究过以前的卷子,选C的最多,所以我一口气全填的C,肯定能蒙上不少……”他突然停住话,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大圣,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填吧?……应该不会的吧,你这么聪明的人。”

  GOD!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傻B,自以为是到极点的傻。

  历经3天该死的期末考终于结束了。在返校拿成绩前的日子对我来说变得尤为的宝贵。

  我又开始变得无所事事,天天在外面游荡或是在兄弟家里面骗吃骗喝。

  一天下午,卢静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晚上工人影院有场电影,要我去陪她。

  我问:“什么电影?”

  她答道:“《TITANIC》美国大片,可好看了,你哥说了,叫你一定要来。”

  郑毅都发话了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舍了命也要陪君子呗。

  电影7点开场,我6点40的时候就到了电影院门口。

  远远就看见卢静等在那儿了,不过今天的她显得格外的不同,好象是特意打扮过了,化了淡妆,整个人显得更加得艳丽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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