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再分开了。”她亲口给了承诺,亦是万般浓情蜜爱的抚着他俊俏的脸颊。
他的嘴角弯了起来,“明儿得空,你得白纸黑字的写下来。”
她顿时失笑。“你说什么?”
他哼了一声。“你才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这番相思之苦,不足为外人道。”
三句话又融化了她,她笑着叹息,“我给你写,要多少都给你写。”
他这才满意了,低首深吻她的额际,依依不舍的从她身子退出来,取了白巾,简单的为两人清理了一下,再将她的衣襟拉好,重新打上一个结,也迅速拢衣,为自己的浴袍打结,这才再度抱起了她,由白石甬道回到凤仪宫寝殿。
言少轻正想着自己这副羞人模样要如何见人,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想必他早安排好了,寝室里同样空无一人,凤床上铺展开绣着金色凤纹的被褥,只留几盏摇曳着玫瑰花香的红烛,空气里飘着甜甜的玫瑰香气,浅粉色的纱帐烘托了暧昧气息。
第十二章 梦寐以求的事(2)
丑时已过,外头早已夜色深沉,加上琉璃冰缸里置了不少冰块,纵是夏末的夜也不会燥热难当。
绕过金丝屏风,宇文珑将她放上凤床,他覆上她,半撑着身子,静静地直盯着她看,一双星眸亮晶晶的,眼底也蒙上了一层柔情。
“你信吗?打从入学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你是女孩子。”
她眼里写着不信,她虽年幼,但谨记祖母的吩咐,一丝不苟的扮演男孩子,自认没露出一丝破绽。
宇文珑目光闪动,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因为你身上很香,有一抹淡淡的馨香,像女孩子家的香气,跟其他人都不同,男孩子再怎么爱干净或衣服熏了香也不会有你身上那种特有的宜人淡香。”
她微怔了怔。“那你为何不戳破我?”
“为何要?”他微微扬眉。“每日见你正经八百地扮做男孩子,我觉得有趣。”
“那你也是觉得楼姑娘有趣,所以说要娶她?”这话一出口,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乎着这事儿。
她真是太能装了,对自己也装,装做毫不在意。
“天地良心。”宇文珑立刻举手起誓,“我真没说过要娶她。”
她眼中波澜不兴,“你还说她的眼睛像月亮。”
“我后面还有一句没说。”他闷闷地道:“初一十五不一样。”
言少轻忍俊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难怪安小王爷要喷笑了,他们肯定都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这一句。
“你若没有招惹她,她又为何会长情于你,一副非你不嫁的架式?”言少轻凤眼微微上挑,“且说是我阻碍了她入宫。”
“她要自作多情,我有什么法子?”他俯身惩罚性地轻咬她的耳垂。“那是你不知道而已,云京城里对我一往情深的姑娘多了去,只有我傻,才会心里装着你一人就没法再看别人,适才才会像个初尝情事的小子般忍不住。”
他不知何时已将两人的系带都拉开了,两人赤裸的身子早不知不觉的交缠在一块儿,他紧紧搂着她的腰,埋首在她颈间一阵乱吮,胡乱说着情话。
“少轻,我的少轻……”他含着她的双唇不停吮吻。“我爱你,我好爱你,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温暖,心里被他的浓情蜜爱装得满满的,也就随他折腾了。
言少轻很不适应,她的心脏急跳,耳根子要命的发烫,脸瞬间红到了颈脖处,这感觉陌生刺激又无助,她的下/身一直在收紧。她两眼迷蒙放空,却像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冷不防的问道:“你也给其他嫔妃做过这个吗?”
他顿时一停,抬头,微微蹙眉,“你想到哪里去了?”
“因为……你好像很熟练……”她自认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但在他的摆弄下都忍不住失神吟哦了,其他嫔妃岂不快慰得要疯狂?
一想到他也曾如此让其他嫔妃欲仙欲死,她就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
这该如何是好?以后他召幸别的嫔妃时她要如何自处?她要如何自我开导才不会在乎?
看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宇文珑紧张了,他倾身覆上她,低头看着失神的她,正色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以为我对阿猫阿狗都能做吗?我是想让你销魂才这么做的,这是我第一次做,只有你,只有对你才会心甘情愿,因为我想讨好你。你想想,我犯得着讨好别的嫔妃吗?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他说的是有道理,可是……她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那你如何会?”
宇文珑的神情不禁有些别扭。“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我常跟着褚云剑混青楼,房事宝典也看过不少……你别乱想,我没有碰过青楼女子,你可以去问褚云剑,都是他在碰,我都没有碰,我就是好奇,看看宝典罢了,幻想着什么时候能用在你身上,让你臣服于我才看的,不想在你面前像个矬蛋。”
言少轻有些啼笑皆非,他在看青楼宝典的时候居然是想着她?她都不知道要哭还是笑了。“褚家哥哥要是知道你这样出卖他,肯定会想杀了你。”
他满不在乎的耸了耸眉,“以前或许吧,但现在杀我是弑君大罪,他应该不敢想。”
她似笑非笑道:“原来,皇位还是你的护身符。”
“总之,我这身子以后只会爱你一人,不会再碰别人,所以你也别想用这理由禁止我要你。”他信誓旦旦的说,眼里一片认真。
言少轻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如今梅嫔已逝,云妃打入暴室,秀嫔身怀六甲,无法侍寝,后宫嫔妃寥寥无几,能侍寝的也只有她和梦妃、芊妃了。
她知道他对芊妃是例行公事,就算不再召幸,芊妃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可梦妃呢?他青梅竹马的梦妃,他是喜欢的吧?能就此冷落吗?
过去已虚度了许多岁月,她不想和他再有猜忌,也不想再违心了,她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么,梦妃又该如何?”
宇文珑怔了一下,忽然脸现喜色,“你在意梦妃吗?”
“我没入宫之前,她是最常侍寝的嫔妃,不是吗?”
他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嘿嘿地笑,“我以为你一点儿也不关心我的事,看来不然。”
她抬眼睇着他,“我以为你讨厌我,所以一直不敢明着关心你的事,怕你对我更加反感。”
他又正色起来,“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讨厌你。”
过去受的委屈蓦然之间蜂拥而至,她哼着,“没有讨厌?却威胁我不得嫁给你,这是什么道理?”
他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温柔。“好少轻,威胁不让你嫁给我是怕你会对我失望,你越好、越出色,我的心就越来越退缩,我宁可你认为我是个轨裤子弟,是京城浪子,宁可你对我彻底失望,也不要你嫁给我之后发现我是扶不起的阿斗,认为我不如皇兄,简单的说,我觉得我——”他一顿,深深的看着她说道:“配不上你。”
她的心在瞬间似乎被某样东西撞击了一下,这是她的夫君,自小他们就牵绊在一块儿了,她为什么还会感到如此心动难抑?
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轻轻叹息。“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从来没有认为你不如你皇兄。”
“真的?”他的语音里满是狂喜,他长这么大,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对他失望。
“我问过祖母,你明明聪明绝顶,为何行为放荡,老是不肯好好读书,惹夫子生气。”
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他宽厚的胸膛前,娓娓说道:“祖母说,那是你的生存之道,只有装笨才能在宫里活下去,所以母后以前才纵容着你的放荡,从不见她阻止你,也不见她对你的不成材而伤心,因为她知道,唯有如此,你才能在徐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活命。”
“身为皇子,若是太受注目,就是道催命符。”宇文珑轻声叹息。“我从刑部验尸房出来那日,我母妃就吓坏了,她求我一定要装着吊儿郎当、玩世不恭,这样徐皇后才不会把眼光放在我身上。徐氏一族垮台之后,我可以不必再伪装,但我实在厌烦了夺位谋权,所以我远远离开了朝堂,不肯受皇兄一官半职,我不要给任何人兴风作浪的机会,哪知道……”
言少轻接口,“哪知道兴风作浪的人却是那位在位者,让你想不涉入其中也不能了。”
“你明白就好,这皇位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的双唇游移,移到她侧耳后,轻声诱哄地道:“所以好娘子,你快为我生个胖大娃,咱们快些养大他,让他继承我的位置,咱们好学皇兄皇嫂逍遥去。”
激情又重新被点燃了,宇文珑消停了片刻,那处又起了反应,他的腰往下一沉便已滑入。
“子珑……”她低低的嘤咛了一声,一瞬间,她的脸色绯红无比,脸上染着迷醉的神情,身子配合地微微拱了起来。
她的身子如花般的在他身下盛放,让他无法自拔,深深地吻着她,他那炽热深入,有如岩浆一般源源不绝地将她燃烧殆尽。
她的身子承受他的激情,耳畔听着他爱的呢喃,随着他毫不停顿的律/动,她全身发软,欢愉的颤栗着,伸手搂住了他的颈子,热烈的回应他暴风一般的吻。
他不是过去那个爱捉弄她的调皮少年了,他是男人了。
她的男人。
第十三章 惹祸的保证书(1)
在大云朝,能够让帝后联袂出席作客的人家,朝中寥寥可数,而当朝太师石演便是其中之一。
石演七十大寿,宇文珑和言少轻都收到了请帖,宇文珑为了此次寿宴更是煞费苦心,不是为了贺礼费神,而是为了穿着费神。
他为自己和言少轻打造了款式雷同的服饰,像在昭告着天下,帝后一心,他们会一起固江山、守百姓,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言少轻穿着宇文珑让尚服局赶制出来的衣裳,委实有些别扭,因为她收到的是给言相的帖子,不是给皇后的帖子,所以她原想穿着官服去的,比较显得郑重,可宇文珑偏生很坚持,要她穿跟他同款的,她也只好穿上了。
因此了,当他们一块儿下了宫里的马车,进了理郡王府的大门,宇文珑又一定要挽着她的手时,花一般的皇室新婚夫妻,顿时有闪瞎众人的眼之嫌。
从宾客眼里看去,皇帝一袭浅蓝色团龙的云锦宽袖袍子,袍服下摆绣着昂首欲飞的翔龙,头戴白玉龙冠;皇后则是浅蓝色绣凤纹的云锦宽袖袍,长裙绣着昂首欲飞的凤凰,一支白玉凤钗斜插在反绾髻上,两人十分般配,就是一对金童玉女,那衣袍上绣的都是宫里绣娘独门的技巧——水墨绣,格外惹眼。
两人一进来就先言明了,今天大家都是客,不必行君臣之礼,因此不必在那里跪拜来参见去的煞风景了。为了不扫宾主的兴,由褚云剑带领的大内侍卫团团守在理郡王府外,一干暗卫虽然在府里保护着主子的安全,但他们全隐身在叫人摸不透看不到的地方,也不会影响宾主的兴致。
“皇上和皇后娘娘大驾光临,真是太给老臣面子了,还送了那么贵重的贺礼,叫老臣如何敢当?”石演迎了上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满面红光,呵呵地笑。
宇文珑一笑道:“石太师若不敢当,还有何人敢当?”
石太师门生极广,在朝里的地位不可动摇,当年开冶铁、定渔税,都是他的奏请,亦是他皇兄留给他的人之中,可以绝对信任的重臣第一人,第二个就是言少轻的父亲言禾了。
石太师虽然自个儿有太师府,但老伴早已过世,其他儿子都在各地为官,女婿陪着女儿到安州养病去了,长年不在京城,受他们所托,他一直与楼祯、楼祢同住在理郡王府,彼此也有个照应。
“石太师果然是好大的面子,老夫过寿时,还不敢劳驾皇上圣驾哩。”一旁管颐有些酸溜溜地说道,一般人哪想得到可以给皇帝送帖子?
宇文珑并不以为意,也没说他的帖子是楼祯私下给他送的,不是石太师的主意,而楼祯之所以给他送帖子,也不是给皇帝送的,他自小在理郡王府里混,石太师就跟他的外祖父没两样,老人家过寿,他自然是要到的。
“好说好说。”石太师开怀笑道:“管太傅不敢劳驾,肯定是有不敢的理由,自认身分不够贵重什么的,不像老夫人老了,脸皮子厚,豁出去了,而皇上赏脸,倒是叫老夫长脸了。”说完,端起斟得满满的琉璃盏,道:“陛下请。”
宇文珑举杯一饮而尽,“石太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们一个太师,一个太傅,从年轻斗到老,现在在朝堂上还经常互不相让,宇文珑老早习惯了。
管颐恨得牙痒痒的,说什么他自认身分不够贵重,请不动皇上,所以不敢请是吧,这个死老头,等到他将天下拿下的那一日,定要让他好看,看看谁的身分不够尊贵!
宴席就摆在后花园的临风轩里,位在荷花湖心,虽已夏末,但艳丽的娇荷仍未谢,赏心悦目,一侧搭了戏台,已有女子在弹琴,另几个歌妓在那儿轻歌慢舞,席开十来桌,桌上已经上了几盘凉菜,除了西域来的葡萄酒,每人皆有一只冰碗,摆着各式新鲜果子和碎冰,极为消暑。
石太师德高望重,几乎文武朝臣都来了,唯一没到的就是言禾,不过也没人觉得奇怪就是,言禾本来就不擅于交际应酬,他行事一丝不苟,有些独善其身,向来只专注于公事。
酒过三巡,楼祯撇下他的一干友人寻了过来,他喝了几杯,脸有些泛红,更显得俊美难当。
“皇上,不要说我不关照您,今儿我特地不请陆宸,让皇上您一枝独秀,好好吸引皇后娘娘的注意。”
宇文珑把他推开。“一边凉快去吧你!眼睛放亮点,没看到朕和皇后穿的是什么吗?言老夫人说,这叫情侣装。”
楼祯恍然大悟的看着他,“难道——”
宇文珑得意的扬起嘴角,“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已经跟几个朝臣喝了几杯,不想再应酬这些天天见面的老面孔了,遂离了席,寻他的少轻去。
她比他更懒得应付那些面上笑呵呵的老狐狸们,就只在入席时敬了石太师一杯,说了几句祝寿话便伺机开溜了。
她走过之处,皆有暗卫留下只有宇文珑才看得懂的记号,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她,手一挥,他身后的尚德海和言少轻身后的竹桑便识趣的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