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他恍如被人劈中了一般。
她说的没错,她跟范婷嫣的立足点原本就完全不同,他又怎么可以把她们两个拿来做比较?
当他认识范婷嫣时了他开着进口豪华轿车,出手阔绰,对她而言,他是救赎,他拥有了一切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卓霜则不然。
她早已看过最不堪的他,然而她还是接受他了,甚至现在站在他面前。毫不保留的对他告白,他究竟是哪条筋转不过来,一直在怀疑她会不会和范婷嫣一样嫌贫爱富?
现在唯一能说服自己拒绝她的理由,就只剩下一个了。
“就算你不在意我什么都没有,但我没办法不介意,我不能给你幸福,我不想担误你。”
他知道他正把幸福往他身边推走,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还爱上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动容?
然而就因为她太美好了,他才不能占有她,因为他甚至怀疑自己再也无法去别的公司求职了。
现在大概每个人都知道他的事了吧,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一切,好一个自以为是又愚蠢的家伙,他无法面对别人嘲弄的眼光,他凭什么本事赚钱带给她幸福和优渥的生活?
“如果你要把我推向许育铭身边,那就推吧。”卓霜幽幽的说道: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是怎么分手的?”
不等他回答,她就抬起眸子看着他,缓缓说道:“在我母亲健康恶化,需要化疗之后,他希望我把我母亲送到安宁病房,请看护照顾,并且把外婆留下的咖啡店结束营业,改为他的室内设计公司,而我则在他的公司帮他接待客人,我不答应,他就提出分手,不管我当时有多需要他的支持,他还是离开我了。”
他蹙起了眉心,位于太阳穴的青筋忍不住浮动。
该死!原来那家伙是那种人渣,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她?他难道不知道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对待吗?
“那么你们当初为什么会交往?”他试图寻找一丝那家伙的优点来说服自己放弃她。
“这个问题很好,因为我也常问自己这个问题。”她看着他,眼里是一片坦白。
“刚交往的时候,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母亲一生病,开始需要我衣不解带的照顾后,他就变了,他说他不喜欢有太多负担,他说他父母就从来不会给他负担,希望我也跟他一样,把自己的人生摆在第一位,其他的都不重要。但我无法认同他,从那时开始,他渐渐冷淡我,最后提出分手。”
对她而言,母亲和外婆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她可以牺牲一段感情,但不能抛弃家人。
“好了,我都说完了,你已经很清楚许育铭的为人,我对他并没有任何期待,但如果你要我重新接受他,那么我会考虑……”
“不许考虑!”他蓦然把她拉进怀里,一想到她将重回那人渣的的怀抱,他就无法不激动。
可想而知,许育铭不会好好对待她,在他看来,那家伙只是贪图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好处罢了,说不定哪一天把她利用完了之后会再度抛弃她!
以前他可以接受他父亲的想法,以利益为出发点,就算是婚姻也一样,只要能够共谋其利,他甚至可以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婚。
但是现在,在她面前,那些市侩的想法令他打从心里厌恶自己,如果她知道以前的他跟许育铭没有两样,她一定会唾弃他吧?
“我可以把你的举动视为你接受我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喜悦,轻俏如歌地传进他耳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深深的拥抱她。
他告诉自己应该立即放开她,可是她温驯的身子紧贴着他,两只小手还悄悄的环住了他的腰。
他仰着头,双眸看着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屏息感受她身子传递给他的柔腻温暖,那激荡传进他的四肢百骸。
他要她!
他的内心强烈的想要她!
他以为他可以控制得很好,他会推开她,因为他一向就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
然而事实上,他双眼炙热的燃烧着,他低首吻住她的唇,双臂急切的收紧,将她柔软美好的身子更加拥进怀里。
热情像火山爆发般的融化了他们,他们拥抱着,吻着对方,热烫的胶着着彼此的嘴唇,压抑的情愫霍然绽放。
如此娇小的她轻易的征服了他,他陷在她柔软的唇瓣里,感觉到这阵子的痛苦都离他远去,体内那股熊熊怒火也被扑灭了。
卓霜内心的喜悦在扩大,从他吻里的浓烈感受到了他从不外露的感情和对她的占有,心底早已彼此互属的两人都不想结束这个吻。
欲望灼烧着他,他结实的双臂抱起她,进入他的房间。
虽然她的房间比较舒适,但她并没有反对他的举动,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单人床上,感受着他炽人的体温。
他迅速褪去身上的衣物,双唇攫住他刚刚品尝过的柔唇,唇瓣之间胶着的强烈电流再度震撼了他,他的身体随即渴望更多更多!
他热切又强烈的吻着她,胸膛膨胀、身体紧绷着,直到占有她的唇再也不能满足他,他抚摸着她棉T下的柔峰,她的身体自有意识的拱了起来。
他推高她的上衣,解开她内衣的绊扣,眼前出现的美景令他下腹骤然紧绷。
她的胸部非常美,柔软而丰挺,小小的粉色蓓蕾令人疯狂。
他的眼神太炙热了,来势汹汹的热情令她晕眩,她害羞的闭起了眼睛,直到感觉他的舌尖在她胸部上打转,她浑身颤栗了一下,心跳几乎要停止了。
他轮流亲吻着她的双峰,她逸着破碎的呻吟,羞涩又禁不住的拱着身子迎向他,向他索取更多,直到他的硬挺在一个有力的动作之后,滑进了她体内。
他立即感受到阻碍。
他暂停了动作,惊讶的看着闭着眼眸,紧蹙着眉心的她。
那层阻碍太过明显了,是他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感受到的。
她是处女吗?
去他的!事到如今,不管她是不是处女,他都要定她了!
纵然他不以为自己会那么幸运,但他小心的慢下了进入的动作,以不弄痛她为第一优先,并且用双唇坚定又温柔的吻去她痛苦的呻吟。
当他感觉到她湿润了之后,他才允许自己加快律动。
他撞击着她的柔软,他的推进使她发出柔细的喊叫,快感爬升,她颤抖着,身体像火般的渴求!
“啊……”极致来临了,她终于发出尖锐又嘶哑的喊叫。
她完全属于他了,她的身体无助的痉挛着……他的头发也汗湿了,她狂野的颤抖刺激了他。
他的身体猛烈的冲刺,高潮如狂浪席卷而来,他的身体随着阵阵欢愉的释放而抽搐着,在她体内一再颤抖。
高潮的痉挛在许久之后渐渐舒缓,他拥着她,一股浓烈的爱意油然而生。
他是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爱上这个小女人的?
她总是怡然自若的在店里忙着,总是不忘给他一个恬然自适的微笑,在客人都走光之后,给他一杯热腾腾的曼特宁。
她说,不管他拥有什么或者没有什么,都不会改变她喜欢他的心意。
她说,他走进她视线之中时,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所以他不必有疑虑。
她要他试着在没有任何条件下,去爱一个人。
他可以相信她吗?
他可以吧?
他闭起双眸,感受无声的心跳在两人之间跳跃,他心中有了明确的答案——他可以。
他可以相信她。
一阵激荡在他胸口翻腾,他低首,轻柔地以唇刷过她的唇,卓霜也伸臂抱住他,沉浸在浓浓的幸福感之中。
原来跟他相属的感觉这么满足,她到底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不然怎么会有一种终于等到的感觉?
她满足的浅浅叹息,他不会再怀疑她的爱了吧?
不管他隐姓埋名的理由是什么,那都不重要,因为她爱他。
漫漫长夜,他们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分享着对方的体温,不太舒适,但谁也不想离开。
第九章
卓霜在吴子皇的臂弯中醒来,看到他沉睡的俊容,感到踏实和安心。
她好担心一觉醒来,他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他一直在逃避他们之间的火花,是昨夜她用了激将法才逼他承认心意的。
他到底来自何方?
又为何要离家出走?
不管他的真实身份为何,她都相信他不是个坏人,这是女人的直觉。
今后,这里将是他的栖息处,这个结论令她满足得直想叹息,是一种属于安心、尘埃落定的快乐叹息。
她用手指描绘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细细端详了他十几分钟,再深浓缠绵的亲吻了他胸膛一记之后,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替他做早餐。
替他做早餐耶……光是这样想就足以令她微笑,她奇怪自己以前怎么从未有要替许育铭做早餐的想法?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一起迎接早晨吗?
对于性,他曾不止一次的要求过,但她不想要,即使在他提出分手之际,她都没有用上床挽回两人关系的想法。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没有那么爱许育铭,没有爱到足以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他的地步。
原来,当你深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将你的所有奉献出去,不需要开口要求,就如同昨夜的她一样……“不要离开我。”他蓦然将她拉回怀里,紧紧的拥住了她。
她惊讶的扬起长睫,随即恬然浅笑。“我只是要去做早餐。”
他抱得好紧……不过她喜欢。
明确的知道他的心意,明确的感受到自己在他怀中,这种暖洋洋的感觉包围住她,她把头靠在他怀里,双手也跟着不客气的搂住他的腰。
“再待一会。”他睁开了眼睛,轻抚着她的秀发。“我想确定,这一切不是梦。”
她浅笑,将脸埋进他颈项。“好,你确定吧,我刚刚已经确定过了,看到你没逃跑,躺在我身边,我感到安心无比。”
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动听的告白吗?他的心脏紧紧一缩,沙哑道:“卓霜,你是个很笨很笨的女人。”
“我也觉得。”她咧嘴而笑,如此依恋的磨磨蹭蹭着他,感觉醉人又甜蜜。
“我竟然笨到暗恋了你那么久才告白,差一点就错失了幸福。”
他的心撼动着,低首,柔情地吻她的眼睑和她的唇。
她以双臂圈住他颈项,身体的相触令她心神荡漾,她娇柔喘息着。屏住呼吸,更加靠近迎向他炙热的身体,渴望他对她的任何需求。
他的唇在她唇上胶着深缠,修长有力的双手迅速探索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坚硬抵着她的柔软,缓慢的轻触着,等候她的邀请。
她紧抱着他的颈项,颤抖着迎接他的进入。
他贴着她的额心,缓慢的进入她。
他的移动使她不由自主的迎上他,他们紧紧包裹住彼此,身体亲密的紧贴依偎,寸寸厮磨……
午餐时间,有个不速之客又来了,许育铭这回带了一束梦幻浪漫的紫玫瑰,带着一脸讨好的笑意走向卓霜。
“希望我没有看错,我觉得你好像在等我。”他把昂贵的紫玫瑰献给她。
“谢谢。”卓霜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花,顺手搁在吧台上。“我确实在等你,有个好消息想第一个跟你分享。”
听她这么说,许育铭笑得开怀。“什么好消息?”
看来他的鲜花攻势已经奏效了,她的心似乎回到了他身上。
他还以为要花几个月的时间呢,原来她这么爱他啊,几束花就打动了她,只能说他真的粉有魅力啊!
“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卓霜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真的吗?”他连忙表示为她高兴。“他们现在在哪里?”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一个在圣心医院治疗脑血管中风和等候换肝手术,一个被我接回家了,但需要定期洗肾。”
许育铭下巴快掉下来了。“呃——你说——什么?”
“如果你今天晚上有空,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我父亲,虽然他现在根本没意识,但他如果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许育铭瞪视着她,哑口无言,许久之后才憋着气问道:“都过了那么久,你们怎么会突然联络上的?”
“跟他们见面后,我才知道,原来当年他们就是因为双双生病了,才不得不把我放在育幼院门口,如果不是他们现在病得更重,我叔叔也不会到育幼院去找我,他们本来不想打扰我的。”
许育铭润了润唇,小心翼翼的问:“也就是说,他们又病又穷?”
“你也觉得他们很可怜对吧?”卓霜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打算拿出所有财产来替他们治病,这回你一定会在我身边支持我吧?”
见鬼!他想尖叫。
他干么支持她被两个病老人拖累啊!他又不是疯了,他可是前途光明的室内设计师啦!
“抱歉,卓霜,我忽然想到晚上有个重要宴会要参加,恐怕不能陪你去医院了,我会再跟你联络的,我先走了。”
看到他飞也似的逃走,她大笑不已。
这只苍蝇以后都不会再来黏她了,真好!
吴子皇从厨房走出来,正好看见她开怀的笑容,他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他问。
她笑吟吟的说:“没什么,只是打死了一只苍蝇而已。”
她走出去,踮起脚尖,在他颊上深深一吻。
日子在平稳又幸福中滑过,卓霜把吴子皇的东西全搬进了主卧室,打定主意要霸住他不放了。
对于这一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更加努力的工作,还把家里和咖啡店打扫得一尘不染,像是要用工作来证明他不是个吃软饭的家伙。
于是,她的工作被他抢光光,她几乎只要负责料理就行了。
这天是双胞胎的两岁生日派对,卓霜一早就亲手烤了她们最爱的香草蛋糕,调制了水果鸡尾酒。
为了可以帮这对小宝贝好好庆祝生日,她和淳妮商量之后,选在星期日的公休日中午办派对,这样就免受其他客人打扰啦。
客人大约三十个,都是淳妮和她老公黄郁闵的朋友,小客人也有好几个,因此在客人陆续到了之后,整间店热闹非凡。
卓霜布置了许多可爱的气球,除了数十道正餐,还细心的为孩子们准备了炸鸡、薯条和布丁,小孩都玩得不亦乐乎。
“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眼尖的蓝曼甄坐下来不到半小时,在卓霜端菜上桌时,抓住她问,眼睛还瞪视着在帮忙小朋友吹气球的吴子皇。
卓霜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我们在一起了。”
她事前已经告诉过淳妮,她请了个男店员,淳妮好像不当一回事,大概以为她请的是大学生之类的工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