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儿愣住。
“有你就好!”
“辛先生都是这么哄女人的吗?难怪在女人堆中这么吃得开。”如果不用这么尖锐的话语武装自己,江宝儿真怕自己这一刻会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
“反正我没有力气!”生平第一次对个女人掏心掏肺却被说得一文不值,“喂不喂我随便你!”
知道自己说得太过火,又想到他还是一个病人,江宝儿总算软化,“好吧,我就喂你。”她还有但书,“不过先说好,我只是你的秘书,下次这种事,请麻烦你的‘女朋友们’。”
偏偏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早就该这样,我知道你根本就放心不下我。”
江宝儿为之气结,忍耐的往他的床沿一坐。忍!忍!忍!只要喂完鸡汤,她一定一秒都不待的立刻消失。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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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下来。”辛杰在喝完鸡汤之后,又有了另一个命令。
江宝儿露出一个不意外的表情,并没有答应他。
“江宝儿,我说过我需要人照料。”他开始跟她谈条件。“算你加班,你可以向会计申请加班费。”
“这表示……”她一笑。“我也可以不加班?”
“不!你一定要加班。”
“那我离职——”
辛杰马上把头撇开,一副没得商量的姿态。
“辛先生,我可以明天一早过来。”她试着说服他。“回去换个衣服、梳洗一下——”
“何必这么麻烦,我这里多得是衣服。”他总算回过头看她。“这问题——”
“我不穿别的女人的衣服。”
“我是说我的睡衣或是T恤。”辛杰笑了,为她的吃味。“总之。你给我住下来。”
“辛先生……”
“一夜而已。”
几乎要被说动了,她的眼里出现挣扎,而辛杰捕捉到了。
“只是照顾我一夜,又不是叫你要和我发展一夜情,你是在怕什么?”他说话激她。
“我在怕什么?‘’江宝儿咀嚼着这个问题。她当然清楚答案是什么,但她怎么可能老实坦白?“这还真是个好问题,也是啦,论外表,我比不上辛先生的任何一个女伴,相信你不会对我产生兴趣才是,就算要找一夜情的对象,大概也不会看上我吧?”
“江宝儿,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他皱眉。
“无所谓,反正你也一样看不起那些跟你发生一夜情的女人,你总是说她们随便,不值得真心相待——”
“过去我的确实是这么想,但我改变想法了。”他打断了她的话。试图解释。
“也不是每个会一夜情的女人都随便,我就碰过处女……”他瞄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她有些心虚的说。
“然后我就开始想,愿意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献给一个只能拥有一夜的情人,她应该是爱那个男人的吧?”
江宝儿还是不回答。
“没有爱……一个处女是很难跟男人发生关系的。”辛杰一直在试她,哪怕他的身体都这么不舒服了,他还是在想办法要逼她露出马脚。
“辛先生,你说完了吗?”她露出完全不感兴趣的冷淡表情,像是希望他打住这个让她感觉无聊的话题。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完全不知道。”她摇头否认。
“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你讨厌那种会和男人发生一夜情的女人,觉得她们不知廉耻、随便、不知道什么叫做保守。”江宝儿仿佛自虐的说着那些句句刺在她心头的话。
“你知道吗?”辛杰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如果不是这会我真的没有力气,我会直接把你拖到这张大床上来,然后让你瞧瞧我有多讨厌那种不知廉耻、随便也不保守的女人!”
他是在针对她。
江宝儿知道。
“我要回家!”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了,她只给这一句话。
“睡衣在第一层的抽屉里。”他指了指他房中墙角的那个大农柜。
“我说我要回家!”她强调。
“我说睡衣是在第一层的抽屉里。”他比她顽固。“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辛先生,你不能违反我的意愿!”
辛杰充耳不闻,“我要再睡一会!睡衣拿了之后就出去。不要留在这里呕我,免得我病情加重。”
“呕你?!”她有种被作贼的喊捉贼的感受,好烂!
“江宝儿,我想休息了。”他只冷冷提醒她一声。
而江宝儿的下一个动作是重重一跺脚,然后去开他衣柜第一层的抽屉,抓出一件他的睡衣。
看来面对他,她注定惨败。
除非,她可以不顾他的死活,而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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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数次进入辛杰的房间,她会用自己的小手去摸他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事实上,不管是感冒药、鸡汤或是柳丁汁的效果,他似乎真的好多了。
既然已经没发烧,她便打算抽掉他头下枕着的冰枕,免得不慎引发体温过低的问题,只是这动作难免得用点力,所以当她才抽出冰枕,他本能反应的扣住她的手腕,然后醒了过来。
“是我!你不需要用到冰枕,不烧了。”她说明。
‘你没睡?”他有些内疚。
“我睡睡醒醒。”
“真是折腾你了。”他有点心疼的说。
“那就放开我的手。”
辛杰正想照做,却意外瞥到她的胸口,因为她穿的是他的睡衣。尺寸过大,套在她那娇小的身躯上简直就像是布袋,所以她一弯身。他可以看进她的胸部里,而在她的左胸上,那明显的胎记——像是一颗心的小红肉瘤,在万圣节那一夜,他也曾看到过!而江宝儿居然还死不承认?她居然还不承认她就是那个巫婆?!
意识到不对劲,她马上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后站直身体,并且从胸口处拉了拉睡衣,把领口拉高些。他肯定是注意到了,这回她是很难再自圆其说。
辛杰就着房中微弱的夜灯光线去看她。
是她!
就是她!
万圣节那一夜和他上床的女人就是她。
一样的娃娃音、一样的胎记位置、一样的身形,错不了……
江宝儿在想她的下一步。如果他开口了,问起任何她答不出来的事……
“几点了?”辛杰看不出心中任何情绪的开了口。
“快要五点了……”她小小声的回。
“天要亮了吧?”
“快亮了。”他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看起来正常,但她的双脚在抖。
“你有话要说吗?”辛杰再给她一次机会。
“没有!”江宝儿想也不想的否认,然后开始劈哩啪啦交代事情,“你的感冒看起来是没有大碍了,那锅鸡汤我冰在冰箱里,你加热就可以喝了。”很显然是在逃避。
“江宝儿……”
“柳丁我榨汁了,怕坏掉,所以冰在冰箱最底层,你喝之前,最好——”
“江宝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忍无可忍的打断她。“你还装?!”
“我……天要亮了,我梳洗一下就回家……补眠。”江宝儿自顾自的说:“辛先生,希望你今天别再Call我,我相信不会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我也是需要休息的。”
辛杰没有办法反驳,这是事实,他也担心她倒下来,但对于她还是不肯乾脆的承认,他胸口就是有把火在烧。
“江宝儿,请你别当我是白痴!”
“我不懂你的意思。”江宝儿已经在想,是不是要用手中的冰枕闷死自己,比较省事。
“你绝对懂!你只是不肯面对!”
江宝儿是不想面对。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和自己暗恋的男人共度一夜,的确不怎么光彩,辛杰又怎么会知道她当初的心理挣扎?
“再见。”她匆匆告辞,一刻也不敢停留。
“还没完呢!”他恼火的在她背后撂下话。
第七章
打着哈欠进门,忘了裘修平有她家的钥匙,当她看到家中的沙发上坐了个男人时,江宝儿差一点没放声大叫,幸好她及时注意到那背影还挺熟的。
“裘修平,你害我要到行天宫去收惊了。”她走过去向他抱怨,还一直拍着自己的胸口。
“你现在才回来?!”他在宝儿家等了一夜,而她一夜都没有回来,这事实令他难以忍受。
“没办法,辛先生不放人啊!”江宝儿是在抱怨,但裘修平就是听出了一丝的甜蜜。
“所以呢。”他非常嫉妒。“他现在好了吗?肯放你回来了吗?”
“修平,你怎么了?”江宝儿觉得他怪怪的,她既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他女儿,他干么要这么在意她几点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
“担什么心?”
“你……”裘修平有点为之气结。就算宝儿没有意识到他喜欢她,但起码他们是好朋友,难道她都不会想想他的心境?
“我是在辛先生家,照顾生病的他。你是要担什么心?”她好笑的说。
‘那个辛杰花名在外。”
“但他生病了。”
“总还是个男人吧?”
江宝儿淡淡的说:“你想太多了,他对他的‘江秘书’一向很有礼、很客气。”
“对江宝儿呢?”裘修平不怕她翻脸的问。“昨天是周末夜,你还是以江秘书的身份去的吗?”
江宝儿嘟嘴不语。
“你可以不去的!”
“我可能……丢工作。如果我没去。”她知道这根本是个超好笑的烂藉口。
“你本来就想辞职的!”他提醒她。
“裘修平,我们是在吵什么?”
“你一夜没有回来,你放我鸽子跑去照顾你上司,结果你甚至没有打通电话来问我电影好不好看,关心一下的……”他很失望。
“我……对不起。”她诚心诚意的道歉。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他能病到什么程度?”裘修平不吐不快。“真那么严重的话.早就该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他那么有钱又风流,应该是超怕死的,叫你去能做什么?”
江宝儿神经再大条,这下也该知道裘修平对她的心意。她一直把他当哥哥看,而现在她该怎么看他呢?
裘修平本来不想发飚,可是一夜的煎熬光是想到喜欢的女人就在那个花心的男人家无微不至的照顾对方,他就快要发疯。
“我想要睡觉补眠了。”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江宝儿只好下逐客令。
“一夜没睡?!”裘修平讥讽的话脱口而出。
“我和辛先生没怎样!”江宝儿吼出,但想想这好像不是事实,她和辛杰是上过床的,所以她改了个正确的说法。“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想相信,甚至他也清楚自己根本没什么立场吃醋,但他就是在意,在意得不得了!
“我谢谢你的关心,可是。”她试图婉拒他的心意。“修平,我长大了,我不需要一个哥哥来管我。”
“我不是你哥哥!”
“好吧!你不是,你还是我的邻居、我的朋友,但是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了。”她把话挑明。
“你这么想的?”裘修平怒声问。
不想给他希望,她说得果决,“对!”
心痛的再看她一眼,裘修平火大的甩门而去。
江宝儿没有追出去,因为就算她追了过去,又能说些什么?
关上手机的电源。
门上的门栓扣上。
她不想搭理任何人,不管是辛杰或是裘修平,这一会,她只想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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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时,谈不上生龙活虎,但至少辛杰可以进办公室上班了。
在知道证明江宝儿就是那个万圣节巫婆之后,现在只要一见到她,他就会不由得想起万圣节那夜她生涩的反应,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扯动他最敏感的神经,让他对其他女人失去任何兴趣。
说出来,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可事实上,他已经一、两个月没有碰任何女人,他现在脑子里只有那个女人,他无法把她从他脑中删除,而且还是反覆不断的回想。
拿着笔和行事历,江宝儿的脸上是一本正经的。“辛先生,今晚旧金山的梅森先生一行人会到达台湾,他们希望再晚都能和你见上一面。”
“你补眠补得好吗?”辛杰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她。
“辛先生……”她绷着脸。
“我问你有没有好好的休息。”
江宝儿只好点头。
“我也休息得很够!”他故意用一种引人遐想的口吻说:“很难想像我一个周休假日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充耳不闻,她继续说着正事,“明天要和技成的总经理开会,有关采购合约,他们希望快点签下来。”
“我忽然好饿,”辛杰却自顾自的说:“陪我去吃早餐?”
“辛先生……”她忍耐的开口。
“一个三明治喂不饱我,昨天我只靠你那锅鸡汤过了一天。”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是被谁虐待了似的,以为只要这样,她就会心软。
“营养够了。”她不甩他。
“但会饿。”
“那我帮你叫外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应付得很从容。“辛先生想吃什么?”
“我是想带你去外面吃。”
“我在家吃过早餐了。”
“江宝儿!”没见过像她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他难得这么积极想主动亲近一个人,她却一副要跟他划清界线的样子?
“我是‘江秘书’!”
“你是要装到什么时候?”
“辛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明明就知道——”
“有位郭小姐刚刚要人送了份邀请函过来,我依照惯例拆阅,是邀你这个星期六晚上去参加个化装舞会,说是要为四川震灾募款的。”江宝儿打断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郭筱萱?”
“是!”江宝儿笑着再补上一句,“你的前未婚妻。”
“我和她早就结束了。”
“我明白。”她回答得敷衍。
“顶多再做朋友而已,但若想再有什么发展,那是绝不可能的。”他说给她听的。
江宝儿仍是但笑不语。
“告诉她我没有时间参加,但我会开一张五百万的现金支票请人送过去。”他马上做出决定。
“好。那如果没有其他交代,我要去忙了。”脚跟一旋,就想走人。
虽然经过昨天一天的自我打气,她已经能够从容的面对他,但谁晓得这男人又会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她不想陷入那种窘境,所以离他愈远愈好。
“别急着闪人,我还有事情要交代。“明知她的想法,辛杰倒是很故意的叫住她。
转回身,她以专业的秘书形象面对他,“请说。”
“我不想再看到这么长的窄裙,明天你给我穿短一点的裙子来上班。”他表情认真的命令道。
“辛先生,请你再说一次。”她不相信他会如此狂妄,他到底当她是什么?!
“穿短裙,衬衫扣子不要全扣,如果你不介意,头发可以放下来,披散在肩头,那样比较迷人。”他愈说愈叫江宝儿脸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