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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夫自有恶妻磨 page 1 作者:香弥

  楔子

  黄昏时分,一名六、七岁的小女孩追逐着一颗足球来到少年脚旁,她弯腰捡起足球抱在怀里,好奇的抬头看了眼坐在公园椅子上的少年。

  “哥哥,你在哭吗?”

  “才没有,走开。”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粗鲁的驱赶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被他不友善的态度吓跑,圆润的小脸一脸疑惑,伸手指着他的眼睛,“可是你的眼睛红红的,还有水跑出来,你真的没有在哭吗?”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快点滚开,不要来烦我。”他口气凶恶,别开脸,伸手胡乱往脸上抹了抹。

  小女孩横跨一步又站在他面前,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看什么看?我叫你走你没听到吗?”少年被她惹恼了,恶声恶气的吼着。

  小女孩把抱在怀里的球放在地上,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模型小汽车,然后拉过他的手,放在他手心。

  “哥哥,你不要哭,这是我今天打赢蔡士豪赢到的玩具,送给你。”

  “我说我没有哭你听不懂哦,还有,谁要这种破烂玩具?”少年瞄了眼手上那辆陈旧的模型小汽车,嘴里嫌恶的说,却没有把手上的玩具丢掉。

  “哥哥,你是不是被你妈妈打,所以才跑到这里来哭呀?”小女孩抱起球,爬上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仰起一张圆嘟嘟的脸问。

  “才不是。”他瞪了小女孩一眼,见她认定了自己刚才在哭,他也懒得再辩解,只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驱赶小女孩,他低头看着那台模型小汽车,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爸爸死了。”

  小女孩还不太明白死亡是怎么回事,天真的问:“他是不是到天堂去当小天使了?”之前隔壁家的张叔叔忽然不见,爸爸说他死了,妈妈告诉她说张叔叔是到天堂去当天使了。

  少年抬起泛红的眼瞅了眼小女孩,这才发现她还好小,大概只有六、七岁吧,是不可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见他不再说话,小女孩歪着脸看他,再问:“哥哥,你很想念你爸爸吗?”

  “我才不想他。”少年倔强的道,停顿了下,语气里却不经意透露一丝怀念,“不过,我小时候,他曾经对我很好,在我学不会法语,被外公关在房间不准出来时,他会偷偷跑进去陪我。”

  小女孩很有同感的点点头,“我被妈妈罚站,爸爸也会趁妈妈没看到时,叫我先坐下来休息一下,爸爸很疼我,我最喜欢我爸爸了。”

  少年却说:“我最讨厌我爸爸了。”

  “为什么?”她一脸不明白。

  少年脸上透出一抹愤恨,“因为他做了一件很恶心的事,他背叛了妈妈,所以外公才把他赶出去,不让他回来,连他死了外公都不让我知道。”嘴上虽这么说,他仍在得知父亲的死讯后,难过得连课都不想上,跷课逃了出来。

  小女孩其实听不太懂他的话,但看得出来他很生气,所以抬高手摸摸他的头,想安慰他。“哥哥乖,哪,我最喜欢的这颗球也送给你,你不要难过了。”

  “我才不要这么脏的球。”看见她把怀里那颗脏兮兮的足球塞到他身上,弄脏了他身上的白色羊毛衫,少年皱起眉,把足球推回给她。

  “这颗球是我最喜欢的耶,你真的不要?”小女孩睁大眼,似乎不能理解他为什么拒绝。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冬天日落后,天色便暗得很快,公园里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发现到时间不早了,她一个小孩却还逗留在这里,少年不禁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那哥哥你怎么也不回家?”小女孩反问。

  “我不想回去,我跷了李老师的经济学跑出来,外公一定很生气,回去后肯定会处罚我。”少年闷闷的说。

  他前面的话小女孩听不懂,但是后面的处罚她懂,她眼睛一亮,热心的说:“哥哥,我跟你说,我妈妈也常常处罚我,还会打我屁股哦,可是我教你一招,你外公就不会打你了。”

  她立刻跳下椅子表演给他看,蹲下来,两手抱着头,嘴里嚷着——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不要再打我屁股了。”演完,她歪着头看向少年,“哥哥,你学起来了吗?”

  少年嘴角一抽,翻着白眼,“我才不会做这么白痴的事。”

  “那我还有第二招哦。”说着,小女孩跳到他腿上,把头往他怀里蹭了蹭,稚气的嗓音撒娇的说:“爸爸,我最爱你了,你叫妈妈不要打我。”

  少年被她娇软的小身子抱着蹭着,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她好小、好软、好可爱,他从小就没有玩伴,每天都被安排了密集的学习课程,不曾接触过这么小的小孩,有些手足无措。

  往他怀里钻了几下,小女孩抬起脸,一脸期待的望着他,“哥哥,你会了吗?这一招最有用了哦。”

  “你、你快点下去啦。”少年脸上微露一抹困窘。

  从他腿上跳下去,小女孩睁着乌亮的眼睛,兴高采烈的道,“哥哥,你回去对你外公这么做,你外公就不会处罚你了,真的。”

  他怎么可能对外公做出这么蠢的事,但少年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不想泼她冷水。

  见他没说话,小女孩再说:“哥哥,我家住在朝阳街五十八巷六十一号三楼。”

  “噢。”少年不懂,她干么要把家里的住址告诉他?

  小女孩抬起下巴,抱着心爱的足球,眨眨大眼睛再说:“哥哥,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我迷路了。”

  少年愕然瞪住她,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她缠上他的目的,要他送她回家!与她大眼瞪小眼片刻,他问:“那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本来在我家门口玩球,后来跑来了一只白色的猫咪,它很可爱哦,我追着它想跟它玩,它却一直跑一直跑,我就一直追一直追,追到这里,它突然不见了,我不认得回去的路,所以就一个人在这里玩球。”她用稚气的嗓音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少年起身,“走吧,我带你回去,以后不要再自己跑出来玩,万一遇到坏人,你被拐走,就再也回不了家,看不到你爸爸和妈妈了。”

  “我知道哥哥你是好人。”她笑咪咪说。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好人?”少年怀疑的问。

  “因为你刚才在哭呀,坏人是不会哭的,因为我妈妈说他们都是没血没眼泪的人。”

  她因为这种原因而认定自己是好人,少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他扳过她的脸,郑重的开口,“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没有哭,刚才那是……因为我眼睛不舒服。”

  小女孩愣愣看着他,“哥哥,那你眼睛好了吗?”

  “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少年耳朵有些发红,牵起她的手,走出公园。

  他不知道朝阳街在哪里,但是计程车一定知道,所以他招了辆计程车,带她坐上去。

  结果开了几条街就到了,车在巷口停下来,小女孩看见了母亲,飞快的打开车门跳下去。

  “我妈妈在那里,哥哥,再见。”

  隔着车窗,少年看见小女孩奔向一名女子,那女子似乎是在斥责她,打了下她的头,小女孩对着女子比手划脚的说了什么,那女人朝这边望过来,向他点了点头。

  少年给了司机一个地址示意他开车离开,刚才在公园里被小女孩这么一闹,他原本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准备回去面对外公的处罚,结束了这半天,同时也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的逃课。

  第1章(1)

  屋外飘着绵绵春雨,许初霞站在这栋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豪宅的二楼,半眯起眼,检查米白色大理石地砖是否还有脏污没有清理干净。

  看见光可监人的地板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确定上面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她那张明艳的脸庞这才满意的扬起嘴角,拿起清洁的工具往前走,穿越这条被她擦拭得闪闪发亮的走道,准备下楼继续清理客厅。

  就在接近楼梯口时,她杏眸蓦然瞠大,瞪着光洁地板上留下的一排清楚的鞋印,刚才她明明把地板拖得很干净,这些鞋印是从哪里来的?

  眸光一瞥,她发现旁边书房的门半开着,并没有关上,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看来刚才有人进去找杜总裁。

  她皱着眉蹲下身,从水桶里拿出一块抹布,先把那些鞋印抹去,再用干净的拖把仔细拖干净。

  她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打算要偷听别人谈话,但半开的门缝让书房里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并购光力的事,你再和汤经理与王副总仔细研究研究,不要太仓卒做决定,光力的负债比太高了,我们若是把它并购下来,对我们恐怕弊多于利。”

  她认得这道低沉略显沙哑的嗓音是来自明威集团总裁杜泽松,他也正是这栋豪宅的主人。

  前两天,她替同事来这里打扫时,曾过见他一次。

  接着响起的是另一道略显冷硬的年轻嗓音——

  “外公,这些我都做过评估了,我看中的是光力的产能,以我们目前的产能再加上光力,一旦合并后,天河的产量就是全球第一了。”

  许初霞来回拖着地板,眼神忍不住透过门缝瞟向书房里,接着认出了里面说话的男人是谁,她没见过他本人,但在新闻上见过他几次,他是杜泽松的孙子杜轩怀,他面孔冷峻英挺,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悍的霸气,他的眼神很锐利,却显得过于冷漠无情。

  “光力的财务体质不佳,到时候很可能会拖累天河,”说到这里,杜泽松直接对孙子说出自己的看法,“轩怀,我不赞成并购光力,经营企业最重要的是稳健,没有必要去追求全球第一。”

  听见外祖父不赞成他的决定,杜轩怀冷峻的脸孔登时一沉。“外公,你老了,难道胆量和远见也变小了吗?现在的业界是大者恒大,唯有先抢下市占率,才能够主导市场的需求,以天河目前的产能,在业界只能算是第三,若是我们不赶紧提高产能,早晚天河会被另外两家公司打垮。”

  天河是他六年前一手创立的IC设计公司,虽然只是明威集团的子公司,且它的资本额也仅占明威集团十分之一都不到,但这些年来,他花了不少心血在上面,一心想将天河推上龙头的地位,此刻有这么好的机会,他绝不会放弃,因为要在短时间内扩大产能,透过并购是最快的手段。

  不知是不是被孙子无礼的话给刺激到,杜泽松喘咳了好几声,一时无法开口。

  不等他咳完,杜轩怀再说:“现在跟光力谈的并不只有天河,还有其他的公司,若是让别人抢先一步,天河就很难有机会翻身,等收购光力后,我会彻底整顿光力,不会让它拖累天河。合约书我已经带来了,请外公签名盖章。”说着,无视于外公面露疲惫苍白的神色,杜轩怀从公文包里取出并购光力的合约书放在他面前。

  他那张冷峻英挺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抿紧的唇瓣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强硬。

  这些年来外公已是半退休状态,公司实际上几乎都是由他在管理,但因为外公仍挂名公司总裁一职,所以程序上,并购的事还是需要他本人亲自签名。

  杜泽松愈咳愈严重,彷佛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杜轩怀眉峰微皱,脸上微露一丝不耐烦,将合约书翻到最后一页,递给他一枝笔,催促着,“我还赶着回公司开会,请外公快点签名。”

  听到这里,许初霞再也听不下去,将手上的拖把一扔,便用力推开书房的门,大步走进去,伸手指向杜轩怀痛骂,“你没有听到你外公咳得都快没气了吗?只顾着要逼他签名,一点都不管他死活,你这个人的血是不是冷的啊?”

  突然看见一个陌生女子闯进来,一开口就指着他破口大骂,杜轩怀微愣了下,接着便脸色一厉的质问,“你是谁?”

  许初霞朝还在咳个不停的杜泽松走过去,伸手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抬起脸怒瞪他。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眼睛是瞎掉了吗?没看见你外公咳得这么厉害,还一直逼他,你是怎么做人孙子的?”由于父母猝逝,让无法再孝顺父母的她一直很遗憾,因此看见有人对长辈不孝便无法忍受。

  被她一而再的怒声指责,杜轩怀沉下脸。

  “你到底是谁,是怎么混进来的?”家里的佣人早在二十几年前便因为某个原因被外公遣散了大部份,只留下管家李叔、厨子、园丁、司机和一名在杜家待了二、三十年的女佣,不过门口尚有保全看守,是不可能这么随便就让人闯进来的。

  “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许初霞仰起下巴瞅他一眼后,就不再理他,将眼神移向坐在书桌前的杜泽松,“杜总裁,你咳得这么严重,要不要去看医生?”

  又咳了好几声,杜泽松才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天气一冷就会这么咳,没什么事。”现在已是初春,因为今天有寒流来袭,温度很低,气管受了寒,才会一直咳。

  “外公,你认识这个女人,她是谁?”杜轩怀质问。

  喝了口温水,杜泽松咳嗽逐渐缓和下来,抬头睇向许初霞,眼里微露一抹兴味,脸上则透着温煦的笑回答孙子。“她是清洁公司的员工。”

  自从遣散了大部份的佣人后,杜宅的清洁工作便委由清洁公司负责。之前来打扫的是两名中年妇人,不过这两天,则换成了她和另一个中年女子来打扫。

  知道了她的身分,杜轩怀冷冷的开口。“你被解雇了,出去!”

  闻言,许初霞一怔,接着挑起那双弯月般的秀眉。“我又不归明威集团管,你凭什么解雇我?”

  “好,你不是明威集团的员工,我无权解雇你,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清洁公司的人不用再来了。”

  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许初霞先是一阵错愕,接着那双黑亮的杏眸跳动着两簇怒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公司可是有跟你们签合约,你的意思是想片面毁约吗?”

  他冷哼,“毁约?清洁公司的员工竟然窃听屋主谈话,还出言谩骂屋主,这就已经构成解约的条件了。”

  许初霞怒吼,“你这是想公报私仇对不对?因为我刚才骂你不孝,所以你就恼羞成怒想找我们公司麻烦。”

  杜轩怀抬起冷锐的黑眸,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批评道:“是你的工作态度有问题,我想没有一家清洁公司的员工会打扫到一半,突然闯进书房对主人破口大骂。”

  许初霞立刻反呛回去,“你才是态度有问题,刚才不管你外公身体不舒服,只想着要逼他签名盖章,有你这样当人家孙子的吗?我怀疑你根本是想气死他吧!枉费你外公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带大,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吗?简直是狼心狗肺!”她的脾气是不好,不过这件事她自认没有做错,因为不孝子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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