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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郎真无害? page 2 作者:田芝蔓

  「今日顺手先刨除了灵芝。」

  「是。」

  只是洛云汐手上的刀具刚碰上灵芝,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一晕眩,让洛云汐不慎被手上的刀具划伤了自己的手。

  正在谈话的了殊及住持,见洛云汐突然拿出工具蹲在桃花树旁,先是不解,后才想起了什么,立刻上前想要制止,两人才刚走到桃花树旁,就看见洛云汐已经伤了手,鲜血不住的从她的伤口滴落,滴在了桃花树树根上。

  「洛姑娘,请别刨除了这株灵芝,国师当年亦嘱咐本寺要妥善照顾这株灵芝。」

  「可灵芝多彩必有毒。」洛云汐坦白直言。

  「洛姑娘放心,这株灵芝无毒,只是天生异色,而且这灵芝似有灵性,每每有人想要刨除灵芝总会不慎伤了自己。」

  「的确,我方才也不知怎么伤着了。」

  住持抚须,回忆起了十八年前的事,至今想起总还觉得当年的事似有玄机。「这灵芝在此已生长数十年了,除了十八年前曾有一名孕妇像是失魂一般剥下部分灵芝食用,倒没有其他人能伤得了这灵芝一分一毫。」

  「这灵芝这么玄奇?」洛云汐压着手上的伤口,觉得稀奇的看着这灵芝,原先见灵芝生长得这么硕大,怕会吸取了桃花树的养分,没想到这灵芝竟然已依附着桃花树生长了数十年之久。

  「就跟这桃花树的故事一样玄奇,洛姑娘受伤了,随了殊入寺疗伤吧!」住持交代了殊,要他带着洛云汐入内。

  「有劳师父了。」

  洛云汐跟着了殊进入法严寺后,洛成对那灵芝还是十分好奇,他蹲下身子尝试着拔除灵芝,却见那灵芝根部依然紧紧攀附着桃花树树根,无法动它分毫。

  「灵芝向来长在深山人烟罕至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能有灵芝已属稀奇,竟还拔除不了。」

  「与这桃花树有关的,一直都十分玄奇。」

  「的确如此,若不是这桃花树玄奇,我家那丫头也不会一听到就要随我而来。」

  「洛姑娘真有信心能治好这桃花树?」

  洛成以为住持是因为不放心,再次做了保证,「云汐那丫头聪慧,只用两年就尽得我的真传,住持放心。」

  「只学了两年?不是说洛姑娘自小就喜欢莳花养卉吗?」

  「云汐是我的义女,两年前发生了意外被我所救,因为我们夫妻没有孩子,她这才改了姓做我们的义女。」

  「洛姑娘原先是不是来自晋泉县?」

  一听住持这么说,洛成警戒了起来,虽然不觉得眼前这位出家人会有恶意,但他还是决定不透露太多。「云汐那丫头早没了亲人,多年来流离失所,既然被我所救,这里就是她的家乡,她就是长岭县人。」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住持虽明知洛成是防着他没说实话,但也没再多言,心里更确定洛云汐便是当年的女婴。

  然而谁也没看见,方才洛云汐鲜血滴落的地方早已不留痕迹,好似桃花树根尽数吸去了一般。

  此时,一阵轻风缓缓拂过枝桠,好似桃花树有了生命,缓缓颤动着一般……

  第1章(2)

  那一夜响了春雷,下起了滂沱大雨,洛云汐一整夜都听着外头的雨声,担心着桃花树的安危,不知怎么,总有不祥的预感。

  于是,洛云汐没吵醒义父义母,自己提了盏灯、拿了把伞就往法严寺走去,一来到桃花树前,果然看见了被雷劈中的桃花树。

  洛云汐心疼的看着桃花树,所幸劈中的只有枝桠,树干还算完好,应该不至于灭了桃花树的生机,她这才放心,顺手想折下已然焦黑的桃花树枝。

  「不许碰!」

  突来的喝止声让洛云汐吓了一跳,拿起提灯想看清来人,却不知为何,看见了眼前的白衣男子,她的心倏地揪痛了起来,疼得让她捧着心,流下眼泪。

  男子乍见洛云汐,脑海中浮现了由模糊到清晰的画面,那是眼前这名女子撑着羸弱的身子,对他许诺的画面—

  「来世,我会来找你,陪伴你,永不分离。」

  男子的眼眶蓄满了泪水,那是感受到分离的悲伤,亦是重逢的喜悦,他大步走上前,紧紧的拥住了洛云汐。

  洛云汐被拥住的那一刻,像是感受一股滔天的悲伤一般,她揪着心,哭出了声音。

  「不要哭,我在这里。」

  男子的声音唤回了洛云汐的神智,她猛地推开他,抹去了眼泪。

  「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抱着我?」

  白衣男子想回答,却在开口时发现自己答不出来,他……竟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可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为何记得眼前的女子,觉得她就是自己前世的恋人?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

  洛云汐盯着这名男子看,看见他被雨淋得狼狈,却难掩他的美貌。

  是!是美貌,洛云汐从不知道自己竟会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一双秀气的眉像是想着什么艰难的问题一般拢着,长而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宛若星辰的璨眸如今漾着可怜无助的眼神,虽然他方才拥住了她,但看着他无助的眼神,她却无法因为他的轻薄而对他生气。

  「你为何要我不许碰这桃花树?下这么大的雨,你又为何没有持伞站在这里?」

  「若我说我们前世是恋人,你相信吗?」

  「前世恋人?」这男子长得再美,但突然说自己是他的恋人,洛云汐开心不起来,反而狐疑的看着他,「这怎么可能?你记得前世吗?」

  「我……不记得,只是有这个感觉……」

  「感觉」他们前世是恋人,这人是傻的吗?

  「你到底是谁?鬼鬼祟祟的。」

  「我……不记得了。」白衣男子失落的跌坐在桃花树旁,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却只记得眼前的女子,但她却用冷漠的眼神望着他。

  白衣男子仰望着天,漆黑的夜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冷冽的雨水撒落在他的脸上,他空茫的脑子里只剩虚无,就像是身处在一场恶梦里,然而这恶梦却是连这场滂沱大雨也浇不醒。

  怎么会有人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洛云汐是可以不理会他,但下着这么大的雨,她却无法狠下心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你呢?为何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是她先问的,他不回答就算了,居然还反问她?洛云汐决定不理会他,迳自探视起桃花树来,直至感觉到有人拉了拉她的衣摆。

  「你在做什么?」白衣男子不离开也不躲雨,好像赖定了她一般。

  「我是花匠,正在诊视这株桃花树。」洛云汐边说,边折下一截已被雷劈黑的桃枝。

  想不到白衣男子突然一喊,「痛!你做什么折桃枝?」

  「这桃枝被雷劈黑了,我正在折去坏的枝桠,倒是我折的是桃枝,你痛什么?」

  「我、我也不清楚,总之,我就是不想看这桃枝被折。」

  哪里来莫名其妙的人。洛云汐出声赶他,「去去去!别防碍我做事,你赶快去躲雨。」

  「我……我失忆了,除了留在桃花树旁,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

  「啥?失忆?你从失忆后就一直留在桃花树旁?我早上来时分明不见桃花树旁有人,你哪时失忆的?」

  「就刚刚……我一睁眼,就看见你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莫名其妙。」

  明明有着一张比女子还倾国倾城的容貌,却是个疯子。洛云汐不想理会他,照顾桃花树要紧,她又折下了一截桃枝。

  这回,那男子没有出声抗议,因为他就这么直直的倒在了洛云汐的眼前。

  「玄朗,我为你取名墨玄朗……」

  「为啥我得跟着你姓?」

  「你对别人明明那么温文和善,总不能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就对我这么差吧!」

  「你管不着!总之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不想跟着你姓。」

  「我做你师父好不好?」

  「你的年纪还不足我的一半,凭什么做我的师父?」

  「我偏要这么叫你,墨玄朗、墨玄朗、墨玄朗!」

  是梦吗?还是记忆?玄朗缓缓的清醒过来,终于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他叫玄朗,尽管他不想姓墨,但他接受了那个名字—玄朗,玄朗是他的名字。

  一睁眼,玄朗看见了眼前女子,似十分担忧的看着他,他不假思索就由口中吐出一个名字,「青琉……」

  洛云汐真的觉得古怪极了,先别说这个长得如此貌美的男子第一眼看见她竟把她当成他的恋人,明明他的梦呓里喊着的都是玄朗这个名字,怎么一醒来却喊青琉?

  「玄朗是谁?青琉又是谁?」洛云汐实在太好奇了,没问他是不是好些了,劈头就先问了这两个名字。

  玄朗动了动身子,在洛云汐的协助下坐靠在床头,房外正响起钟声。

  「这是什么声音?」玄朗对这钟声有种熟悉又厌恶的感觉,好似他十分讨厌这个声音,但过去总被迫听着这钟声。

  「你人在法严寺的禅房,这是寺庙的钟声。」

  「寺庙的钟声?」到底是他人在寺庙中令他讨厌,还是这钟声扰人更令他厌恶?

  但洛云汐显然误解了他的话,「怎么?你没听过寺庙的钟声?『朝钟暮鼓』没听过吗?」

  玄朗觉得挫折,为什么他明明什么也不记得,却觉得自己对眼前的女子有着依恋,而且肯定她前世是他的恋人?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对着我喊青琉?」

  「青琉是你前世的名字。」

  洛云汐睨了玄朗一眼,男子对她献殷勤她不是没遇见过,但像他这样直接说她是他的恋人的人还是第一个。

  「我不信什么前世,更何况你这个今世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却记得前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她的无情回应令玄朗深感挫折,若连失忆的他都能记得她应是他前世的恋人,为什么她对他却没有一点点的感觉,也不若他这般悲伤?至少也该存有一些对他这等容貌的悸动吧!

  悸动?是的,洛云汐的心悸动了,在看见玄朗这楚楚可怜的表情时悸动了。

  洛云汐因为他眸中的依恋而心软,不是因为她相信自己是他前世的情人,只是被他的眼神所感动。

  「罢了,我对你似乎太凶了,既然你醒了,我看你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就放心的把你留在法严寺了。」

  什么?把他留在法严寺?这可不行!

  先不论玄朗不想被丢在寺庙里,他更不想离开她。

  虽然他人才刚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捧着胸口,突然咳嗽起来。

  洛云汐见他突然狂咳起来,立刻倒了杯茶,送到了玄朗手上。

  「来,这茶是我让小师父送进来的,还是温的,就是想着让你醒来时喝。」

  「多谢姑娘。」玄朗接过了茶杯,轻啜一口,这才又问她,「我人在哪里?法严寺又是哪里?我是和尚吗?」

  洛云汐见男子问她话的傻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执起他一撮发丝,说道:「你见过留头发的和尚吗?」

  「原来我不是和尚,那我为什么要留在法严寺里?」

  「法严寺的师父昨天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你了,你受了风寒,身子虚弱,要暂时好好调养几天,法严寺为你准备了一间禅房让你居住。至于你失忆的事,大夫说待你身子好些,再做彻底的诊治。」

  看来她不像是个冷漠无情之人,这倒给了玄朗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他突然蹙眉,又背过身子咳了起来。

  洛云汐见状不禁担忧,怎么他一醒来咳得这么严重?昨夜明明睡得很安稳。

  感觉到洛云汐拍着他的背,玄朗嘴角偷偷露出一抹笑,止了咳嗽声后他坐直身子,轻轻扶住了洛云汐的肩头推开她,「风寒是会传染的,姑娘还是离我远些。」他刚推开了她一些,整个人似头晕般的倒回床上,手中的茶杯也滑落了。

  洛云汐急忙接住茶杯,杯中未喝完的茶水洒了一地,就见倒回床上的玄朗转了个身背对她,又咳了起来。

  这男的是猫来投胎转世的吗?不理他的时候老缠着人,一开始关心他却被他推开。

  他人好好的她可以不管,但见他病得连杯水都拿不好,她无法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他。

  「喂,你还好吧?」

  「我不叫『喂』,昨夜梦中我想起了我的名字,有人唤我玄朗。」

  「玄朗?姓什么?」

  玄朗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幽幽的说:「不记得了。」

  「真是,我怎么突然傻了,你都说你失忆了。都是你,一直说前世,我被你扰得都忘了。」

  「不!不是姑娘的错,是我,我应该一醒过来就告诉姑娘我的名字。姑娘,我为我昨夜对姑娘的轻薄致歉,前世的事,我也不再说了。」

  洛云汐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落寞,一听他这么老实的道歉,她反倒觉得过意不去。「我想……那或许不是你前世的记忆,而是你失忆之前有一名恋人,名为青琉。」

  「或许。」玄朗这么回答是因为明白洛云汐不会信他,不愿再强迫她接受,他很清楚青琉不是他失忆前的恋人,因为他清楚的看见了青琉的脸,那是一张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脸,若是他因为失忆忘了青琉,难道她也失忆了?

  「嗳,玄朗,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想。」

  刚刚还想着推开她,一听见她这么说,玄朗马上露出了渴盼的眼神,洛云汐嫣然一笑,笑玄朗这可爱又可怜的模样。

  罢了,就看他这模样的分上,忘了他之前说的莫名其妙的话,重新看待他吧。

  洛云汐心想,自己一定长得和那位青琉姑娘相似,所以让失忆的玄朗误认了,也因为他失忆了,见到一个和自己记忆中的恋人相似的她,就像在汪洋中寻着了浮木一般,才会紧抓着她不放。

  「我的名字叫做洛云汐,你的身子还好吧?」

  「好多了。」

  「我看我多陪你一天好了,至少到你下得了床……」

  洛云汐看玄朗的神情明显十分欣喜,但嘴角的笑才扬起一半,就又立刻收敛了。

  「不……不麻烦姑娘了,我什么也不记得是个麻烦,而且又病了,花匠的工作不轻松,连你也病了就不好了。」

  洛云汐既然下定决心要帮他,当然就不会觉得麻烦。她也不急着要玄朗接受她的好意,「你就这么躺着也好不了,我去跟小师父要些清粥小菜,先让你填饱肚子,你等着。」

  「我不觉得饿……」

  「你不饿?你已经睡了一夜,现在都近午时了,你不用吃饭吗?」

  「倒不是不用吃饭,只是觉得我不需要常常进食……」

  「不需要常常进食?」洛云汐听了啼笑皆非,「你是妖怪还是仙?哪有不需要进食的,你不把肚子填饱就养不好身子。」

  「我……觉得我养身子好似不是靠进食。」

  「玄朗,就算是像白娘子有千年道行,她也是会生病、会醉酒、甚至会因为雄黄而现形,就算你是妖怪,你以为不医治,病就会自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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