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举动就跟任性的孩子没两样,但有的时候她又会露出无奈与看透人性的神情……在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看不透。
今晚她没有叫他先试毒,就直接吃下粥……可是代表着她已经相信他了呢?
虽然确定她已经熟睡,但他的人手却未抽回,依旧让她紧握着,将自身的体温传递给她,给与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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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呼吸困难。
斐靳缓缓睁开眼,只见巫月不知何时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而她的脸近在咫尺,他只要稍微往前,他的唇便可碰到她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向来警觉性高又浅眠的他,竟会让她整个人骑到身上,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被认识的人听到……那他干脆一辈子躲在深山里;永远都别见人了。
“嗯……”巫月呻吟一声。
斐靳见她似乎快要醒来,倒抽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抱离他身上,再迅速下床,往屋外奔去。
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那有些纷乱的心顿时冷静下来。
不行,他不能再当她的暖炉了,否则他每日都会在惊吓中醒来,他的寿命更会因为惊吓过度而缩短。
巫月被斐靳丢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敞开的门扉,冷风即自外头吹入屋内,冷得她直发抖。
“你在干嘛?快进来啊!”她大吼。搞什么啊?一大早就跑出去吹冷风,他想受风寒,她可不想啊!
斐靳转身,紧拧眉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步上前,却不是进到屋内,而是用力关上门。
巫月愣住,不停的眨眼睛,看着那扇被他用力关上的门。他……究竟在做什么啊?
她有些生气,下床梳洗的同时,下定决心要好好的训斥他一顿。
但才步出屋外,她却没见到他的身影。
奇怪,他究竟是上哪儿去了?
地上早已升了火,锅内的粥已热妥,这时她实在饿得难受,顾不得一切,就拿笆木匙,舀了一碗,迳自吃着。
虽然烫口,但是好吃,她更好久没在早上吃到热腾腾的粥了,身边多了个他,果然好处多多。
这时,巫月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以为是斐靳回来了,连忙站起身,脸上更是不禁露出一抹笑,但当她瞧见了来的是一名陌生男子,并不是他,笑容立即隐去。
可恶!没事跑来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而他究竟是上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快回来?
那名男子一看见巫月,立即掏出利刀,直指向她。“你究竟是对她做了什么?”
巫月眼底毫无惧意,“谁知道你口中所说的她是谁!”
“哼,别想跟我装傻!昨天不是有一名女子带个男婴前来请你帮忙解咒,结果她回去后,当晚全身长满了红疹、脓疮,一碰就疼,痛不欲生。”
“喔,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啊!”巫月恍然大悟。
“没错!快说,你是不是对她下了咒?”男子怒气冲天。
巫月笑眯了眼,“没错,我是对她下咒了,凡是我看不顺眼的人,就会下咒害对方,这件事任谁都知情。而你又是谁?干嘛那么在乎那名女人的事?你该不会就
那名男子眼底有着讶异,但绝不会承认,来回晃动闪着诡谲银光的利刃。“你最好快点解开她身上的诅咒,否则我就要你的命。”
巫月眼底的笑意加深,压根儿不畏惧,“哟,凭你,也想要我的命?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
“你……”被她看不起,男子怎么也气不过,立即就要冲上前杀了她。
这时,一颗小石子射中男子的手臂,他疼得立即松开手上的利刀,下一瞬又有一颗小石子射中他的小腿,他疼得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巫月看着倒在她面前痛苦呻吟的男人,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男人会变成这样,一定是斐靳下的手。
她缓缓弯下身子,伸手轻点男子的额头,随即笑道:“你已经被我下咒了,就让你跟那名女子一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瞧,她多好心,让他们两人有着同样凄惨的下场。
“救……救命啊……”那名男子吓坏了,连忙求饶,一点也不想跟那名女子变得一样丑陋又痛不欲生。
“咦?你刚才不是想杀了我吗?怎么现在居然反过来求我?”巫月冷笑的说,看着他由一脸凶狠变成苦苦哀求的痛苦神情。
哼,人啊,只要一发生了事,最先想到的总是自己,压根儿不会再去想他人的事。
“不要……我不要变得跟她一样丑……我家里还有妻儿要照顾啊!”那名男子苦苦哀求,伸出手打算抱住她的腿。
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巫月一把抱开,不让那名男子碰触到她的身子。
巫月偎在斐靳的怀里,轻笑出声,“呵……我还在想,你打算何时才现身呢?”他可真会忍啊!
斐靳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名男子,“你真的对他下咒了?”他认得这名男子,他是当时带领那名女子下山的男人。
“那当然,凡是我看不顺眼的人,都逃不过被我下咒的下场。”巫月好轻、好柔的说着恐怖骇人的话语。
那名男子害怕不已,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巫月边把玩着白发边说:“你也听到了,他说他家里还有妻儿,却跟别的女人通奸,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
哼,随随便便拿了把刀上山来,就想要杀她?像他这种活得不耐烦的人,她只是诅咒他,而没要了他的命,算他好运。
“滚。”斐靳对那名男子冷冷的低喝。
那名男子本来想替那名女子讨回公道,没想到反倒被下咒……缓缓站起身,神情恍惚的朝山下走去。
直到再也瞧不见那名男子的身影,斐靳才将巫月放下,皱眉瞪着她,“你应该与那人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为什么要?”巫月笑吟吟,“我知道你绝对会保护我,因为你再也离不开我了。”
斐靳眉头紧锁,神情不悦,“别把话说得太肯定。”什么叫作他再也离不开她?真是笑话!
巫月比个手势,要他弯下身。
斐靳虽不明就里,但仍照她的吩咐弯下身子。
巫月踮起脚尖,在他的耳畔小声低语,“若真是如此,昨日你为何不拒绝我,还愿意当我的暖炉,任凭我在夜里对你又搂又抱,没把我推开?”
斐靳愣住,哑口无言。
他昨晚真的被她又搂又抱……还不曾动手把她推开……怎么可能?!难不成他就连在睡梦中也不敢违抗她?他离奴才这个身分……似乎是更进一步了。
巫月对他的反应再满意不过,随即再次开口,“对了,忘了告诉你,看你的外表好像挺瘦弱的,想不到你除了有胸肌、腹肌、臂肌外,就连大腿内侧也很结实,真令人讶异。”
说完,她轻拍他的肩膀,露出微笑,头也不回的进入木屋。
斐靳整个人僵在原地,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染上一抹红。
她昨晚可是在装睡?听她说的那些话,几乎把他全身都摸透了!
可恶!这女人……他实在拿她没辙。
第三章
洗衣、煮饭、擦地、烧水……斐靳每日都得为巫月做许多粗活,而这些事更是怎么也做不完。
巫月趴在床上,随手将空碗丢在一旁。“拿去洗。”
斐靳只得将空碗拿去洗净。
巫月翻身下床,往外走去,一不小心踢翻了水桶,水溅湿了她的外袍,她立即脱下,只着一件单衣。“拿去洗,再帮我拿一件外袍来。”
斐靳只得取来干净的外袍,并为她穿上,再将她脱下的那件外袍拿去洗净。
巫月伸伸懒腰,觉得肩膀有些酸痛,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斐靳立即走上前。
“帮我按摩。”巫月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肩膀。
斐靳瞪着她的细颈,有股冲动,想要狠狠的掐住。这女人实在很爱使唤人,并真的把他视为奴才了。
“动作快。”巫月头也不回的嚷着。
斐靳只得伸出手,开始为她按摩肩膀。这样的日子……他究竟还要过多久?
巫月舒服的叹了口气,“啊……真舒服。”想不到他还挺会按摩的嘛!
好一会儿后,他打算收回手,巫月立即开口。
“是谁准许你停下来的?还不快继续?!”
斐靳皱眉,就是不愿再为她按摩,“别太过分。”
巫月转头,半眯杏眸瞪着他,“你说谁过分来着?你只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十分大胆,他可是不想活了?
斐靳蹙起眉头,“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帮我解咒?”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巫月绽出一抹笑,“当我高兴的时候。”
斐靳瞪着她,“你什么时候才会高兴?”她的个性诡谲多变,他怀疑她会有高兴的一天。
“你不应该这样问。”巫月眼底有着笑意。
斐靳一愣,“那我应该怎么问?”
“你应该问,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讨你欢心,让你开心?”唉,他这人一点都不懂得说话的艺术。
斐靳剑眉紧锁。这种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巫月抬起小巧的下巴,冷眼睨着他,“你啊,这么不会讨人欢心……就算是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都不可能帮你解咒。”
“我生来不是为了取悦你。”斐靳冷冷的说。
“是啊,你只不过是一生下来就受到诅咒,想要找我解咒,却反倒成为我的奴才罢了。”
“你……”斐靳气煞。这女人牙尖嘴利,他怎么样也说不过她。
“我怎样?”巫月的脸上堆满了笑。
斐靳撇开脸,不想再与她交谈,以免气坏了身子。
“唉,你身为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爱和女人计较,以后一定不会是个好夫婿。”巫月摇头又叹气。
斐靳紧抿唇瓣,不开口就是不开口。
气氛变得低迷。
巫月见他似乎真的动了怒,咬咬唇,虽然知道自己方才说话有些不对,但就是无法拉下脸来向他道歉。
“我……饿了。”
斐靳皱眉,“你不是才刚吃过?”
“反正我就是饿了,我们一起去山林里找些东西吃。”见他还是肯跟她说话,巫月不禁笑逐颜开。
斐靳叹口气,只得转身,朝山林走去。
“等等。”她唤住他的脚步。
斐靳立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不晓得她又想做什么了?
巫月步上前,握住他厚实的大手,朝他绽出一抹笑,“好了,我们走吧!”
斐靳就这么被她拉着走,看了眼她紧握着他的大手的雪白柔荑,心头有股说下上来的感觉,淡淡的、暖暖的,但他并不讨厌。
巫月见他没有甩开她的手,笑容更为扩大,而从他掌心所传来的温暖体温直达心头,更彻底暖和了她的心。
进到林子内,随处可见参天古树、各式珍奇药草,以及可以食用的野草。
瞧见了一株盛开的艳红花卉,巫月伸手欲摘取,却被斐靳制止。
“别摘。”
“为什么不?”她不解的眨眼。
“那株花有毒。”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讶异。
“以前我与一名大夫到各地旅行,他曾经教我辨识药草与毒草。”斐靳在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是温和的。
巫月皱眉,“你跟那名大夫是什么关系?”
真是想不到……原来他的眼神也可以这么温和,由此可见,那名大夫在他心里占了极大的分量。
没来由的,她的心头有些闷、有些气。
斐靳沉默了一会儿,“他是能控制我的人。”
“什么?”巫月大叫。
斐靳不解的皱起眉头。她何必叫得那么大声?
“你快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巫月非得弄清楚他跟那名大夫之间的事,不许他有任何的隐瞒。
“他叫萨印,而在百年前,我的祖先与另外三人一同去抢了萨印的祖先,结果他的祖先就对我的祖先与其它三人下咒,以后只要是萨家人遇到我及其它受到诅咒的三姓族人,并对我们说出一个关键字,就能控制我们的行动,就算是要我们当场自戕也行。”
巫月这才明白他受到诅咒的原因。“那你是逃离了他的身边,特地前来找我解咒?”
“不。”
“不是?”她皱眉。
“是他叫我来的,他一心希望能解除我身上的诅咒,让我不再受到控制。”斐靳露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出的浅笑。
巫月并未漏看他那抹浅笑,“喔,这样说来,萨印是个好人嘛!”
“没错。”他点头。
“哼!”巫月用力甩开他的手,迳自往前走去。
什么跟什么嘛,对于一个能控制他的人,他居然还那么敬仰他,却时常对她不理不睬,还动不动就摆脸色给她看……
她的心更闷、更气了。
斐靳摸不透她诡谲多变的心,根本就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可知道解咒的方法?”她既然都知道了他被下咒的原因,应该会知道解咒的方法。
“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巫月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斐靳气恼,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别走,把话说清楚,好端端的,为什么你要发怒?”
他不会读心术,更不想猜测她的心,非要她将话说明白。
巫月转头,怒瞪着他,“如果我知道自己会发怒的原因就好了。”她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他为了他人而露出那么温和的神情。
斐靳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连自己发脾气的原因都不知道?
“别问我,快放手。”巫月试着想用力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办不到,反倒被他握得更紧。
斐靳见她就如同一只全身竖起毛,巴不得赶紧将敌人赶走的猫儿,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她暂时放弃挣扎。
“你真的很麻烦。”女人虽然都很麻烦,但没一个比得上她。
“你说什么?!”巫月气煞,就要动手打他。
但是斐靳的动作极快,先单手握住她的双手,再将她整个人扛在肩头,朝木屋走去。
她喜怒无常,他若想跟她在林子内找东西吃,最后一定会饿死。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快放我下来!”巫月趴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大吼大叫,双腿不停的踢动,小手用力拍打他的背。
以往上山的人,每一个都对她必恭必敬,就怕惹恼了她,从来没有人敢像他这样对待她。
“你好吵。”斐靳淡淡的说,她的又踢又打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痒。
巫月愣住,随即紧咬下唇,气红了双眼。
可恶!可恶!这男人实在可恶!
只是当斐靳扛着巫月朝木屋走去时,却瞧见有一群人前来,他立即停下脚步,瞪着他们。
那群人一瞧见斐靳那正扛着巫月的挺拔身影,全都愣住。
“怎么了?”巫月开口询问。
斐靳二话不说,将她放下来,让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