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燃怒,瞪着汗湿的小脸。春蚀散效力极强,换作是一般女子,早已是忍不住煎熬,肯定会开口哀求,一解情欲焚身之苦,以及惨死的下场。但是,娇娇却是宁死不屈。
「你迟早会求我的!」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倔强?
她剧烈喘息,颤颤拾起头,仰望着眼前的杜峰,用残余的最后一丝理智,逼得自己开口,咬伤的唇办间,吐出的是破碎的语音。
「我、我现在就、就求你,」她终于下定决心,知道自己即将崩溃。「你杀了我吧!」这是她所能想出,最好的办法。
杜峰难以置信。
杀?
他哪里舍得?他都等了这么久,跟她玩猫捉老鼠玩了那么多年,就为夺得她的心、她的人,就只要她心甘情愿。
发生这种事,他可是比她还不甘心啊!
可是事己至此,他的人就在这里,可以为她解毒,让她活命,她却偏偏不用,还求他杀了她?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是一个有淫贼之名的男人——简直是最大的污辱!
「我不会杀你……」杜峰咬牙狞笑,心头又痛又恨,既疼又恼,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我要救你。」
她的心跳紊乱,本己视死如归,却在听见他的回答时,被惊慌的浪潮袭击得摇摇仧坠,几乎就要室息。
「不、不要……」那比死亡,更让她胆怯。
春药的毒性,让她小脸满是潮红,额间那抹深红,更是触目惊心!
杜峰半眯着眼,知道她己是药性上脑,不能再等下去,毫不留情的抓起她,健硕的男性身躯,强迫她只能虚弱的站着,夹在他与石壁之间。
石壁冰冷,但是他强硬的褪下她下身长裤的举止,让她全然忘了冷。
好热。好热。她热得无法思考,脑海里一片混沌。
当他的刚硬贴上她柔软,她岌岌可危的克制就迅速崩解,即便被春水浸湿的长裤褪下,被大手分开的嫩红腿间,泄漏几丝湿滑水线,羞意却渐次淡去,她再也说不出抗议,只余声声急喘。
风雪、寒冷、恩仇,此刻全都消失。
天地仿佛只剩下她与他。
「小娇娇,抱歉,我无法看着你死,我非救你不可。」杜峰以额抵着她的额,哑声低语。将她的双腿分跨在双手上,将她摆布成最适合他的姿势与位置,才扯下腰带,以胯下赤裸的坚硬,揉挤她的娇润的花办,直到嫩弱的花径再无掩护。
「嗯啊……」她哀叫一声,纤腰绷挺,像被刺穿的小鹿,颤抖得厉害,盈满泪水的双眼里满是困惑与怯意。
他猛力闯入她的紧室温润,把她的双腿分得更开,便于接下来的冲刺。
「就算完事后,你要追杀我一辈子,都行。」他咬紧牙,额上也浮现汗水,执意推进得更深更深,占有她的全部。
朦胧的眸子,望住那双黑阵,如似半梦半醒。
就算破身时有些疼痛,她也感受不到。是春毒作祟,抑或是别的缘故,让她己经太渴望,在他进入的时候,就陷溺在灭顶的欢愉中……
风声尖啸而过,像是鬼哭神号。
那声音,吵醒了娇娇。
起初,乍醒的时候,她的神智还有些昏沉,就像是作了一个纷乱难醒的长梦。
梦里有刀光剑影、红色的粉末、女人诡异的媚笑、难熬的热与骇人的欢愉,以及那双深邃的黑眸。
所有的一切,如梦般消失,残余的只剩她腿心之间,最羞人处的微微痛楚。
娇娇想起来了。
她中了春蚀散,在风雪中,无耻的与杜峰……
身上的酸痛,是不可抹灭的铁证,纵然她记不得全部,但是闪过脑海的几个画面,己足够让她羞惭不己。
极为缓慢的,她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毯子滑落,露出留有吻痕的肌肤。白嫩的肌肤上,处处有着凌乱狂野的证据,就像是他在她身上烙了无数的印。
娇娇咬着唇办,抓起被毯遮掩自己,用手环抱着双膝,保护着不再完整的自己。
这是一间整洁的小屋,陈设简单,上的床褥陈旧而干净。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也半点都不在乎。
屋子里、床榻上,只剩她一个人,旁边的被褥凉透,不知道是同寝的人离去,还是根本就没入睡过。
杜峰不见踪影。
再三环顾四周,确认连屋外也无人时,毫无表情的苍白小脸上,才渐渐浮现哀伤。她紧紧揪住毯子,觉得口像是有一只手,也在紧紧揪着她的心,拧出绝望、失落、惆怅,以及深深的腻恨。
她想狠狠的咒骂自己,为什么竟还有期望。
杜峰当然是走了。
他是个淫贼,所要的就是女人的身体。就算多年来,他再三救过她,还时常逗惹她,甚至让她迷惑,但是那些手段,毕竟也只是他的游戏。如今他终于得逞,在她中了春毒时,理所当然的得到她的身子后,还有什么理由需要留下?
温热的水雾,弥漫她的眼前,泪水如断线珍珠,一颗颗的落下。
第4章(2)
昨日之前,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哭过。
爹娘死的时候,她没有哭;行镖遇上最危急状态时,她没有哭;追击杜峰屡屡挫败,被摆布非礼时,她没有哭;就连身受重伤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那么,为什么昨日的那时,她竟掉了泪?
就算昨日的泪,能推诿是药毒发作,难以控制自己。但是,为何在知道,他己经离去时,她会又再落下泪来?
行走江湖,尤其是追缉淫贼,她早己明白,贞洁总有一天难保的事实。她清楚晓得,她的泪水,不是因为失贞,而是更难言的原因……她多么恨,自己会在意杜峰的去留,甚至还为此落泪。
倔强的子,压抑不住此时的软弱,她几次抬手,用力抹掉眼上的泪,却始终抹不干。就算苛责自己,不该再哭泣,泪水还是纷纷滚落。
她不要哭!她不该哭!她该要振作起来,为了罗梦大小姐、为了大风堂,继续去追缉杜峰!她、她、她……她……
紊乱的心思难解,小屋的木门却在这时,从外被人打开,映入雪霁天晴的难得暖暖冬阳。
娇娇猛地转头,连泪都忘了抹,因为走进屋内的高大男人,瞬间惊愕得脑中一片空白,双眸圆睁、红唇半开。
「你醒来多久?」
杜峰笑咪咪的问,满身都湿透,手里提着几条肥鱼。下一瞬间,笑容冻住,他表情立刻变了。
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他己经来到床榻旁,用手轻柔的抬起,她泪湿的小脸,用粗糙的拇指逐一抹去泪珠。
「你在哭。」从容的神态,难得竟有些慌了。
泪流满面的她,硬是不肯承认。
「没有。」
倔强的谎言,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重新扬起嘴角,还伸出双手,把她抱进怀里,又怜又宠的哄着。
「是瞧不见我才哭的吧?」他乐得眉开眼笑,重重的吻了吻,她的小脑袋。「乖,别怕,我这不就回来了吗?放心,我哪里都不去,一定陪在你身边。」
被说中心事的娇娇,用力推开他,恼羞成怒的抵抗。
「我才不需要你陪!」她才不要让他,继续瞧见她的软弱。再者,她不敢承认的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杜峰。
「春毒刚解,你的身子还很虚弱,我不照顾你怎么行呢?」他勾着嘴角,握着她长发在指间圈绕,态度比往昔更亲昵,仿佛护在怀里的她,是专属于他的珍宝。
被眷宠的感觉,让她倍感惊慌,急忙抽毯后退,遮掩自己的赤裸。
「杜峰,你不要以为,得到我的身子,我就会成为你的女人!」这个念头令她觉得害怕。失贞是一回事,但是,属于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己经是我的女人了。」他的笑容渐褪,黑眸慢慢眯了起来。「你忘了昨日的事吗?我很乐意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说给你听,帮助你恢复记忆。」
「那是你乘人之危」她指控。
深邃的黑眸里,露出危险的光芒。他缓慢的上了床榻,还在滴水的身子,刻意朝她逼近。
「这是该对救命恩人说的话吗?」杜峰逼问,双手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困住的她。
水珠落到她的身上,冷得让她颤抖。但是,他的逼近,让她颤抖得更厉害。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她近乎绝望的问。如果死了,她就不用面对他,更不用面对,原本藏在内心里,现在却无法再自欺欺人的情感,杜峰的俊容,微微的扭曲,深幽的眸光仿佛能看穿她。
「我不能。」他咬着牙,吐出回答。
因为过于惊慌,她反而笑了,笑声尖锐刺耳。说是笑,却比哭更难听。
「也对,我可是你的战利品!」笑声一出口,就停不住了,她笑到流泪。「想我轩辕娇娇,耗费多年追缉你,却落得失身于你,一旦传遍江湖,你这淫贼的手段之强,不知又会受到多少人赞叹。」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他注视着她,高大的身躯悬宕不动,沉默得像是连呼吸也停了。半晌之后,他才又开口,语气恢复从容。
「你应该饿了,我去煮锅鱼汤,让你暖暖身子,才能尽快恢复体力。」他的语调没有得意,也没有嘲弄,异常的沉静。
娇娇身子一僵,瞪视着他潮湿的身躯、潮湿的乱发。
冬季严寒,水面都结冻成冰,要逮到那些肥鱼,就必须要打破冰层,在寒冻入骨、光线幽暗的水中泅泳。就算是他这种高手,要在那种状态下,捕抓到潜藏水底的鱼,也要费上一番工夫。
然而,他会这么做,竟是要为她煮碗热热的鱼汤。
「不用煮什么鱼汤,我不会喝的!」娇娇叫喊着,只觉得自己的某部分,因为他的言语、他的行为,都在渐渐崩毁。「你己经得到我的身体,用不着再惺惺作态。」
杜峰直视着她。
「我想要照顾你。」那语调缓之又缓、柔之又柔,却远胜武林高手的绝招、恶毒女子的春药,有着强大的破坏力。
「为什么?」她的声音在抖,明知不该听,却忍不住要问。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万分确定。
「因为,你是我的。」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为什么听见他说出口,她还是会心神撼动,惊恐得无以复加?
「我不是!」她恼恨的喊着,坚决的否认。
他却不改其词。
「你是。」
惊惧之际,娇娇想也不想的抬手,朝着那张俊容,狠很的挥出一巴掌,仿佛用力的挥打,就能挥定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啪!
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响。
那清澈的响声,以及手上的刺痛,让她陡然愣住了。
他的武功远胜于她,加上她现在身体虚弱,这一掌绝对不该打得中。他之前总也爱闪,闪了来气她、逗她。但是,他这次就是待在原处,闪也不闪,任由她打红了他黝黑的颊。
因为泅泳捕鱼,他的肌肤到现在还是冰冷的。
「你为什么不躲?」她小脸煞白,心中有些歉然,竟也有一丝疼,那疼教她骇然,忿忿不平的怒问。
他勾起嘴角,淡淡说道:「小娇娇,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住口」
她恼羞成怒,再度扬手,朝着他的脸挥去。只是,这一巴掌,却在看清他黑眸深处,满盈的苦涩时,陡然僵停在他脸旁。
如果,他得意洋洋、傲然讥讽,她的怒气就顺理成章。偏偏,他嘴角上扬,双眼却泄漏了苦涩,仿佛比她更难受。
那眼神卸除她心中的武装,无法再以怒气伪装。僵在他脸侧的小手,有些颤颤,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杜峰看着眼前泪眼盈眶,又恼又恨,矛盾挣扎的女人,他抬起手,化被动为主动,握住她的手,贴住被打红的脸。他的视线锁着她,比有形的牢笼更难逃脱。
「不论你信或不信,我都要说。」他的薄唇吻着她柔嫩的手心,徐缓的低语,慎重得如说出口的,是诚心诚意的誓言。「你对我而言,绝对是特别的。」
第5章(1)
风雪在屋外呼啸着,几日未停。
杜峰对她的照料,可说是无微不至。
娇娇原本打定主意,要冷淡到底,不去在意他的一举一动,直到气血恢复之后,就尽快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身边。
但是,外头风雪呼啸,再加上她不吃不喝,不论他把什么食物,细心的挟到她嘴边,或是搁在床榻边,她就是碰也不碰,身体别说是恢复了,反而愈来愈虚弱。
不论她吃或不吃,杜峰仍旧在炉火上,煮着香味四溢的鱼汤。
他一早就去泅泳,带回肥美的鱼,处理干净之后,再用融化的雪水,熬煮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鲜鱼,还调整柴火,让鱼汤维持着微滚状态,如此往往就要耗去半夭时间。
总要等到天黑后,确定她不吃,他才会拿着木构,粗犷的大口大口,吃下鱼肉与热汤,把整锅吃个精光。
到了隔天,他又去抓鱼,不厌其烦的重新烹煮,为她准备的吃食,总是最新鲜可口的,不留隔夜的汤。
才熬到第四天,娇娇己经饥肠辘辘,饿得头昏眼花。屋里飘散着鱼汤的鲜味,但是相较于食物,杜峰的举止更吸引她的注意。
身为淫贼的他,己经得到她的身子,为什么还要费心照顾她?如果,他是贪婪的想要需索更多,却又不曾再逼她交欢,甚至远比她失身之前,更规距上千百倍。
追缉他多年。她当然也见过,他跟不少女子相处,却从来没见过,他对待哪个女人有这么用心。
你对我而言,绝对是特别的。
这句话,始终在她脑中回荡。
她忘不了他那时的语气、那时的眼神。
没错,她可以不相信,杜峰所说的言语,毕竟他前科无数,说的话未必可信。
但是,她却无法否定,亲眼所见的事实。
特别的……他对待她,的确是特别的。
「鱼汤好了。」站在炉火边的杜峰,开口打破沉寂,用木杓舀了一碗热汤,端到床榻旁边搁下。「你先喝些汤。」他没有逼迫,又走回炉火边。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娇娇不由自主的抬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像是察觉到,她追随的视线,侧过头来,对着她弯唇一笑。
那笑,不是嘲弄,也不见他惯常的玩世不羁,而是意味深深的温柔。
娇娇心头一跳,像是被当场逮着的偷儿,心虚的转开视线。她低下头去,避开他的视线,却望见他煮的那碗汤。
碗里的鱼汤还冒着白烟,色泽仧白,香味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京城里头,能尝到最上等美食的地方,该数护国公主所经营的龙门客栈。客栈内的吃食,用料最精、烹调最讲究,天下餐客无不趋之若鹜。
她也曾尝过几回,龙门客栈里的珍送佳肴,好吃得连舌头都差点吞下去,更在客栈里听过餐客们说:千滚豆腐、万滚鱼。知道要将鱼汤烹调得色泽乳白如奶。除了耗费时间,还必须极为细心与用心——他的细心与用心,她全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