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对他俩的举动感至讶异,习以为常的各自吃着点心。
只有小净眼眶湿润,带着羡慕的眼神望看他们夫妻牵手离去的画面,每一天,她都会为这样平凡的画面而感动不已。
每日下午五点的散步约会,是从一年半前许之伶流产之后才开始的,无论工作有多忙,他们一定会赶在那时间约在公司,一同下楼,步行到对面的公园空地绕一圈,再回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净脑海中响起一个小时前,李佑立冷静后的沉声质问。
“我……一定是疯了……”她苦笑的这么回答,声音清脆,有如电话中的那个年轻女性,这才是她真正的声音。”我很抱歉,对不起……”
她的爱情,死于一年半前。她被甩了,输给了一个年轻貌美,敢爱敢恨的烈性女孩,她苦苦哀求那个对她没感情的男人留下来,但她却……什么都没能留住。
她甚至笨到相信那不负责任的男人会娶她,她还为他拿掉小孩,两次。
然而,他却离开她了,她的乖巧柔顺换来他的变心背叛。
当时,她痛苦不已,而许之伶就在那时候,失去了孩子──小净是少数见证那兵荒马乱的人之一,许之伶的白裙被血染红,得知孩子保不住的那一刻,李佑立在手术室外头自责的哽咽,哭不出声,怪罪自己没有发现妻子的身体不适。
那之后,他更为呵护妻子,小净有时会看见那对夫妻突然闪进楼梯间,拥吻,互诉爱意。
相较之下,她被抛弃、被玩弄,连孩子都留不住,羡慕交成了嫉妒,想摧毁。
“我想破坏你们……我嫉妒你们……为什么只有我……只有我……”她的爱情死了,心也病了。”只有我不幸?只有我不快乐?没有人会喜欢我……”
单纯的想要一个人永远属于自己,太贪心了吗?小净又哭又笑的说着,语无伦次。
李佑立深深望了她一眼,道:“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你撰写的文案功不可没。”许多客户是冲着小净的文字而来,这一点,不能否认。”但我,不能留你。”
他无法将一颗不时炸弹摆在身边。
“尽管失去你会有一阵子伤痛期,损失不小,可是──”
“你不能失去她,对吗?”小净微笑的模样看起来很凄楚。”在利益和爱情之同,你选择爱情,对吗?”
她要答案的样子,像个什么都想知道的小孩。
“是。”
小净为这个答实,又哭又笑,止不住的眼泪不停的涌出眼眶。
“我觉得……松了一口气……我一直害怕被发现,也害怕真的拆散你们,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呢?我竟然可怕的想看……她越是不愿诉苦示弱,我越想伤害她……我真的……很想解脱……谢谢你……让我解脱。”
让她见证到了爱情,看见一小男人为了争取所爱的面貌。
“谢谢你们……不曾放弃……我会离开,我会走……”她没有要开口要求什么,知道被心魔控制的自己,带给他们多少麻烦。
他们真的在谈离婚,她重创了许之伶高傲的自尊。
“基于你搞的小手段,我无法给你任何推荐信!”李佑立不是一个大方的男人。”除了请你离开,我还有一个要求。”
“不能说出去,对不对?”小净微笑问。”我不要推荐信,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几年你们给我的够多了,我不需要,我今天就走。”
李佑立没有多为难她,放她出办公室。
环视待了三年的公司,没有感情是骗人的,但她已经失去留下来的资格。
小净拿出纸箱,开始收给自己的和人物品,看见桌上凉掉的小点心,她很难过。
李佑立不许她再与许之伶接触,并警告她,不许再接近他们夫妻。
最后,她把随身携带,纪录许多句子的笔记本放进牛皮纸袋里,附上一张纸,上头写了一些字,封好,上头写下许之伶的名字,透过同事转交,然后她抱起纸箱。
“小净?你干么收东西?!”被她奇怪举动搞得一头雾水的同事惊呼。
小净飘的微笑,“回家。”
在众人目瞪口呆,错愕不已之下,小净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对嘴里含看食物的许家小弟说:“小文,帮我跟你姊姊带句话,好吗?”
“蛤?”
“谢谢,还有,对不起。”这七个字,并不能弭平她带给许之伶的痛苦和伤害,她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点。
“呃?你不跟姊说一声就走吗?”许严文连忙吞下嘴巴里的食物。
“掰。”不说再见,因为不会再见了。
抱看纸箱走出办公室,小净没有回头,走出电梯,在电梯旁看见了垃圾桶,她将东西放下,小手颤抖的从里头掏出手机。
拇指无法克制的按出许之伶的号码,可拨号健……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了……”她闭上眼睛,将电话号码删除,接着将手机丢迸垃圾桶里。
小净头也不回的离开,走进阳光底下──
第八章
炽热的休温,充满弹性的肌肤,汗湿的身体交迭。
将她压进床褥间的力量,沉重得令她无法动弹。
双腿间强势、蛮横的入侵,高速的节奏令她难耐,破碎的呻吟尖叫泄出红唇,痛苦和快感将她逼疯,无法抑制的闭上眼,伸长了手,环抱住男人的颈项。
这时,急促的电话响了,她猛一惊,就要翻下身来。
“喂,做到一半就走人,你要我欲火焚身而死吗?”李佑立额上的青筋冒了出来,拙住她腰,不许妻子做到一半就走。”不管他!”
“一定是你妈打来的,让我接──啊,你,可恶!”
被引发的情欲一发不可收拾,响了十声没人接听的电话,自动转进了录音机。
“还没睡醒啊?就等你们开饭了,快一点!”是李妈妈催促的声音,叩嘟一声便挂断了。
他们难得的休假,却少有独处的时间,总是被家人约、朋友约,通常应该放假的对候,他们老是在公司里加班度过。
要是不需要面对亲朋好友和工作的假日,他们可以在家里厮磨一整天,就两个人,尽可能的触碰彼此,将对方留在身边。
李佑立不懂,为什么他们这么重视彼此,这么舍不得分开,每分每秒都想在一起,而她竟有种提离婚?
不怕他一气之下真的签字?
这个女人,实在笨到无可救药──他将她放平在床上,有些狠的迸入她,猛烈的进犯。
他额上的汗,滴落在她脸上,她因为激情酡红的双颊多了平时少见的娇艳,忍不住再三吻她,他喜欢她身上沾染上自己的味道,留恋的啄吻她许久才抽身,抱着虚弱无力的妻子迸入浴室,两人洗了鸳鸯浴。
“你出去,不要再挤我了──”李佑立被赶出浴室,因为在里边会忍不住对全裸的妻子毛手毛脚,禁不起他再一次折腾的许之伶,气坏的把洗好澡的他赶出去。
“真的不用我帮你?”他一脸正经的模样,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他是个大色狼。
她的反应是砰一声关上门,不回答这个没营养的问题,再做一次,她绝对会脚软……
“可惜。”李佑立扼腕的语气让里头的女人全身红透。
穿上衣物后,心爱的老婆还在浴室里,八成为身上的红痕伤透脑筋吧?想到稍晚会被家人取笑时她脸上的神情,他就忍不住笑了──等等,不对。
他拎看手机,走到角落,拨了电话给倪震,交代他,“你放在我家的东西,可以拿走了吧。”那些放在卧室以外的针孔、窃听器,可以拿走了,因为已经“解决“了令她失常的原因,所以调查,不需要了。而老婆手机里的窃听器嘛──他抄起摆在床头的手机,拆开背后的电池,拿出黏在SIM卡上的窃听器,从今天起,禁止倪震那家伙借机窥伺他老婆。
“要我去拿我的东西,你还不快点出门?一直窝在床上象话吗?今天是假日耶!”电话那头的倪震也有话要说,吐槽自己的好友。
说完他也不跟他废话,径自把电话挂上。
正好许之伶洗完澡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浴袍,双颊酡红,微湿的发丝贴在颈子上,那浴袍明明长到小腿,该遮的都遮了,他却觉得她这样很性感。
“老婆──”他声音沙哑,说看说着就要黏上去。
“你走开啦,“她立刻把他推开。”不要再过来了!”太了解这男人的性欲有多强,还有她──重点是她──她有多意志不坚。”还不去准备,要出门了啦。”家族聚会迟到了,这下子又会被嘲笑成什么祥啊?我的天……
李佑立莞尔。”好吧。”把老婆激怒了,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他进入更衣室,逃选衣物花了一些时间,搭配好出来时,正好看见妻子先一步把衣服换上,不是浴袍了,这让他无法再偷香,让他深觉扼腕。
但没关系,山不转路转!
“好香,我喜欢你身上的香水味。”他骚扰坐在梳妆镜前打扮的妻子,忍不住将脸埋进她颈间,闻着她耳后传来的清香。
KENNO的罂栗花,弯曲的透朋瓶中,有朵艳色的红色花朵,这是他送她的第一样礼物。
她之于他就像罂栗,他着迷上瘾,没有她不行,他费了多少心思让她注意到他?
想起十年前那段惨烈的追求过程,他就觉得好笑,忍不住再三吃她豆腐。
许之伶原本想要躲开,但在感受到他体温那一刹那融化了,他的唇轻轻摩擦她的颈子──那眷恋的温柔亲密,令她……很没用的接受了。
心,暖暖的。
“别闹,会迟到啦。”她抖着肩膀,要他闪开。”我说别闹了,李先生!”她喊他“李先生“时的口吻,实在很像小孩,完全不像个女强人,脸红推拒的模样娇羞可爱。
“请合作,李太太。”他忍不住跟妻子玩闹了起来,都超之三十岁了,还是跟年轻热恋时没两样,爱玩爱闹。
“合作什么啦?!”她被他的口吻逗笑,闪闪躲躲的。
整个人被扯进他怀里,动弹不得,热烈的吻,封住她的笑语不绝。
她被拥着、吻看,耽溺于这甜得化不开的氛围。你服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呢。结婚纪念日快乐,李太太。年轻女子饱含恶意、示威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
为何,每每在她以为没事了,“她“就会出现,挖出她好不容易埋起来的怀疑?
一句话,破坏了先前的甜蜜氛围。
让她面对丈夫的亲密、疼惜,感到痛苦,忍不住去想──也是否,也曾以这样热情、深情的姿态,对待另一个女人?
“不、不要闹了,迟到了啦。”许之伶像触电一般,闪离丈夫的怀抱。
强烈的嫉妒与不安,隐藏在强颜欢笑的面具下。
李佑立望着她背过身去的背影怔楞,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事情仍未结束吗?
拳头紧了又松,压抑咄咄逼人的追问。他也很为难,要是问了,要怎么向她解释他的知情?
因为他让人窃听调查她?他可以想象她听见这个答案会有什么表情,藏在心底深处不想让人发现的秘密,被他硬生生的挖出……唉。
怎么会搞到这种地步呢?而且那些玩意还没拆掉……嗯,这个死都不能说,就跟离婚一样,他不签字!
况且──方才以及先前去夏威夷度假时,他俩都没有避孕,她有了怀孕的可能。
如果没意外,应该……快了吧?
思及未来,确认怀孕的那一刻来临时,他们两人,应该会喜极而泣吧?
☆☆☆
我说──你们两会也差不多一点!明明就约午餐,都变交成下午茶了啦!”
果然,迟到三小时的李氏夫妻,被兮得很惨。
但是李佑立完全不把亲友的讽笑当一回事,他左耳进右耳出,一到场立刻被岳父和父亲抓去“聊聊“。
而他可怜的老婆,被女眷们团团围绕。
当年带许之伶去朕谊的那个表姊,哎息着把她拉到角落,递给她一盒粉饼。
“咦?”
“你被一只很大只的蚊子叮了这里。”指指她外露出来的后颈,那上头有密密麻麻的吻痕。
“啊──”许之伶因羞愧而尖叫:心中暗暗想着她要杀了李佑立,竟然把记号留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很幼稚耶!
“很是羡慕死我了。”表姊一脸嫉妒的神情,看着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故做神秘的用手肘拱了拱她,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喂,说一下,李佑立还是跟当兵时一样吗?”
会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因为啊──李佑立人缘太好了,服役时的恳亲假不时有家人、朋友去探他,好不容易排到的假,却不能跟亲爱的女友好好说话,而那个后知后觉、完全不懂男友内心有多煎熬的许之伶混在亲友中,还坐得远远的对他微笑。
有一回他放假实在忍无可忍了,放了亲友们鸽子,抓了女友就跑,他们也是在那时候顺势让关系更进一步,此后再也没有人敢挡住李佑立跟女友的约会时间。
“闭嘴。”许之伶阻止口无遮拦的表姊。”为什么你们这么爱讲啦?”
“啊,看见你这么纯真的一面,真是怀念当年的我啊!当了妈妈之后,就随便了。”表姊豪迈的撇嘴。
这场聚会,是要替将回日本的表姊送行,两家人一同聚会,吃个便饭。
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情,许之伶觉得自己很幸运,嫁了不错的婆家,她在饭店内四处寻找婆婆和她妈妈的身影,结果看见两个她都叫妈的女人,感情极好的坐在角落喝咖啡聊天。
“八成……又在讨论要一起去哪玩了吧?”
她上李佑立机车的那一天,不是什么浪漫的约会,他直接把她带回他家,跟他家人吃饭。他父亲很有趣,母亲的个性跟她妈妈相似,都是热情、直肠子的人,不给孩子任何压力,而当时还在念国中的雨凡跟她年纪相近,成绩优秀的她还当了雨凡一阵小老师。
“你说我跟你走的这四个小时会改变我一生,啥鬼啊?”结果在他家里吃了一顿饭,跟他妈和妹妹聊天,三个女人一见如故,李妈妈当时喊着要收她当干女儿。
“你很喜欢我的家人,对吧?我爸妈和我妹很棒,尤其是我妈。之前你说你不想浪费时间,很好,我也是。”他酷酷的这么说。”你见这我的家人,相处感觉还不错,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我的性情不会差到哪里去,你觉得跟我交往还会浪费时间吗?”
有道理耶,奇怪,为什么她会被说服?
“你都把要追求的女生第一次约会就带回家吗?”他看起来不像那神人。
“我只带老婆回家,不带女朋友回家。”他笑着回答。”所以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