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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药娘 page 21 作者:寄秋

  “你……你无赖……欺负小姑娘……”那女子气得眼圈都红了,眼里泛起一层淡淡水雾。

  “全京城谁不知道我雷霆风是个不学无术的纨裤,我无赖还怕你告状不成,像你这种嘴上缺德又不贤不淑的掉毛鸡,给我媳妇捧屎盆子都不够格,别说摸一下梧桐木了,你连多看一眼都眼瞎,因为福气不够……”骂完了之后,他把胸一挺,轻蔑的目光把所有人都扫了一遍,活脱脱是玩世不恭的浪荡子,要比脸皮之厚,冠军在此,看谁来比厚。

  他这么做的用意有二,一是护妻,让人知道得罪他可以,但别往他妻子身上泼脏水,他会放狗咬人;二是把他的不学无术表现出来,让人别打他主意,他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儿,扶不起,拉拢他跟捡个废物没两样。

  京城的水深得很,他才不想被搅入其中,若是太子还在他二话不说是太子党,全心全意扶太子上位,可太子没了,他便是无主浪人,最好的归宿是当镇守一方的武将,而他也正为这个目标筹谋中,希望由一城守备做起,若干年后升为三省总督,成为一地霸主。

  那女子呜咽出声,从小到大还没受这样的羞辱,堂堂护国公之女的脸而荡然无存。

  “静姝,别哭了,霆风哥哥只是嘴坏,他没恶意,你也晓得他脾气坏,被人一挑拨就冲动了。”话语温柔的段凝雪看似在安慰被欺负的姊妹淘,实则暗指有人态恿。

  抽抽噎噎的江静姝一下子就听出话中的重点,恶狠狠的目光直视无辜中刀的温明韫。

  “也不知哪来的野花野草,也妄想成为兰芷一般的名花,沟渠里的臭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静姝,你别这么说温姑娘,人家在乡下地方没见过世面,难免眼光局限了些,以为哄住了霆风哥哥便一家独大,殊不知家族才是最大的依靠,人不能脱离族亲而活。”

  段凝雪始终不承认雷霆风和温明韫这门亲事,刻意以温姑娘称呼,是在广而告之这不过是露水鸳鸯,她才是正主,得到家族的认同方为雷府媳妇,温明韫不配。

  一说完,她又看向温明韫声音轻柔地邀约,彷佛她们之间不曾因一个男人而闹不和,她为人宽厚,对温明韫礼遇有加。

  “温姑娘,三日后长公主府有个荷花宴,你会来吧?我给你下帖子。”她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

  温明韫淡淡地道:“第一,我不是温姑娘,请称我雷二少奶奶,老爷子可是喝过我敬的茶,他是雷氏族长。第二,不会有下药、溺水、丫头带错路、屋里有男人这种烂剧码吧?只要郡主敢保证我就去,毕竟你想抢我的男人,我可不能示弱。”当她是无牙的猫吗?抢男人?这句话一说出口,威力惊人,每个人看向段凝雪的眼神都有异样,让人猜测她有多缺男人,连别人的丈夫也咬住不放。

  段凝雪一口血气得吐不出来,紧咬后槽牙。

  第十一章  到京城面对麻烦(2)

  “你……你们……一个个存了什么心呀!不活活把我气死不甘心是不是,跪下,都给我跪下!我今天非执行家法不可,每个抽上一百藤条,不见皮开肉绽不准停手……”

  这是多大的仇恨呐!一百藤条抽下去还有命在吗?雷霆风带着娇妻回府,立刻就被叫去雷大夫人住的正院,才进门,迎接他们的就是雷大夫人的怒吼质问。

  其实雷大夫人罚的是她不承认为二儿媳的温明韫,最好一次把她抽死了,省得祸害她雷家人,她还能给儿子说一门好亲,迎个她中意的媳妇,一家人不用因为一个狐狸精而弄得府里乌烟瘴气。

  至于儿子哪会真给他罪受,府里的下人都知眼色,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做做样子就是。

  “娘,我们错了什么事,你好歹说个理由,平白无故叫我们跪,还要挨打受罚,做儿子的不服,我们不能白揹黑锅。”雷霆风眼神冷厉,段凝云的手伸得真长,才一会消息传回府中。

  没看见儿子眼中的冷意,只瞧见他故作小儿状的胡闹,本来就偏宠小儿子的雷大夫人心一软,就想放过儿子。

  可温明韫是必须要罚的,这女人扰得府里不安宁,刚一来就大事小事不断,还把京中的贵女都得罪光了,雷府再容她闯祸生事,偌大的宅子不就给她拆了?这女人太厉害了,不仅儿子护得紧,不许她动一根寒毛,而且还伶牙俐齿,时不时将公爹这座大山挂在嘴边,压得她无能为力,不得不允其入门,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哪还有机会对付温明韫?偏偏两人一起出门惹祸,她如果放过儿子只罚温明韫,恐怕会显得她为人不公,不配为当家主母,受个人情绪所影响。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自个儿摸摸你们的良心回答,府里可有缺你们穿、缺你们吃,你们干什么天天往外跑,没一日待在府中,还去福满楼欺压国公府千金……”

  “娘,你说错了,是满福楼。”这就是不常出门的结果,连京里最出名的满福楼也不认得。

  话说一半被打断,雷大夫人神色不悦的瞪向儿子,“我不管是福满楼还是满福气楼,你欺负人就是不对,你自己说有没有这件事?”

  “没有。”雷霆风大声喊冤。

  “你没害人家哭了?”她不信。

  “娘呀!天地良心,她爱哭关我什么事,我可是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到,还离三尺远呢!是谁在你耳边造谣生事,儿子打掉他三颗牙!”他拳头一握做势要揍人。

  “你真没碰到?”她脸色微僵地以指抚发。

  “这种事还需要问真假吗?大丈夫光明磊落,俯仰无愧于天地,有就是有,无就是无,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说谎吧!”他说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雷大夫人想了想,以二儿子平时的处事作风,真打人了确实也不会隐瞒。

  “那她为啥哭了?”真是的,没事哭什么哭,没发生什么事就别来告状,好像他们欺人太甚似的,没给个公道不罢休。

  他肩一耸,“你得去问告诉你这话的那个人,我是你儿子,又不是人家养的狗,知道主子的心思,召来唤去便汪两声。”

  雷霆风真的汪了两声,把他娘亲气得倒仰。

  温明韫倒是在内心闷笑,他可真是能屈能伸,不顾脸面地彩衣娱亲,什么丢脸的事都做得出来。

  “叫什么叫,你还要不要脸呀!回来都几了,还不找个正经的差事,要不让你爹帮你问问……”整日游手好闲该如何是好,四皇子那等着用人昵。

  “不必,祖父会安排。”他娘真是糊涂了,他可是有官职在身的人,找什么差事啊!但是和他娘多说只是更麻烦而已,拿祖父这座大山堵住他爹娘的任何计画便是。

  雷大夫人表情僵了僵,忍着怒气道:“你祖父老了,怎能还劳烦他老人家。”

  又是那老头,他怎么还不死,不是说重病吗?为什么又活蹦乱跳的尽搅局。

  雷大夫人最痛恨的人莫过于自己的公公,她既要利用雷老爷子过去的人脉为自己的丈夫、儿子铺一条锦绣大道,又恨他挡着丈夫的路,使其走得不顺遂,因为有公爹的珠玉在前,显得做儿子的太过平庸。

  更惹人厌的是,雷老爷子一点也不想着帮助雷鸿文,辞官归隐不说,还牢牢把握着原本累积的人脉,又作主让雷霆风去西南,让他成了亲。

  所以她才要公爹死,他一死,他留下来的资源全归丈夫所有,夫婿便能藉此再上一层,坐上首辅之位指日可待。

  “祖父桃李满天下,只要祖父一句话,自然有人替他忙,累不着他。”若是祖父说他老了办不了事,那肯定是他老人家不想插手,好比夺嫡那些事。

  “你……你呀!一根朽木,娘不知把你生下来干什么?”他为什么这么顽劣不堪,和他大哥没得比。

  “孝顺你呀,让你长命百岁!”雷霆风嘻嘻哈哈地替母捶腿。

  这没出息的样子让人叹息,一看他眼眯眯的笑脸,雷大夫人想气也气不起来,只觉得疲惫,儿子是她生的,她也没辙。

  可是看到儿子打回来的那个女人没事人似的站在一旁,不会哄人,嘴也不甜的说上两句好听话帮腔,雷大夫人本来消下去的怒火又往上窜,整个人快要烧起来。

  “你,跪下。”

  被指的温明韫没动作,倒是正在做孝子的雷霆风开口了,“娘,你叫我媳妇儿跪什么,她又没做错事。”

  娘是太闲了,闲到整天找人麻烦,哪天给他爹弄个年轻貌美的小妾让他娘忙宅斗,他阴险的想着。

  雷府家训是年过四十未有子方可纳妾,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至于他爹要不要……他爹可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君子,不只有逢场作戏,还养过一个戏子三年,要是送个撩人的,肯定马上晕头,四皇子那像伙就用过这一招。

  雷霆风目光森寒,他爹一开始便是中了美人计,这才上了四皇子那条船,被他抓住了把柄同流合污,到后来他食髓知味,被富贵迷了眼,更是不想回头了,打算一条路走到黑,成为任凭使唤的狗。

  “我叫她跪就跪,没有理由,她敢不跪就给我滚出去,这个家我还做得了主。”雷大夫人态度强横。

  “娘……”她还讲不讲理。

  “请问夫人用什么身分叫我跪?”温明韫低着头对雷霆风笑了笑,示意他别担心,仰起头,眼神清亮地直视雷大夫人。

  “凭我是雷府的当家主母。”她理直气壮,当家十年,从来没人质疑她说出的每一句话。

  “那我又是什么身分?”温明韫问。

  “你……”她没法回答,她并不承认眼前人是自己的儿媳。

  “如果你认我为雷府媳妇,以婆婆身分自然能管敎媳妇,我这一跪绝无二话,可你不愿我为媳,凭什么以婆婆身分叫我跪?雷府的规矩是没有是非对错、无视礼仪吗?对客人也当下人使唤?”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雷大夫人最看重的是礼法,一切依礼而行,她最怕被人说没规矩,连府邸也管不好,因当年的老夫人对她要求甚严。

  也正是因为如此,多年媳妇熬成婆后,她常常端着架子,摆出一家主母的气势。

  今日温明韫的一番话打得她脸啪啪响,正经的高门大户不会将人当乞丐看待,即使是打秋风的亲戚也好生款待着,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好,好声好气的将人送走。

  就如同温明韫所言,她若不视温明韫为媳,凭什么摆婆婆的谱儿叫人做这做那,她敢用同样的态度去为难娘家的侄女吗?不,她不敢,因为规矩,因为礼教,因为她还要贤淑之名,在夫人之间博取美名。

  雷大夫人被气得发抖,“你……你敢对我无礼……”这女人应该百依百顺的跪地求饶,伏低做小的低眉顺眼,怎么敢、怎么敢字字如针扎着她的心窝,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踩?“我只问夫人一句,我是不是雷府媳妇?”温明韫要求正名,而不想像如今下人嘴上喊着二少奶奶,看她的眼神却是鄙夷。

  “这……”雷大夫人口中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吐不出来又不能吞,难受的滋味只有自个儿晓得。

  “所以不能怪我对你不敬,虽然我很想叫你婆母,可你不愿意,我又不像你儿子脸皮那么厚,人家打他左脸他又把右脸贴上去,求人家打个痛快……”

  “你打我,我绝不还手。”雷霆风笑呵呵的把脸靠过去,他心甘情愿挨巴掌。

  别闹!温明韫把丈夫的脸推开,他却又像哈巴狗似的一直蹭她的手。

  “风哥儿——”雷大夫人看得太阳穴直跳,隐隐泛痛。

  “娘,我家娘子没说错,你干么不承认她是你媳妇,她的名字已上了祖谱,为雷氏祖先所认同,你在这儿死咬着不松口有什么用,满京城都晓得她是我媳妇。”

  他进宫向皇上覆命,交代了西南军情后得了假期,这些日子才能在外闲晃,只是当他这些些日子出去闲逛真只是单纯出门玩耍吗?他是要让人知道他已有妻子。

  能从西南战区活着回来不会没有一点本事,只不过大家记得的是他纵马街头的纨裤身影,没想过他也有谋有勇,舍去半条命才立下了战功。

  雷大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往他肩头拍了一下,“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中了她什么迷魂药,被迷得晕头转向、魂不守舍,每一句话都向着她,娘真是白生你了……”

  “娘,你几时看过儿子长进了,我本来就是吃闲饭的,你不能指望我像大哥一样能干,事事都听你的,我是个浑不吝还变得了吗?”他自汙以维护妻子,把自己说得很不成器。

  “你你你……”雷大夫人连说了三个“你”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一片疲色。

  “双月郡主有什么不好,出身好,人又长得漂亮,还是长公主之女,你再浑长公主也能把你抬得高高的,让你做大官,手握重权。”

  明明是步步高升的一条路,还有人替他披荆斩棘,把路铺平,为什么他偏不走,宁可踩在一堆烂泥里?对雷大夫人而言,温明韫就是那摊烂泥,不但对儿子的前途毫无助益,还会拖累他往前走的脚步。

  “娘,你觉得段凝雪像不像尊水晶做的人儿?”雷霆风狡猾地将母亲的思路往歪路带。

  她不知儿子此言何意,略想了一下,“像。”出尘脱俗、人间绝色。

  “娘,你儿子是人,你塞块水晶给我,我敢碰吗?我怕一用力她就碎了。”他露出惊慌的神色,怕成了罪人。

  “啊!”她怔愕,忽然觉得好像、似乎、可能……不太好,水晶人儿是形容美人的,可真让儿子娶了那样脆弱的美人,日后还不得高高供着,若出了什么事儿子岂不委屈……

  她打个哆嗦,觉得双月郡主这媳妇人选也不是那么好。

  “夫人,我做了几颗荣养丸,你夜里盗汗、多梦,惊悸,用了能有所改善,一天一粒,三天后见效。”温明韫趁机送上自己做的药,缓和两人之间的对立。

  “荣养丸?”她神色恍惚的收下。

  “一瓶二十粒,夫人服后若觉得好再跟我说,我再做给你。”说完,她福了福身,退出厅堂。

  见妻子走了,自认为没用的雷霆风欢欢喜喜跟上去。

  “咦!我怎么拿着这个?”

  回过神的雷大夫人想把手中的瓷瓶丢掉,服侍的嬷嬷连忙阻止。

  “夫人,不能丢呀!这是荣养丸。”扔了就太暴殄天物了。

  “为什么不能丢?”不过几颗药丸子而已。

  “它一颗价值一百两,听说只有平源县那儿的一个镇子买得到,但供不应求,价格飙涨,老奴是从江夫人身边的嬷嬷那儿听说的,江少爷送了些给江夫人,听说吃了会回春,脸色红润,气血健旺,手脚冰冷的毛病也没有了,没想到居然是二少奶奶做的,外边为了抢荣养丸都快抢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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