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证据,公司随时可以对他提出告诉,就算无法马上拿回失窃的专利的相关资料,等进了牢房,吃了苦,他想不吐实都不行。”张凯文说。
“事情没这么简单,不尽快找回失窃的专利,不只会影响公司下一季新产品的上市,万一他转卖给竞争公司,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损失。”韩烈唯说。
“阿唯说的没错。”
就在这时候,陆家福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听见电话那端阿邦传来的消息,脸色当场一沉,挂上电话,旋即对书房里的两人说:“阿邦掌握到消息了,买家是韩国的SB集团,他们的总经理今天亲自到台湾了。”
“SB?!那不就是我们前进海外市场的头号敌人吗?”张凯文的嘴巴张得老大。
韩烈唯似是想起什么,又道:“二叔晚上说要跟朋友碰面谈生意上的事情,该不会就是SB集团的人吧?”
“知道碰面地点在哪里吗?”陆家福问。
韩烈唯摇摇头。“但是我把阿邦给我GPS定位器黏在他西装外套的领子下。”
陆家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拿起电话,拨给阿邦,“阿邦,快追踪韩建成人在哪里,他今天晚上极有可能就是跟SB集团的人碰面,要是专利被交易出去,就糟了!务必会同警方来个人赃俱获才行!”
没多久,阿邦来电告知韩建成目前所在位置,书房里的三人全都起身,陆家福抓过外套、钥匙就往外跑。
“欸,你们这是怎么了?还吃不吃饭?”陆夫人唤道。
“不吃了。”陆家福一马当先的跑出去。
“舅妈,我先走了。”韩烈唯说。
张凯文尾随在后。“卤牛腱……再见。”心痛呐。
三人一起搭着陆家福的车,直奔朗峰酒店。
这一次,绝对要把这个吃里扒外掏空公司资产的假好人韩建成给抓住!
警方破门而入时,韩建成手里就拿着载有专利数据数据的随身碟,阿邦上前一个擒拿,立即夺下。
SB集团总经理金振赫目瞪口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放开我!快点放开我!”韩建成咆哮。
这时,韩烈唯走了进来,陆家福和张凯文尾随在后,三人皆是一脸冰冷的望着韩建成。
“阿唯,这是怎么回事?快叫他们放开我。”
“二叔,你怎么会在这里?”韩烈唯冷淡的问。
“我、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来赴一个朋友的约。”
“你什么时候跟韩国SB集团的总经理是好朋友了?不会是你打算窃取专利的时候吧?”陆家福嘲讽道。
“陆家福,你给我闭嘴!你说,今天这一切是不是你设局陷害我的?一定是,除了你,没有别人!”
“二叔,早知道你也是来朗峰酒店,傍晚出发前怎么不顺便载我和悠悠一起呢?你明知道我跟悠悠要来这里用餐的,不是吗?”
“这、这……我朋友临时改的地点,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真的只是来赴朋友的约,谁知道,我来了却没看见我朋友,房间里就那个韩国人,我不认识他,真的!”
“不可能啊,韩经理,之前柏凯丽要进军韩国市场,SB集团先礼后兵,邀请我们公司的代表团去参加他们的公司酒会,负责接待我方的就是他们的总经理,你身为代表团之一,不可能不认识SB集团总经理,因为连我这小跟班都知道他是谁。”张凯文的好意提醒,当场让韩建成的蹩脚谎言不攻自破。
“你朋友是谁?与其争论,不如找他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陆家福说。
“陆经理,不用那么麻烦,看一下手机通讯纪录就知道韩经理说的是真是假了。如果真有那个朋友,一定找得到他的来电纪录,怕就怕根本没有那个人。”张凯文两手一摊,对着韩建成做出鬼脸。
“二叔,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爸爸对你有恩,你这辈子即使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你还处处表现得像个好人,慈爱的说你把我当亲生儿子,可为什么一转身,你却做出这种事情来?”韩烈唯很痛心,很失望,很难受。
如果他的感受都这样强烈,想必被亲手足背叛的爸爸更是心痛难当。
“阿唯,你要相信二叔,你不要被陆家福那只老狐狸煽动了!我怎么可能偷专利,那天晚上,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是陆家福,他才是最大的嫌疑者。”
“二叔,不就是你让人打电话通知他去,想借机陷害给他?”
“阿唯,这是不实指控,我没有,你不可以诬赖我,我是你二叔!”
“就因为你是我二叔,我才更觉得痛心失望,虚列工程款的事情你怎么说?索取回扣的事情你怎么说?仿冒公司产品谋取暴利的事情你又怎么说?”
“你、你们……”韩建成吃惊的望着韩烈唯,不敢相信他怎么都知道了?
“是,我们都知道了,这些证据我会一件不漏的交出去,让司法来审判你的对错。”韩烈唯说得句句铿锵,“对了,你外套上的GPS定位器是我放的,我没想到有一天我得这样对付我的亲叔叔。”
“所以,你早就怀疑我了?你跟我靠拢,是假的?”
“对,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包括让你来餐厅找我回去。”
一发现财务报表上有漏洞,陆家福就积极搜罗数据,待阿邦透过手机发话位置找到他的下落,陆家福连夜押着张凯文到凯莱奇餐厅,并且让张凯文传Line找他出来。
那天凌晨两点钟,他坐在陆家福的车子里,用昏黄的灯光看着二叔这些年干下的事情,既生气又痛心,想起他平日伪装的良善,当下只觉得恶心。
为了一举擒获他,他和陆家福连手策划了这一切,一方面让陆家福继续搜集证据打探专利交易消息,一方面由他去接近韩建成,放松韩建成的戒心,掌握他的动向,看看是否还能搜罗到其它不法证据。
为了这件事,连续好几天,他都是趁着穆乐言睡着后,才蹑手蹑脚的出门,然后跟着陆家福在车上熬夜看资料、找证据,筹谋下一步该怎么做,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又摸回穆乐言身边,那对熊猫眼就是这么来的。
幸好,辛苦终有代价,只是很沉重……
第10章(2)
“混蛋,韩烈唯你这个混帐王八蛋——”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二叔。”
“你跟你爸都是一个样,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真正的韩家人。你们有把我当成家人吗?有吗?这些年我跟在你爸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么做无非是想要拿到应该属于我的那部分,我没错,我没有错……”
“去跟法官说吧!”
看着韩建成被警方带走,韩烈唯的心很沉重。
陆家福没有落井下石,没有见猎心喜,只是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这是他该受到的惩罚,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
“我知道。”只是,不免难过。韩烈唯看向身旁的陆家福,“舅舅,谢谢,还有……对不起,过去是我太任性妄为了。”
说谢谢,是因为若没有他的帮忙,没有他为公司的付出,光凭他一己之力,可能没有办法这么快就发现二叔的罪行。
说对不起,则是这些年他太自我,一意孤行,因为自己不够理智,不只错看了舅舅的忠心,还无视他对公司的付出。
“看来这些日子餐厅的碗盘没有白洗,盘子没有白端,纨裤子弟都知道说对不起了。”陆家福忍不住调侃,“不过,我不得不承认,那个代言人的合约,解除得真好!”
看到代言人汪姗姗爆出丑闻,陆家福真的替公司新产品上市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这次多亏韩烈唯的一意孤行,否则柏凯丽的品牌形象只怕也要受牵连。
“太好了,抓到坏人,收工回家。”张凯文真的饿到前胸贴后背了,恨不得立刻飙回家躺平。
韩烈唯好气又好笑,转头正要唤陆家福,孰料——
“舅舅!”
韩烈唯暴冲上前,接住瘫软的陆家福。
“张凯文,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
张凯文也吓到了,一回过神,赶紧上前帮忙搀扶起陆家福,紧急送医。
拜托,千万不能让舅舅出事,不然,他不只愧对舅舅,还一辈子愧对舅妈和……阿姨。
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午夜。
阿弥陀佛,陆家福没事,全是因为这阵子过度劳累,加上晚餐没吃,一时血糖太低才会昏倒,吊完点滴,医生确认无恙,就回家休息了,现在想想,真的是万幸。
韩烈唯脱掉西装外套,扯开领带,整个人懒懒的瘫在沙发上。
方才又得知自己干了一件蠢事,而且持续很多年,内心大受打击。
原来,他一直误会父亲和阿姨,以为他们在母亲生前就背叛了她,才会在母亲过世不久就迫不及待的结婚。
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父亲会那么快娶阿姨,只是因为母亲生前曾经这样对父亲说——
阿唯很喜欢秘书阿姨,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秘书阿姨若能代替我成为阿唯的妈妈,阿唯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我也可以放心,因为我知道家谊是个好女孩,她喜欢你,爱屋及乌,她也会爱我们的孩子。
妈妈,对不起,阿唯不知道你的好意,连带的也迁怒了爸爸和阿姨,对不起……
他很难过,不想动,觉得好寂寞,屋子很冷,很想念那个杂物间里的小床,想念隔壁房间的单人床,尤其想念那个此刻应该睡在上头的穆乐言。
很想见她。
下一秒,他抓过车钥匙,来到地下停车场,开着他的保时捷,直奔凯莱奇。
夜色中,凯莱奇餐厅静静的矗立在无人的巷弄里,他停妥车子,缓缓朝餐厅走去,解除了保全设定,打开门锁,进入,上锁,重新设定好保全。
卡片和钥匙都是穆乐言亲手给他的,他走时,她忘了跟他要回去,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除了外场座位区,餐厅里的灯几乎都亮着,他直觉先走向厨房,以为会看到那个埋首料理的娇俏身影,未料,扑了个空。
他转而上二楼,把她的房间、杂物间、浴室都找了一遍,还是没人。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韩烈唯心口涌上强烈的不安。
他快步下楼,正想要到附近都找一回,突然看见酒窖楼梯间的灯亮着,他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下去,没想到就看见这一幕——
穆乐言坐在酒架之间的地板上,抓着红酒瓶猛往嘴巴里灌酒。
“穆乐言,你在做什么?”
听见声音,她迷迷糊糊的别过头来,两只眼睛焦距涣散得厉害。
“呵,你来啦,来来来,一起喝,这是很好喝很好喝的红酒喔,是玛歌酒庄的喔……呃!”小手像招财猫似的对着他猛招,打了一个嗝,穆乐言傻笑嘻嘻。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去睡,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
她怔愣了一下,眉头皱起。“因为……心……很痛啊……很痛……很痛……”
她边说边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韩烈唯的心也跟着揪紧。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伤心了。”韩烈唯内疚道歉。
“你是谁?”穆乐言歪头娇憨问。
“韩烈唯。”
她静静地望着他,翻了个大白眼,气恼哽咽地道:“骗人,你骗人,你才不是他,他不会来了,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不会了……”
“我是,我真的是。”
她不发一语的望着他,突然,小脸一皱,哭了出来。
“言言,嘘,别哭……”
“我要哭,我偏要哭。”穆乐言把脸埋进双手掌心里,不住啜泣,哭了好半晌,她抬起那双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睛,对他吼着,“我恨你,我讨厌你,你是骗子,你骗我……”她一边捶打他一边哭喊,完全失控。
韩烈唯很心疼,很后悔,更气自己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紧紧的抱住她,不住的哄着,“对不起,不要哭,我来了,我来了,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离开,不要哭……”
他就这样任她闹了好半晌,直到她平静下来。
穆乐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怎么了?终于认出我来了?”
她没说话,又是一汪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涌出。
他低头,心疼吻去。
“阿唯,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我不想你走。”
“好,不走,永远不走,就只留在你身边,这样好吗?”
听见他的保证,穆乐言开心满足的弯唇抹笑。“吻我。”
韩烈唯恭敬不如从命,给了她一个温柔又缱绻难舍的吻。
她的脸红扑扑的,因为酒精,更因为他的吻,短暂的凝视后,她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热情的吻上他。
“抱紧我,我要你抱紧我。”
“好。”他顺应她的每一个要求。
这样还不够,她觉得不够,她急切的找寻他柔软迷人的嘴巴,迫不及待的吻上,与之纠缠。
好像有什么被点燃了,是yu/望,是激情,是想要跟对方更贴近的原始本能。
“要我,我要你要我……”
怀里这热情的小猫喵喵请求,声音比棉花糖还甜还软,小嘴里吐出的是不拐弯抹角的直白索求,韩烈唯的理智,就这样被这个极端的女人瓦解了。
他轻轻松松的打横抱起她,笔直结实的长腿从地下室的酒窖,迅速来到位于二楼的房间,这个他们曾经有过无数缠绵的房间。
她迫不及待的拉扯他的衣服,心急得不得了。
“嘿,别急,慢点,全都交给我,好吗?别急……”
韩烈唯一边哄着她,一边褪去彼此的衣服,一边取悦着她的身体,让她柔软湿润得足以接纳自己。
他沉腰滑入她体内的瞬间,他们都被那股饱胀酸软的充实惹得不住轻喘。
“你还好吗?”他怕自己太躁进,会弄得她不舒服。
“阿唯,我要,我要……”她想要那种可以平息她身体热烫的接触,想要可以纡解她渴望的亲密。
“好,乖乖的,这就给你。”
他取悦着她,也索求着她,随着节奏越来越快,小房间里弥漫着美妙的音符,敦促着他们越攀越高,终至在巅顶崩溃……
激情过后,韩烈唯低伏在她身上,紧紧的抱住她,看着嫣红无比的脸庞,跟着她一起跌入甜美的梦乡。
尾声
醒来时,穆乐言觉得脑袋晕眩得厉害,该死,一定是昨天晚上的红酒,可怕的宿醉让她完全提不起半点力气撑起自己,或者说,她一点都不想动。
她躺着的被窝很硬,却离奇的令她感到心安温暖,鼻息间甚至有种熟悉的气味,很男人,很阳刚……
“我的老天爷……”她呻/吟了起来,口齿含糊不清,“以后不敢再喝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