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临两人又忘形想分头走的惨剧,柴蕾原本没好气,但想到戴着颈圈的他最身受其害,她不由得感到滑稽的笑了起来,哈哈!
好吧,就随他了,她往驾驶座那边的车门移动,算是她好心喽。
下了车,柴蕾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住在可以闻到青草味道,也能听到鸟儿唱歌的地方。
眼前是栋独门独户的三层洋房,她还以为他只能租那种三坪大的雅房呢……等等,难道这是之前援助他的贵妇送他的?
“干么?这是我自己买的。”接收到她怀疑的眼神,他急忙澄清,“用我自己的钱,用收容很多人的伤心换来的。”
他自嘲自己心理医师的职业,但柴蕾却误以为他说的是安抚贵妇所得来的零用金。
“我没那么多等值的伤心钱可以给你,只有一套犬奴链送你,跟房子还差得真多。”这一刻,她不禁微微嫉妒起别人的富有。
“但是,它可以把我跟你锁在一起。”他拉了下链子,感恩的亲了亲她。
哼,算他会说话,柴蕾果然被哄得心里甜滋滋的,小心翼翼跟被链着的他一起走上台阶。
段怀锐打开门以后,她放眼一看,讶然的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是一栋新落成的屋子,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厅旁的新颖吧台。
“吧台?”她走了过去,摸了摸透明的玻璃桌垫。
“你今天没穿高跟鞋啊?真可惜,否则你可以站上去试一下它勇不勇。”
“喂!”她闭了闭眼,他这是在笑她曾经从吧台上摔下来的糗事吗?
“来看看你的工作室吧。”他牵着她,打开另一扇门。
天哪,那简洁俐落的米白色调还有大方轻盈的工作台!柴蕾难以置信,这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工作室,也是她所需要的空间,再来团队开会时的小会议室、摆设样品的展示柜……等等,这间屋子的装潢,完全是为了她的生活所需和习惯而设计的,为什么?
她疑惑又感动,当她还想着征求阳明的同意,让瑞瑞住在他们家时,没想到瑞瑞已经打造了他和她的家。
“你……住这么大的房子?”
“不是我,是我和你,我一直都在想像将来我和你一起生活的家。其实本来还没那么快要让你知道的,但是今天情况特殊又紧急,只好带你来了。”
“可是,你怎么有办法……”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小小声的嘟囔着,“我可不要用别的女人留下来的钱。”
“我有那么烂吗?你还真的相信我需要你包养?我可是一个——”他准备要揭露自己心理医师身分,话却被她打断了。
“还是你中了乐透?”她惊喜的抢着叫道,接着神秘的张望四周,再凑近他低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到底中了多少钱?”
“怎么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很没用?我就不能靠自己吗?”
“唔,头期款你付了吧?接下来房贷我也出一半好了。”
“不用了。”
“不,一定要,因为这是我跟你一起生活的家。”柴蕾陶醉的深吸一口气,这是房子刚盖好时一切都崭新的气息,这股气息令人闻了好开心啊。
“只要是你想要的未来,我通通都会努力实现。”他认真的说。
“我以前总认为年纪小的小朋友,说什么热血的话都只是爱作梦而已,现在才知道说了一堆却不去做的往往是大人,瑞瑞,你说过的话都一一实现了,你到底还要改变我多少自以为是的想法?”柴蕾欣赏的抚摸着他的脸。
“你什么时候搬来?”他不答反问。
“呃,这要问我的室友。”她为他的直接而心动,也受宠若惊。
“三天以后?”
“哪有那么快?”她睁大眼叫道。
“快?我已经等你两年多了。”他认真的说,既然他不能比秦先出现,那么秦死去以后,她的每一天都是他的,这不过分吧?
柴蕾被他的深情与渴望给撼动,被一个男人重现并邀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感觉,原来这么令人动容、感觉到自己被爱。
况且他的意思是,从两年多以前那不可靠的一夜情未遂之后,他……就爱上她了吗?
“不知道这新沙发舒不舒服?”段怀锐说着,一下子坐进沙发里。
看他深深陷在沙发里头,柴蕾也跟着坐躺上去,谁知他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原来他好奇沙发舒不舒服,就是要跟她一起滚呀?
被他压在身下,她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慌张的盯着他看。
“呃,你……你不是说你内急吗?”她望着眼前的他,有些口吃的问道。
“再急,也没有这个急。”段怀锐坏坏一笑,俯首就吻住她的唇。其实说内急只是借口,他想趁机带她回家。
柴蕾心跳加速,万万没想到她和他延迟了两年多的一夜情,竟然会在她意想不到的环境和时机下发生。
“你……不先找钥匙打开链子吗?”她举起自己的左手。
“我不要,因为我刚刚突然发现,戴着犬奴链好有催情的效果。”
是啊,怎么不是呢?被一条链子给紧紧绑住的男人和女人,在逃脱不开的霸道和致命束缚下激/情缠绵,更会催化两人之间那种征服与被征服的快感。
“喂,我原本的设计可没有考虑这一块呀。”她脸红的嗔道。
“搞不好它的热销,就是因为这个。”
柴蕾真是被他打败,原来看似天真无害的他,一旦邪恶起来也是非常厉害。
而她也终于明白,两人的爱最美妙的时候往往不在刻意营造的气氛下,而是只要感觉对了,任何时刻都可以。
“你不如去调查一下,到底有多少人戴着你设计的杰作进行这件事?”他笑着说,大掌抚上她的酥胸,同时吻上她微颤的唇。
此时戴着犬链颈圈的他,明明像是被她控制的奴隶,但却那么激/情而主动的展开攻势,表面是服侍她,却更像是袭击她,令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给她的感受真是复杂又激/情,很快的,她也陷在他几乎要融化她的炙热爱抚里,随他将她带往任何一个境界……
那天下午回到段家后,直到隔日清晨,段怀锐才依依不舍的送柴蕾回家。
而等她下车,他才舍得解开两人之间的锁链,真是个缠人又霸气的男人,柴蕾抚了抚自己烧红的脸,都有点受不了他。
但说也奇怪,虽然纠缠两人将近十二小时的锁链被打开了,她却觉得仍有一条无形的链子紧紧锁住她和他,这是因为……她已经跟他亲密缠绵过的关系吗?
“看来该是跟阳明提出分开住的时候了。”因为她的一颗心都在瑞瑞身上了。
不过柯阳明还在巴黎工作,她得要下星期才能说,正当这么想时,电梯开启,她还没打开自己的家门,就听到柯阳明在里头唱歌。
“你怎么提早回来了?”她诧异的问。
柯阳明不回应,只是一个劲儿的拉着她在阳台上跳舞,还亲了亲她。
“你听我说,还记得瑞瑞吗?那个帮我走压轴犬奴链的瑞瑞……”趁他心情好,她想赶紧提出分开居住的请求。
“喔,从援交对象变成工作伙伴的瑞瑞?”
“我跟他才没有援交!”柴蕾气呼呼的澄清。
“好,没有,然后呢?”
柴蕾把自己跟段怀锐在一起的事情说了,“……我、我想跟他一起住。”
她有点担心柯阳明不同意,他爱干净又要求完美,不喜欢接触新朋友,尤其是男人,如果他还要找另一个室友,大概会很麻烦。
岂知柯阳明却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将她转了一圈再揽到怀里。
“要去就去啊,我正烦恼该怎么帮你找室友呢,我要展开新的计划了。”
“什么?”她听了一头雾水。
柴蕾总觉得从巴黎回来后的柯阳明特别开心,开心之余又好像暗自计划着什么,她怀疑这是他突然提早回台的原因。
不行,有点奇怪,她不放心,自从秦死去以后,他对人生就只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不曾再积极的向往什么了……她一定要查出原因。
第7章(2)
数天后,趁柯阳明参加“十六世纪大国皇家后妃冠饰展”的展览前夕酒会时,柴蕾偷偷进入他房间,蹑手蹑脚翻动他的抽屉和保险柜——这只有他和她知道密码。
找了好久,她才从他的保险柜翻到一只牛皮纸袋,里头装了地形勘察图、密码锁示意图、俄文联络信件和照片等等,赫然是针对这次展览而进行的计划。
“他、他想偷展览里的东西?!”她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
柯阳明是国际数一数二的钻石监定师,经手过许多珍贵的钻石珠宝等级监定,也因为深受信赖、人脉极广,这些年来陆续都有客户和厂商赠予他大大小小的宝石,他并不缺这方面的收藏呀。
她依照俄文信件里可能的线索和蛛丝马迹,再打开他的电脑,找寻他可能秘密收藏这些资讯的档案夹……找着找着,看得她眼都花了,音响却突然跑出一段“埃及进行曲”,害她吓了一大跳。
“搞什么啊?”她骂了一声。
进行曲拨放到一半,她正要关掉音响时,萤幕上一张照片登地跑出来,她的目光霎时完全被上头那朵与真正玫瑰等身大小的艳丽“血玫瑰”给吸引住。
这颗依玫瑰样式雕刻的红钻灿烂夺目,在晶亮中又带着邪恶的艳红,难得的是一来,世间能找出跟玫瑰一样大小的钻石已经不容易,二来,雕刻它的人为了形塑出玫瑰的花瓣、花蕊,竟还舍得剔除用不着的细碎钻晶,将一颗巨大的红钻雕塑成栩栩如生的玫瑰,三来,正因为是如此奢华的珍宝,所以拥有它的主人来头不小,这可是从法国玛丽皇后藏于秘密修道院地窖的宝库中挖出来的。
“他……想偷这个?”她难以置信的掩嘴低呼。
因为,当初秦就是为了拍摄这朵稀世罕有的红钻玫瑰而死的。
拥有血玫瑰的“大耀国际艺术拍卖集团”,只在德国总部展览过血玫瑰一次,而且严格禁止拍摄,即便知道秦是举世闻名的摄影家,亦帮大耀集团拍摄过许多官方展览的物品,但唯独这朵玫瑰就是不给拍。
怎知,秦在那场德国总部展览后,就爱上了血玫瑰,纵使提出拍摄要求连连遭拒,但因追求艺术与摄影的狂热使命,他决定涉险进入藏有血玫瑰的宝库,却不慎触动了红外线机制,身中数十道锐利的光刀而死。
而这么不名誉和残酷的死法,当然不为外人所得知,家属对外只说他落河溺毙。
时隔多年,血玫瑰终于又要被展览了吗?而柯阳明究竟想做什么?
柴蕾已经住在段怀锐为他们打造的家里一阵子了,但她还留了一些衣物在她和何阳明一起住的公寓里,一来是还不急着全搬完,二来是可以藉由慢慢搬东西,好让她去暗中观察柯阳明究竟行动了没?
而这会在黑暗中,段怀锐再次被那透不过气的恐惧给惊醒,他倏然睁开眼张望四周,发现又是梦,只不过这次醒来,他的怀里却确确实实的拥着一个女人,她安然的躺在他臂弯里凝望着他,显然早就醒了,眼神透露出关心与疑惑。
“你作了恶梦?”她抚了抚他的发问。
忍不住满腔的柔情,他低头吻了吻她,突然好庆幸有这么一天,当他醒来的这一刻,有个能带给他无限安全感的女人陪伴他,而这个人正是柴蕾。
这是不是代表以后无论他做了什么恶梦都不用怕了,因为在梦以外的现实世界,都有她陪伴着他?他拥紧了她,真希望她能永远永远都属于他。
“梦到有人要抢走你。”他说。
“你忘了,我们还紧紧的拴在一起,别人想抢也抢不走呢。”她无奈的闭了闭眼,再次举起手腕。
他禁不住笑了出来,没错,从那次以后,只要在家里,他都要用犬奴链圈着彼此,去哪里都不分开,煮饭在一起,看电视也在一起,出去买个卤味和饮料还是在一起……当然,最重要的是,亲热缠绵的时候更要紧紧锁住。
“这可是为了我们结婚以后,无论吃喝拉撒睡都要在一起的生活而预习的耶。”他笑道。
“算了吧,我可不想现在就失去婚姻的憧憬。”她拿他没辙的摇头。
段怀锐吻了吻她的眉、她的颊,心里对她仍有一些疑问,上回跟她激/情缠绵时,他就发现那是她的第一次,其实他并不在乎这种事,只是有点不懂她跟秦到底是怎样?
但不管如何,真的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还是挺高兴的。
“你该不会因为发现我的第一次是给你而高兴吧?”看见他又在傻笑,她睨着他问。
“才不是,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我只是单纯的高兴你不是给秦——”
柴蕾睁大眼,盯着他看,“你怎么知道他?”
糟了!段怀锐顿时哑然,突然提到秦,她肯定会伤心愤怒,说不定还气他冒犯了她。
“呃,这个……”他支吾着,汗如雨下。
“算了,反正知道也是迟早的。”柴蕾叹口气,又不问了。
啊?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她不生气?段怀锐小心翼翼的凝望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不过,我现在很担心我的室友。”她突然又道。
“为什么?”他不懂她话题为什么一转,现在不是在说她和秦吗?
“既然你知道秦,我就跟你说了吧……”她把柯阳明的计划坦白告知他。
然而这件事听在段怀锐耳里很是奇怪,因为她把跟秦至死不渝的人说成是她的室友,难道她是因为怕自己发现他跟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很像,所以才故意说是室友的恋人吗?
“这事除了你,我也没有别人可以商量,现在我很害怕,那朵血玫瑰就是让秦不幸身亡的罪魁祸首,可我的室友已经拟定计划要偷它了,我猜这并不是因为它的天价,而是为了要让出借展览的大耀国际艺术拍卖集团心痛,或许更会将它给辗碎,藉此向秦赎罪。”
柴蕾忧心忡忡,可段怀锐想的却是她大概是不好意思承认想偷血玫瑰来一偿宿愿的人就是她自己,而不是那位室友,压抑情绪是件很折磨人的事,他懂。
喔,可怜的柴蕾,他吻了吻这个伤心人。
“对不起,你一定很担心吧?”柴蕾看着他沉默不语,觉得自己和他讨论也有欠考虑,他年纪还那么小,怎么能承担这样的故事和计划?“就当我没说好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不会跟我那个室友一起冒险。”
“既然秦那么值得,那就做吧。”
“什么?”
“我帮你。”段怀锐笑了下。
“什么?你要怎么帮我?这可不是像看电影那么简单,只要身手好、收集一切相关资料与密码,就能轻轻松松窃取成功。”这时,柴蕾觉得他又恢复到自己年纪应有的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