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经常听到一些关于现实的问题,说现在的女孩子再也不像以前把爱情放在第一位了,虽然在学校也追求一些感情上的需要,谈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曾经海誓山盟的穷小伙子一律靠边站,那些腰缠万贯的公子哥一下子成了首选,哪怕他们比自己大上十几岁,甚至更多。
也许这个世界是在变化吧,变得更现实、更客观。有人说在这个社会里没钱什么事也办不了,永远得低头当孙子。是呀,我也承认钱是好东西,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但是难道真的为了钱就可以和一个糟老头子糊涂春秋,浪费青春吗?
我知道钱可以让人活得更滋润、更潇洒,可以让你顿顿吃山珍海味,可以让你每天开着别人羡慕的跑车东游西逛,可以让你住上万亩豪宅,可以让你不必劳动就拥有一切。可当你的身体在无止境的享受时,你的心在干什么?也在享受吗?
人到这世上走一回到底什么最重要?这是我常常问自己的问题,可能大家的回答都不同,但做为女人的我觉得,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遇到一位真心爱我的男人,然后嫁给他,让他疼自己一辈子。
早晨一起去上班,晚上回来一块做晚餐,休息的时候带着孩子去公园,过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这不好吗?和一个有感情的同龄人生活,不幸福吗?我想这也许是心灵的享受吧,是钱所不能给予的。
当一个女人走到生命的尽头最终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能想到的应该是哪个男人留在了她心里,哪个男人是她下辈子都忘不掉的,而不是哪个男人给她买了最高级的墓地,哪个男人给了她最多的钱。
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当生命就要消逝的时候可以带走的也许只有留在心中的甜蜜和留在脑中的记忆。
也许我很自私,只想到自己。人说钱可以留给下一代,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但我没那么高的思想界境,也想不到那里,自己都没活明白、没活幸福、没活出意义,还管什么下一代。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是我们掌控不了,也预计不到的。
爱,当它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能没觉察出它的重要,可一旦当它从你身边溜走了,不再回来的时候,你就会觉得生活没意义,无滋无味。其实我想我们真正需要的只是有个人真心地对你,简单的问你早饭吃了没,外面天冷多穿件衣服。
所以我觉得女人呀,现实一点可以,可是不要把自己卖给了钱,把心灵也卖给了钱,把做人的权利也卖给了钱,给自己留一点,哪怕一点点让心活下去的空间吧。
楔子
「什么?你们说我有孩子了?」
坐在名贵的纯白色真皮沙发内,正在把玩着行动电话的年轻男孩──也就是号称台北建筑业之首的江氏集团总裁的独生子江楚然,他大手一抖,掌中的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吃惊的瞪着坐在对面的父亲,不敢置信的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他爱玩归爱玩,但一向很小心的呀,难道是……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别告诉我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江父一脸严厉的看着宝贝儿子。几天前,他在公司会议室中开会时,突然来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中年夫妇,声色俱厉地指责儿子搞大了他们女儿的肚子。
震惊之余,他弄清楚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在一个化妆舞会上,喝醉了和大他两届的学姐上了床,冲动下的激情搞出了一条人命来。
江父越想怒气不断高涨,「臭小子,我和你妈平日就是太宠你了,才由着你在外无法无天,现在居然还闯下这么大的祸事来──」
江母开口打断他,「老公,等一下再教训他,现在要紧的是另一件事。」
江父压下火气,「我和你妈商量过了,趁着那女孩肚子还没有大起来,赶快为你们举办一场婚礼,日子就定在下个月月初。」
「婚礼?」江楚然彻底惊愕住,「老爸,你是说,要让我和那个……我连名字和长相都记不起来的女人……结婚?」
他天真的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听错了,可在看到父亲严肃认真的点点头后,他又希望自己的眼睛也瞎了。
「见鬼!要我结婚,你们根本是在作梦!」
他霍地从沙发内站起身,一百八十五公分的高大身材就像伸展台上的名模,一头凌乱、染成深棕色的头发,有型得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今年才十九岁,可是浑身上下所迸发出来的俊帅与上流社会惯养出来的贵气骄傲,让整个校园中所有女生为之倾狂。
对这么年轻的他而言,婚姻是一件多么遥不可及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接受!
「楚然,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江母苦口婆心的劝着,「那个女孩怀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对方父母也希望我们江家给他们一个交代,结婚是你现在唯一能选择的一条路。」
「妈,那个女生家住哪里、姓啥名谁,我甚至连她的长相都不记得了,这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娶她跟娶个路人有什么两样!
「自己做过的好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还有脸这么说!」江父哼道。
江母打着圆场,「她叫安朵蓝,今年二十二岁,听说是你学姐,她父亲是中信银行的员工,母亲是保险公司的会计,她是家里的独生女,身家背景虽然很普通,不过家世很清白,进我们江家门算是够格了。」
看着父母不容拒绝的表情,江楚然发现自己快接近崩溃边缘了。
学姐……果然就是喝得大醉那次,拜托,那女人可是大姐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会糊里胡涂的跟她做了,如果是那个女人,他更是一点想结婚的欲望都没有。
「老爸老妈,那只是一个意外,我当时喝多了,一时冲动才……」努力的再回想当时的情景,江楚然发现自己对那个女人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大家在一起开心的跳舞、开香槟,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就算是冲动,后果也是你自己造成的,无论如何,再过七个月,你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爸爸希望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真正的成长,别再贪玩任性。」
江楚然一手抚向自己的额头,露出一副无奈状,「老爸,我根本不知道怎样当一个父亲。」上帝啊!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
他看向父母,「我一定要牺牲自己的婚姻来弥补那见鬼的错误吗?」
「那个女孩有了我们江家的骨肉,我是不会让江家的血脉流落在外的。」江父叹了口气,「不会就去学呀,我也是有了你之后才去学会当人家的父亲的。」但显然他的教育有些失败。
「我们可以给她钱就好,两百万……不不,五百万……好吧,我想一千万足够了,用一千万去换那个孩子,但是没有婚姻……」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儿子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人。」江母十分失望的看着儿子。
他吶吶解释,「我只是想换另一种解决方式嘛。」
江父不想让儿子讨价还价下去。「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嘛乖乖负起责任来,娶了人家,要不你就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我们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他一说完,妻子就嘤嘤的哭泣起来,他又再瞪了儿子一眼,眼神中满是责怪。
江楚然最怕老妈哭了,要知道,黄河一旦泛滥要等退洪可不是简单几天的事。
OK、OK他妥协,如果他们愿意答应他的条件。
「好!我可以答应你们跟那个谁谁谁结婚,不过──」他的俊脸上扬过一抹冷漠,「婚后,我要到国外去读书,我不想留在台湾。」
江父和江母相互对望一眼,去国外念书也算是好事,总之他愿意结婚就好。
江父点点头,「本来就打算让你大学毕业后就出国,现在提早一点时间也无所谓。」
江母拭拭眼泪,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那我去打个电话给未来亲家。」
两人庆幸着事情终于有个圆满的结果,殊不知,儿子此刻心中盘算的鬼主意……
第一章
八年后
安朵蓝第N次将手中的设计图粗暴地揉成废纸。
见鬼了!为什么脑袋里面明明很完美的设计灵感,到了纸上就全部走样,她画了一个晚上了,怎么画就是不满意。
再接再厉的抓起绘图笔,她继续努力,江家别墅内的佣人已起来忙碌的展开一天的工作,外面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落室内光滑的地板上,这时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身着一套手工打造、合身的白色西装,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地从S型的楼梯上走下来,来往的佣人看到这他,纷纷有礼的停下手边的工作,朝他点头行礼。
「小少爷早安。」
江天宇亦客气的回应,漂亮的小脸上微微扯出一丝笑意,「早。」
当他步下楼梯后,看到坐在桌前的母亲正粗鲁的抓着乱成一团的长发,口中喃喃不知在骂谁──骂自己笨的可能性高点,接着不令人意外的又揉掉一张纸。
她上身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底下则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裤,此际正乱没形象的支着起一条腿,白皙的脚丫子就差没举到桌上了。
再看看她的身边的地板上,一球球的纸团活像是在哪个垃圾场。
江天宇看着母亲,尽管人人都说他是天才,他也自觉自己聪明得不得了,但他仍常常有一种弄不懂她的感觉。
安朵兰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邋遢,不修边幅的打扮常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女人的自觉,不过若再仔细看下去,会发现她的眉毛很浓,不像其她爱美的女孩,将眉毛修得太细致,这样的眉型,倒显出几丝豪爽和霸气。
她的眼睛又细又长,漆黑的瞳孔如秋后的葡萄,无时无刻闪烁着一股灵动的气息,挺鼻菱角唇,五官漂亮得让人嫉妒,也让人常把她的年龄猜的比实际年龄小。
江天宇忍不住摇摇头,他居然有一个一边摸着脚丫子,一边咬着笔屁股的妈妈?
身为江家少奶奶,真不知道她这副让人皱眉头的形象若是被外面的那些小道记者拍了去,爷爷奶奶在上流社会要怎么混下去。
不过这是他多想了,他老妈对社交圈才没兴趣呢,说是江家少奶奶,她可是一次都没有公开露过面。
张开口,他的一声妈刚要唤出口,不料电话刚好响了起来,乍起的铃声将正在努力构思设计图的安朵蓝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砰砰砰砰──」
安大小姐的屁股安安稳稳的贴在椅子上,可是摆在桌子上的一堆绘图用具却被她不小心弄得掉了满地。
江天宇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妈,事实上我觉得有些时候,人也可以活得更稳重一些,妳已经快三十岁了,难道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哈啰宇哥。」安朵蓝吊儿郎当的抬起头,顺便朝儿子飞过去一记暧昧的眼神,还不正经的吹了一记口哨,「穿得这么正式,有美女约啊?」
她一边说,一边弯下身捡落在地上的绘图工具,对桌子上刺耳的电话仍声听若罔闻。
「老妈,拜托妳先接一下电话可以吗?」他才七岁就年少老成,绝对与他这个乱没正经的老妈有关。
「对厚!」经儿子提醒,她终于想起电话的存在,将刚刚捡起来的笔咬到口中,一只手去抓电话,另一只手继续捡地上的其它东西。
「嗯?」因为嘴巴里咬着东西,她闷声响应对方,可下一刻,她眉头一皱,「你说你是谁?」
一开口讲话,含在嘴里的笔便再次掉落,她干脆将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喂!你大声一点啦,再讲一次你是谁?江……江什么?江楚然?哪号人物啊?」赶紧将掉在地上的绘图笔捡起来,她心不在焉的和对方讲着电话,满脑子只担心笔尖有没有脱落。
江天宇闻言,无力的一手轻抵住自己的额头,「老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名叫江楚然的人好像是妳的丈夫。」
安朵蓝一怔,而后用力拍了拍脑袋,「哦,我想起来啦,江楚然、江楚然!难怪听起来这么耳熟,哈啰,听说你大学毕业后因为不想让人家知道你是江家少爷,所以偷偷摸摸的在江氏集团的分公司内打工,没想到短短两年的工夫,居然一路被提升到CIA的位置──」
「妈,那个应该叫CEO。」江天宇实在很不忍心拆自己老妈的台,可是……唉!
「呵呵!管他是CIA还是CEO,反正都差不多嘛……」
她光顾着与儿子打屁聊天,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又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她立刻摆出讨好的面孔。
「是是!我在听……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半滴忽略你权威的意思,是是是……我正在洗耳恭听……好了,您可以说了。」
她盘起两条瘦长的腿,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嗯,没错,那天我不小心在一包放卫生棉的包包里发现我和你的结婚证书,仔细一算,我们的婚姻好像是维持了将近八年了……」
对方似乎很不满的吼了起来,安朵蓝被吓得急忙将话筒拎到离自己将近五十公分远。
「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吗?」她偷偷问向儿子。
江天宇老神在在的摇摇头,「没有,只不过妳将妳和那男人的结婚证书放在那种包包里,我想对方可能对此产生了些许不满。」
「哦,原来是这样子,看来我应该委婉一点的告诉他,那张结婚证书被我放到瑞士银行的保险库里,也许他就不会这么歇斯底里了……」
话未说完,对方又传来一阵吼声。
「是是是,我在听,哪里有走开呀,您继续说……」安朵蓝再次表现出小奴才的面孔,朝面前的儿子投过去一记受不了的表情,用唇型说道:「你把拔似乎正接近疯狂状态之中。」
江天宇冷冷一笑,并未对此做出任何响应。
「离婚?」当这两个字从安朵蓝的口中说出来,也令本来面无表情的江天宇小脸一肃,脸上闪过和他童稚的五官不相衬的阴鸷。
「下个月月初你会回台湾和我办理离婚手续?好好好,我知道了,嗯!没问题,那就这样子喽。晚安,顺便祝你有个好梦,拜拜!」
说完,安朵蓝将话筒放回原位,拿起桌子上的笔继续画。
江天宇盯着母亲完全没有半点伤心情绪的面孔,「他刚刚在电话里说什么?」
「大概是和我离婚什么的。」她边说,边在纸上利落的画出几道线条。
「你不反对?」
「干么反对啊,离就离喽,反正大家在一起又没有感情。宇哥,过来帮我参谋参谋,你说这个位里是用红色调好一些,还是用蓝色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