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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将军当野兽 page 8 作者:圆悦

  “要省颜料也不是这种省法呀!摆明了坑人嘛!这画瓶子的人实在太不厚道了!”水落指着花瓶义愤填膺的道。

  “省颜料?”他一时没弄明白她在说什么。

  “是啊!你看这花、这树干这么少、这么干,这要能画多一点、画粗一点该有多好啊!”她指着大花瓶上的梅花一阵数落,“我在家乡也看过梅花,根本就不像画的这样。”

  “嗯,仔细看梅枝确实细了一点,梅花也少了点。”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就是嘛!颜料也不过十几文,为了省十几文钱,却让花瓶少卖几百文,实在太亏了。”水落仍叨叨絮絮的。

  “几百文?”敖鹰愣一愣,好奇的问道:“那你觉得这只花瓶大概值多少钱?”

  “差不多五百文钱吧!”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她临时又加了几百文。

  “五百文?哈哈哈哈……”敖鹰爆出一阵狂笑。

  “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你没说错,确实是五百纹。哈哈哈哈……”不过不是几文钱的“文”,而是纹银的“纹”。

  “那你还笑什么,脸上的伤口不痛了吗?”水落更奇怪了。

  “哎……我的伤口好痛。”敖鹰这才想起自己把她拐来的理由就是“受伤”,于是赶紧捂住脸上的“伤口”。

  “快快快,快让我看看。”水落一脸担忧。

  她想要检查伤口的情况,可是他脸上的大胡子妨碍了她的视线,试了几次还是不成功,她终于皱起秀眉。

  “伤口看不清楚,得先刮掉你的胡子才行。”

  “要刮掉胡子?”听了她的话,敖鹰一怔。

  “别担心,我一定不会取笑你长得奇怪。”看见他似乎不太情愿的样子,水落赶紧游说道。

  “谁说我长得奇怪啦?”他眯起一双鹰眸。

  “没人这么说,是我随便乱猜的,你别怪他们喔!他们也不是存心要把你的秘密说出来的。”她的辩护只是越描越黑。

  “他们?”看样子他府里的闲人养太多了,似乎有清理的必要了。他的鹰眸锐利。

  “我家隔壁的许伯伯也蓄了一脸的大胡子,小时候我偷偷的扒开他的胡子看过,许伯伯的嘴唇有三瓣喔!”

  “还有卖豆腐的李婶,她脚上有六个趾头,穿的鞋比别人都宽一截呢!”

  “还有还有……”

  水落搜肠刮肚的想着,就是为了证明这世上长得奇怪的人很多,就算他长得有些奇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她嘴里越说,心里却益发心虚。

  “那就刮了吧!”看见她为了安慰自己而苦恼的模样,敖鹰的心里受用极了也愉悦极了。

  “还有我上次说过那个李二叔,他只有一个眼……啊?!你说你同意了?!”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当下开心得跳起来。

  热水、面盆、面巾、皂子都有,可等她用热水把他的胡子捂软了,又抹上皂子,才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就用这个代替吧!”一支匕首放在她手里。

  “你放心,我、我很会帮人刮胡子的。”水落接过不太合手的匕首,有些紧张的笑道。

  “哦?可是怎么你的手在发抖呢?”敖鹰戏谑的道。

  “才不是发抖呢!我这是活动一下手腕,免得一会儿不小心割到你。”水落强辩道。

  “但愿如此,我可是把脖子都交给你了。”他意有所指的。

  “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一点渣渣都不留。”她只顾着将手里的匕首在他脸上比画来比画去,压根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你好像对我的胡子不太满意?”她的样子让他觉得有趣。

  “你怎么知道呀?”

  “因为我有读心术呀!”她在他眼里就像一页翻开的书册,一切的喜怒哀乐都明白的写在上头。

  “读心术?那不是说我心里想的你都知道啰?”水落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就往心口那儿按。

  “小心!”敖鹰眼明手快,这才阻止了她把匕首往自个儿心上插。他惊出一身冷汗,嘴上却调侃道:“我说的是读心,可不是要你掏出自个儿的心哪!”

  “谁要掏自个儿的心啦?还不是你乱说话造成的!”水落凶巴巴的把他往躺椅上按,出语威胁道:“现在给我乖乖的躺好,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遵命。”她凶巴巴的样子可爱极了,敖鹰笑眯眯的。

  奇怪啊!这家伙怎么和传言里的完全不一样呢?水落疑惑得很,手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他的匕首锋利无比,所到之处胡须全部掉光光。半边脸上的胡子很快就不见了,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比周围的更白皙。

  这种黑白分明的感觉还真有些奇怪,水落忍不住摸啊摸的。

  “怎么,你找到我的三瓣嘴了吗?”蓦的,低沉的笑声响起。

  “啊?!”她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心一抖、手一颤,他的左颊立刻多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鲜红的血痕配上苍白的肌肤显得碍眼极了!水落不假思索的舔去那抹刺眼的红色,抬起头正好望进一双灼热的眼里。

  “怎么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别动,这里还沾着血。”一只温暖的人手伸过来攫住她的小下巴,略带粗糙的大拇指抚上她沾着血丝的下唇。

  察觉他不同寻常的温柔,水落整个人僵住。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中,男性结实的手臂揽上她纤细的颈子,“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哪!”

  敖鹰只是稍稍一用力,她就笨手笨脚的摔了下去,事出突然,她只来得及丢出手里的匕首。

  咚的一声轻响,削铁如泥的匕首正好插进一根柱子里,而她则摔进他硬邦邦的怀抱里。

  “你还真神勇!哈哈哈哈……”

  “还不都是你害的——唔……”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灼热的唇就已盖上了她的,而她的大眼亦因为震惊而睁得更大了。

  “没人告诉你接吻的时候别把眼睛睁这么大吗?”结束这个吻,敖鹰忍不住玩起她那两排长又翘的睫毛。

  “你为什么要吻、吻我?”她结结巴巴的。

  “当然是因为喜欢了。”

  “喜欢……”她吗?他喜欢她?!他、他、他……他的表白让水落有种头昏目眩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的薄唇又一次印上她的嘴。

  虽然这已不算是偷袭了,可是水落仍受到了惊吓。

  她直觉的把水眸睁得大大的,可是想起他的话,又赶紧把眼睛闭上;等到闭上了还是觉得不对,又忙睁开了一半……

  看见她的反应,敖鹰差点没笑场,自然也吻不下去了。他男性的自尊心有些受挫,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样可以吗?还是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偏偏她还喋喋不休的追问。

  “闭嘴。”不管了,他决定还是直接用吻的会比较好。

  她的嘴唇柔如花瓣,还有一种薄荷的清香,而圆嘟嘟的嘴巴最适合用来接吻了。

  敖鹰发现自己最喜欢那珍珠般小巧圆润的下唇,忍不住一再品尝,而她的不知所措更满足了他男性的自大。

  很快的,唇与唇的厮磨已满足不了他,他渴望得到更多。

  “小东西,张开嘴。”他的声音喑哑。

  “你刚才还叫我闭嘴……”水落不满他的反复无常。

  趁着说话的当儿,火热的舌已窜进她的嘴里,探究属于她的秘密,放肆的搅弄她的香舌。而他的大手也没闲着,紧紧箍住了她,不让她有丝毫逃离的机会。

  他是想让她窒息而死吗?激吻之下,水落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因为挣不开他那两条铁臂的束缚,她只有用舌头努力反抗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啊?为什么她越反抗就越觉得没力气,而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热了呢?

  该不会是她也喝醉了吧?

  她的身子贴着他的,虽然已经入秋,可是因为天气好,秋衫仍很单薄,而她冲出来抓偷鸡贼的时候,压根就忘记要加件外衣。隔着薄薄的几层衣衫,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正磨蹭着……

  一股陌生的热流从她的小腹升起,散向四肢百骸……水落满眼都是脆弱和无措,看在他的鹰眸里觉得心疼极了。

  在她窒息的前一刻,敖鹰才终于舍得放开她。

  她的味道真不错!敖鹰邪气的舔舔嘴巴。

  呃,他舔的明明是他自己的嘴巴,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嘴唇也跟着酥麻了呢?

  “你一定对我施了什么妖法!”她告诫自己要保持警戒。

  “妖法?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

  “可怜的小东西,这不是什么妖法,我只是唤醒了你身为女人的意识罢了。”敖鹰又好笑又开心。

  “我才不可怜,而且我也已及笄了。”水落不服气的冲着他叫嚣道。

  “好好好,我的水儿一点都不可怜,而且还可以是孩子的娘了!”敖鹰从善如流的附和。

  “对啊!就是这样。”水落得意的笑才扬起就又垮了下去,“喂,你嘴里该不会是偷偷的藏着酒吧?要不我的反应怎会这么奇怪呢?”

  “既然怀疑,不如就亲自来检查一下,如何?”他微笑的诱惑道。

  “好呀!”她下意识应一声,等弯下腰去检查时,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想要抽身时已有些晚了,他抬起头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啄了一口。

  水落呆住了。

  “呵呵呵……”敖鹰得意的笑了。

  “你这家伙又骗我!哼!我再也不理你了啦!”她气愤的丢下一句,冲了出去。

  “你真的不理我了吗?我还想告诉你坑杀那些降卒的真相呢!”房间里,敖鹰摸着只剩下半边的大胡子,英俊的脸上满是失落。

  天哪!为什么她的一颗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似的?!走廊上,水落按着那颗激烈得像要跳出来的心,绯红了一张小脸。

  第七章

  从八岁学武起,敖鹰就养成了卯初起身练武的习惯,十七年来从没改变过。

  可这天,他睁开眼睛时第一个想到的却不是他的风雷刀、破虏马,而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小东西,和她那双信任的大眼。

  想到她,他的鹰眸不由自主的转向门口,似乎还能看见她怯怯的探进头来,冲着他结巴的道——

  “我还可以听你说那些降卒的事情吗?”

  只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雀跃不已。敖鹰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并非真的洒脱。

  也许是因为那些事憋得太久了,也或许是水儿是一个太好的听众,又或许只是因为夜色容易让人放松警戒吧!那一夜他所说的话远超过了原先打算说的。

  其实他并不介意被人说成杀人恶魔,毕竟哪个带兵的手里没沾过血腥?再说,即使他是为了阻止瘟疫在军队中爆发,才决定坑杀那些降卒,可——杀人就是杀人。

  只是这个敏感的小东西啊!一边听他说,一边哭得唏哩哗啦的,还抱着他说“既然你心里太苦哭不出来,那么水儿愿意代替你哭泣”之类的。

  不可否认的,当他听到她说那些“傻话”时,一股暖流涌进了他荒芜已久的心

  至于她最后主动送上的那个安慰之吻,就更属意外之喜了。想到这,敖鹰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沾着属于她的味道哩!

  “陈水落……水落……水儿……”咀嚼着她的名字,敖鹰不禁微笑起来。

  虽然只隔几个时辰,但他就像是坠入情网的毛头小子,迫不及待的想看见那张单纯的小脸,和她圆滚滚的大眼了。

  想到这,敖鹰一个翻身跳下大床。

  “将军,您起来了?”听见屋里的动静,一直等候在外面的贴身小厮端着梳洗用具走进来。

  “放下吧!”敖鹰点点头。

  他一向习惯亲力亲为,一来是因为自己动手比较方便,二来也因为他这贴身小厮很怕他,每次靠近他不是摔了东西就是拿自个儿的脑袋去撞墙。

  “嗯。”贴身小厮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笑,又赶紧低下头。

  西洋琉璃镜照人纤毫毕现,就连最细的那道抓痕也没放过。他的一半脸是光溜溜的,而另一半仍密布着虬髯。

  “这丫头!”怪不得昨夜她离开时一脸坏笑。

  敖鹰摸出了匕首,一边吹口哨一边对着镜子刮起胡子来,才三两下,他的下巴就恢复光滑。

  望着琉璃镜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嗯……虽然他没胡子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怪,不过还挺不赖的。

  当发现他并非她以为的三瓣嘴时,不知道她内心有没有很失望?呵呵……敖鹰忍不住促狭的想。

  “其实你只要多笑,看起来就不这么可怕了啦!”

  “来,像我这样把嘴巴往两边咧开。”她咧开嘴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对对对,就这样,嘴角往上扬。”

  “喂,我是让你把嘴角扬起来,不是要你把嘴角垂下去啊!”

  “唉~~真是没救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

  蓦的,她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他耳畔,而她努力帮他找回微笑的情景也随即浮现脑海。恍然间,他的脸颊上似乎仍能感觉到那双小手的温度。

  先把嘴巴往两边咧开,再把嘴角微微上扬,最好能露出一点牙齿……

  回忆着昨夜的话,敖鹰一步步照做,可还没等他找到她所说的完美微笑,就在琉璃镜里看见贴身小厮的那张脸。

  “齐震,你在做什么?”

  “啊!”齐震就像中了箭的兔子似的,拔腿就往外窜,“砰”的一声闷响,不知又撞到了什么。

  唉~~这小子本来就够笨手笨脚的,希望他不要越撞越傻才好。敖鹰不禁摇了摇头。

  “将、将军。”就在这时,齐震那颗笨脑袋出现在门外。

  “还有什么事?”

  “没、没——呃,有、有……”齐震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到底是‘有’还是‘没’?”他的脑袋瓜子该不是真的撞傻了吧?!

  “我、我是想说谢谢您救、救了我。还、还有啊!我、我也觉得您是好人,大家都、都误会您了。”齐震心里一急,说得结结巴巴。

  “你不是很怕我吗?”救这小子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拖到现在才道谢还真有些古怪。敖鹰眯起一双鹰眸,锐利的打量自己的贴身小厮。

  “不、不怕了!”齐震把瘪瘪的胸膛用力往前一挺,大声道。

  “你没说谎?”敖鹰一边把玩手里的匕首,一边斜睨齐震。

  “虽、虽然现在还有些怕,可、可是以后我会努力克服的。”才看了几眼,齐震就又觉得双脚开始发软。

  “水儿姊说得对,将军他是好人。将、将军他一点都不可怕,不可怕、不可怕、不……”可怜的他自我催眠般的喃道。

  “水儿姊?”听得这称呼,敖鹰的浓眉拧紧了。

  “对啊!就、就是昨天晚、晚上来、来这里的水儿姊。她、和她和我说了很多将军的事,我才知道以前是我们误会您了。”齐震越说越顺溜。

  “那个大嘴巴!”他毫不怀疑,昨夜告诉她的那些话,不出半天这府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了。不过一想到她为自己辩护,敖鹰心里就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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