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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男人会更好 page 11 作者:陶陶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想说了。”她挣开手。

  “你发什么脾气。”他皱眉,心有所感地说:“我不是已经听你的,少抽一点了吗?我觉得你们女人真可怕,这么爱改造男人,一开始说为你好少抽菸,接着就要你完全不抽菸,等到男人也戒了,就来管喝酒,接着又来骂乱丢衣服,然后管你一天吃多少颗蛋,胆固醇又飙多高了,然后叫你去运动,男人不过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说你比以前胖了一点,就大哭大闹说我们嫌弃,男人都好色,都去死……”

  她噗哧笑了出来,瞪他一眼。“扯太远了吧你。”

  “这是我同事的切身之痛,昨天他老婆才跟他大吵一架。”

  “为什么?”

  “他昨天只不过热心一点帮个女人指路、带路,我猜大概傻笑了几分钟,老婆就醋劲大发,说自己人老珠黄,他想离婚就说一声,可以去娶年轻漂亮的妹妹。”

  他受不了地摇头。

  她笑着放松下来。“别说得女人好像都在无理取闹,是你们有时太下心细了。”

  “男人哪会注意这些,别强人所难了。”他伸个懒腰。“不说这些了,我走了。”

  “你不会去找曲昌其吧?”她追问一句。

  “这几天不会。”正要起身,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又道:“你应该多出去走走,今天见到你,比较有血色了。”

  她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已经没事了,那时候……很谢谢你,还有……我想你以后还是少来我这儿比较好。”

  “为什么?”他怔了下。

  她好笑道:“一开始你来我这里是为了魏子杰,觉得我可能知道他的下落,甚至知情不报,窝藏他,后来因为阿民的关系,你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再来是因为魏子杰过世,你不放心我,至于今天……其实你可以打电话问我就行了。”

  他挑眉。“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我以后有事打电话就好吗?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

  他也不是非要来不可,只是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叫他少来。

  “我没有说不能,我是说少来。”

  “为什么?”

  她叹口气。“我这样问你好了,你知不知道林蕙菁喜欢你?”

  他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

  “你早知道了?”

  “刚刚才确定。”他皱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女人对这种事比较敏感。”她一语带过。“我实在不想讲你,免得你又不耐烦说我唠叨,但帮人要有限度……”

  “我知道,我来的路上有想到这件事,她只是想找个男人依靠,而我不可能对她……我是说朋友妻不可戏。”

  “阿民已经过世了,再说他们不是半年多前就离婚了……”

  “拜托。”他受不了地说:“在我心中,她就是好朋友的老婆,我已经决定少去她那里了,为什么话题会扯到这里来,这跟我来你这里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灵光一闪,旋即瞠大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她的意思是说……她像林蕙菁一样喜欢他吗?不知道为什么,这想法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警告地看他一眼。“别想歪了,我一直以来就是女性朋友居多,男同学男同事甚至男的朋友对我来说都只是泛泛之交,勉强要说,比泛泛之交好一点的就只有赤蛇,他有困难找我帮忙,我一定会帮;反过来说也是一样,除了我们曾经是邻居外,他是魏子杰的学弟,所以感觉上又亲了一层。

  “但即使如此,他不会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往我这里跑,即使在还没认识采茵前,他想找人说话也会找他自己的男性好友,就这一点来说,不提你那些吵人的堂兄弟,你的朋友也绝对不比他少……

  “因为魏子杰的事所以找你一起去花莲,在那里发生了一些事,回来又发生一些事……总而言之,我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有些奇怪,掺杂了太多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讲得让我想抽菸。”他掏出一根菸。

  “同情、悲伤、共患难、还有被照顾的感觉很容易让两个人产生一种特殊的连系,但这种连系是很脆弱的,它就像水中月一样,你以为很真实,但是当你想把它捞起来的时候,它就破碎了……”

  “姜淮蜜,你可不可以讲直接一点,我听得很头大。”他拿出打火机。“你是说我们之间怪怪的,但是这种感觉不真实?”他盯着她认真的脸。

  她点头。“我实在不喜欢讲得这么直接……”但再下挑明,他可能会一直来烦她,以前她可以面不改色轰走他,但经过这么多事,彼此相处下来是有感情的,她没办法再这样对他。

  他沉思地看着手上的打火机,眼角瞥见茶几上的戒菸口香糖,他心中一动,说道:“你是说你喜欢我,但是你觉得这种感情不是真的?”

  “你不要乱讲行不行!”她有些激烈地反驳。“我是说我们之间变得有些奇怪,我不喜欢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

  “暧昧不就是有意思?”

  她狠瞪他。“你要我轰你出去是不是?”

  见她脸蛋微红,横眉竖眼的模样,他好笑地扬起嘴角,菸瘾也忽然褪尽。“好吧,我走了,你的意思我明白。”

  她送他到门口,临走前他原想再说几句,最终还是没开口,外头雨大,她拿伞给他。

  “不用了,我开车来,才几步路,淋点雨死不了人。”说毕,叼着未点着的菸,潇洒离去。

  姜淮蜜带上门,长长地吐了口大气,心中宛如放下巨石,顿时轻松不少,虽然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连自己也不甚清楚,或者说不想去探究的惆怅,但她认为目前来说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爱情开始于魏子杰,虽然未能开花结果,甚至带给她痛苦,但总算是落幕了,这几年的纠缠悲伤、惆怅埋怨,随着他的逝去,都埋葬了。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这么快的开启另一段感情,更别说她与马星龙之间夹杂着太多情思情绪。

  想到这段时间与马星龙的相处,还有两人情感的牵绊,她真的很茫然,现在的情形就好像一碗杂菜汤,用料多,味道太过混杂,品尝起来五味杂陈,错综复杂,她需要时间让这一切沉淀。

  第8章(1)

  一个多月过去,马星龙信守诺言,没来找她,不过这期间两人还是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她陪杜若彤去拿结婚照时意外碰上的,另一次则是调查局的同事找她叙旧,碰巧又遇上他,两人像朋友般聊了几句,神色自若,稀松平常,没什么值得拿出来陈述之事。

  这期间她的睡眠渐渐安稳,不再半夜惊醒,或是让噩梦打扰,更不再像先前那样了无生气、黯然惆怅,身体跟精神都觉得很有活力,父亲很高兴,说她已度过了伤痛期。

  她觉得伤口还在,但那隐隐的痛、隐隐的倜怅,她可以与之相处,魏子杰还在的时候,她也是与这些感觉相伴的,她已经很熟悉了。

  现在回头来看,车好有那三年的时间,将她对魏子杰的感情慢慢冲淡,不然她一定没办法这么快走出来。

  想到君君去世时,马星龙有一年多的时间都泡在酒精与痛苦中,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是在感情最浓烈时失去了挚爱的人,换成是她,不知会变成怎样。

  每每想到此,她就不让自己再钻进去,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她希望以此自勉,才能一步一步往前迈进。

  除了整理自己的心绪外,她也与简安桦通电话,确定她是否无恙,曲昌其可有再来找她?

  她说曲昌其打听到采菌住处,又来纠缠,说来好笑,两人争吵时,碰巧赤蛇与采茵回来,结果让赤蛇打了两拳。

  听到这儿,姜淮蜜忍俊不住笑了出来,说来这曲昌其也倒楣,接二连三碰上不好惹的人,后来她才知道马星龙私底下去找过曲昌其一次,警告过他,可这人就是说不听,又来找简安桦。

  最近这一个礼拜曲昌其改变攻势,每天鲜花情书,简安桦烦下胜烦,考虑再换住所,但一想到自己要为个男人东躲西藏,又赌气得想与他耗下去,为什么当初那个温文儒雅,甚至有些腼覜的男人会变成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简安桦如此感慨,姜淮蜜为之一愣,想起自己以前也曾不断自问,当初她喜欢的那个人为何会变成一个陌生人?到底是谁变了?还是当初她认识的不过是自己内心幻想中的男人。

  她把自己理想中的标准套在对方身上,以致不断招来失望,对方根本没变,他就是他自己,只是我们戴了粉红色的眼镜观看?

  她告诉安桦自己也没有答案,安桦抱怨地说了一句:“如果谈个恋爱要这么冒险,那我看我还是自己一个人过比较快乐,听说单身女性的快乐指数只低于结婚的男性,这表示结婚的女人比单身不快乐,多恐怖,由此得证结婚的男人只会让女人失望,我们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仅次于地球母亲盖亚。”

  听到这话,她笑了许久,最后两人在电话两头哈哈大笑,安桦直说自己被艾琳跟采茵带坏了,说话疯疯癫癫的。

  与简安桦的抱怨相比,杜若彤可算是彩虹端上的人,今天是她大婚之日,作为伴娘的姜淮蜜自然全程陪伴。

  五六十桌的宾客,可说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若不是小俩口反对,这酒席可能会上升至七八十桌,杜若彤自一早起就梳妆打扮,维持甜美笑容,一袭白色露肩婚纱,将她衬托得美艳动人,艳照四方。

  听到姜淮蜜这样形容自己,杜若彤笑道:“顶着这大浓妆,我都快认不得自己了,要我说是俗气有余,气韵不足,即使艳照也是俗丽,再说我都快累死了,结婚请客什么的,实在折腾。”

  “再忍一下就好了。”姜淮蜜为她拙上背后的小暗扣,这套金色旗袍是今天的第三套礼服,也是送客服。

  “智唯问说等一下你要不要坐立漳的车回去?”陈立漳是智唯的朋友,也是今天的伴郎之一。

  “我干嘛坐他的车回去?”姜淮蜜左看右看,确定扣子拉链都弄妥后才走到她面前。

  杜若彤在椅子上坐下,喝口果汁,说道:“我想智唯是好意想帮你们拉线,立漳这人还不错,你可以考虑。”

  姜淮蜜好笑道:“你们真是……”

  “又不是特意拉你们出来认识,是恰巧有这个场合,你们人都不错,所以才想说牵个线,你不是跟他说过话,他这人真的还不错,幽默又体贴。”

  她摇头。“再说吧。”

  杜若彤迟疑道:“还惦记……那个人?”

  她再次摇首。“不是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我不想强求,不是每个人感情路都能像你这么顺利。若彤,越上年纪,愈觉得很多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你是说真的还是搪塞逃避之词?”杜若彤问。“顺其自然,随缘什么的当然好,但如果机会就在眼前,你却转身离开,这对我来说不是看开或潇洒而是逃避。”

  姜淮蜜愣了下,随即摇头。“你说得太夸张。”

  “我不是说立漳一定是那个人,而是你最近给我的感觉不真实,一副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如果你觉得待在这里有太多魏子杰的回忆,要不要出国走走,我在美国认识……”

  “不用。”姜淮蜜打断她的话。“此起两个月前我已经有精神多了。”

  “是没错。”杜若彤点头。“但我觉得还是……”

  忽然有人敲门而入,说是时间差不多,该去送客了,姜淮蜜松口气,与杜若彤一起走出休息室。

  这时宾客已陆续起身,方智唯与杜若彤步至门口送客,姜淮蜜拿了喜糖与杜若彤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便要离去,却在无意问扫到一个人影。

  她惊讶地侧过身,不与曲昌其打照面,他怎么也在这儿?对了,他父亲是县议员,她记得若彤说过方智唯的双亲人脉很广,今天不少政商人物都来了。

  曲昌其正专心讲电话,并没注意到她,姜淮蜜迟疑着要不要私底下跟曲昌其沟通沟通,要他别再去烦简安桦,但很快地她就打消这个念头,曲昌其不可能听她的,之前她就威胁过一次,更别说马星龙也单独找过他,但他还是纠缠不休,没有放弃的打算。

  “……我不是说了不要伤到她,我知道……我也想早点过去可是分不开身,好好,我知道,我马上就过去。”

  姜淮蜜低头背对着他,在他走过时,无意中听见他说了这段话,心头一凛,曲昌其口中所说的不要伤到他,是指谁?

  她不动声色地跟在他后头,维持一个适当,不至被发现的距离,出了饭店后,曲昌其搭计程车离去,她立即拦下另一台,跟在后头。

  她拨了简安桦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于是她转而打给艾琳,却发现没开机,她很快打了第三通电话给采茵,同样没有人接听。

  一路上她不停给她们三个人打电话,却都是同样情形,最后只好打电话给赤蛇,问他知不知道采茵或是艾琳在哪儿,赤蛇说他只知道采茵去看孤儿院院长,艾琳他就不清楚了。

  赤蛇试探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因为无法确定简安桦是否真的落到曲昌其手里,只好回说没什么事便挂了电话。

  先确认曲昌其搞什么再说吧!姜淮蜜将手机放回小提包内,要是他真抓了简安桦,到时再找帮手也不迟。

  四十分钟后,曲昌其在一栋大楼停下,跟管理员打了招呼后,便搭电梯而上。

  姜淮蜜先在外头打了一通电话后,才往管理室走去,半年前她曾来过这里调查一名住户,是关于掏空案一事,管理员还记得她,所以便让她进去了。

  虽然她对调查局的工作没有什么恋栈,但能这样来去自如,还是挺诱人的。当电梯门打开时,两个男人走了出来,压低帽檐,拉着手推车快步离去,姜淮蜜疑惑地蹙起眉头,这两人行色匆匆有点可疑,她走进电梯内,按了曲昌其所在的楼层,几秒后她踏入八楼,在一户银色铁门前按下电铃。

  大约过了十秒,木门才被打开,曲昌其隔着铁门看着她,因她穿着鹅黄的小洋装,头发后盘,还化了妆,与以往打扮不同,所以他先是疑惑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我是调查员,要查出这种地方有什么难?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我没话跟你说。”

  见他要甩门,她赶紧道:“是关于安桦的事。”

  他停下关门的动作,警觉地看着她。

  “我可以进去说吗?”她乘胜追击。“放心,我不会揍你,如果你是担心这个的话,那我可以离你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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