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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很无理 page 8 作者:楼采凝

  “有这么意外吗?”凤瑶笑了笑,缓缓站起,来到他面前,主动投怀送抱,“如果我说,我被你的爱和诚意打动了呢?”

  “是吗?”他伸手揽住她的纤腰,这感觉竟是如此陌生,也没有他想像中的激动。

  转而望向窗外,他的眸光变得幽遂……

  “没错。”她的指尖轻轻画着他的胸膛,“项延已经死了这么久,我是该忘了他,你说得对,我是该摆脱一切的。”

  “你真是这么想?”他掬起她的下颚,望着她艳美迷人、盅惑他多年的脸蛋,“我期待多年的愿望真的降临了吗?”

  “没错。”她柔魅一笑。

  “那太好了。”费麟闭上眼,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但仍感受不到他想要的温暖。

  “你还没告诉我想听哪首曲子?”凤瑶扬起脸笑问。

  “不了,改天吧!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还有其他的事。”费麟道。

  “别走。”她拉着他,语气半带撒娇、半带警告,“就听一同志,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为何执意这一次?”费麟不解地问。

  “我就是这么任性嘛!”凤瑶紧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椅子旁坐下,“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擅自决定为你奏一曲《春雪》。”

  就在她试着起音时,花绣云正好在外面敲门,“我送燕窝和点心来了。”

  “进来吧!”凤瑶懒懒应了句。

  花绣云将燕窝和点心摆到几上。

  “这是什么?”凤瑶看了眼,皱起眉头。

  “这是芙蓉包,这是椰风酥,还有这是莓红果。”花绣云认真的介绍着,“这些都是厨娘精心准备的,在其他地方绝对吃不到,你尝尝看,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去——”

  “等等,我有说要吃这些不容易吃到的东西吗?不是说随便端几样来就行了?”

  花绣云暗自叹气,看着前后不一的凤瑶,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经过了这些日子,她合该习惯了。

  “罢了,东西摆着就好,下去吧!”凤瑶对她摆摆手。

  花绣云默默走了出去,却在门口听见凤瑶对费麟说:“那丫头就是这么笨,老是会错我的意思。”

  “那我再换个丫鬟伺候你吧!”费麟宠溺地道。

  “不用,让人知道还以为我真难伺候呢!再说你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不想再麻烦你。”

  费麟勾唇一笑,“既然这样就好,不过造成别勉强自己。”

  “我知道。”

  “但是今天真的不能听你弹曲了,我有事不能耽搁。”见花绣云离开,他心里开始不安和焦躁。

  “就算是为我也不行吗?”她又抓住他的手臂。

  “凤瑶,别这样,我真的得走了。”他拿下她紧扣着他的小手。

  “等一下。”凤瑶揽住他,笑着说:“有件事我自作主张,请你不要生气。”

  “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告诉我弟弟凤天我在这儿,他的意思好像也想过来住几天,我已经同意了,这两天应该就会到,没问题吧?”凤瑶露出万种风情的笑容。

  “既然已答应,就让他来吧!他是你弟弟就如同我弟弟,我会好好招待他。”费麟点点头,而后便离开瑶轩。

  来到外面,已不见花绣云的身影,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不禁有些迷惘,于是他快步来到花圃,仍是不见花绣云的身影,再转往厨房,同样没看见她。

  这时小芳正好端着水出来,没想到会见到大人,吓得双手一松,水洒了一地!

  “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小芳发着抖。

  “为何这么害怕?”他眯起眸。

  “我们不怕大人,但我们……我们怕凤姑娘……”小芳别开脸,想说又不敢说,心底矛盾极了。

  “为什么怕她,直说无妨。”费麟沉冷地说。

  “我真的能说吗?大人!”她怯怯地望着他。

  他朝她点点头。

  “那我就说了。”小芳吞了口唾液,这才大胆说道:“凤姑娘她真的很难伺候,我知道大人听我这么说一定很生气,但我们真的忍不下去了,除了绣云外,没有人愿意再忍耐了,更奇怪的是,凤姑娘老爱找绣云麻烦,还故意污蔑她……如果大人听了之后要赶我走,我也无话好说,反正凤姑娘来了之后,我也待不下去了,连厨娘……厨娘也是这么说。”

  “好了,别再说了!”费麟咆道,脸色变得非常晦暗,这么多年来他的心从没有这么沉重过。

  “大人……”小芳吓得发起抖,该不会大人真要赶她走吧?

  “你去做事吧!”说完这话,费麟倏然旋身,踩着急促的脚步离开。

  第7章(1)

  花绣云一个人站在后山,远眺远山橙黄红沁的一片,想想时间过得真快,秋天了,一晃眼已经好些日子过去。

  她不禁想起东廷的媚湖,每每在这秋凉的季节总是游客如织,大伙争相乘画舫游湖,饱览湖光山色。

  而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再游媚湖?

  如果她继续像现在这样一事无成,只能任人欺凌,又还能撑多久呢?

  “原来你在这里。”费麟站在她身后说道。

  她徐徐转身,痴痴地望着他,久久才开口,“大人,您怎么会来这里?我不是故意偷懒,只是想透透气。”

  “府邸让你透不过气?”费麟瞅着她的眼。

  “没……没什么,我还是回府吧!”

  花绣云绕过他,正打算离开时,手竟被他给牢牢握住:“你还没回答我,是什么让你透不过气?”

  “大人,我什么都不想说,请让我走。”花绣云扯着自己的手。

  “但是我有话想对你说。”

  “您又要说什么伤我的话?”花绣云含着泪,紧握小拳头。

  “那天我好像误会你了。”费麟放开手,直睇着她的眼,“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好像我是很差的主子。”

  “您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我解释有用吗?”她落寞地望着他,“算了,您是主子,我早认命了,我得回去伺候凤姑娘——”

  “等等,伺候凤瑶的事我已交代别人去做。”费麟道。

  “为什么?我可以做好的。”花绣云感到不解,“为什么要换人伺候?”

  “因为你和凤瑶似乎八字不对盘,你服侍她之后她似乎更挑剔了,我不喜欢见她那个样子。”他直言道。

  “大人的意思是,她会变成那样子全是因为我?”她好哀怨,不仅被凤姑娘刁难,还让他将错全怪到她头上。

  “我不是这意思。”他蹙起眉。

  “那是什么意思?服侍凤姑娘本就是我的工作呀。”

  “你不要固执,如果真这么喜欢的话,也不会暗地里垂泪,不是吗?”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您——若我不伺候凤姑娘,换作别人可能会一个接一个换掉,大人不嫌麻烦吗?”如果他现在改变心意还来得及。

  “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麻烦可以抵上百个,千个。”她一定不知道看她躲在暗处哭泣,他的心总是揪得紧紧的,还是他以往从不曾有过的感觉。

  “在您心里我就是这么差吗?”她紧咬下唇。

  “没错,是很差。”他只能这么说了。在他对凤瑶的感情起变化之前,得赶紧想办法阻止胸口那份被她无端扰拨的颤动。

  “好吧!府邸是大人的,凤姑娘也是大人的,您怎么说就怎么办吧!”花绣云对他行个礼:“小的回府了。”

  眼看她仓皇奔回府中,那娇小的身影在林间穿梭,他心底升起强烈的不舍与怜惜,天……为什么他会愈来愈无法不去在意她了?

  ****

  夜风狂啸,将园子里的唐竹吹得啪啪作响,连花草都俯下身,想躲过劲风的摧残.

  过耳的咻咻风声,徒增秋月的凄凉与悲怆,更是让在花园干活儿的花绣云心烦添上几许轻愁.

  "大海哥,今儿个夜里风好大喔!怎么会这样呢?"花绣云搓搓双臂,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快变天了吧!”张大海望着她笑了笑,“你能回来真好。”

  “真的吗?”她低头羞赧地说:“我一向笨手笨脚的,还以为我离开后,你和秦大叔都能乐得轻松呢。”

  “怎么会?虽然你偶尔迷糊,却比任何人都勤劳。”张大海赶紧强调。

  “少灌我迷汤了,是不是要我帮你做什么事?说来听听吧。”她笑着。

  “真不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张大海对她皱了皱眉,“真是不能对你好。”

  “开玩笑的嘛,何必这么认真。”她俏皮地吐吐舌尖。

  “你哟……”

  张大海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花房传出巨响——砰,砰砰——

  两人相视了眼,立刻朝花房急奔而去,一入内就见老秦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周遭地上也全是屋瓦碎片!

  “秦大叔,你怎么了?”花绣云抱住他,急得红了眼眶。

  老秦困难的举起手,指指上面,“刚刚……刚刚起了大风,……好像有重物飞来,把屋顶给砸了个大洞。”

  原来他身上的伤就是被这些碎屋瓦给刮伤的。

  “大海哥,你快背着秦大叔去大夫那儿。”见秦大叔还流着血,花绣云急说道。

  “好。”

  张大海正要将秦大叔背起,却被他拒绝了,“我没事,先补好这屋顶,晚些时候肯定会下雨。”

  花绣花支往上看了眼,这次可不像上回只是个小洞,而是像门般大的破洞,又要怎么补?

  “不行的,秦大叔,你以了好多血,该赶紧给大夫瞧瞧,快点呀!”

  “可是……”老秦还在抗拒。

  “抗拒别可是了,别担心,屋顶的事就交给我……”

  “屋顶不要紧,花……花比较重要……”老秦挂心着银白玫瑰。

  “你是指银白玫瑰吗?可以搬到其他地方吗?”花绣云问。

  “万万不行,这花很娇贵,若任意移动的话会出大问题。”老秦再三强调。

  “好,我知道,你们快去吧!”花绣云向张大海使个眼色,见他将秦大叔带走后也直想跟去,但回头看看那朵银白玫瑰,她又走不开身。

  对,一定不能让花儿受到任何损伤,否则大人一定会伤心难过。

  她想去找把伞来备用,但是风势之大,很可能将地上的碎片刮起,如果伤了银白玫瑰怎么办?

  一直等到天色暗下,原本狂啸的风声突然静止,花绣云心底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片刻后便鞋飘起雨丝,一开始只是小雨,接着愈来愈大,粗粗的雨打在身上痛极了!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银白玫瑰,担心不已,“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全身湿透的她虽然很冷,想回房里躲在被窝中,但是花儿怎么办?

  她无法想像当看见费麟悲伤的模样时,自己会有多难过,于是她到处寻找可以抵挡风雨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木板,她立刻顶着这块沉甸甸的木板,遮挡在银白玫瑰上头,避开风雨的侵袭。

  偏偏这讨厌的雨丝打斜的,直从木板下渗入,花绣云只好转个方向,以自己的身体挡住风雨,看花儿不再随风摇晃,她总算安了心。

  只是这块木板还真重,她双手举得好酸,然而风雨愈来愈大,她又不能放手,天……这可比要她三天三夜不睡觉还痛苦。

  此时雨水已浸湿她的衣裳,她的发,她的脸,双手更是酸麻到僵硬,几乎没了知觉,而她只能靠在花架旁默默掉着泪。

  她全身发着抖,脑袋发沉,兀自啜泣着。

  就在这时候,夜归的费麟经过花圃时,发现里头凌乱一片。

  走近花房,更是被里头狼籍的情况给震住,转往银白玫瑰的方向竟瞧见花绣云全身湿透地顶着木板站在那儿,身体摇摇晃晃的。

  “你在做什么?”他赶紧走向她,看着她这副样子,他的心扭绞着。

  “花房……花房的屋顶又破了,来不及修补,我只好……只好这样做……”她疲累得快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大傻瓜!”他拿下她手里的木板,扔到一边,用自己的伞为她遮雨,“是人重要还是花重要,你还搞不懂吗?”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花如果死了大人会很伤心,这花就和大人的命一样……”她赶紧拾回木板重新顶在头上,“银白玫瑰很脆弱,您难道不知道它这样真的会死掉?”

  “死掉就死掉~!”他激动的吼了出来。

  他抓住她的手,想将她拉出去花房,赫然发现她的手心在发烫,“你怎么了?”

  “我没事,花……”

  “还管花,你自己都快死了!”眼看她的状况不对,费麟索性丢下伞,抱起她往他的寝居迅速弄去。

  “大人,不要进您寝房,凤姑娘会误会的……”迷迷糊糊中,她还是能辩别他走方向不是前往下人房。

  “别管这些,我的寝房比较舒适。”

  他还是执意将她抱进他的寝房,放在柔软的锦床上,然后对外头大喊道,“来人哪。”

  不一会下人赶了来,“大人有事吩咐吗?”

  “去把大夫请来,快去……”

  “是。”

  “等等。”花绣云呻吟道:“问问……问问秦大叔……他好吗?”

  “老秦他怎么了?”

  “傍晚起风,花房屋顶被砸了个大洞,秦大叔……秦大叔因而受了伤,大海哥……送他去大夫那儿了。”她微喘地说。

  “好,顺便去问问情况,知道吗?”费麟又吩咐下人。

  “是,小的这就去。”

  下人离开后,费麟亲自端来一盆水,拧了冷帕敷在她额上,让发烧的她舒服些。

  “花怎么办?”

  “别想了,你好好睡一觉。”见她脑袋都不清楚了,还满脑子想着银白玫瑰真是该打。

  “我真的可以睡?明天……您会不会生我气?会不会抱着花哭泣?”她身子很疲累,却因为担心睡不着。

  “我为什么要哭?”她可是堂堂大男人。

  “别骗我了,我知道您有多重视银白玫瑰,就如同深爱着凤姑娘一样……”她迷蒙的眸心对住他的眼,努力想爬起来,“我还是回房的好。”

  “你在躲我吗?”他眯起眸问道。

  “不是,而是不想带给大人麻烦,若让凤姑娘误会……”

  “我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这些岂不可笑?我的确爱凤瑶,但你是为了她喜欢的玫瑰而生病,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花绣云苦涩一笑,“原来大人是为了这个原因才照顾我?我懂了,我会好好休息,等大夫来过后,我就回去。”

  她躺回床上,闭眼假寐,不想让他看见她眼角的泪。

  第7章(2)

  经大夫针灸后,花绣云缍睡着了,醒来后却发现自己仍躺在费麟的床上,她不做多想的起身,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到花圃。

  “大海哥!”他喊道。

  张大海一见是她,立刻走向她,“你怎么样来了?我听说你病了,昨晚好像还做了傻事,幸亏被大人发现,否则昏倒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你怎么样知道的?”虽然她很不想,不过事情好像还是传开了。

  “是大人一早来这里,询问秦大叔的状况,顺便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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