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气恼地瞪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老实说他的眸光看起来那般不怀好意,让她不由得打起冷颤。但她若在此时示弱,那么她就输了。只要他是南国的士兵,她就还有机会说服他放她走,然后再找三哥解决这件事。
以后她就算真的臭死也不来洗澡了,要不是自己手脚容易冰冷,而这处温泉又隐密,她也不会偷偷溜出来。谁想到居然出事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紧拧着眉头,怒瞪着他。
他挥了挥手里的衣物。“首先,你可以穿上这衣服,再跟我说你的名字。”
尘无垢犹豫地望着他手里的衣物。“你丢过来给我。”她只要一走出岩石后方,裸露的身子就会全暴露在他面前了。她可不是笨蛋!
“你都在发抖了,快点过来吧!如果我丢过去,衣服都湿了,你等一下怎么回营呢?”他劝说着。
尘无垢望进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如果她走过去拿衣服,他非但不会把衣物给她,甚至可能更过分地戏弄她。想起这个,她就气恼。气恼自己不会武功,像只被困住的猎物般无助。
瞧见他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时,她胸口满涨的气愤爆发开来,顺手抓起岸边的一块石头,朝他那抹可恶的笑容扔过去。
阎罗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愕住,当她扔出石头的刹那,她那白皙的柔软贲起晃动了下,害他所有欲望都被唤起。若不是他在最后一刹那闪开,恐怕掷来的那颗大石头就要打得他头破血流了。
“真的是只凶恶的母狮子啊,哈哈哈!”他狂笑出声。
那狂放的笑声教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开始怀疑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士兵,他的模样跟神态都不像一名普通的军人。首先他太狂妄,他的眼眸太深沉,而他的长相……太俊美。他绝对不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你是谁?是北国的细作吧?”她的脸露出几分怒意,低斥道。
“我是谁你马上会知道。”他的嘴角一扯,手里拿着她的衣物,在岸边一个点踏就朝她靠近。
尘无垢瞪大眼睛看着他在池面行走如同地面般无碍,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不管这家伙是谁,他的武功都太高了,她一点胜算也没有。加上他又不笨,智取也行不通,难道她就要因为爱干净而死于这荒郊野外吗?
“啊!”阎罗焰痛得低叫,因为在他伸臂捞起这女人时,她顺势咬了他的下巴。
尘无垢感觉到他的手有力地圈住自己的腰,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围了。她奋力挣扎般地咬他咬得极深,使出她吃奶之力地痛咬,就算要输,她也绝对不是不战而降的人。
“可恶!”他的脚才踏上岸边岩石,立刻点了她的昏穴,终于将自己的皮肉从她嘴下解救出来。
望着软倒在他怀里的女人,那一头红色的发丝披散而下。他的眼眸黯了黯,伸手抹了抹自己下巴,在看到手上的血迹时,他笑了
“你这只母狮子,注定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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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无垢醒来时,觉得脑袋痛得要命。她身手揉了揉后脑勺,然后瞪着天花板的白色纱幔发呆。
这是什么地方?
她惊诧地坐起身,这动作却害得她一阵晕眩。她停住了动作,试图让这阵晕眩过去。
回想着最后的记忆是她咬住了那恶人的下巴,然后她就失去意识了。看来她终究是被抓了,只是这地方一点也不像牢房。
终于晕眩感过去,她掀开纱帘下床,发现这是间很大的寝室。想到自己昏迷前那裸露的状况,她低喘一声,赶紧摸摸身上的衣物。
好在她身上有衣物。只是这套白色的衣物是哪来的?这又是哪里?难道三哥及时找到她,救她出来了?而且因为她女性的身分曝光,不得不送她出营吗?
她走到床边的大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身影。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盘好发饰,中间还点缀了数朵白色的圆形饰品,毛茸茸的,她伸手去摸,是兔毛。她那头红色的发丝披散在身后,白色的兔毛在她头上还真的让她有几分空灵之气。
低头检视自己的衣物,这一袭白色的纱质衣裳很漂亮,衣物柔柔地贴着她纤细的身子,腰间有条金色的链子,链子作工精细,在胸口下系着一个雕饰繁复精美的菱形金牌,上面刻印着她没见过的花纹。
裙摆很长,在她走动时会拖曳在地。她的手臂上方有两枚饰扣,看起来像是古铜打造的,她解下一个,一边的袖子因而散开了。她把玩着那枚铜钱般大小的饰扣。
深古铜色的饰扣上也有徽纹,她认出了上面的狮子形状,还有那狮身上的暗红色泽。
她僵住。
“不……不会是他!”她的心中冉冉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门被打开,那个在温泉池边调戏她的狂徒大踏步走了进来,她呼吸一滞。
“你终于醒了。”他的目光满意地扫过她的打扮,尤其那及腰的红色长发,配上白色的衣裳,真的很适合她。
“你……是地狱之火?”她在他笑着点头的同时,觉得自己恍若置身地狱之中。
她不仅被掳,还是被敌军的主将所俘,这不是地狱是什么?
第二章
阎罗焰的目光从她那纤细的身子扫过去,满意地看到她打扮妥当。她站在床边的模样是那样纤弱,白色的衣裳更给人脱俗超凡之感,配上那灵秀的瞳眸,教人看了忍不住想保护她。但是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坚毅神色,则诉说着不同的意思,他知道这女子比她的外表要来得强硬许多。
“你知道地狱之火?那么……”他缓缓走到她面前,一把勾起她的下巴。她甩头想摆脱他的碰触,却引来他一阵兴味的笑。“你倒是告诉我,一个女人在军营里面做什么?”
尘无垢瞪着他,他那头黑发此刻随意在身后束着,几绺发丝狂妄地垂放在胸前,半点也不懂得收敛。这人竟就是传说中的红狮子阎罗焰吗?
在这寒冷的冬季,他竟就这样敞着胸膛,丝毫不受天气影响的模样。加上他高大的身形,就连她都震慑于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更别说战场上的士兵了。这男人会有那恐怖的名声,可见得并不完全是虚传。
“原来你当真无计可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渗进南国的军营。如果打不过就投降,何必用这种手段,坏了你的名声呢?”她讽刺地说,但是心里却是一惊,毕竟他这么容易就混进南国军营中,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万一他烧了他们粮草,或是在饮水中下毒,随后再发动攻势,这仗不用打南国就败了。
“投降?哈哈哈!你这小妮子口气不小。”他逼近她,整张脸几乎凑到她面前,让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床铺阻断了她的去路,她摔跌在床上,随即赶紧挺直腰杆爬起来,像是怕他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看到这一幕,他仅是挑了挑眉。“你究竟是谁?看起来不像是军妓,又住在将军的营帐,还有这赭红的发丝,白尘是你什么人?”
尘无垢悚然一惊,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床板抵住她,无路可逃了。
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就是南军的军师白尘,那她就完了。不仅这场仗打不下去,她的兄长一旦知道她落入阎罗焰手中,势必会处处受制于他。她不能让身分曝光,更承担不起这后果!
“我是白尘的妹妹,但你若以为抓住我能有什么作用,那你就错了。就算俘虏了我,南军也不可能受影响的。尘将军不会把你这种小人手段放在眼里!”她说着扬起下巴,那倨傲的神态还真像是个公主。
阎罗焰在听到她提起尘无痕时眯起了眼,这女人的话语中对尘无痕那家伙如此崇拜,难不成她喜欢尘无痕?而这种想法莫名地让他极为不爽。
他曾远远看过尘无痕,对于这位敌国将领那磊落的大气模样甚至可说有好感,但是当这女人把尘无痕说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时,他便不由得气愤了起来。即便她原本就是南国人,心偏向南国将军诚属自然,但他还是无法舒坦。
“瞧你说起尘无痕的口气,好像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是个莽夫,一个只会打仗,对愚蠢君王效愚忠的武夫,这么喜欢他吗?我听说他与那白尘同居一帐,形影不离,难道他除了有断袖之癖外,对你这种青涩果子也有兴趣?”他口气冷淡,但出口的话语可真是难听到不行。
尘无垢闻言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撞开他。“不准你这样说他!”
她的三哥确实是个武将,也对朝廷尽忠,尽管新帝实在不值得尘家再赔上一条人命,但是她可以说,旁人可不准骂。就算她老早清楚南国营中流传着她与三哥的断袖传言,但被这人一说顿时龌龊无比,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阎罗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步,随即稳住身子。他往前一把抓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提起来。
“啊,放开我,阎罗焰!你才是莽夫,你才是残忍无道的人,放开我!”她死命地挣扎,想就算被一掌劈死,也算是不错的结局,起码可以保全大局。
“残忍无道?你懂什么残忍无道?”他一只手就足以擒住她两只手腕,她的手被反扣在身后,衣服的前襟因此撑开来,他的目光留连在她细致的肌肤上,随即露出一抹狰狞的笑。“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你在军营里面做什么,否则我就让你亲自领会所谓的残忍无道。”
他那狂妄的目光让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的脸色整个泛白,但是目光却不肯因此移开。
“你就只会这种下流招数吗?掳走我一个瘦弱女子,就想轻松打赢这场仗吗?原来你红狮战神,还有那什么地狱之火的名号都是自己谣传来的,不然怎么会落到只能要这等招数的地步?”她的手被抓得极痛,但却不肯为此皱一下眉头,尽管她忍得牙关都快咬断了。
“招数?”他扣住她的手半点也没放松,但神情却已经从那愤怒中回到平淡,他的脸色变化之快,让她觉得难以捉摸。“我会的招数很多,但只想……招呼你。”
他的呼息吐在她耳畔,那话语极轻,犹似搔痒的羽毛般教人麻痒。她撇开头想避开他,却挣扎不开他那宽厚胸膛的压制。他的身形比她壮硕太多,别说她没武功,就算会武也不是他对手。
“恶心。”她抿起嘴,倔强地望着他。
“我教你一件事,对于没有尝过的东西,千万别轻易否决它。”他的话声未结,薄唇已经攫住了她的嘴。
尘无垢浑身僵硬,感觉到那柔软的嘴唇擦过她,然后轻轻地吸吮着她的下唇。
一时间她竟忘了挣扎,而他也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改而捧住她的后脑勺。
正当他想加深这个吻时,她喘息着退开,发出像是某种小动物般的呜咽声响。就在他急着想看清她的表情时,一个巴掌朝他甩来,让措手不及的他被个没什么武功的小女子打了。
啪!
那巴掌声响亮得可怕。
在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她惨白着一张脸,颤抖着身子,双手紧握,以免自己会向后逃跑。因为她知道她逃不出这屋子,逃跑的动作只会让自己更可笑而已。
阎罗焰眼底的火焰跳动着,他微眯起眼盯着她瞧。那冷厉的神情,害得她腿直发软,心底不禁开始后悔。
“我不管你是白尘的妹妹,还是尘无痕的女人,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等你想通了让人告诉我。”他嘴角扬起一抹带着狂妄的笑,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在看见她身上那些刻着红狮的饰品时,再度露出微笑。
然后他昂首阔步地走了,房门在他离开后随即关上。她听到落锁的声音,知道自己的牢房就是这房间了。
“啊……”她轻喘一声,跌坐在地上。
这男人好可怕!即便不用武力,也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所有的勇气都在甩他巴掌的刹那用尽,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被他一掌劈死了。
虽然怕死的念头很没用,但那一个瞬间,她真的有点后悔。不过他若能一掌劈了她,或许也算是件好事,起码她就不会连累三哥了。
看着窗外被寒风吹过摇摆不休的树梢,她不禁开始担忧,一旦北国开始下雪,这场仗南国就没了胜算。毕竟北国的冬季干冷,北国人耐寒,但南国军队可耐不起大雪连下。
她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让这场战事速战速决。就算不能攻下祈雾山,起码也得守住赤雪山,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想必她的兄长已经知道她失踪了,这会儿肯定忧心如焚吧?
她低头望着自己身上那些刻着狮子的饰品,气愤地将其摘下。但是如此一来,她身上的衣物全散了,根本兜不拢。她懊恼地将饰品又扣了回去,不管怎样,落入阎罗焰的手中,她已经为自己招来必然的羞辱了。想起他那侵略意味浓厚的眼神,与那唐突的吻,她摸了摸唇,随即用力地抹了抹,像是试图抹去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似的。
只是有些印记恐怕已经写进心底,抹都抹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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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无垢被软禁了。
关着她的屋子布置得挺精致,看起来绝对不是军营。从窗外看出去,她知道这是个不小的宅子,出入的人除了仆人也有一些士兵,如果她猜得没错,这应该是最靠近祈雾山的北国行宫。
好消息是既然不是军队,那要逃跑的难度就低一点。坏消息是如果真是行宫,距离她南军的军营起码有数十里路,步行恐怕不容易回去,她逃跑时得弄匹马才行。
不过阎罗焰显然是要用食物压制她的傲气,从他离开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一顿饭也没吃。
一开始她还会拍打着门板,狂吼着:“放我出去!”
结果仆人来了,隔着门缝问她:“白姑娘可是愿意吐实了?那我去请示殿下。”
她气得猛敲门板。“叫你的主子有胆识一点,别只想用这种招数!”
于是仆人走了,且显然通报过阎罗焰,因为接下来她连水都没得喝了。
打开窗户,她把手探出去,感觉到那冷冽的空气冻着她的手。因为饥饿的关系,她频频发抖,赶紧将冰冷的手收回,兜在怀中呵气。
显然跟那家伙硬碰硬是得不到便宜的,她必须得想个法子。尘无垢在屋子里踱着方步,思索间她听到仆人的脚步声,可能又是定时来问她是否投降的人。她的脑子闪过一个主意,于是她躺到床上去,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开始轻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