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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败金妻 page 8 作者:艾林

  “你是侯爷的娘?”这位贵妇竟然是朱守镇的娘亲?她眨眨眼睛,仔细看了看珍太妃,她虽然已经五十开外,但容貌脱俗,气质高雅。

  果然,也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生出像朱守镇这么俊美的男子。

  “你倒挺机灵的,哀家长年住在青宵殿内,极少去榆林侯府。”珍太妃由一老宫女搀扶入座,她紧拧着眉,愠怒的直盯着钱朵朵不放。

  “这就是你平日在府中的穿着?”先不说别的,钱朵朵那一身五颜六色的罗衫绣裙,就让珍老太妃按捺不住火气。

  “怎么了?不好看吗?”钱朵朵先低头看看大红的丝裙,瞧了瞧臂间缠着的黑色看帛,再瞄了一眼足上滚着兔毛的长靴,颇为意外地回道。

  她自觉这身打份挺不错的啊!

  “守镇怎么能忍受如此低俗的女子。”珍太妃毫不掩饰自己厌恶,抚着额头,难掩气怒。

  她很低俗吗?钱朵朵敏感地打量着周围的宫女,每个人的衣裳看起来都很……

  单调,哪像她的那么有趣。

  “听说你爹是南方首屈一指的富商?”

  “嗯。”

  “家中可有人做官?”

  “没有。”

  “你可是出身书香门第?”

  “不是。”

  “你是钱家正室所出?”

  “我娘是丫鬟。”

  “混账!这等身世,你是如何让皇上指婚的?”明明不是大家闺秀,居然攀上皇亲?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皇上见我聪明伶俐,与侯爷非常匹配,他就指婚了。”她她讨厌珍太妃盛气凌人的态度。

  世人都是爹娘生的,生来平等,她凭什么把她贬得好像很低贱似的。

  “胡来!皇上一定是看守镇不顺眼,才用你来羞辱他。”珍太妃很清楚,皇上早就视榆林侯为眼中钉,想必这门亲事是没安好心。

  “你的嘴也太毒了吧!”

  “你竟敢如此对珍太妃说话。”随侍在旁的太监喝斥着,欲上前教训跪在地上的钱朵朵。

  “慢。”珍太妃冷笑一声,“你叫钱朵朵是吧,别怪哀家如此瞧不起你。”她收起愤怒的心情,冷傲地走到她面前。

  她在宫中生活多年,周旋在后宫众妃的尔虞我诈之间,论心机深沉,没有人斗得过她,怎么可能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不然她这几十年的历练不就白费了。

  “哼!”兰钱朵朵看在朱守镇的面子上,忍不住没有回嘴。

  “榆林侯乃是太祖最小的儿子,也是当时宫中最得宠的一个。他身体里流的是纯正的皇族之血,天下能配得上他的女人,试问又有几个?”珍太妃冷眼看着钱朵朵道:“他自小聪慧,深得先皇垂爱,视这个皇弟为宝贝,而守镇也相当争先,不到十岁便能熟读经书,更懂得察言观色,在诸多皇子中,太祖对他百般呵护,要不是我儿推让,他早该是个王爷。”

  朱守镇是皇族之后,而她呢?钱朵朵有些自卑地将头垂得更低,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嘲笑两人这间如云泥之别,那鄙夷的语气,更像狠狠甩在她脸上的巴掌。

  “你看看你,出生暴富之家,言行粗鄙,你拿什么与榆林侯匹配?嗯?侯府随便一个小小侍书丫鬟都比你强十倍。她们穿着得体,进退得宜,你会吗?你只会丢侯府的脸,举手投足都显示出丑恶的本性。”

  钱朵朵咬牙忍着泪,珍太妃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无不恶狠狠的刺进她心窝,自卑的她,根本无法反驳。

  “我要是你,根本没脸继续待在侯府。”

  “你说够了没?我不奉陪了。”她强忍难堪地站起身,提裙就要往外走。

  “你走不了的。”

  “你还想干什么?”

  “你现在还不能走,每个皇室成员都要参加祭祖大典,你想让守镇丢脸吗?”

  珍太妃冷着一张脸,心中早有打算。

  “我不去!”

  “能加祭祖大典是皇族的职责,你是侯爷夫人,不能缺席。”

  钱朵朵委屈到了极点,却倔强的不肯在珍太妃面前掉泪。她抬高下巴,很有志气地回道:“我去就是了,但不会跟你一起。”

  “随你。”珍太妃面露不屑。

  钱朵朵虽然没大没小,便庶出的身份,让她比钱家其他孩子更倔强,向来不愿意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更何况是对讨厌的人低头,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朱守镇,以及他尊贵的身份,她便不得不妥协。

  她无法做出让他为难的事,为了他,就算再困难,她也愿意尝试。

  在众多太监的服侍下,潇洒俊逸的朱守镇穿上祭祖大典时的庆典袍服,步出侧殿,走向太庙的中央祭坛,打算做最后的准备。

  脚踩汉白玉石,稳稳绕上环型的高台,下方诸位王公大臣、天潢贵胄的仪仗紧挨,各式旌旗随风飘扬,场内响起震耳欲聋的击鼓声。

  在他环视四周的同时,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不是要出京去玩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朱守镇在高台上看到她,先是心中一冷,只不过马上开始怀疑是否出了什么事。

  朱守镇含情脉脉望着钱朵朵的同时,被太妃眨得灰头上脸的她,她正红着眼眶,仰首凝望着骄阳下的朱守镇,夏季的微风吹起他身上赤红色的披风,更显得他高高在上的尊贵气息。

  钱朵朵心中突然一阵酸楚,她推开周围的命妇,一个人头也不回地奔进太庙附近的宫殿里,将朱守镇忧虑的目光抛在身后。

  “讨厌!他没事干么长得这么好看,又那么有钱!”她走过埋怨,第一次感受到他与她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钱朵朵边走边看,发现屋里放满了许多稀世珍宝,有夜光杯、金银壶、白玉笔洗,各式古董摆件。

  钱家虽然也曾兴盛过,家产却不及此处的十分之一,一想到家,她的心情又沉重几分,不晓得家人是否安好,会不会又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

  正思念着家人,眼前突然出现一群宫女环伺着的妃嫔们,钱朵朵对宫中的品级还相当陌生,根本无法从她们的穿着分辨她们到底是什么。

  她大剌剌的个性不擅于应付这些外表看似高贵,却饱含心机的妇人,她连忙转身想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伙来看看,这只花麻雀是哪来的啊?”一个身材矮胖,打份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指着钱朵朵尖声说道。

  “妹妹,你真是眼拙,这位可是榆林侯的正室夫人。”

  “我的天!我要晕倒了,人中之龙的榆林侯怎么会娶像她这样的女人?”众人闻言,皆大惊小怪地开始碎嘴。

  钱朵朵越听越气,勃然大怒的转过身,指着那群女人骂道:“你们才是哪里来的疯女人,怎么随便批评别人?”她才不管这些女人有多尊贵,出口讽刺人就是该骂。

  “举止竟然如此粗俗。”妃嫔们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仿佛她是不小心混入宫中的小乞丐。

  “她跟我家侄女比起来,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其中不乏想将自家亲戚嫁给榆林侯的,一看到钱朵朵的相貌,就忍不住大肆批评。

  “就连九品官家中的小姐都比她强。”

  “我可是侯爷夫人,由不得你们这样指指点点!”钱朵朵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

  “哼!侯爷夫人如何?见到我们都不用行礼的吗?一点规矩都不懂。”谈到身份,这里每一位可都高过钱朵朵。

  “这里是可以让你嚣张的地方吗?别忘了,宫中可不比那些不三不四的下等场所,是个讲规矩的地方。”一名宫女不善地低声提醒。

  是,她就是出身低下、不三不四的下等人,但他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皇亲国戚又高贵到哪去了?钱朵朵抑郁地望向热闹的宫殿外,一股强烈的孤寂顿时涌上心头。

  “榆林侯会娶你是皇上的旨意,可别得意忘形了,你以为侯爷会真心接纳你?别作梦了!”

  “对啊,谁都知道榆林侯对女人的要求极高,你就等着独守空闺吧!”

  “哼!狗眼看人低,而且一次还这么多双。”钱朵朵向来不容得别人贬损自己,更受不了她们间接讽刺到朱守镇。

  语间刚落,恼羞成怒的妇人们即命随侍护卫和宫女太监将她围住,准备好好教训她顿。

  “你们想干么?”被宫女紧紧抓住,她来及用轻功逃走,只能顽强抵抗。

  其中一个一旁站着的宫女,在主子的示意下,随手取来几件小巧珍宝,趁钱朵朵挣扎时,将东西藏入她的腰带里。

  钱朵朵一边反抗,一面忍不住难过的想着,她已经对朱守镇动了心,却在此时发现两人无法跨越的鸿沟,她该放弃还是该坚持下去?

  “哀家今日就好好教教你规矩!跪下!”为首的庞太妃架势十足的命令道。

  “我不要,放开我!”

  被架住的钱朵朵不知被谁从膝后踢了一脚,不由自主的腿一弯,便被强迫跪在这群趾高气扬的女人面前。

  “现在先教你怎么磕头,你磕个头来瞧瞧。”庞太妃恶毒的说着。

  钱朵朵当然不愿意向她们磕头,她倔强的挺直身子,眼神不驯的看着她。

  庞太妃的心中冷笑一声,以眼神向一旁的宫女示意,两名宫女随即走近她,用力按着她的头想强压她磕头。

  钱朵朵倔强得不让自己掉泪,她不想认输,依旧用力扭动身子,不放弃任何可以挣脱的机会。

  庞太妃才正准备好好羞辱她一番,整个人却突然瘫软倒地,这一跤她可摔得真重,在场众人仿佛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正抓着钱朵朵的两名宫女,也突然飞到五丈外,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各位太妃,祭典已经开始了,你们全围在我夫人身旁,不知是有何指教?”

  众从正惊恐之际,朱守镇已站在这些妃嫔身旁,笑容可掬地扶起全身僵硬的钱朵朵,将她紧搂的怀里。

  他虽然带着笑,但额际浮现的青筋和眼神中的冷冽杀意,将他暴怒的心绪表露无遗。

  “侯爷!”众人顿时惨白了脸,方才的嚣张气焰转眼间都消失了。

  “各位太妃们的一言一行都是朝中命妇学习的典范,可要当心别丢了皇室的颜面,若是出了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本侯可承担不起啊!”

  “侯爷这是哪的话。”庞太妃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忍着疼痛讪笑道。

  “钱朵朵是本侯用八人大轿亲自迎进府的,难道各位还不满意?”

  “侯爷,都是误会、误会……”妃嫔们现在只能尴尬陪笑,试图讨好。

  “哼!”钱朵朵厌恶这种场面,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权势的奴隶。

  她愤恨的瞪了朱守镇一眼,看见他满是宠爱的笑看自己,反将她的不堪彰显得更加无处可躲,她好后悔今天穿了这一身衣裳,更后悔当了侯爷夫人。

  她想甩开朱守镇的怀抱自行离去,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本侯的夫人不懂事,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各位多提点,但钱朵朵是皇上指给本侯的娘子,也是我榆林侯府的女主人,要是被本侯发现谁伤了我娘子,本侯绝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面带笑容的恫吓,反而更让人不寒而栗。

  他说了这么多,她只听进一句话,他说她是侯府的女主人?

  突地,她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还来不及眨眼,她有芳唇已被纳入他的薄唇中。

  他的吻,平抚了她的难过、不堪,重新给她力量。

  大典开始的鼓声轰然鸣响,震撼整座宫殿,但她只觉得周遭顿时变得好安静,他人的误解和鄙夷,此时再也无关紧要,因为她有一个宠着她、珍惜她的男人。

  她闭上眼睛,不管四周的抽气声,决定与他共沉沦。

  他用这个吻,向众人展现他对她的心意,也让那些妄图欺负她的人,知难而退。

  “侯爷、侯爷,大典已经误了时辰了。”宫中太监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找到朱守镇,焦急不已,这可是十年来的皇室盛事,却被抛诸脑后。

  “无妨,让仲宁代替我。”离开令他沉醉的朱唇,朱守镇微微推开怀中早已晕眩的钱朵朵,她的唇被他吻得有些微红肿,更显得可口。

  “侯爷,这怎么行呢?皇上要你……”

  “就说本侯身体不适,先回府了。”他揽紧怀里的人儿,让她安稳的靠在他身上。

  “不好了,不好了!储芳宫丢了好多御用之物,快来人啊!”一名小宫女自大伙身后跑出来,焦急地嚷道。

  “宫中有贼!”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本侯先行回府了。”朱守镇不打算理会这种无聊事,拥着钱朵朵准备离去,没想到才走几走,一串青玉珠便从她的腰带滑落,圆润含光的珠子散落满地。

  “站住!这是供在储芳宫的佛珠,怎么会在你身上?”赶路来的管事太监指挥着护卫拦住所有想离开的人。

  钱朵朵根本不晓得东西是什么时候跑到她身上的,也还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

  朱守镇瞄了她一眼,反应极快的将她拉到身旁,一只手迅速地将她露出腰带外的玉净瓶抽出,藏在自己身上。

  第5章(2)

  “皇上驾到。”在宫女及太监的簇拥下,朱桓杨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一群朝中大员。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众人无不磕头请安。

  “十四皇叔最近老躲着朕,害朕只能自斟自饭,好生寂寞。”朱桓杨亲热地上前与朱守镇开玩笑,好似两人心无芥蒂。

  “皇上日理成机,就保重龙体,皇上能身体安康,才是国之幸事。”朱守镇不愠不火,优雅的皇族风范令人慑服。

  突然,一连串物品掉落发出不小的声音,交错的视线同时射向呆愣的钱朵朵。

  她一脸莫名其妙,傻傻的看着脚边的东西发呆。这到底是什么呀?

  “大胆!竟敢动储芳宫中祭奠先皇的供品。”一名官员突地气急败坏的跳出来指控钱朵朵。

  这是给死人用的?未免也太奢侈吧!钱朵朵愣了一下,抬起头环视众人复杂的目光,心想她不知被谁栽赃嫁祸,看来她今天恐怕难逃一死了。

  大臣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挡在朱守镇和钱朵朵面前,而那个把她扯进这些是非圈中的朱桓杨,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她忍不住倒退几步,直到撞进一具温暖的胸膛,她缓缓回头,对上朱守镇略带笑意的温柔眼神。

  “请皇上严惩榆林侯夫人,她胆大妄为,罪不可赦。”几位老臣死瞪着钱朵朵,活像她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哀家也恳请皇上,严惩钱朵朵。”珍太妃此时也带着众多随从,浩浩荡荡走入人群。“储芳宫中所供之物,乃是供奉冬楚皇朝先祖之物,擅动者杖毙,以免惊扰先祖英灵,此事宫中谁人不知,还请皇上圣裁!”

  “没错,应当杖毙!”

  朱桓杨的心腹明显想置钱朵朵于死地,也想趁机给朱守镇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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