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为了确定她是不是已经被吓傻了,还是有意大方献身为他‘解酒’,他像是挑衅般,将两手缓缓插入她发际,然后轻轻捧起她的脸,自然而然地亲吻了起来……
第6章(1)
当他的唇印上她的时候,记忆中的电流再度窜遍她的全身,伴随而来的,还有一抹淡淡的酒意,从他的唇舌之间,缓缓地扩散到她的嘴里。
她紧张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嗅到了一抹专属他的气息,使她更加迷乱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当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觉得那彷佛是她这辈子的第一个吻,而当他再度拥抱她时,她的心似乎也感到一阵悸动,而这一股莫名的悸动感,远比初恋男友带给她的感觉,还要强烈上千万倍!
她柔弱地任他吻着,却发现他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一簇激情的火焰在他眼中跳动,让他们的吻充满了欲望,狂野又深入,绵密而冗长,不再单单只是一时的兴起、或是刻意地恫吓那般简单。
而在此同时,一股难以名之的情愫,已悄悄进驻了两颗陌生、却又紧紧相拥的心……
她喘息着,感觉他又将她拉得更近,让她可以嗅到他身上散发的阳刚气味与淡淡的男性麝香,在他火力全开的热吻之下,她感到浑身都要燃烧起来!
一吻既毕,他略显喘息地在她唇畔低语:“都做到这程度了,你还没打算推开我吗?”
闻言,她愣愣地抬起头来,凝觑着他同样也燃着一对欲焰的眸,知道自己应该立即中止这样失控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才对!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并不爱她,就算吻了她,也仅于一个心智正常的男人对于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浪荡女人一种身理需求的基本反应。
他对她甚至没有投注过一丝一毫的男女情感,继续下去,也只是在玩火!
但是,她就是停不下来。
尽管明白自己极可能被这一把无名火所灼伤,却也无法就此彻退,欲任凭自己跌坠在他所刻意编织的情欲里……
“我……不想。”
她颤抖着,将紧握在他胸前的一对拳头,慢慢地松了开来,改而贴抚在他一对贲起的胸肌上,然后缓缓顺延而上,最后十指也不觉扣住了他的后颈,微倾着身子,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
她明白,爱上这个男人的同时,也是她挑战飞蛾扑火的开始,一时沉迷于他诱人的吻,只会一再让自己丧失了立场。
但是就算他可能会就此厌恶她、轻视她,甚至是遂她所愿,无情地玩弄了她之后,再狠狠地推开她、嘲笑她,她也统统无所谓了。
她只是想要确定,一直以来,在他身上那一股令她悸动的感觉,究竟只是她一时的痴迷、还是……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思及此,她更是收紧了双臂,将柔软的身子更加熨贴在他厚实的胸前,怯柔地吻着他,并紧张地屏着呼吸,等待着他的反应。
像是经过了一场漫长的等待,当他刮胡水的浓郁香气直扑她的鼻腔、温润的舌尖也再度侵入她的嘴里时,她的意志力便瞬间涣散了。
这是勾引。
再也明显不过了!
他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她居然还是连一点闪躲的意识都没有,还主动迎合,任凭他对她为所欲为、放肆到底。
既然,她已经踏进他的警戒线了,那他只有遂其所愿,直接拿这个小女人来开刀,趁机矫正一下她那副松散迷糊、对男人全无防范的个性!
……
就在此时,她感觉他的撤退,就连她被撩高的裙摆,也被他拉回原来的位置,这让她僵住了,过了好半晌,才缓缓睁开一双尚未消散的情欲眼眸,愣愣地看向他。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他的声音沙嗄而粗重,像是一个濒临失控之境的男人,冷冷的道:“今晚在我们之间,总要有一个是清醒的!”
在经过那样的事件之后,昨天凌晨她几乎忘了当时被他狠狠拒绝的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在残存的记忆中只依稀记得,当他对她丢下那样的一句话后,他就像是被火烫着了般,立刻松开了她,并大步的走向窗边,欲让夜晚的冷风,吹去他一身的燥热。
她默默注视着他僵立的背影,许久之后才平息了体内的欲火,摇晃地站了起来,尽管她很想再度奔入他的怀中,乞求他完成进行到一半的行为,但她能做的,只是用着颤抖着嗓,喃喃地对他说了一声抱歉,最后在他沉默的驱赶之下,一路逃回自己的房间……
现在,他可能因为她把私人的感情投入他俩主雇的关系中,而决定要开除她了。
餐桌上,她偷瞄了他一眼,在清晨的阳光下,他略带着一丝慵懒的神态,神色自若,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喜怒哀乐等情绪,很少能够主宰他。
眼前的他,正低垂着头,一如往常翻阅着早报,一对闪烁着碎光的俊眸就映掩在低垂的长睫下,身上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麝香与刮胡水的味道……
这一切的一切,风平浪静得让人彷若有一种错觉,昨夜与他的那一场激情,根本只存在于她自己的想象中。
心不在焉地将一对迷惑的目光从他身上抽回,她暗暗的心忖,这样也好,在经过昨夜以后,她根本不敢奢望他还会再多看她一眼,她很清楚,想要独得这个男人的心,无疑是痴心妄想!
只是……此刻反噬在她心口处的那一股失落感,又为何如此强烈?
“对了,那个……”由于他突然开口,让她整个人抖了一下,而她正在倒一杯橙汁,受到惊吓的结果,是将手中的果汁全都倒洒在红木餐具上。
顿时,金文琳满脸尴尬,赶紧取来纸巾把水污擦干,一张脸儿红通通的,眸光闪闪烁烁不大自然……
察觉有异的白盛元,一对目光专注地在她身上来回移动,默然无语地打量着她。
须臾,当他再度开口时,语气很平淡,几乎像是在话家常:“你还好吗?”
他的口气淡淡,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差点又再度失去了平衡!
“你今天看起来很不正常。”他明知故问:“昨晚没睡好吗?”
笨蛋,让我失眠的凶手就是你!
只有天知道,打从今晨她睁开双眼后,昨夜被他吻得散落的理智,也全都统统回到她的脑海里了。
一想起自己昨晚的放浪举止,她窘愧得差点丧失了踏出房门外的勇气。
为此,她不下数百遍的挞伐自己,怎么可以对自己的老板产生任何旖旎的情思呢?
最可耻的是,她还是那样的浪荡放纵、无所遏抑,就像个欲求不满的欲女似的,一个劲儿地只想把自己往他怀里送!
这样的她,与那些主动投怀送抱、故意色诱他的女人又有何差别?
为了自己错误的行为,她已经是这样自责与沮丧了,怎知他却表现得如此平淡、无谓,完全是一副无事人的模样,更恶劣的是……他还故意调侃她。
金文琳呀金文琳,她在心里对自己大吼,不准再想了,就到此为止吧!是该收势的时候了,就算她对他的喜欢早已经升级为迷恋,但她仍必须学会控制自己,不能再任自己跌入感情的深渊。
昨天他会吻她,完全是因为他喝多了,脑袋突然打了结,所以才会这样发神经,要是他是清醒的,根本就不会把她当成一般女人般看待,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除了主雇关系,他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他跟她唯一的关系,就是没关系。如果她还继续放任自己的情潮,还对他有一丝妄想的话,那她就真的是傻得不可救药了,到时候她心痛、心碎,也都是活该!
想到这里,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稳定了紧张的情绪之后,将下巴一抬,学他一样冷静与沉稳,并尽可能不发抖的迎上他一对询问似的目光。
只是,万万想不到……在经过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她仍是当着白氏父女的面口齿不清地说出一连串令人发‘冏’的台湾国语……
“不嘿,偶岁的粉好,卸卸老鸨的乖心。”
瞬间,四周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住了,就在一阵死寂过后,白薇妮率先从一片僵化的状态中缓缓回神过来。
只见她呆愕的嘴唇动了一动,劈头就是句:“怎么,昨晚你嗑药啦?”
听完,金文琳双肩挫败地一垮,在心里叹气:如果可以,现在她真想一头撞死,或是干脆挖一个坑,直接将自己就地掩埋算了。
就在她为自己的‘失言’懊恼得无以复加的当儿,那个男人似乎有意加深她的尴尬,蓦然从胸膛间发出一阵低沉的轻笑,让她的脸彷佛着火般,整个烫红了起来!
当他再抬眼看她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揶揄眼神,一语双关的又暗示道:“如果真的不太舒服,我今天可以放你一天假,你的样子看起来极需冷静一下!”
闻及言,她面带窘色,感觉自己几乎要变成石头,紧抿着嘴,正想反驳,又见他缓缓地开口了。
第6章(2)
“另外,我必须转告你。”他一敛笑容,懒懒地说道:“那个长得像菠萝似的男人,他终于点头在近期之内搬出你所租赁的房子,但唯一的要求是,你不能再向他追讨过去的……”他想了一下,稍稍修饰了那男人的原意,补充道:“演出费。”
“演出费?”闻言,她愕然一愣:“阿邦他……是这么说的?”
他耸耸肩:“虽不尽然,但差不多也是那个意思了。”
事实上,经由律师的转达,方正邦认为当初公寓是金文琳主动为他所承租,虽然住在里头的人是他,但这都是彼此你情我愿的事,怎能在俩人闹翻之后,悍然向他索讨已付费的租金?
况且在那一段期间内,对她虽然只是虚与委蛇,并非真心相爱,但他确实也尽到一个男友的义务,那就是替她制造了不少肉体上的欢愉,就算那些租金是她付给他的‘夜渡资’,应也不为过吧?
以上这些厚颜无耻的言词,他虽然不想欺瞒,但也无法在她面前一字不漏地转述那个像垃圾一样的家伙对他律师所作的辩述。
“其实,他也曾经对我好过的,只是……”只是一但想起自己从来就不被爱的事实,还是令她难过得无法顺畅的把话说完。
张了张嘴,她本来想以轻松的语调说话,假装自己已经不在乎那个男人了,但声音里的细微哽咽,还是破坏了这一切。
皱皱眉,他突然觉得,不应该在早餐时间向她宣布这件事,这让他的好胃口都没了!于是他打断她,除了不让她继续自艾自怜下去,也不愿让自己再看见她眼中对于往日恋情还留有一丝眷恋。
“他向来就是那种会笑着、等着你把钱送去的男人吧?”他问,并挂上一个无奈的表情:“虽然我一直很怀疑你看男人的眼光,但会选中那种毫无价值感的男人,未免也太不挑了吧?”
她抬头凝视他,总觉得他那一席话既是挖苦、又像埋怨,尤其当她意外瞥见他一对深邃的眸底还残存着一丝对她的怜惜时……突然觉得,他或许是在安慰她也不一定?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基本上,白盛元这个男人,他的良心早让狗给啃了!
明明都说好了要放她一天假要让她好好‘冷静’一下,却在她故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出门看场电影犒赏自己之际,他又借故询问她过去的工作经历。
结果……
“真教人看不出来,你过去的工作经历还挺多元化的?”
他双臂盘胸,一脸悠哉地站在后面看着她,想不到她那一双手除了拿锅铲,就连使用螺丝起子时,感觉也挺得心应手的!
“看来,当初选择雇用你,算是相当聪明的决定。”至少,在保母界来说,她称得上是经济又实惠;若是在管家界的话,她几乎可以算是升级版的全能管家了。
听得出来,他已经设法用最恭维的话来称赞她了,但美中不足的是,这些话听起来,还是让人感到有那么一点点刺耳!
“看来是洒水系统的喷嘴角度被撞歪了。”调整了一下自动洒水系统的管线与高度,确定损坏的部分后,她先是挽起了袖子,接着打开手边工具箱,挑选着适合的修补工具。
打从一个小时前,她硬生生的被他从门口唤回来以后,她难得的美好假期就已宣布告吹。
为了在一片泥泞的草坪上,修补这早不坏、晚不坏的该死洒水系统,看看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她弄脏了一身外出服不说,就连细细打扮过的妆容,也因为挥汗如水,被毁掉了大半!
最惨的是,当她好不容易完成最后一个收尾工作,正准备站起身时,却因为一个不留神,绊到一旁的自动洒水定时器,整个人猛然往后摔跌而去……
“哇……”她心惊地大叫一声,但她大概只往后跄踉了两、三步,就被他一把从背后稳稳抱住。
他就站在她背后,她看不见他的脸庞,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双臂环抱着她的力量,以及他坚实的胸口传来的一阵微热感。
不一时,拥着她的力道稍稍松了一些,接着他低沉的嗓音也缓缓在她顶上扬起,令她的脊背哆嗦了一下!
“你还要赖在我身上多久?”他轻柔地开口,语气虽然平淡,但话里故意有点挑逗的味道:“你在赶进度吗?”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就那么喜欢我吗?”他继续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诱惑和奚落:“我以为在昨晚以后,你至少会再忍耐个几天才会对我展开攻势,像你这样第二天又扑上的,实属罕见。”
“你误会了!”乍听他那一席毫不润饰的暗讽,她像是被火烫到似的跳开他,并连忙想解释:“这只是个意外,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刚刚不小心绊倒了!”拜托喔,她又不是大花痴,怎么可能三不五时老想把自己往男人身上送?
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干坏事,只要做错一次,人家直接就把她当成嫌疑犯看待了。
“真的是误会吗?”轻拂散落在她额前的发丝,他伸手撩起她一缕掉落在脸颊上的发,轻轻替她拨到耳后去。
当他看见自己这样不经易的小动作使她臊红了耳根子时,他的嘴角上有着一丝调皮的扬起……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的心脏跳成这样?”他质问。
“我、我的心脏又跳得怎样了?”
“像擂鼓似的,噗通噗通,教人想装作听不见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