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誓,你别怕,有我在,不管有什么事我一定会保护你!”他猜,惜誓肯定是怕把它丢掉会招来横祸之类的。“如果你不放心,明天我叫去管家放把火把它烧了。”
还放火咧!陶惜誓哭笑不得,若再不说出实情,这场闹剧恐怕会没完没了。
“天问哥,不是这样的,椅子没鬼,我会害怕是因为……我怕你拿椅子砸我。”
“我怎么可能拿椅子砸你?”他吃惊的看着她,忙不迭把椅子放下,免得吓到她。“惜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是他太粗鲁给她这种错觉,还是他做得不够好?
“我……”她微垂下眼睫,欲言又止。
战天问拉她坐到床上,远离他的嫌疑共犯——椅子,好让她心情能放轻松,把内心话说出来。
“没关系,你尽管说,只要我有错,我一定改。”他自认已达好丈夫标准,没想到仍有不足之处。
“天问哥,你还记得婆婆去世那时候,有一天你和爸争吵,还打起架来?”
“争吵打架?”他发窘。事实上,那段时间他和老头每一天都在吵,因为他一直认定是父亲没好好照顾母亲,才让她那么早就离开。
“那天我送粥去给你们,见你们在打架,我就站到你们中间劝架,没想到你很凶的叫我走开,之后还转向拿椅子要……要砸我。”她眼神幽幽的看着他,经过椅子有鬼事件,感受到他全然为她着想,现在再提起这桩往事,她似乎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战天问默不作声,偏头思忖好半响,似乎一时还想不起这伯事。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知道那时你只是一时冲动,失去理智……”
“惜誓,你说的是不是后来爷爷有进来,叫我们父子俩跪下那次?”他慢慢拼凑起那天的记忆碎片,印象中好像是这样。
她直点头,“对。”
偏头看她片刻,他忽地苦笑,“你误会了,那时候我拿椅子不是要砸你。”
“不是?”她干笑,“天问哥,真的没关系,我不怪你,我发誓……”
拉下她的手,换他举高手,“该发誓的人是我。那天我拿椅子不是要砸你,而是要给你坐,因为我和爸在……”呃,打架。和老父打架,现在想来还真是有那么点不孝,要说出口颇沉尴尬,他索性跳过。
第5章(2)
“我怕伤着你才叫你走开,要拿椅子给你坐,我爸误以为我抓狂分不清东南西北,连你都要砸,上前和我抢起椅子,后来我爷爷进来打我们父子俩后又罚我们跪下,我就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你真认为当时我是要砸你,还一直记住这事……所以,看见我拿椅子你才会害怕?”他蓦地恍然大悟。
她怔愣,尴尬点头。“嗯。”
原来当时他并不是得了失心疯,反而是怕伤到她才叫她走开,拿椅子是要给她坐,不是要砸她——这个误会真的太大了!
“天问哥,对不起……”她羞愧的看他,自己把他的一片好心当成恐怖阴影,埋在心底几近九年,第见他一次就怕一次,真是闹了个天大笑话。
“所以,后来你总是常常房间避开我,不是因为小女孩长大在害羞,而是怕我?”这么一说开,战天问全了了。
害羞?原来他都是这么解读他避开他的原因?她羞赧一笑,“天问哥,我错怪你了,早知道的话,我……我就不会……”
大手在她肩上一揽,咧嘴笑开,他完全不介意。“现在知道也不迟,只要你不再怕我、远远的避开我就好了。”把她搂得更紧,他三八兮兮的挑眉,接下来想做的事全借眉眼传达,嘴角还勾着一抹邪气笑容。
陶惜誓羞得烫红了脸,低首,往他怀里钻。
收到信号,他捧起她的脸,深情凝视,终于将热烫的唇印上她的菱角小嘴,也将满腹浓情蜜意传给她,两人自然的躺上柔软大床,他的洞房花烛夜之梦眼看就要实现,未料,一阵天杀的手机铃声乍响——
战天问反射性地从口袋中掏中手机,照他的个性,绝对会把手机狠摔烂,让它再也叫不出声,但不行,有过前车之鉴,现在的他举止要收敛些,免得又吓到她,误会他在“动粗”。
他咬牙切齿的用力一按,将手机关机,准备继续未竟之梦,岂料,手机铃声还是不停地在响——
被铃声扰得心烦气躁,他坐起身低吼,“谁的手机在响?”
陶惜誓连忙坐起,尴尬一笑,“天问哥,是我的……”这房里除了她和他,还会有谁的手机?
本想学他率性的关机,但一见荧幕显示来电者“爸爸”,她反射性地快速接起——
“爸——”
“小姐,我是何伯,老爸突然全身发麻动不了,我已经叫救护车,等会我会陪老爷一起去医院,你……你现在方便去医院吗?”
“好,我马上去。”陶惜誓紧张又焦急,“天问哥,我爸他……”
见她抖得说不出话,战天问立刻接过手机,幸好陶家的老管家还未挂电话,待问明原因,脸色凝重的他帮她穿上外套,抓起车钥匙,便拉着惶惶然的她往楼下走。
“天问哥,我爸他……”
“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紧握着她的手,让恐惧不安的她顿感安定。仰望他高大的身影,陶惜誓顿时觉得有他在真好,要不,她一定会惊慌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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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英建筑设计集团副总裁办公室正笼罩着一股低气压,静站一个钟头的特助吴大招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战天问面无表情,黑眸一抬,对着眼前直冒冷汗的人,冷不防丢出一句,“思古建筑被梁氏抢先并购,现在陶家的公司易主,新主人竟然又是梁守志,看来我和他应该是犯冲……你看,要不要请道士来帮我作法去衰运?”
并购思古建筑一案,是他父亲之前推动的,在他上任后觉得此并购案仍需重新评估一番,遂缓下脚步,未料,有人竟猴急的把他放在桌上的烂橘子抢去吃。
吃就吃吧,等他剥开皮发现里头全烂,看他还吞不吞得下!
不过,陶家公司易主一事就令他扼腕。他的老丈人因为太劳累,血糖太低,导致全身发麻送医,这期间他和惜誓只顾着担心老丈人的健康,岂料陶家公司养了个吃里扒外的总经理,声称公司投资失利负债累累,为了挽救,只好接受梁守志的金援,并趁他们不在医院,和他精神虚弱的老丈人“沟通”又盖了印,一夕间,陶家公司便由梁守志顺利接手,等老丈人身体好了点,想想不对,欲反悔已来不及。
从思古到陶氏,他非常确定梁守志那小子是冲着他来的。
思古他就不跟他计较了,毕竟只是一颗烂橘子,那小子想要他可以大方赏赐给他,可陶氏就不同了,业界谁不知陶壅是他战天问的老丈人,梁守志竟敢动到陶氏头上,摆明就是想给他难看!
想和他斗,那他就陪他玩到底,那小子钱太多爱并购烂芭乐、烂橘子,那他就再丢一个烂苹果给他!
“吴特助,把最近一年总裁否决掉的并购案全调出来给我看。发什么愣?是不是中邪了?要不要找道士作法啊?”
“是、是……副总裁,那个……”吴大招吓得额上冷汗涔涔。
“你干嘛?”汗冒得那么大颗,想当释迦牟尼也不用这样。
“副总裁,那个道士的事……”吴大招频频擦拭冷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
瞥他一眼,战天问唇微扬,似笑非笑。
老丈人出院后,他建议干脆到山上和他父亲一起作伴,没想到惜誓也嚷着要跟去,纵使再不愿,他还是得放行,要不,强留她在家,只会让她成日因担心山上的两个老头发明奖闷闷不乐。
待惜誓一去,他爸就私下问她家里为何请道士作法,还颇担忧战家唯一传人是不是疯了,要不,为何连家里的电视遥控器都带到公司,甚至还会在开会时从公事包掏出卫生棉来——
说到卫生棉,惜誓的“不小心”真的让他窘很大。老丈人住院的第一晚,为了表示他对老丈人和他父亲“一视同仁”,他坚持陪惜誓睡在医院,隔天一早,他要回家拿公事包,见老丈人情况稳定,又有何伯在,惜誓便坚持要跟他一同回家,帮他收拾公事包。
妻子的一片好心,他当然不能拒绝,等他梳洗完出来,她已把公事包和自己要带去医院的包包都整理好,他因为送她去医院延宕了点时间,一包已拆封的卫生棉瞬间掉了出来,让所有主管面面相觑。
在众人瞠目结舌下,他只能故作镇定的拿起那包卫生,和主管们讨论公司极力推动的省能源、省资源、低污染之绿建筑。
“……绿建筑就好比是女人用的卫生棉,要能不闷热、会呼吸,才算是舒适的健康住宅。”
这一席话没人敢不拍手,这让吴大招更确定他疯了,十万火急的上山禀告太上皇,还煞有介事地建议要不要顺便请道士来作法驱邪。
经惜誓硬着头皮将一切说明后,他们才相信他没疯,自然不用让道士拿铃来给他当、当、当。
既然副总裁没为他密告一事责备他,吴大招赶紧把之前否决的并购档案调出。
瞄一眼,战天问随便一指,“就这个。”
“橘颂建设?副总裁你……”
“放出消息,天英要重新评估收购橘颂建设一案。”
吴大招惊诧的看着他。“可、可是这个……”当初要收购橘颂的提案,所有董事全投反对票,别说董事,连他都知道橘颂内斗,资金早被掏空,烂帐一堆,是个已死外加缺角的空蚌壳,一接手,即使填再多资金都生不出珍珠,只会换来一堆海沙。
“我说的是重新评估。”他特别强调重点所在,挑眉,自我解嘲一笑,“并且,我没疯!”
吴大招尴尬一笑,略懂副总裁的用意了,急急领命告退,免得副总裁老是调侃他,害他一颗心忐忑不安。
第6章(1)
陶惜誓到山上住了一个礼拜,夫妻俩分隔七天,虽然每晚她都会和战天问通电话通到公公和父亲轮流敲十次门叫她早点睡,但是两地相思还是让战天问再也按捺不住思妻之情,丢下没有错放卫生棉的公事包,火速上山准备接回妻子。
“这个蜜蜂大叔,他都没唱歌。”一根圆圆的甜不辣小手,控诉地支着头戴蜜蜂触角,身穿黄色蜜蜂装,背后还有一对蜜蜂翅膀的战天问。
战天问立刻拉下脸。打扮成这摸样,他可是十二万分不情愿,这小子还抱怨什么?
“蜜蜂大叔也没扭屁股,没有跟着跳舞。”另一个小女生也发出“不平之鸣”。
“蜜蜂大叔也没有笑。”
“蜜蜂大叔看起来比较凶。”
“蜜蜂大叔看起来比较像熊。”
一群小蜜蜂,嗡嗡叫,吵死人!
“小朋友,蜜蜂大叔今天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飞过来,所以很累,才会笑不出来,没力气唱歌和跳舞,我们原谅他好不好?”一样穿着蜜蜂装的陶惜誓带着甜甜笑容,安抚小贵宾们内心的不平。
“小朋友们,蜜蜂大叔唱歌很难听,也不会跳舞,来,蜜蜂爷爷和蜜蜂公公还有蜜蜂姐姐陪你们一起跳好不好?”
同样罩着一套黄澄澄蜜蜂装的战蓄英,像个老顽童一般摇晃身体,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唱唱跳跳。
战天问趁机坐到后方椅子上,啼笑皆非地看着眼前的蜜蜂家族。
话说,他家老头在山上养老,闲得发慌,便常到他和好友正俊善合伙的云上宠物度假村走动,见到特别为招待小贵宾量身订做的昆虫装,觉得有趣,加上原本的蜜蜂姐姐辞职嫁人,便毛遂自荐当起蜜蜂爷爷,每日来陪小朋友跳舞兼运动,后来他的老丈人和惜誓上山后,也一同加入,成了蜜蜂公公和蜜蜂姐姐,据说,三人的人气在短短一个礼拜内暴冲,原本指定由其他蝴蝶姐姐或甲虫哥哥招待的小贵宾,纷纷向蜜蜂家族投诚。
“……嗡嗡嗡,扭一扭,我们是最勤劳的小蜜蜂——”陶惜誓带领蜜蜂家族的徒子徒孙唱歌又跳舞。
战天问低笑。他的妻子真可爱,不过旁边那两个老爷爷还真是……算了,不予置评。
真没想到,才一个礼拜没见,他们一家人都变成蜜蜂了。
手机铃声突地响起。“俊善……蝶信中午要请我们吃饭?那怎么好意思,她挺着大肚子……在餐厅?那就好……好,那我先过去你那儿。”关上手机,战天问露出解脱的笑容。
云上的另一个老板兼动物医院主治医生正俊善,和他已卸任蝴蝶姐姐的妻子方蝶信中午做东要请他们一家吃饭,他要先过去找俊善,了解云上最新的营运状况。
不用当蜜蜂大叔,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和惜誓四目交接,他用手比着要先走,惜誓微笑点点头,可他才走一步,眼尖的小贵宾们又纷纷传达一波波指控——
“蜜蜂大叔跑走了!”
“蜜蜂大叔偷溜了!”
“蜜蜂大叔飞走了!”
“蜜蜂大叔跷班了!”
沉住气,战天问快速走离。这些小朋友到底在不平什么?他的妻子当蜜蜂姐姐,他却得当蜜蜂大叔,他都没在抗议了,一堆小蜜蜂还一直嗡嗡叫,真是吵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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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后,战天问载着爱妻远离山上那群蜜蜂,想到自这一刻起就能享受两人独处的甜蜜时光,他的心情一整个乐透,边开车边吹口哨。
“天问哥,你怎么会认识云上的老板正俊善?”依依不舍的离开快乐的蜜蜂家族,陶惜誓看着多日不见的老公,觉得他越来越帅。
“三年前俊善救了我养的德国狼犬‘黑哥’,我们因为这样而认识,所以我们……”他想到结婚至今尚未和惜誓提云上的事,索性相趁此一次说明。
惜誓似乎还不知他是云上的幕后大老板,知情的只有他家老头,可是他当蜜蜂爷爷乐过头,听惜誓说,他整天都在想新的舞蹈要教小朋友,肯定没和她提这事。
单纯的她以为俊善夫妻请他们吃饭,纯粹是山上邻居之间的情谊。
“惜誓,其实我就是……”
“天问哥,你好像变瘦了。”她突然摸他的脸,让他一瞬间忘了自己想和她说什么,顺势拉着她的手贴在脸上,一脸陶醉。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日日夜夜思念你,茶不思、饭不想,就瘦了。”拉她的手凑至嘴边,他用力吻了一下,“惜誓,你的手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