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进房找找,说不定老大已经病死在床上了!”
两三个人倏地闯进屋,想要找昨天没上工也没联络的老大,一进到屋里就喳呼不休,且迅速无比地打开房门。
“妈的!死定了!”小兵哀嚎着,转身就逃。
可另两个还傻在当场,因为他们刚刚还撬开门锁……
童俐人羞红脸地推开身前男人,反射动作地给他一个巴掌后,拔尖喊着,“既然有人来看你,我就先回去了!”话落,飞也似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X的!我是跟你们有仇啊!”欲求不满的文致熙陡然发出怒吼,吼得天摇地动,十指交握作响,目訾欲裂地瞪着两个准备受死的人。“你们死定了!”
凌乱的脚步声才刚踏进办公室,小美立即滑着她的霹雳办公椅飞过来,贴在好友身边。
“俐人,你又迟到了。”
“知道了!”童俐人赏她一个白眼。
废话,都已经十点了,能不迟到吗?
“哎呀,黑眼圈如此严重,你你你……”小美神色紧张地又贴近她一点。“再次陷入爱情魔咒中?”
“你在胡说什么啦!”
都怪文致熙那混蛋,没事吻她干什么,害她晚上睡不着觉,一晚上都想着他吻她时,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唇瓣残留的触感和温度,和那双带着魔性邪味的黑眸。
“呿,是文大师吧?”
“你又知道了……”
“废话,谁都嘛看得出来!”小美冷哼。“他只要一踏进办公室,就只看着你,当我们是昆虫蔬菜,一律视而不见。就像他刚才到公司找薇姊,瞧也不瞧我们一眼,当我们是空气咧。”
童俐人这才回神。“是吗?”欸,他怎么会跑到公司来?
“你……”小美叹口气,懒得开导她这个爱情低能儿。“唉,无所谓啦,反正你身上有魔咒,要是真跟他交往,说不定不出十天他又搞失踪,来个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最在意的事被掀出来,童俐人马上横眼瞪去,瞪瞪瞪,想要瞪死她!
就这么看不得她好吗?没事干么提魔咒这么杀风景的事?
“别想太多了。薇姊说你到的时候,进她的办公室一下。”
“有事啊?”
“大概是要谈文大师下次的作品拍摄流程吧,不然他们两个躲在里头聊这么久,要聊什么?”小美耸耸肩,随即又笑得坏心眼。“难不成他们两个有一腿?”
她真的很想咬这个损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刚才才说谁都看得出来文致熙喜欢她,现在又说他跟薇姊有一腿……看来小美当编辑太可惜,应该转行当作家,不管是言情还是悬疑系列都可以。
“说说而已,况且他们两个很登对啊,而且我觉得他们好像不是头一天认识说。”小美压低嗓音,大有造谣生事之姿。
“懒得理你。”童俐人起身走向总编办公室。
昨天文致熙剖心掏肺的真情告白言犹在耳,再加上她早就知道所有前因后果,所以说,任何流言八卦都打不进他特地为她打造的金钟罩。
轻敲了一下门,无人回应,她也见怪不怪地自动自发推门而入,可人尚未走进里头,便瞧见背对她的丁海薇笑得花枝乱颤,上半身都黏到文致熙身上,而文致熙一点困扰的表情都没有,甚至有些羞窘。
这是什么状况?
“然后咧?”丁海薇笑到差点岔气,没了平常的优雅习性。
“她睡在那张床上,我能不逃?”文致熙没好气地将她撵远一点。
光是一个吻就一个巴掌了,要是他前晚真是趁她之危,那还得了?任何可能会破坏他们更进一步的因素,都会在成形之前先教他撵走,绝不允许任何意外破坏他规划的蓝图。
“怎样?开始后悔了?”丁海薇如羊脂玉般的一双藕臂勾上他的颈项。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放弃我。”她作势要往他唇上亲。
“别!你等一下又甩我一个巴掌!”千钧一发之际,文致熙挡下她来势汹汹的红唇。“你别忘了,你是快要结婚的人了,还玩什么啊!”
丁海薇是他大学同学,当初硬缠着他,而后在他说出心仪之人后,也豪爽答应不再纠缠,但要一个吻划下句点,岂料吻过之后又给他一个巴掌,真是搞不懂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就是因为要结婚了,才要玩啊。”嫌他不识情趣,丁海薇将搁在桌面的红帖丢给他。“喏,看在我帮你照顾俐人,又帮你牵线的份上,记得红包要包大包一点。”
“知道。”看着红色喜帖上头烫金的字体,他不禁露出向往的神色。“恭喜你了。也谢谢你这一年来帮我照顾俐人。”
“啐,还照顾咧。”丁海薇呵呵笑着。“当初她来我这儿应征时,我才被她给吓一跳,完全没想到几年之后会再遇见她,不过,我看她一点也没想起我是谁,不知道是记忆力不好,还是选择性遗忘。”
文致熙笑而不答。
“你可以笑得再恶心一点。”她白他一眼。“拿出你威武男人的气魄好吗?你一点都不适合走清秀美男风。”
他横眼瞪去。
“这就对了。”丁海薇压根不把他的凶恶放在眼里。“对了,俐人怎么还没来呢?”都快十点半了,还没见到人影,真是愈来愈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说,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事,要不然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上班?”
“没啊,我昨晚打手机给她,她也是一直关机中……”文致熙沉吟着,喃喃自语,“难道一个吻也会让她很震惊?”
“吻?拜托,这年头吻有什么好稀奇的?”她不认为区区一个吻能带来多大的震撼力。“我到外头看看。”她起身,发现门竟是微开的,古怪地看了一眼,随即快步走到外头。
“小美,俐人呢?”
“她不是找你报到吗?”小美不解地看向她,又看向俐人的位置。“不知道耶,她刚才明明来了,现在又不见了。”
丁海薇呆愣半秒,拍额暗叫不妙。
第7章(1)
“呜呜呜……”童俐人一路上哭得很投入,直到被拎进某人家,丢进沙发里,还是持续低声啜泣,哭得某人心都疼了。
“你又喝酒了?”文致熙皱紧眉头。
“谁喝酒啊!”她分神吼他。“神经病,大白天的喝什么酒?我又不喜欢喝酒!”
但想想她没喝酒也很逊,没多久就在大街上被他抓到。
“那你到底在哭什么?”连抽数张面纸送到她手上,只见她又是抹泪又是擤鼻涕,他只好把整包面纸奉上。
“哭心酸的不行喔!”她把火气都往他身上发泄。“哭爽的啦!哭闷的啦!反正不关你的事!”
“怎会不关我的事?”他脸色一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定是误会我跟海薇了。”
海薇说,她发现门开了道缝,问过小美之后,猜测俐人八成是偷看见里头的画面而误会了,于是他立即要工坊的员工替他追踪她的下落。
“海薇?”哇的一声,童俐人她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无所谓啦,跟那个没关系,反正我们早晚也是要分手的。”
跟总编根本没关系,他跟总编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她现在哭的是更严重的事!
“你在胡说什么?”还没交往就已经想到要分手,这是哪门子的交往?“我不分手!”
“就算你不分手还是会分手的啦!”不能身心都结合的话,很快就会走不下去的。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除非我死!”倘若真能够甩掉她不理,他何苦折磨自己三年?
闻言,她狠狠揍了他一拳。“你不要乱说话啦,不知道会有言灵吗?你不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吗?”
“你担心我吗?”他轻轻将她拉进怀里。
“鬼才担心你啦!”挣扎着要离开他温热的胸膛,岂料他的双臂如铁,硬是将她紧钳不放。
“海薇刚才只是跟我玩闹而已。”因为她偎在他怀里,所以才没瞧见他上扬的唇笑得有多么心满意足。“她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他的俐人易懂没心眼,心思全都摆在脸上和行动上,她今天如此气愤离开,那是代表着他在她心里确实占了极为重要的一席……他可以如此解读,是不?
“我知道她要结婚,就跟你说不是这个问题……”童俐人不语,过了许久,才抽抽噎噎的问:“你干么说,我睡在那张床上,你怎能不逃?”
文致熙瞪大眼,没料到她竟然是因为这句话哭的。
童俐人从他怀里抬眼。“你去恬可家照顾她时,说对她没感情,所以不可能对她怎样,但你照顾我时也没对我怎样,同理可证,你是不是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无力的闭上眼,真是被她打败了。以为他把喜欢挂在嘴上,她多少也会听进几次,没想到有说等于没说。
他不敢对她轻举妄动,是因为怕惹她厌恶,没想到她竟怪罪他没对她下手……
换言之,她是在提点他,他可以对她予取予求?
“我猜中了?”看他一脸无可奈何,童俐人在眸底酝酿的泪水眼看一触即发。
没有回答,文致熙将她圈入胸怀间,强硬又任性地索求她的吻,吓得她登时瞪大眼。
眼前这双深情得教人迷醉,沉笃清黠的眸瞳,像是落在深海的宝石,沉潜着挑诱人的丰采。
她恍若被拉进水中,沉入深处,耳边嗡嗡作响,只能无助地承受他近乎狂放的吻,震人心魂的缠绵。
她从不知道一个吻就可以让人神魂颠倒,舌尖缠绕吮舔竟会使欲望沸腾,心神不宁。
倏地,他停住吻,她不解又迷惘,下意识的又想凑近他。
文致熙轻勾笑,温热的大手开始摸索着他从未放肆逾矩的柔软女体,滑进衣衫底下,精准地攫住她粉嫩的蓓实。
童俐人怔住,一时忘了挣扎,由着他在肌肤上掀起狂热和阵阵轻颤,直到他另一只不安份的手自腰间滑落到腿,她才羞得想要推开他,却被他阻止,想开口抗议,又被他封住了口。
吻,变得蛮横霸道,热情抵在她的腿间,隔着衣料,热烫的坚硬如烙铁,勃然张扬他的饥渴。
“等等、等等!”她心狂乱,呼息同样紊乱。
“不等。”事实证明,男人,是不该等的。
他会让她知道,他是只饿狼,饥渴得要死,没有再等待的空间。
怎么这样?童俐人想抗议,却被推倒在沙发上头,来不及抗拒,撕裂般的痛楚霎时迸裂,但疼痛只是瞬间,停滞在她体内不动的炽烫随着时间分秒经过,反倒教她躁进不安,莫名想要索讨更多。
“等等、等等……”他像是隐忍着巨大痛苦般,在她耳边粗喃着。
“不等。”她学他,不自觉地将身子更靠近他,让那埋入她体内的热源更加贴近深处。
两人同时发出近乎痛苦又喜悦的低吟。
“你自找的。”他闷哼了声,抱着她圆润的臀,彻底埋入深处。
尽管他嘴上使坏,然而律动却仍是守着分寸,不敢要得太野,直到她柔润湿热的包围不受控的收紧,像是要将他收藏到底,促使他更加紧迫地冲击,加重每一次包裹着甜蜜和激昂的热情。
快意来得太凶猛,饱满的炙热教她忘情狂喜地叫喊出口,可他却还不放过她,埋入得更狂野,律动得像是要撼动她的灵魂,更近乎粗暴地深入柔软之处,充满力量地在最深处与她紧密相连。
他性感的闷哼在她耳边回绕,粗重的气息吹拂过她的颊,身躯如着火般烧烫,熨烫着她依旧躁动难休的心。
直到激情过后,文致熙才哑声说:“知道我为何不得不逃了吧?有哪个男人能忍受爱人就在眼前而不有所行动的?”至少他不是。
童俐人烧红了粉脸,半晌才嗫嚅着说:“你不是感冒吗?”她指的是那时。
“除非我死,否则别奢望我会按兵不动。”多年来等待的渴望就摆在眼前等他品尝,要他从哪生出自制力?
“喔……”傻气地应了声。
“所以,下次不要傻傻的自己哭,要把事情告诉我。”
“其实,我担心的不只是这件事。”
“不然呢?”还有哪桩?非得一次解决,永除后患不可。
“我……”考虑了下,叹了口气,她把这三年来的恋爱经验告诉他,且统合出结论。“我真的怀疑我被诅咒了。”
文致熙闻言,神情微变。
“你也会怕,对不对?”她扁起嘴。
“傻瓜。”他迅速勾笑,揉了揉她的头。“根本不可能有那种事发生,我才不相信那种事情。”
“那你保证,你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她紧张地抓着他的手。
“小傻瓜,只要你不要赶我走,我怎么可能会消失?”他反包覆着她的小手,抓到唇边亲吻。“我想,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而她如此急着要他保证,证明她其实也很爱他,对不?
这一份认知让他打从心底狂喜,益发坚定该好好回应她的决心。
“咦?”童俐人还一头雾水,却蓦然发觉还在她体内的炽热再起。“等等、等等!”
“不等!”
点点阳光透过厚重窗帘,淡淡筛落一地温暖,映亮了未点灯的房,投射在床上如交颈鸳鸯纠缠的两人。
像是感觉到阳光的温度,或是相拥得太热,窝在男人怀里的女人不舒服的挪动身子,却在扑向另一侧之前,又被男人捞进怀里,女人像是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两声,继续入梦。
文致熙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脸,不禁满足的笑了。
总算把她拉进他的世界了。
这一份满足远超乎他的想象,让他激动得无法平息。
天晓得他奢望了多久?日子长得他不愿回头回忆,只想记得怀里这份温暖。
然而,温暖没有持续太久,屋外响起门铃声,瞬地,文致熙幽邃的黑眸燃起一把火。该不会是工坊里那堆不长眼的笨蛋又来坏他好事吧?
门铃持续响着,他无声低咒,轻手轻脚的将怀里人儿拉开一些,起身套上长裤,便往门外走,将房门紧密带上,就怕门外的声响把她扰醒。
“来了!打火的啊!”不耐地朝玄关走去,他不悦的低吼,然而门一开,所有的不快和咒声全都吞进肚子,瞬间灰飞烟灭。“雪音?!”
“不请我进去吗?”被唤做雪音的女孩笑得羞怯,粉嫩嫩的颊透着诱人的红晕,像尊真人版的搪瓷娃娃。
“你怎么来了?”文致熙赶紧引她进屋。
“我担心你啊。”软软的日文听起来犹若一阵凉风拂过。雪音走进屋里,手上还拉着小行李。
“也用不着从日本飞过来吧。”走进客厅,他无奈叹口气。“渴不渴?想喝点什么?”
“咖啡就好。”她自动自发地往沙发一坐,打量着他的住所,再看向在厨房忙碌的他。“你看起来好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