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啊,你不知道很冷吗?”她将棉被翻面,用干的那一面包着两人,藉着这些举动,逃避他的求婚。
“婧儿,你在怕什么?或者是逃避什么?”他凝满情感的黑眸直勾勾锁着她逃避的眼神。
她摇头,“我没有怕什么,也没有逃避什么。”看着他执拗非逼出一个答案的目光,她咬了咬唇,小声的问着,“玄墨,我们不能当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好朋友吗?”
“什么友达以上,恋人未满?I他摸着她带着一抹愁色的脸蛋问道。
“就是比一般好朋友更好的好朋友,但却不是情侣或是夫妻关系。”
“为何?婧儿,我感觉得到你也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人关系只局限于是朋友?”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逃避不了,虞婧咬咬牙,把自己的顾虑道出,“是你的身分。”
“身分?”难道她认为他宸王的身分配不上她?
“玄墨,你知道我是孤儿。”不只是说原主符蓉,上一世在现代时也是。
看着玄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将自己的前世与符蓉的遭遇融合,缓缓道出。
“可是我很幸运被一对老夫妻收养,他们让我叫他们爷爷、奶奶,让我体会到家的温暖,他们一点一滴教会我医术。
“爷爷跟奶奶感情很好,即使奶奶没有为爷爷生下一儿半女,爷爷还是疼奶奶一如往昔,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插足他们之间,破坏他们的感情,两人到老依旧相知相伴。
“你知道吗?他们到七十好几了,感情还是非常好,不管做什么事总是手牵着手一起出门,有时我都觉得他们这对老人放闪得太过分。我羡慕他们那纯粹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在感情的世界里就就只有彼此,我向往那样的感情。”
她一口气将话说完,也不管说的词汇玄墨听不听得懂,深吸口气后,她定定看着玄墨,将自己心底最无法接受他的理由缓缓说出。“你是王爷,生来就是能三妻四妾的富贵命,不可能只跟我相知相惜,牵手到老。”
她遗憾的说着,“玄墨,在感情的世界里我的心眼很小,我做不到大度,我不可能答应与别的女人共享你,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也不可能因为喜欢你就妥协,日后委屈了自己的感情,同意你迎进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呜、呜、呜,这鸽子蛋就这样拒绝,她的心好疼,拒绝了玄墨这个天菜级男人的求婚,她更是心痛。
“你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沉重点头,“是的。”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
玄墨撩开垂落额前湿发,如释重负的吁口气,再次问道:“婧儿,你想要纯粹的爱情,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
她神色愁郁的咬着下唇点头。“玄墨,你是这世上除了爷爷奶奶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骗你。”
他捧着她的脸,低下头轻吮着已经快被她自己咬破的唇瓣。“正好我们两人的想法相同,这一点根本不成问题。婧儿,你可以放心点头的答应嫁给我,除了你,我不会再迎娶其他女子入门。”
虞睛怔愣地看着他,空口说白话,他是骗她的吧?!
看着她不信的表情,玄墨将她冰冷的身子搂进怀中,下颚抵在她头上问道:“婧儿,你以为我为何到了二十五岁还不肯成亲?”
她眨着冒着问号的翦水秋眸,“我怎么会知道。”
是啊,像玄墨这种品种优良、外貌出色的王爷,肯定有一大堆女人抢着要嫁他,他怎么还会到了二十五岁未成亲?
“本王身体健康并无隐疾,长得也还算差强人意,容貌在京城里的美男子前十名排还是排得上号的,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何我至今未婚?”
虞婧眼尾抖了抖,暗忖——辰王,您还真是客气谦虚了,您这长相别说在京城,就算是全白泽国,你说你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要不然你那天涯四美位居榜首的封号哪里来的?要不然当初黄茹玉看到脸那么黑的你,怎么仍是一见就钟情?
虞婧忍不住脑洞大开,“你到现在未婚,是有些奇怪,除非……”一张脸孔窜进脑海,她诧异地惊呼一声,“你喜欢的是男人!你喜欢百里少渊,你们两个是真爱!”
玄墨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要黑,在她耳边怒喝,“婧儿,我与少渊只有兄弟情谊,其他的感情全部没有,你的脑袋瓜子里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本王丢掉!”
“这又不是丢脸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追求真爱的权力,男人喜欢男人也不是罪过……”
即使是半夜,照明不太充足,但她还是看得出他那张俊脸已经乌云密布,头顶有打雷闪电征兆,她心虚的扯了扯嘴角,改口道:“那你说,为什么你二十五岁了还不成亲?”
玄墨目光幽远的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本王及冠之时,父皇许了我一个能力所及的心愿,我便同父皇求得一道圣旨,日后婚姻自主,任何人不得干预,即便是皇上,本王的宸王妃必须是我亲自挑选,而这人必须是我所爱之人,不论身分贵贱。”
因为看厌了后宫的尔虞我诈,他向父皇求了这道圣旨,现在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当日的睿智。
她瞪大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真的假的?”
“圣旨还在本王书房里稳妥的收藏着,婧儿要看吗?”
第十七章 婚约保密(1)
小舟靠了岸,玄墨抱起她回到自己的北宸院。
“哈嗽!”
才一进院门,玄墨这个大半夜跳下水全身湿透的人没事,反倒是虞婧打了一个大喷嚏。
“备热水。”玄墨对着守在外间的德旺吩咐,随即将她抱进内间,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丢到一旁,拿过床榻上的被子将她紧紧裹好。
“你别管我,倒是你一身湿的,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千爽的衣裳。”
王府的下人手脚迅速俐落,很快的便扛来两大桶热水,连服侍她的小碧也被人叫醒,拿着她干净的衣裳赶了过来。
“你到沐浴间去泡澡,剩下的事情等洗好再说。”说完,玄墨便走向另外一边的厢房。
虞婧愕然的看着掩上的门扉,怎么求婚仪式搞到后来,竟然是跑到他这里来沐浴?
要洗澡她可以回自己那里,留在他这里沐浴,怎么想都觉得暧昧啊。
小碧催促着她,“小姐,你赶快去泡个热水澡,奴婢去帮你熬碗姜汤过来。”
“哈啾!”又狠狠的打了个大喷嚏,虞婧发现手臂真的是有点发凉,这是要染上风寒的前兆,她也不想再折腾了,赶紧先去把自己身子泡暖再说。
约莫三刻钟后,虞婧一出沐浴间,小碧便端来碗姜汤要她赶紧喝下,她整个人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真是的,她才让王管事帮她准备药材,要制作风寒药丸出去卖大发利市,这药丸都还没个影,她自己就差点先染上风寒了。
“小姐,我帮你把头发檫干。”小碧拿条干布巾站在一旁。
“小碧,布巾给我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半夜把人家叫醒来伺候自己,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小姐,你湿发不赶紧檫干,很容易生病的。”小碧却不依,迳自帮主子檫了起来。
突地,小碧手中的布巾被拿走,她怔了下,抬眼见到是王爷,看到王爷眼神示意,她马上悄无声息的退出屋子。
低头看着手中的芙蓉花想着心事的虞婧并未发觉身后帮她檫头发的人已经换了,直到玄墨檫千发,又将她一头青丝都梳理整齐了,她依旧未察觉。
玄墨笑笑摇头,倾身靠近她的颈窝,轻问道:“嫁给本王真的让你这么为难?”
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玄墨,你什么时候来的?小碧呢?”
“你的丫鬟早换人了,你都没察觉?”他弹了下她的俏鼻。
“是你帮我檫发梳发的?”看他点头,虞婧拍了下额头。“我太专心在想事情了。”
“这东西应该可以帮助你下定决心。”他转身,从桌上拿来一个雕刻十分精细华丽的木匣,放到她手中。“打开它。”
虞婧小心翼翼的打开木匣的盖子,一道金光灿烂的圣旨霍然出现在眼前,她看了看他,在他眼神鼓励下缓缓打开那道圣旨,仔细看着里头的内容。
玄墨看着她轻吁口气的模样,笑道:“相信本王说的话了?”
她放下手中的圣旨,歪着头瞅着他,“可这太不合理,既然你有这道圣旨了,为何皇帝还要为我们两人赐婚?”
“赐婚是我去求的。”他老实说道:“回到京城入宫见到皇上,我便求皇上为我们两人赐婚。”
“你去求的?!为什么?”她惊呼。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与你共度一生,所以请皇上为我们赐婚。”玄墨有些挫败的说着。
“可是很显然的,请皇上赐婚是个错误,当时我以为你会欢喜有皇上赐婚,毕竟这是每一个姑娘梦寐以求的荣耀,可是今天回来路上我察觉,你不喜欢这桩赐婚,你甚至想要逃避,我忽然想起从前在乐安县城你和我说过的事……”
他们在乐安县城时可说是无话不聊,有一次她说到她听说有一个国度里的男人,一次只准娶一个妻子,相互爱恋的两个男女可以自己决定结为夫妻,不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两人若相处不下去了,可以离婚。
他其实对那个国度很向往,一夫一妻也是他想要的,跟自己喜欢的女人一生一世一辈子。
后来她又说,那个国度的男人求女人嫁给他时会拿着戒指单膝下跪向女人求婚,女人一辈子最深刻的记忆,不见得是豪华婚礼的过程,而是被求婚时的浪漫。
当他听到这里,他的兴致就蔫了,他堂堂一个王爷,岂能随意向女人卜跪求婚。
可今日见到她被赐婚时竟只有逃避、不情愿,他赫然想到,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他要的,他想要的是两情相悦的情感,而不是强逼绑在一起的婚姻。
为了她,他可以抛开骄傲的身分和男人的尊严,只想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
玄墨拿过那枚戒指,再度在她前面单膝下跪,“婧儿,我希望我能成为那个在你遇到挫折、想要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唯一想相伴到老的男人,我会疼爱你一生一世,对你的情意永远不变,嫁给我,好吗?”
一辈子太长,人与人的承诺有多少能遵守,尤其是感情这种事,谁真的能够拍胸脯承诺一辈子?
可当她看着玄墨黝黑真诚的眼眸时,她相信了,她相信他这个一辈子的承诺……
虞婧感动的望着他,看着他蓄满感情的眼,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要哪个女人不是一句话就成了,为了她,他可以抛开骄傲向她求婚,她内心满满的都是对这个男人的爱。
“我想……我可以答应你的求婚……不过,玄墨,我想跟你先说清楚,一旦……”她咬了咬唇,食指抵在他的心窝上。“一旦你这里有了别的女人的时候,请你放我走。”
他握着她葱嫩的小手,贴在心窝之上,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允诺道:“我玄墨可以保证这里永远只会有婧儿一个人的位置,但本王也可以向你承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放你话毕的同时,火烫的唇已覆在她水嫩瑰丽的红唇上。
他仿佛永远也尝不够她,不知过了多久,虞婧那红得像是日落时云彩一样羞红的脸蛋,靠在玄墨结实温暖的胸膛上,捣着狂跳不已的胸口,已经变成豆腐渣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无法理解她怎么会跟着玄墨一同沉沦在彼此气息里?
她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玉树临风的玄墨会有这么热情的一面,他的吻火热挑逗的纠缠着她,吻得她无法思考,一点也不想推开他、反抗他,任由他带领自己沉醉。
像是尝到甜头、食髓知味的玄墨,捧着她那染满醉人红云的脸蛋,热唇继续如细雨般的轻啄着湿润艳红的唇瓣。
“想什么?”他的唇抵在她的嘴边问,明显感觉到她的思绪有些飘离,不在他身上。
虞婧微微退开,侧过头望着他,抡拳捶了他一下,“你这大尾巴狼,扮猪吃老虎。”怎么她一点头答应他的求婚而已,他就原形毕露地几乎快将她拆吃入腹。
“你不知道我忍耐很久了?”他屈指弹了下她的鼻子,“别转移话题,你方才在想什么?”
“这么明显吗?”他不是只顾着吃她,还有心思注意到别的。她接着正色道:“玄墨,你可以跟皇帝提,先暂时不要封我为县主,不要让人家知道我们两人有婚约吗?”
他不悦的拧起眉头,“理由?”才刚答应他的求婚,同意嫁给他了,竟然就要他隐瞒这事,让他很不爽。
“还记得那块被烧得半毁的令牌吗?”
他低头望着怀中的她,“我记得你说过那块令牌是买凶凶手的。”
“对方买凶杀人灭口,他们不知道我没死,后来放火烧死原先被他们买通要杀死我的王大婶母女,这令牌是我在王大婶母女家发现的。”
玄墨的黑眸闪过一道狠戾,沉声道:“婧儿,将那块令牌交给我,本王让人去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要本王未婚妻的命!”
“我感觉这里头有阴谋,我想要将它揪出来,而不是只找到杀人凶手。”
“阴谋……”玄墨沉吟思索。
婧儿一个孤女,独自在山上过着单纯的生活,为何会引来杀机,这可就很令人猜疑,也许真如她所说,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她双手圈着他挺直腰身,“玄墨,我已有点眉目了,说不定很快这凶手便能现形,如果这时让人知道我们两人有婚约,恐怕就无法揪出是谁想要我的命……”
“你怀疑的对象是谁?”
“还记得我说过,我本姓什么吗?”
玄墨锐眸微眯。“符凌……”
过完年,天气仍是冷飕飕的,虞婧索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制作药丸,忙得脚不沾地。
连小碧也被她叫来当助手,两人每天睁开眼就是做药丸,有时半夜还得轮流守夜,顾着炉上的药汤。
她所制作的药丸是针对几种较为常见疾病,例如风寒、肠胃病,或是慢性病症,如心脏病、高血压等等。
到今天好不容易都完成了,这些药丸卖相看起来非常好,到时拿到药铺寄卖,应该可以卖到不错的价钱,只希望有药铺愿意让她寄卖才好。“那个专治筋见小碧正小心翼翼的将那些药丸装进各种不同颜色的瓷瓶里,虞婧嘱咐道:骨酸痛的药丸你先装三瓶,还有治伤风跟胃痛的药丸你各装一瓶给我,我拿去送给王管事。”这些药丸能这么快就做好,王管事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