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宣示主权!这句话在他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凭『未婚夫』三个字。」
李衡阳脸色一沉。「说起未婚夫,你好像忘了什么叫做先来后到,七年前她跟我并没有正式解除过婚约,我才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那个男人若想来对我宣示主权,无疑是自取其辱。」他冷笑。
清清恨恨的注视着他。「哼,李衡阳,这样的你还敢说对她已经没有爱只有恨吗?」
他愣了一下,慢慢的抬头瞪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奥妙难解的语言,让他深蹙了眉头,接着不发一语的转身就要离开。
「衡阳!」
他没有回头,微顿了脚步,等着听她还想说什么。
「难道你对我的告白,没有话要说吗?」就这样走了,难道他不该对她的爱意交代些什么吗?难道她的爱在他面前就这么轻薄而没有意义吗?
他这才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谢谢你的厚爱,我没那个意思。」说完潇洒离去。
清清当场愕然,这七年的守候居然毫无意义!
她愤恨的捏绉自己的白袍,很好,事情总会照着她期望的方向走,李衡阳、古宁恩,他们等着瞧好了!
第八章
当医生的难得有假日,尤其是一个兼具管理整间医院的心脏科名医,就更难得呵以在周日的时候留在家里与某人大眼瞪着小眼了。
往常假日李衡阳就算不在家也不准古宁恩乱跑,他总要她留在家里,留在他觉得安全或安心的地方。
他从来不知道她一个人假日的时候在家都做些什么事?今天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一早睁眼就看见她像个贤慧的妻子一般,帮他做好可口的早餐等着他起床享用,接着她开始忙碌的清洗被单、拖地板、洗衣服、整理阳台上的花花草草……
咦?他记得阳台上并没有种任何的植物,什么时候开始阳台上出现了绿色有机体?
浇完花草,它又进屋子喂鱼……喂鱼?!
他什么时候养鱼的?
瞪着客厅里突然多出的小鱼缸,里头竟然有七、八只小鱼在游泳?这女人养鱼?在他家?!
愕然的再仔细看着家里的变化,什么时候连窗帘颜色都换了,记得以前他请设计公司安装上去的是暗色系铁灰色的窗帘,但现在出现的是什么?鲜绿色?比公园里的绿色值彻的绿还鲜艳。
等不及讶异,他干脆快速走了一圈自己的家,发现,厕所里也出现了植物,餐桌上多了蜡烛台,沙发上摆了温馨的抱枕,头顶上冷硬的白灯换成温暖的黄灯,他脚上穿的是印有米老鼠图案的居家拖鞋,身上穿的是格子睡衣,床单不再是黑底沉色,而是明亮的水蓝色系,手里拿的咖啡杯印有红色小碎花,他甚至发现他房间的天花板山山现了可疑的萤光,拉上窗帘一室昏暗后才知道,那是现在正流行的银河天空,也就是在天花板上贴上萤光材质做成的星星月亮之类的东西。
这女人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了他的地盘,不经允许就改造了他的一切,而他竟然一无所觉?
当下沉着睑来到正在晒衣服的女人面前,看见她用着细白的双手晒着他的四角内裤,而那件裤子上的一角还绣上了他英文名字的缩写H.Y,他眨了眨眼,她连内裤也没放过?
「有事吗?」看他来意不善,古宁恩轻声的问。
「呃,你——没事。」本来想破口大骂的,但对上她那清澈无辜的眼神,满嘴想发飙骂人的话全吞了回去。
算了,这女人爱怎么瞎搞就怎么瞎搞,反正他回来也只是睡觉,至于身上穿什么他也不是这么在意,懒得理了。
「没事?」他明明看起来臭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怎么会没事呢?
「罗唆,午餐吃什么?」懒得计较,李衡阳干脆转移话题。
对于他阴晴不定的个性,古宁恩早就习以为常,不再「罗唆」,仰着头对他说:「不知道耶,我想待会到超市逛逛,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菜可以采买,然后再决定菜色,还是,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你要上超市?怎么去?」他顺口问。
「走路去,超市离这里不远。」
「不远?我记得离这里最近的超市也有一公里吧?你走路又提东西不累吗?」他皱着眉。
「这附近搭公车不方便,就当做是运动走一段路也没关系呀。」她不以为意,笑咪咪的说。
运动?是负重马拉忪,应该累死了吧?他当初会选择离市区较远的地方居住就是看中它不受打扰的幽静,完全没有考虑生活机能方便与否的问题,反正他出门都会开车,买东西有佣人代劳,回家也只是倒头睡觉,说穿了,这里只是他的休息站,跟饭店没什么两样。
但现在家里多了个女人,每天忙进忙出的,还得帮他洗衣烧饭,如果连出门采买东西交通都不方便的话确实很辛苦,而这—个多月来,他都没注意到这点,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件事让他很不高兴。
马上盘算着该买辆车给她开了……但是她有驾照吗?以前没有,这几年她学会开车了吗?哼,算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帮她请个司机好了。
真麻烦!她就不能少找点事情来烦他吗?
「今天我开车送你去超市好了。」
「你要送我去?」她有点讶异。
「怎么,不行吗?我刚好也有东西要买才顺道载你过去,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我舍不得让你走路。」李衡阳撇着嘴说。
「呃……我不会误会的。」古宁恩微愕后笑眯了眼的点头。
对啊,它从来都没有误会,他有多「刻意」在找她麻烦。
这口是心非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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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谁?」由超市回到家,李衡阳将大包小包的东西随手一丢后,眼神很厉的质问。
「谁?」古宁恩一脸不解,莫名其妙地,不懂他发汁么脾气?
「还装蒜,那个在超市跟你聊天的家伙!」他眯着眼,表情活像打翻了一缸子的醋。
她想了一下。「喔,他是张老师,是幼稚园里的老师之一,因为意外在超市碰到面所以聊了两句。」
「那你为什么没有介绍我们认识?」他不满意的继续逼问,他修养已经够好了,忍着没在人多的超市里发作,直到回到家才开始露出青面撩牙的抓狂面目。
她无辜的觑着他。「你当时站得老远,脸又臭得可以,我以为你不想认识我的同事,所以才没有介绍。」
他会站得老远是因为本能的抗拒,怀疑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有可能是她的「未婚夫」,如果是,他不想先与那个男人「碰面」,对方如果想跟他说话,还得看他高不高兴,而他倘若不高兴很可能会打烂那个男人的脸!
「你跟他在幼稚园工作时很有话聊吗?」一听到在超市里见到的人不是那个男人,李衡阳原本紧握的双拳自然的放松了,但是对于有雄性动物围绕在她身边的这点,他呢,还是很在意!
「偶尔吧,他是一个热心的好同事。」
他冷哼一声,「多热心?他又帮你做了什么?」
听出他的不悦,古宁恩无奈的摇头。「没有啦,他什么也没帮我做过,我们只是一般的同事罢了。」有些吃惊她不过是和人家多聊两句,他脾气就大得一副想揍扁人的模样,这家伙该不会在吃醋吧?
悄悄睨他一眼,见他还是余怒未消,表情可恶着呢,她吐了舌头,不敢再激怒他。
「最好是这样,你就不要被我抓到!」他脱口而出。
「抓到什么?」她不解的拧起细眉问。
「抓到——」瞬间发现自己失言,他咬了咬牙。「抓到你丢下家里的工作跑出去跟别人瞎混。」
「不会的,我一下班就赶着回来买菜做饭,还要打电话跟你报告菜色,我哪有时间出门跟人家鬼混?!」她委屈的摇手自清。
李衡阳急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审视。「你……多久没跟那男人见面了?」他阴沉的问。
「什么男人?」她反应不过来的反问。
「什么男人?你连自己的男人都忘了?!」
她这才吞了吞口水,尴尬的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我们……」
「你们都在哪里见面的?又什么时候见面的?」在家里不可能,她没那个胆带野男人回来,那是在学校里吗?他们相约在学校见面?!
「这个……」一时之间她竟不知如何回答他。
见到古宁恩手足无措的神情,他更加冒火,是了,她一定背着他在外头与野男人见过面了。
只要想到两人相偎约会的画面,一股想杀人的冲动就不断鼓动着他。
是他太天真了,以为两人都没见面,甚至怀疑那男的根本不存在,他错了,错得离谱!
带着难以压抑的怒气,他走向她,扣住了她的双手。「那男人想怎么样?他介意你跟别的男人同居吗?」
「同居?」
「没错,我们两个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是同居是什么?」
他想起清清说过的话——
……那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同住吗?他总有一天会来找回自己的女人,并且对你宣示主权的。
那男人若胆敢找上他宣示主权,他会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衡阳哥,我跟他没见面,你不用在意他——」
「骗人,未婚夫妻不见面怎么维持感情?还是你对他说了什么理由,让两人暂时不见面,想摆脱我后两人再继续交往?」他天马行空的猜想着。
「我没对他说什么,也不用说什么……」她心急的摇头。
你不好奇对方是谁?居然可以留住古宁恩七年不让她回到你身边……
耳边又萦绕着清清所说的话,让他难以抑制的愤怒起来,「你们之间默契这么好?还是他宽宏大量,可以不过问任何原由就让自己的女人消失?!」
「我……」
「说啊,你怎么不说话?!」扣住她的手更为使力。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们之间的一切,你不想说给我听是吗?其实我根本不在乎,那男人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你也一样,对你,我尤其不屑一顾,这样你听明白了吗?」李衡阳伤人的说。
「衡阳哥……」
「不要叫我,我不是你的衡阳哥,我们之间早就什么都不是了!」他忿忿的甩头。
「衡阳哥……对不起……」
「又是这句对不起,我受够了,也听腻了,拜托你别再装得楚楚可怜,你有男人的,那人不是我,是别人!」熊熊的妒火不烧则矣,一旦燃起则是漫天火海。
「我没有其它……」她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消失了。
「你没有什么?」他青筋暴跳的追问。
「没有……啊——」
无法由她口里听到期望的字眼,他失望极了,也异常愤怒,揪着她的双手不住再加重力道,她吃痛的惊呼出声。
妒恨让他看不见她的痛苦,折磨着她的双手没有松开。「你爱那男人吗?」终于在焚烧的怒气中不顾尊严的问出口。
「爱?」她茫然的看苦他。
「对,你爱他吗?你是因为他所以离开我的吗?」他剥开伤口的问。
「不是!」看着他受伤的神情,古宁恩立即慌乱的否认。
「所以,你不爱他?」这样快速果决的回答,令李衡阳脸上出现了惊喜。
「我……」她又哑口了。
「你要我吗?」惊喜消逝,紧接着是失望至极的暴跳如雷。
「不是的……」
「很好,你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了!」他再也无法忍受她吞吞吐吐的表现,对自己、对那个男人,她永远说不清楚感觉,永远不会给他答案,而他受够了,也不想再受了!
「不,我心里除了你从来没有别人。」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她竟慌乱得无法自持的冲出口。
原本愤而想转身离去的李衡阳顿住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蓦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古宁恩捂住嘴,涨红了脸,显得六神无主。「我……找什么也没说。」她下意识的否认。
「不对,你说了,我要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激动的要求。
「我……我不记得刚才说过什么了。」她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塞回肚子里去。
「你不记得我记得,你说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他兴奋极了,不顾一切的抱住她。
这个举动让她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我听得很清楚,我听得很清楚!」这女人确实说过这句话!
「你……先放……放开我。」她挣扎的说,脸上微微泛白。
「不,我要你再说一次,说你在分开的这几年,你心里还是只有我,没有别人!」李衡阳迳自沉醉在狂喜中,没有发觉怀中人的异样。
「我不能呼吸了……」随着他忘情的拥抱,她惊恐的退缩不已,额上的汗涔涔而下。
黑暗又要朝她席卷而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要忍耐,这是衡阳哥,她的衡阳哥,不是那个人!
「恩恩,我看我们都暂时不要呼吸了——」低下头,他毫不犹豫,急切的封住她的唇口。
长久不安的情绪在她亲口说出那句话后,他已然找到了安定的归属感,这女人还是属于他的,没变,一切都没变!
古宁恩倏地睁大了眼睛,「不……不——」
不知哪来的力量,她像是发了疯似的咬破他的嘴唇,然后用力甩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惊愕住了。
呆愣在原地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真实疼痛感,不可置信的瞪着她足足有五分钟之久,李衡阳才缓缓开口道:「很好,你做得非常好,这下我真的相信你没说过这句话了!」
这女人挥出的那一巴掌彻底将他的自尊践踏了,也打碎了他七年等待的决心,所有的爱恨情仇在这一刹那成了一只只吞噬人的野兽,在他失控掐死她之前,他麻木着脸庞,僵挺的转身,迅速地离开自己的房子。
在他消失后,古宁恩泪水瞬间滑下,恍然的望着那被奋力甩上的门板,一股虚脱感袭来,让她软绵绵的跌坐地上,木然的盯着自己的手,心酸的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失控的打人,她并不想伤害他呀……
她真的不想……
他的吻一直是她思念至极的渴望,但为什么自己就是克服不了恐惧,为什么就是不能……
坐在地上,她除了哭泣之外,什么事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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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好久不见了……」古宁恩轻颤的看着李街阳搂了个女人回来,而这女人她也认识,多年不见,清清还是—样的干练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