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砌下落梅如雪乱(上) page 4 作者:小谢

  林俊南失神地喃喃:“我先勾引她的,还是她先勾引我的……”

  “到底是怎样的?”

  林俊南已快虚脱了,脑中木木的,眼前却渐渐浮现出浮香阁的一幕。他不是个能抵抗诱惑的男子,那晚陆五原不在,夏青一纸彩笺相邀,他按耐不住,辗转了良久,终于月夜赴会,一夜风流,才惹出了今日的大祸。这时也说不上后悔不后悔的,只是丹田中热流翻滚,欲望一波波地涌上来,不得解脱的痛楚已快将他折磨到近于崩溃。

  “说呀——”陆五原的指尖沿脊梁拂上他尾闾。林俊南身子猛地一弓,发出一声沙哑的嘶鸣,难以抑制的剧颤中,一个念头突然闯进脑中:陆五原为何要苦苦追问这个,难道他不忍对夏青下手,夏青根本就没死?

  这几下捣腾,陆五原也被撩拨得火起,勉力忍住,逼问:“你说不说!”

  林俊南却知今日这事儿绝善终不了。他本来还存了个等谢晓风来救命的想头,哪料两日过去了没一点动静,眼下的情形,分明就是熬不过去了。夏青的人他已动了,现在就算把什么都推到夏青身上也无济于事,转念又想,陆五原的话里似是对夏青还存着想头,要是夏青没有死,仗着陆五原对她的宠爱,或许还能救她一命。既然自己非死不可,何苦再拖拽上一个人……下体胀得厉害,那一种痛简直要把他逼疯,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嘶声呜咽:“你……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陆五原盯着他,忽然微微一笑:“你还想维护她,好啊,好啊……”勾了勾食指,两名大汉低头出去,片刻功夫,提了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回来,扔到陆五原脚下。林俊南看得分明,瀑布般的青丝下,那一张娇怯的面孔正是夏青,只是当日千娇百媚的绝代佳人,如今落到了这么境地。当时衣冠楚楚相见,目送秋波,言语温存,如今再相见,自己却是这么个光景,林俊南那么厚的脸皮也不禁觉得尴尬到了极点。

  小蝶只道夏青已经死了,却不料竟能再见她。此时打量过去,她素脸朝天,不施脂粉,一双黑珍珠般的眼中垂着盈盈泪珠,神情凄楚哀怜,竟别有种梨花带雨的娇俏,心头一动,已知她的心思,肚子里不由暗骂了一声不要脸。

  夏青却似根本没看见林俊南这个人,软软跪下去,一把抱住陆五原的腿,抽抽噎噎地道:“公子——你要替我作主啊……”

  陆五原看也不看她,淡淡道:“那也要我做得了你的主才成。你说是他对你用强,今儿我把他给带了来,咱们面对面说一说。若当真如你所说,我或许也就饶了你,若是你拿言语诳我,我的手段你想必也是知道的。”眼光一闪,落到林俊南身上,“你那日怎么跟我说的,如今也在他面前说一遍。”

  几乎要将人磨疯的欲望一层层地逼上来,要紧咬牙关才能咽下几乎破唇而出的呻吟,林俊南满头都是冷汗,死死扣着陆五原的裤腿,就听夏青清泠泠的声音字字清晰地说:“不管到了哪儿,我都是一句话,我对公子忠心无二,日月可鉴,要是有一句不实,死了叫我入拔舌地狱,挖眼割耳,永世不得超生!”

  林俊南听得直打冷颤,凝聚起全身的力气望过去,却见夏青悄悄送过一个哀怜卑微的眼神来。他素来怜香惜玉,心肠本是极软的,又有那一夜颠鸾倒凤的情意,倒也恨不起来,只是觉得可怜她,心下不由微微一叹。

  陆五原勾起他下巴,似笑非笑道:“你怎么说?”

  林俊南微微仰脸,被欲望折磨得赤红的眼里突然掠起一抹薄冰似的笑意,凝视着他莞尔一笑,唇齿微张,似是吐出了一句话。陆五原平生见过美人无数,论到容貌没一个能和林俊南相比,又是这样淫秽魅惑的场景,此时他这一笑,仿佛是烈火原上开出了一朵清凉花儿,一抹凉意直抿到陆五原心里去,不由得追问:“你说什么?”林俊南又说了一遍,声音嘶哑细微,陆五原仍是没听清,蹲下身子,附耳过去问:“什么?”

  林俊南气息短促,拂在他耳上痒痒的,心里也不禁痒起来,心猿意马间却听林俊南一字字道:“老子说——老子就喜欢干你的女人叫你当王八!”仿佛是被人劈手打了一个耳光,陆五原脸上便是一僵。就在这时,林俊南突然一仰脸,张嘴向他胯下咬去。陆五原万料不到他会出这么一记损招,只觉脑中轰的一下,忙不迭得往后跳去,下体已被生生咬住,一撕一扯间只觉剧痛之下似是有一截要被生生咬下来。

  陆五原惊得魂飞魄散,一巴掌狠狠拍过去,林俊南被拍了个半死,口里却死活不放。侍立一旁的大汉连忙上来捏住他下颌迫他松了口。陆五原痛得险些昏过去,低头看时,胯下已殷殷得渗出血来,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给我打!”陆五原浑身打着冷颤,咬牙道。

  “合欢散”药效极为霸道,这时的林俊南已是生不如死,只求早点解脱,眼见得拳脚雨点般砸下来,痛得身子蜷成了虾米,反倒嘶哑着声音放声大笑起来。

  陆五原本是个爆烈古怪脾气,最受不得别人的嘲弄,惊怒愤恨之下,刚才对林俊南的那一番心思全抛到了九宵云外,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人生生撕成碎片,见他笑得如颠似狂,咬了牙道:“好……好,你好!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自入冬以来雪就没停过,几天功夫已堆了两尺来深,陆府向来的先例,只扫出一条宽阔的甬道,院中两尺来深的雪都留着,等天晴了好赏雪饮酒。从花厅里出来,只见白雪皑皑,一片晶亮耀眼。

  陆五原盯着林俊南狞笑:“你热成这样,我就给你凉快凉快!——来呀,把雪给我堆起来。”

  仆役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敢问,一哄上前七手八脚地堆起来,片刻功夫,堆出了一座一人多高的雪堆。

  “把他给我填进去!”陆五原断喝一声,朝押着林俊南的四名大汉一呶嘴。

  四人抬起林俊南,头下脚上往雪堆里插了下去。林俊南虽知今日大劫难逃,却万万想不到是这么个死法,惊怖欲绝,死命地挣扎起来来。那四个大汉都是从小练武的,手上的劲道怕不有几百来斤,如何挣得动,只觉口鼻一闷,整个身子被奇寒包裹住了。先是气闷胸疼,渐渐全身的血都倒流向脑门而来,血管似要爆裂开,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发闷,开始还觉得难受,后来意识渐渐飘忽起来,隐隐知道这一回小命是真要玩完了。

  就在沉入无边黑暗的刹那,身子突然一轻,逼到脑门的血又流了回去,冷得呛人的空气涌入肺里,他刚畅快地吸了几口气,身子已被一股力道揪着腾空而起。耳中咚咚作响,仿佛有几面小鼓在那儿七上八下地敲,隐隐听到有人断喝着“什么人!”“拦住他!”等语,渐渐地也就远了,终于再也听不见。

  他精疲力竭地睁开眼,只见脚下的房屋树木飞一般地向身后退,挣扎着仰脸瞧去,淡淡的暮色里,那张英俊的少年面孔仍是岩石一般冷峻,他却觉得心头一暖,一时间五味杂陈,已分不出是悲是喜是酸是疼。这一番死里逃生,心下略安,原先提着的一口气也就散了,眩晕一阵紧似一阵,昏沉了片刻,渐渐竟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三章

  林俊南昏昏沉沉醒来时,只觉身上一阵激寒一阵灼热,下体也跟着一阵阵痉挛着疼。天已完全黑了,一星火光落入眼中,忽远忽近地闪烁着。恍惚间,一只瘦而硬的手搁到了他的额上。他颤粟了一下,猛地抓住那只手,喘息着叫道:“救我!”

  谢晓风奇道:“原来还活着。”腕子一翻挣开他的手,指尖在他脉门上轻轻一弹。林俊南只觉骨头都要被那一弹敲断了,惨叫一声收了手,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谢晓风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被打了一下竟然就会哭,微有些惊奇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胎。

  林俊南蜷得虾米似的,隔了片刻,终究敌不过酷刑般的情欲,可怜巴巴地仰望着谢晓风的脸哀告:“疼……我要疼死了……”谢晓风眼光微有些古怪,在他涨大得可怕的性器上扫了一眼,似被芒刺扎到,眼皮一垂,转脸避了开。林俊南喘息着,试探地偎过去,谢晓风身子微微一战,起身就要走。林俊南拼着挨打,一把抱住他的腿,喘息道:“别走,别走……你走了我可就活不成了……”谢晓风也不言语,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他小腹上。林俊南只觉五脏六腑都翻转了,身子已被踹得飞起来,双手却死攥着他裤腿不放。

  谢晓风微微皱眉,“你放不放手?”

  林俊南身子刚一落回地上,立刻张开手臂一把圈住他的腿,手掌钻入他衣襟沿着脊背一路直上,喘息道:“好人,你救救我吧……叫我抱抱你……”一句话未说完,一顿拳头劈头盖脸落了下来。林俊南被揍得七荤八素,然而情欲如潮、如浪、如涛,岂是一顿拳头就能打散的?他索性一赖到底,挣扎着一头扑上去。谢晓风不防他还有这个力气,脚下一个不稳竟被他扑倒在地。

  天是冷的,篝火是远的,林俊南的身子恰是这雪夜唯一的火热。他滚烫的手掌沿着谢晓风精瘦的身躯碾转摩挲,奇异的热力穿透皮肤直烧到骨髓里去。谢晓风颤粟了一下,刚要挣扎,林俊南突然一头埋进他胯间,没头没脑地咬啮起来。奇异的快感火刃般直插脑际,谢晓风只觉一阵眩晕,脑子里的意识瞬间全部灰飞烟灭。

  趁着谢晓风失神的一瞬,林俊南扒下他裤子,张嘴含住他微微抬头的性器。谢晓风身子剧颤了一下,一把攥住他的头发狠命往外扯。林俊南觉得自己的一张头皮几乎要被他扯落了去,却知这时万万不能松口,微微仰首,凝视着谢晓风震惊恐慌的脸绽出一抹献祭似的媚笑。

  他那样浓丽的眉眼,就是不笑时也是风情万种,更何况是这般有意的魅惑?谢晓风只觉整个心魂都要被那一弯眼波收了去,勉强凝聚起一丝神智,喝道:“放手……”嗓音却绵软无力,缥缈得不像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林俊南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浓丽的眉眼中浮起一抹妖娆笑意,牙齿挑逗般在他性器上微微一咬,谢晓风低吼一声,整个身子都痉挛得弯了下去,就在这时,林俊南却突然将舌尖一转,把他整个性器都含入口腔吞吐起来。谢晓风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化了熔浆,在血管里呼啸、奔流、嘶吼,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那一种光亮,似要把整个世界都灼烧起来。

  其实林俊南也是生手。向来只有别人这般伺候他,自己去伺候别人还是第一次,技术实在称不上好,谢晓风的身子却是惊人的敏感,片刻功夫,林俊南觉他身了一震,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连忙撇脸避开喷出的精液。他深知打铁趁热的道理,一只手扳过谢晓风的脸,探首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沾了谢晓风的精液向他后庭摸索过去。这一转眼,却见他面色红赤,鼻孔微微翕张着,原本冷静清明的眼里笼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透出种无助的空茫。林俊南心中微微动了一下,勉力压住翻滚的情欲,碾转地吻了他片刻才哆嗦着将手指伸入他后庭。

  前戏做得也算足了,察觉有异物顶入,谢晓风却猛地一震,眼中露出警觉之色。林俊南心里一颤,暗叫一声不好,一把将他翻过去,俯身压住,心急火燎地把硬如铁灼如火的性器往他股间顶去。眼看就要得手,却觉身子一轻已直直地飞了出去。

  林俊南几乎要哭出声来,嚷道:“哎哎,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咚的一声,一头撞在墙上,险些被撞晕过去,挣扎着要爬起来,肩岬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醒过神时,身子已被一柄铁剑硬生生钉在了墙上,鲜血小溪般涌出来,在他赤裸白皙的胸膛上铺展开。

  林俊南痛得浑身乱颤,身子却被钉在剑里动不得分毫。谢晓风英俊的脸近在咫尺,神色狰狞地瞪着他,眼中隐约便是那日在赵家集拔剑杀人的决绝。林俊南心头一寒,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由眼一闭,叹道:“罢了……你,你杀了我吧!”

  谢晓风盯着他看了片刻,眼底的杀机却渐渐散了,腿一软,倚着墙壁坐下去。林俊南等了片刻没动静,奇怪地睁开眼睛,见他筋疲力尽地靠在旁边,眼皮微垂,敛眉不语,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如何打算,更不敢吭声,其实也是痛得太狠了,不单嘴颤舌缩,连脚趾头尖都痛得不住抽搐。

  这里本是开封城外的一座破庙,年久失修,少有人迹,就是白日里也静无声息。当此深夜,两人各怀心事,默不作声,越发觉着这夜静得出奇。眼前火光闪烁,耳中唯有窗外碎雪飘落的声音。

  好一会儿,谢晓风转头朝林俊南看了一眼。林俊南被打得鼻青脸肿,赤裸着身子靠在破败不堪的墙上,肩上插了把剑,血流入注,性器半硬不硬地垂着,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初见时的惊艳这时是一点不剩了。林俊南忽见谢晓风眼光冰凉不热地落在他下身,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却苦于全身酸痛,半点动弹不得。

  “那个什么‘合欢散’很厉害吗?”谢晓风忽道。

  “啊?”林俊南不提防他问出这么一句来,顿时目瞪口呆,观察了一下,见他不像在开玩笑,只得攥着眉心苦笑,“厉害不厉害,你试试就知道了……”话说一半,忽见谢晓风将脸一沉,连忙转口,“是厉害嘛,他恨死我了,好东西哪会往我身上使……”突觉肩上一凉,缓了一下神才觉出钻心的奇痛来,顿时大声惨叫起来。

  谢晓风也不理他。擦擦剑上的血,还入鞘中,在腰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摸出只小木盒。盒盖未开,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逸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是绿得发黑的膏药。侧脸一看,林俊南一面抽冷气,一面还在哎哟哎哟地惨叫,不由拧了眉,“有那么疼吗?”

  林俊南龇牙咧嘴地嚷:“疼……疼死了!”

  谢晓风出来时带了他的衣服的,原本搭了一件在他身上,刚才一番撕扯早松脱了,这么光溜溜的,抹药倒是方便。林俊南却被他打怕了,又知他心冷手狠,瑟缩了一下,几乎是哭着说:“我自己抹成不成?”谢晓风便把药盒递给他。他被人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哪受过这个罪,心颤手抖,还没动上一动,就疼得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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