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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蒙娜丽莎 page 5 作者:云希眉

  “为什么?你一定要追问这些?为什么?”兰芝几近崩溃的捧着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我只想知道悦红到底是不是我女儿?”至刚的语气揉和着几许痛苦。

  “你根本不需要知道,这对你也没有任何意义。”兰芝哽咽的回道。

  “你这样说好残忍,她毕竟是我的骨肉,我难道连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没有吗?”至刚悲抑的道。

  兰芝泪流满面的道:“知道了又怎样?你自己也有儿有女的,还差悦红一个吗?可是她却是秉辉的心肝宝贝,你忍心将她带走?”

  “我并没有带走她的意思,何况悦红也已经长大成人,她会有她自己的思想,这是谁也左右不了的。”

  “那么你又何必要求一定要知道真相?”

  “这是每一个父亲都会想知道的答案,不为什么,只为那一份永远割舍不了的血脉亲情,你懂吗?”至刚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果悦红真的是他的女儿,那么他爱护她的心情就会截然不同,不管他和悦红能否相认,在他们的身体里面总是流着相同的血液。

  兰芝悲伤的低泣着,她内心的痛苦有谁了解?在命运的捉弄下,她无法嫁给自己所爱的男人,为了赎罪她赔进自己一生的青春与幸福,二、三十年来,她每天活在一种精神的折磨下,她并非神圣,哪能真正忘怀那唯一刻骨铭心的恋情?她只是一再的用道德的力量压抑自己,表现出一种贤妻良母的风范,而她心里的无奈,是无人能懂的。

  “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什么。”兰芝一面用面纸拭泪,一面控制自己的情绪,“请你考虑一下秉辉的立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她拿起皮包站起身,准备离开,至刚也跟着站起来黯然的道:

  “我送你回去。”

  见到母亲和姜伯伯准备离开,悦红慌张的侧过身,等着他们走过,希望他们不会发现她。

  朱利文知道她在躲人,便对着走过的那对男女多看了两眼,目送他们结账离去。

  “他们走了。”

  悦红却仍低着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村坐庄这里,她究竟是谁的女儿?

  “你想离开吗?”朱利文体贴的问道。

  他是在发现悦红的神情有异之后,才留意起那对男女的谈话,虽然隐约倒也听了个大概,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悦红在知道自己的身世隐密,心理的刺激必定不小。

  悦红木然的摇摇头,面对着原封不动的美食,她完全没有半点胃口。

  他考虑了一下,决定保持沉默,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吧!如果悦红不主动谈起,他最好还是别介入,以免侵犯她的隐私。

  半晌,悦红突然又改变主意的道:

  “我想走了。”

  “走吧!”他没有第二句话的站起身。

  “对不起,我破坏了气氛。”上车之后她对他道。

  他笑了笑,问道:“你要回公司吗?”

  悦红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神情有着几许茫乱。

  他送她回到公司,然后给了她一张名片。

  “如果想找人陪你的话,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是你跟至刚说的,对不对?”兰芝将丈夫推进书房里,关起门来问他。

  “说什么?”秉辉望着站在面前的妻子,明知故问。

  “当然是说我们的事。”兰芝语气沉重。

  “他对你说什么吗?”

  “他已经猜到悦红可能是他的骨肉。”兰芝的眼里又泛起泪花。

  秉辉安慰道:“他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他总是悦红的亲生父亲啊!”

  兰芝激动的道:“你为什么就是不了解?把真相揭露出来,对大家都没好处的。”

  “你没把真相告诉他吗?”

  兰芝凄然回道:“我要怎么说?悦戏知道了,心里又会怎么想?”

  秉辉感慨的说道:“造成这种结果是命运的安排,我想悦红应该能谅解的。”

  “不知道就没有烦恼,悦红好不容易走出胎记力阴影,我们何必再把她的生活搞乱?”兰芝顾虑的道。

  悦红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孩子,遇事难免钻牛角尖,站在母亲保护子女的立场,她宁愿永远隐瞒这个秘密。

  悦红步伐沉重的踏进家门,她的心头笼罩着厚厚的阴霾,令她再也轻松不起来。

  母亲中午的那一番话虽然没有讲得很真确,但意思也已经够清楚了,她并不是父亲的女儿,她是母亲和姜伯伯的私生女。

  私生女,她终于明白她脸上的印记是一种羞耻的符号,也可以说是上天对母亲不贞的惩罚,结果是报应在她身上,她该恨谁?

  “回来了,想吃点心吗?”母亲脸上带着惯有的慈蔼笑容,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的情绪。

  她突然对母亲产生一种厌恶的感觉,母亲脸上的表情仿佛只是一张虚假的面具,如果不是让她意外得知真相,她永远不会知道母亲会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爸呢?”她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在书房里。”

  “我去看他。”

  悦红几乎是以逃避的心理从母亲身边走开,她无法忍受那股挥之不去的厌恶,她们母女的感情一向亲密,而现在,她却宁可和母亲离得远远的,最好别碰面。

  她走进父亲的书房,父亲正背对着她,坐在窗前吸烟斗,在国外的那些年,她最思念的就是这股熟悉的气味。

  “爸!”她伏在父亲的跟前,犹如一只向主人撒娇的猫咪般,脸颊轻柔的摩挲着父亲的肉体,她从没有像此刻这么同情过父亲,他应该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吧?可是他却如此的疼爱她,从小到大,他没有对她说过半句重话,即使是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吧?

  “你好像有心事?要对爸说吗?”父亲轻抚着她的头发,充满慈爱与关怀的问她。

  她摇了一下头,停顿了半晌,才用一种感动的语气对父亲道:

  “爸,我好爱你。”

  “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过去我一直没机会表达,现在我想让你知道,你是我最爱的一个男人,我永远不可能像爱你一样的去爱别的男人。”她呢喃诉说着对父亲的敬爱。

  “那可不行哦!”父亲用幽默的语气回道:“爸是不可能娶你的,难道你想一辈子当老姑婆?”

  “我愿意一辈子留在你的身边孝顺你。”

  “傻女儿!爸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好好找个男人嫁了,让爸早点了一个心愿。”父亲爱怜的说道。

  悦红静静的蜷伏在父亲的身畔,脑海里想着姜伯伯。往后她该如何面对他?

  第六章

  朱玫芳试婚纱的时候是由未婚夫王煌煜陪同来的,没有见到朱利文令她觉得有些失望,这种莫名的情绪实在很可笑,一个女人试婚纱当然和未婚夫一起,哪有什么都由哥哥出面的道理?

  整个公司的营运她一向只负责督导和设计,其余的皆由专业人员分工,朱玫芳的事她是看在王伯母和朱利文的面子上,才这样一手包办。

  她共为朱玫芳设计了一件婚纱和六套不同款式风味的礼服,由于朱玫芳爱挑剔的毛病,从设计到完成整整拖了两个多月,直到婚期逼近。

  在这两个多月里,她和朱利文发展出一套相处模式,什么都谈就是不该感情,这也是他体贴细心的地方,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她可以完全放松心情的和他相处,对他的感情自然就毫不设防。

  “哥,你怎么来了?”对于哥哥的出现,朱玫芳故意调侃的问。

  “我来看我这个美丽的新娘妹妹啊!”朱利文洒脱的笑道,和悦的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朱玫芳皱了一下鼻子,哼声道:“恐怕不是吧?”

  朱利文迳自赞赏道:“嗯,我这个妹妹的确是天生丽质,穿起礼服比模特儿还漂亮。”

  “拍马屁!”朱玫芳娇叹的回道,却掩不住眉眼里的得意。

  “这次傅小姐所设计的礼服,相当高贵典雅,把玫芳全部的优点都衬托出来,真不愧是留法归国的设计师。”王煌煜不忘夸奖悦红一番。

  王煌煜和朱玫芳其实是很相配的一对,他的稳重老成刚好弥补她的娇气任性,在他的包容下,朱玫芳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妻子。

  悦红微笑道:“哪里,美丽的女人穿什么都好看。”

  朱玫芳又去换上最后一套晚礼服出来,在两个男人的赞美下,总算有个圆满的结果,悦红终于能松口气的交差了。

  “下班的时间也快到了吧?大家一起去吃消夜吧?”王煌煜趁机为朱利文制造机会。

  “谢谢,我没有吃消夜的习惯。”悦红委婉的推辞。

  朱玫芳从换衣间走出来,挽着未婚夫的手臂,娇声娇气的说道。

  “我们走吧!人家自己会安排节目,用不着你来充好人。”

  悦红哑然失笑的目送他们离去,然后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朱利文了解的笑道:“我这个妹妹很让你受不了吧?”

  悦红并不否认,一迳微笑的望着他。

  “我们可以走了吗?”

  “去哪里?”悦红故意装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想去哪里?”

  “哪里也不想去。”

  “那就待在这里吧!我帮你扫地或擦桌子都可以。”他一副奉陪的模样。

  她睨着他笑道:“我这里不需要清洁工。”

  “端水泡茶,跑腿打杂的小弟总是需要吧?”他热中的问道。

  “省省吧!我们这座小庙哪容得下大佛?”她笑着道,还是跟他一起离开。

  他们到常去的那家咖啡厅里了一会儿,说说笑笑的喝了一杯咖啡后,他便送她回家,到了她家门口,他这才告诉她:

  “今天是我的生日。”

  “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庆况一下,我也好准备一份礼物送你。”

  “你现在还来得及送。”

  “我哪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

  “当然有。”他充满柔情的回道:“一个吻就是最好的礼物。”

  她的心跳陡然加速,还来不及有所表示,他已经横过身来,不由分说的索求着她的吻。

  他的唇紧压着她的嘴,强迫令她张开,舌头伸入她的口中撩拨着、挑逗着,使她完全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的吻。

  她的舌怯怯的碰触着他的,他立刻热情的吸吮她,他那十足阳刚的气息令她迷醉,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征服,成为爱情的俘虏。

  他的吻是那么长,那么久,那么缠绵,仿佛永远也舍不得分开,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的挣扎,他才放开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的礼物。”

  悦红蓦然从意乱情迷中醒来,连道声再见也没有的匆匆打开车门,慌张失措的逃进家门,正遇上准备离开的姜至刚。

  “悦红,回来了?”

  “嗯。”她冷淡的应了一声,急着想要回房间。

  “悦红,我能和你谈一谈吗?”至刚叫住她道。

  “你想和她谈什么?”兰芝脸上出现紧张的神色。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改天再说吧!”悦红明显的排斥着。

  “我只是想和她随便谈谈,最近我们一直没机会多说两句。”至刚落寞的说。

  悦红对他的冷淡和疏远他早就察觉,只是一直找不出原因。兰芝虽然没有正式承认悦红和他的父女关系,但他已能确定悦红是他的亲骨肉,基于种种考量,他目前还无法和她正式相认,他仍希望能传达一些父爱给她,可是悦红却在这时候不明原因的疏远他,令他觉得好难过。

  “你们到我书房去谈吧!”秉辉了解的说道。

  悦红只好不情愿的朝书房走去。

  她在父亲书房的窗前站定,赌气似的闷不吭声,她知道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心灵却离得好远。

  他终于开口,语气出奇的温柔,“悦红,你能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哪有发生什么事?”她像在复诵他的话一般。

  “别骗我,我知道一定有什时事发生,不然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不高兴?”

  “有吗?是姜伯伯您多心了吧?”她装傻的道,语气仍是那般冷淡。

  至刚走到悦红身旁,痛心的凝望着她,想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告诉她,她是他的女儿,他们之间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关系,是永远斩不断的。

  “真的是我多心吗?悦红,最近这段时间你对我好冷淡,我不禁要怀疑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使得你这么讨厌我?”他沉痛的说道。

  悦红不语,也不看他,只是怔忡的望着漆黑的窗外,心头就像插了根针似的,隐隐的痛着。

  她并不真的讨厌他,只是无法接受他而已,或者说是无法接受这个真相,二十几年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私生女,她所敬爱的父亲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该怎么面对这一切遽然的转变?

  至刚继续恳求道:“悦红,告诉我,如果姜伯伯哪里得罪了你,我可以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就是不要疏远我,你不知道你对姜伯伯有多么重要。”

  悦红缓缓的回过头,深沉的眼神凝结在至刚脸上。

  “我对你有什么重要?”

  “我一向疼你的,你哪会不知道?如果你就这样不理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悦红移开视线,一迳木然的说道:

  “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为什么会心情不好?”至刚追问。

  悦红敷衍的回答:“没什么,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开。”

  “你有空吗?”悦红打电话问朱利文。

  “当然有。”他毫不考虑的回道,语气显得意外而欢喜。

  “来接我吧!”

  “好。”他没多问的答道:“你在公司吗?”

  “对。”

  “我马上过去。”

  不到二十分钟,他已经笑容满面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开飞机吗?这么快。”悦红讶然的问。

  “我怕你临时又改变主意。”他有些傻气的说道。

  “我是一个习惯出尔反尔的人吗?”悦红好气又好笑的反问他。

  “这是你头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他脸上的神情宛若一个纯情少年一般,泛着几许羞涩。

  悦红觉得好感动,他那真挚的心意总是毫不保留的呈现出来,这么好的男人,她有资格爱他呢?她实在越来越迷惘。

  “我想放自己一天假、我们到哪里走走?”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他先征询她的意见。

  “没有,由你安排吧!”

  “到我家去坐坐吧,我有很好的音响设备和CD收藏,我还会做饭,你想尝尝吗?”他兴致勃勃的说着。

  “哦?是吗?”她故意用怀疑的口吻道:“我可是一位很挑剔的食客哦!”

  他自信满满的回道:“没问题,我的手艺绝对经得起考验。”

  “那就走吧!”她欣然的道。

  他们先到超市买了些菜,悦红顺便买了一个小蛋糕,算是补过他的生日。

  朱利文住在一栋有着宽敞庭院的大别墅里,除了车库外,还种植着各类花草树木,和一间种满兰花的温室。

  “我父母都是很喜欢种花的人,我母亲对兰花更是费了一番苦心研究。这些国兰和加多利亚兰都是我母亲的最爱。”他先带她参观庭院和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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