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伯母,我是利文。”
“利文呢?悦红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她在我这儿,您放心。”
兰芝松了一口气,开始向他述说道:
“平常这时候她早该到家了,我也猜到她可能跟你在一起,可是她也应该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才对,我必她是因为早上的事还在生气,怕会有什么事发生……”兰芝讲得有些语无伦次,越讲音调越黯然低沉。
“伯母,她今晚会在我这里过夜,您不用担心,明天早上我会送她回去的。”朱利文安抚的说道。
“她不回来了吗?”兰芝显露出极度的不安。
“她说她不想回去。”朱利文只好实话实说。
兰芝伤心的道:“她是在跟我赌气。”
朱利文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沉默着。
“悦红呢?我要和她说话。”兰芝要求。
“她正在洗澡。”
“等她洗澡出来,叫她打通电话回家。”兰芝吩咐道。
朱利文为难的回道:“她连电话也不愿打。”
“她怎么可以这样!”兰芝的无奈多于生气。
“我会劝她的,她只是在闹情绪。”
“我们是母女,可是她却待我像仇人一样。”
朱利文从电话中听见兰芝的啜泣,却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一会儿兰芝便挂断电话。
回到房里,悦红还在浴室,水声哗哗,大概正在冲澡的模样。
朱利文突然兴起一个念头,走过去转动浴室的门把,悦红没有锁门,一看见他进来,本能的急着想要我东西遮掩,她窘迫的责问:
“你怎么可以偷看人家洗澡?”
朱利文好整以暇的盯着她道:“我哪有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悦红想要拿架上的浴巾,却被他迅速拦住。
“你想做什么?”她有些生气的问他。
“我想和你一起洗澡啊!”他笑嘻嘻的回答。
“你想洗澡是不是?”悦红不怀好意的笑着:“好啊!我让你洗个痛快!”
她的话音刚落,立刻举起手上的莲蓬头,对着他的头脸喷下,他一身整齐的穿着转眼间已成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
他一直不动的站着让她喷水喷个够,然后才动作俐落敏捷的抢过她手上的莲蓬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也朝她乱喷一通。
悦红发出阵阵尖叫,边讨饶的求他道:
“好了,好了嘛!把衣服都喷湿了,我明天怎么回去?不要了嘛!不要闹了啦!”
朱利文不理她,仍是乱喷一气,弄得整个浴室雾气蒙蒙。
“你再喷,我要生气了喔!”悦红娇嗔的恐吓。
朱利文这才笑着打住,一副活该的口吻:
“是你自己要这样的,我当然奉陪。”
悦红顶嘴道:“谁教你这么不礼貌?”
“我们已经是亲密爱人了,在一起洗澡有什么不可以?”朱利文的神情尽是不以为然。
“我就是不习惯。”悦红又要去拿那条浴巾。
这次朱利文没有阻拦她,只是觉得奇怪的望着她的脸,问道:
“你怎么没有卸妆就洗澡?”
悦红用浴巾将赤裸的身体包起来,没好气的反问:
“法律有规定洗澡一定要卸妆吗?”
“你总要卸妆洗脸的吧?”朱利文显得有些小心的问她。
悦红好像存心和他斗嘴似的回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卸妆洗脸?”
“不卸妆洗脸怎么睡觉?”
“有什么不可以?”悦红的语气仿佛她已经决定要这么做。
“你是在开玩笑吧?”朱利文怀疑的看着她,宛如她突然神经失常。
悦红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那么想看我的真面目,我还有什么话说?”
她提着那只小化妆箱走出浴室,准备在房里卸妆,一会儿,朱利文也将身上的湿衣服脱得只剩一件黑色三角内裤,泰然的走到她的身边。
卸妆的过程对她而言,算是一件私密而费事的工作,哪习惯朱利文站在一旁盯着她看?她便赶他道:
“你先去洗澡吧!待会儿我还要用浴室。”
朱利文当然了解她的心态,便拿了替换的衣物走入浴室。
悦红将脸上的浓妆卸干净,几乎不敢再多看自己一眼的合上化妆箱盖,坐在沙发里等朱利文出来。
“好了吗?”他很快的洗好澡出来,仍只穿着一件三角内裤。
悦红点了一下头,垂着脸匆匆逃入浴室。
她磨蹭着待在浴室里,洗脸、擦保养品、穿上他的那套休闲服,又将换下来的内衣裤用香皂洗干净,晾在浴室里准备明天穿。
朱利文打开浴室的门,站在门边深思的望着她问: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肯出来?”
“好了。”她慌张的应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眉敛目的从浴室走出来。
“我要睡觉了,灯怎么关?”她背对着他问。
朱利文故意走到她的面前看她,慢条斯理的回道:
“我睡觉都不关灯的。”
“大灯也不关吗?”她的神情出现一丝惶然。
“我喜欢光明。”他的回答带着深意。
她一直回避着他的注视,以淡然的语调回道:
“既然我们的习惯如此不同,那我去睡客房好了。”
朱利文闻言,立刻露出一个逢迎的笑容,改口道:
“男人要有绅士风度,我可以迁就你。”
“那就关灯吧!”
他先打开床头灯,才把所有的灯都关掉。
“可以了吧?”
床头灯的开关就在床边,悦红先爬上床,然后接下开关,整个房间顿时沉入黑暗。
“一定要关得这么黑漆漆的吗?”朱利文抱怨的摸黑爬上床。
“睡觉开灯做什么?闭上眼睛还不是一样黑?”
“可是我现在还不要睡觉啊!”
“不睡觉你干嘛上床?”悦红没好气的应道。
朱利文突然压上她的身,在她的耳畔低语:
“床可不是只有睡觉用的。”
她感觉到全身一阵酥软,他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耳后敏感的地方,轻咬着她的耳垂,舔着耳沟,然后转移到她的颈项,他的一只手伸入衣服里,充满热力的手掌覆盖住她整个乳房,拇指轻捻着她敏感挺立的乳头,她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忍不住急促的喘气。
他开始深深的吻她,有些饥渴的索求着她的回应,欲火燎原般的使她全身燃烧起来,再也顾不得矜持的迎合他,两舌还绻缠的难舍难分起来。
他突然离开她的时候,她立刻感到一股失落,但看见他将身上仅有的那件内裤脱掉,她却本能的亢奋起来。
房内虽然没有灯光,但依稀可见他精瘦身体上的勃起,她的眼光着魔似的难以移开,不由自主的吞咽着口水,等待他的占有。
可是他却反而将她拉坐起来,用压抑的语调命令道:
“把衣服脱掉。”
她动作狂野的迅速脱掉上衣,裸露出整个精细柔美的胸部,他立刻俯身亲吻着她的乳沟,她仰起头,忍不住的发出呻吟。
他时而激烈,时而轻柔的吸吮玩弄她饱涨情欲的双峰,完全不理会她索求结合的意愿,驱使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快感蹂躏她饥渴的身体。
她几乎狂乱的扯掉身上那条休闲长裤,完全赤裸的身体毫无羞耻的主动贴上他的身,大胆的摩擦着他的肌肤,他倒抽了一口气,再也无法忍受的将她扑倒在床上,强而有力的进入她的体内深处。
她呼喊着他的名字,狂乱的摆动身体想要攀上快乐的顶峰,他却突然放慢动作,使她几乎忍受不了的求道:
“爱我,利文,爱我……”
他堵住她的嘴,安抚她的急躁,并压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动作,她觉得有强烈的空虚,而他的占有却又在她的身体内那么饱满实在。
“我爱你,悦红,我爱你。”他的声音充满感情的在她耳畔低回。
她无法用语言说出心中的爱意,便直接用行动表示,她的手臂勾住他的头项,深情的,热烈的吻着他。
“悦红……”他低唤着她的名字。
“爱我,爱我……”她再一次要求。
朱利文伸手打开床头灯,乍亮的光线使她睁不开眼,慌乱的用手掌遮挡着自己的脸。
“把灯关掉!求求你,把灯关掉!”她哀求道。
“面对我,悦红,看着我。”他用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对她道。
“不要!求求你,把灯关起来。”长期以来内心的阴影,使完全没有半点勇气和自信……“我爱你,悦红,我要看着你,一个最真实的你。”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句句撞击着她的心。
“不要,我不要在这时候让你看见我的丑样子。”她仍用手遮着脸,已经快哭出来了。
朱利文不容反抗的将她的手拉开,勉强她面对着他道:
“我爱的是你整个人,不是你美的那一面,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不了解我的心?”
他的话透着无比的深情,她凝望着他的眼,他的心,他那真挚的情爱再也毋庸置疑,她的眼角垂下两行热泪,一朵欢欣的笑容从脸上绽放开来,增添几许迷人的风采。
“我爱你,利文,我爱你。”她由衷的说出这句她一直难以说出口的话。
他许诺般的告诉她,“悦红,我爱你,你是我的一切。”
“爱我,爱我,我永远属于你的。”她激动的回道,身体开始追逐本能的欢愉而轻摇款摆起来。
“我也是,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所爱。”
他抽动身体带给她阵阵难以言喻的欢愉,她弓身迎合他的动作,发出欢喜的呓语和呻吟。
他以一连串剧烈的冲刺将她带进无限美好欢喜的世界,她同时也将身心一并交付予他,她从未感觉如此温馨、安宁过,两人赤裸的身体完全放松的重叠着,急速的心跳亲密的相互呼应。
他抬起头来深深的凝望着她,她露出一个满足而略带羞涩的笑容,他开始轻轻的吻她,从眉眼,鼻尖,嘴唇,而后是那片血红的胎记!他眷恋、爱怜的吻着,以他的真心抚平她的自卑与伤痛。
两行热泪汩汩不停的从悦红的眼角垂落,发际湿了一大片,她用略带哽咽的语调,激动的对他道: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第十三章
悦红在沉睡中被一种感觉唤醒,她惺忪的睁开眼睛,随即迎上朱利文充满深情的眼光,他的手臂靠着枕头,手肘支着头,侧躺着看她不知看了多久,她立刻本能的想要把自己的脸埋藏起来。
他迅速的说道:“我已经看很久了,你还躲什么?”
悦红讪讪的勾着头,像虾米般的蜷缩着,虽说她对自己的缺陷已释怀很多,但仍无法很快适应这样毫无掩饰的和他相处。
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然后温柔的说道:
“我爱你。”
“我也是。”她满心的感动,拉下他的头回给他一个热烈的吻及拥抱。
他的热情立刻被引燃,开始挑逗爱抚她身上的敏感地带,她没有拒绝,反而全力配合,两人很快的结合成一体,再度同游人间仙境。
他们一起进浴室淋浴,朱利文笑着对悦红道:
“我们快洗好出去吃早餐,我肚子好饿,早晨的性爱有助增进食欲。”
悦红好笑的望着他,“你经常有这种习惯吗?”
“什么习惯?”他装傻的反问。
“一早起来做爱啊!”
朱利文用夸张的委屈神情说道:“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纯情?”
悦红皱了皱鼻子,瞅着他问道:
“我就不信在我们没认识以前,你都没有别的女人?”
“当然是有,我的初恋,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朱利文嘻皮笑脸的回道。
“有多久?”
“十几年了。”
“哈!”悦红讥笑道:“我就不信你这个纯情的男人在这漫长的十几年里面,会没有半点生理需求?”
朱利文干笑着没有回答。
悦红挑衅道:“怎么样?没有话说了吧?”
朱利文只好尴尬的回道:“没有你以前,我自然有解决之道,现在我只要你,任何女人都吸引不了我。”
悦红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却故意装出凶悍的模样对他道:
“我希望你能有原则一点,虽然男人没有贞操可言,不过为了我们彼此的安全着想,你最好还是能有从一而终的观念,不要再去外头搞七捻三的,知道吗?”
朱利文大声的应道:“是的,爱人同志,我再也不敢了。”
兰芝坐在客厅里等悦红,她昨夜几乎彻夜难眠,那种被遗弃的感觉使她更加孤单,更加觉得自己境况堪怜。
老天对她实在太不公平,她用自己一生的青春来为良心赎罪,如今却反落得女儿对她的怨恨,除了丈夫遗留给她的财富之外,她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她不甘心。
等悦红回来,她非要和她说清楚不可,她没有理由如此恨她。
朱利文送悦红回家,见到兰芝,他恭敬的说道:
“伯母,我送悦红回来了。”
“谢谢,请坐吧!”兰芝礼貌的招呼道。
朱利文推辞道:“不了,我还得到公司去,改天再来看伯母。”
他知道她们母女一定有话要谈,便回避的离开。
悦红回到自己的房间,兰芝立刻尾随而至。
“悦红,我有话想和你谈。”
“谈什么?”悦红一脸平静的面对母亲。
“谈我和你爸爸的事。”
“我爸爸已经死了,没什么好谈的。”悦红的语气仍有些冷淡。
“是你亲生的爸爸,他和你死去的父亲有关,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过去。”
“我都已经知道了。”
“那天你听的并不完全,我希望你能全盘了解,再下定论也不迟。”
悦红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的回道:
“你说吧!”
兰芝开始娓娓述说那段往事,她的语调合着一种悲抑的情绪,透着对命运捉弄的深沉无奈。
“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幸运的终成眷属,只要深深爱过,此生便无悔了。”兰芝为他们当年的那一段际遇下结论。
悦红从头至尾没有说过半句话,只是怔怔愣愣的听着。
“悦红,我请你相信我,我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父亲的事,即使他在生前曾经要求过我们要复合,我们都没有答应。”兰芝将焦点转移到现在,想解开悦红对她和至刚的误会。
“你说爸曾求过你们复合?”悦红有些惊异的问。
兰芝点点头,把后来的经过说给悦红听。
“我以为爸是因为发现你们的私情,所以才会意志消沉的只求一死。”悦红神情黯然的道。
“他真的是因为厌世的思想,才会瞒着我放弃医疗,又怕我在情感上没依靠,便一再的想撮合我和至刚复合,只是他没有考虑到一些现实的问题,倒弄得我很难堪。”兰芝充满惆怅的说道。
悦红迟疑的问:“你不愿跟姜伯伯在一起吗?”
她在提到姜伯伯的时候,语气僵硬不自然,他是她的生父,却又无法以父女相认。
“怎么在一起?”兰芝苦笑的反问,神情有些凄凉。“当初我们虽然相爱,如今人事已非,他有自己完整幸福的家庭,我能把他们拆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