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天不见的她,雷见风体内有股冲动,发现自己竟如此想念她,甚至有种想拥抱她的冲动,但想到自己身上带着几百万毒性超强的病毒,他只得乖乖离她好几步远,不敢轻举妄动。
雷见风维持着主人的风度问道,转身准备进厨房。“要不要喝点什——”
孰料才走了两步,头突如其来的一昏,雷见风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
“你没事吧?!”忻蕾紧张焦急地赶忙扶住他。
“没事……”他摇摇头。“大概是没吃东西的关系——”
“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闻言,忻蕾不可思议惊呼道。
“我没办法出门。”雷见风只能苦笑。
看着这个工作能力一流,但生活自理能力却像是三岁小孩的男人,忻蕾是既无奈又心疼。“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我一整天昏昏沉沉的,没想这么多。”
忻蕾心疼地望着他,这也难怪为什么刚刚她打了手机、电话都没人接,原来他根本已经病到无力理会。
才这么想着,忻蕾随即发现他的体温异常的高,皮肤烫得简直可以煎蛋了。
“你发烧了?!”她惊呼道。
“是吗?”难怪他一整天老觉得世界在旋转。“没关系,我还好。”明明快倒下了,雷见风仍努力想硬撑。
“你回床上躺着,我拨个电话请医生来。”
不给雷见风逞强的机会,忻蕾强迫他回到床上躺着,便赶紧拨了电话请她熟识的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在医生来之前,她从冰箱里找出一些冰块小心翼翼的替他降温。又从凌乱的客厅一角翻出医药箱找到温度计,放进他还打算抗议的嘴里。
拿出他嘴里的温度计,忻蕾的漂亮的秀眉立刻紧蹙了起来。
高烧到快四十度,怎么能不头昏?
她心疼地望着他发红的阳刚脸孔,频频看表,暗自焦急着医生怎么还没来?
“别担心,我没事。”雷见风看着她焦急的神色,伸出一只炙热大掌紧紧握住她。
她低头看着床上这个向来昂然挺拔、精力充沛的男人,如今却虚弱得像只小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眼眶竟不由自主的微微发热。
“没事才怪!”她心疼轻斥道。
他真的没事——雷见风温柔望着她。只要能看到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气息,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全恢复了。
“你很担心我?”雷见风一脸坏笑的试探她。
“我当然——”
一触及他的眼神,忻蕾的话戛然而止。“你不好好养病,脑子里尽胡思乱想些什么?”她红着脸娇斥道,心跳不知不觉加快了起来。
“你在乎我对不?”平常看似大剌剌的男人,此刻却像只章鱼似的死缠烂打,非要讨个满意的答案不可。
“我……”当然在乎!但他那灼热的眼神却让她开不了口。
他们明明才认识一个多月,却感觉像认识了十年,那份情感强烈得连她自己都害怕,不知道该怎么让它停下来。
“告诉我。”他霸道的要求道。
“我!”在他的眼神逼视下,她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叮咚——
就在此时,门外的电铃声及时为她解除窘境。
“方医生来了,我去开门。”忻蕾跳起身,赶紧逃离他炙热的视线。
方医生是忻蕾家的家庭医生,可以说是陪她一路长大的,和忻蕾相当熟稔。
替雷见风仔细检查过后,方医生诊断只是一般的感冒,并无大碍,打了一剂退烧针、开了药单,跟忻蕾聊了几句,便告别离开。
忻蕾回到房间,却发现雷见风早已经合眼睡去。
看着床上一脸疲态的他,忻蕾的眼底满是心疼与不舍。
重新替他换过额上的冰敷袋、盖好被,她俯身望着眼前的阳刚脸孔,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道;“我当然在乎你……”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雷见风一双幽深的眸却缓缓张开,望着紧闭的门扉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
趁着雷见风睡着,忻蕾赶紧拿着药单到附近的药局拿药,又去超级市场买了一大袋煮粥的材料。
回到他宽敞干净得像是厨具展示场的厨房开始煮粥,不到三十分钟,整个屋子里已经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接着她动手将凌乱的客厅收拾整齐,总算又重新看到光亮洁净的地板,还有那套价值不斐的牛皮沙发。
盛了碗粥,她放轻脚步走进他房间,发现他还在沉睡。
她将粥搁在一旁的柜上,小心伸手探了下他额上的温度。
她缓缓松了口气。“幸好已经退烧了。”
一低头,一双缓缓张开的幽深黑眸,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进眼底。
倏地,两人的视线紧紧交缠,谁也分不开彼此。
他想吻她!虽然明白此刻完全不是时候,但他就是突生一股想吻她的冲动。
雷见风的渴望毫不掩饰的写在眼底,他就这么凝视着她——用一种温柔得教人心悸的眼神。
在他的凝视下,忻蕾的心陡然失速狂跳,只觉得自己快在他幽暗浓烈的眼神中迷失、灭顶——
兀的,一只大手捧住她的脸蛋,将她一吋吋往下拉。“我会传染给你!”他像是想阻止自己似的喑哑低喃,嗓子粗嗄得像被沙纸磨过。
她红着脸微启唇,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我不怕。”
“但我怕,我现在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渴望又挣扎的喑哑低语。
听到他真诚的话语,她轻笑着,幽幽发出一声叹息。“我也是……”
理智的界线霎时被打破,两片唇遽然相接,激烈纠缠在一起,明明知道现在完全不是时候,但两人就是遏止不了对彼此的那份渴望。
雷见风捧住她的脸蛋,更加深入的吻她,品尝她口中清新甜美的气息简直欲罢不能,即使心中有个声音拼命喊停,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忻蕾被这个激烈的吻几乎夺去呼吸,看似虚弱的雷见风却是那样狂肆激烈,激起她同样热情的回应。
她大半个身子几乎贴上了雷见风高大结实的身躯,透过一层厚厚的被子,她依然能感受到那股炙人的热度,透过他的唇,一波一波烙进她的身体里。
理智首先回到雷见风的脑子里,他自制的抽开唇,看着眼前脸蛋酡红、娇喘吁吁的人儿,硬生生压下想再度拥她入怀的冲动。
突然间,他发现她的唇比任何的药都还更有疗效,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
“饿不饿?”她虚软无力撑起身子开口问道。
“饿。”他幽深的黑眸紧盯着她,像是在看一道美味的点心。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忻蕾红着脸赶紧起身。“我煮了点粥,你快吃吧!”
忻蕾随即将粥递到他手上,故作忙碌就要走开,却被一只大手给拉回床上。
“你刚刚就是出门去忙这些?”害他等着无聊到睡着——他带点不满的问道。
“嗯,我去药局拿药、顺便去买了些材料煮粥。”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雷见风无赖的缠着她讨始终没要到的答案。
“因为、因为你生病了嘛!”忻蕾红了脸,四两拨千金。
“只是因为这样?”他的眼神逼视着她,不许她逃避。
“当、当然!”她红着脸,勇敢面对他的炙烈眼神。
要她亲口说一句在乎有这么难吗?对于向来有话直说、不懂得拐弯抹角的雷见风来说,恐怕永远也弄不懂女人口是心非的复杂心思。
雷见风在心底叹了口气,无奈松了手。
“我去替你倒水、拿药。”她突然害怕两人每次一接触时,那种难以控制的热情火花。
“我要你陪我吃。”雷见风霸道的说。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忻蕾是好气又好笑,原来男人一生了病就会变成无赖。
她无可奈何的在床边坐下来,看他听话的开始吃粥,脸上从怀疑变成惊奇的表情,让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确定这是你煮的?”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你怀疑什么?”她忍笑问道。
“我怀疑这碗粥是刚从五星级饭店的厨房里偷端出来的。”
他间接的赞美,让忻蕾忍不住绽开笑颜,心头一片甜滋滋的。
“少灌我迷汤!还要不要?”她娇叹着拿走他手里三秒钟见底的空碗。
“要。”雷见风渴望点点头。
忻蕾回到厨房又重新添了一大碗稀饭,看着他毫不文雅的三两口将稀饭吃个精光,她惊奇地发现,那种渴望拥有一个家庭的冲动竟从心底慢慢溢出。虽然自己也曾交过几个男朋友,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她渴望跟一个男人共度一生……
“怎么了?”察觉到她凝视入神的目光,雷见风摸了摸嘴角是不是沾了东西,狐疑问道。
忻蕾突然回过神。“没、没什么。”为自己突然做起这种羞人的白日梦心虚,她赶紧接过空碗走出房间。“我去倒开水,你该吃药了。”
“可是我——”看着她头也不回、匆匆离去的背影,雷见风失望的垮下肩。他还想再吃一碗哪!
第5章(1)
当看见那抹高大结实的身躯神清气爽步人办公室时,忻蕾总算松了口气,不由自主漾开一抹微笑。
跟昨天的惨状柏比,今天的他看起来好多了!
像是感觉到她的凝视,雷见风突然转头望向她,两人的视线遽然交会,紧紧纠缠、进出火花。
“总监早!”一干职员有气无力的打招呼,阻止两人之间即将漫烧的大火。
昨天过了一整天逍遥快活日子的职员们,今天颓丧的脸色看起来活像是来参加告别式。
“各位早!”雷见风笑着向大家点点头,又看了忻蕾一眼,才转身进办公室。
目送他消失在门后的高大身影,忻蕾一时出了神——他唇角勾起的弧度,让她想起昨天那个灼热的吻。
“忻小姐,请你进办公室一趟。”电话里传来雷见风公式化的低沉声音,拉回她的神智。
“好的!”迅速整理几份资料,她起身快步走进他的办公室。
才一进门,忻蕾毫无防备的被一只刚臂卷进厚实的胸膛里。
“我想你——”
灼热的气息从头上笼罩而下,忻蕾惊讶的低呼随即被一双滚烫的唇给吞没。
“唔!”她不安的挣扎着,深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撞见。
但他的吻来势汹汹,完全不给她喘息、思考的机会,在徒劳无功的抗拒后,她只能在他的热情攻势下宣告投降。
才隔一夜,雷见风却觉得像是一年,对她的思念几乎已经到了泛滥的地步,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个女人让他如此魂牵梦萦,为她痴迷疯狂,完全失去了理智。
好不容易,雷见风依依不舍地抽开了唇,低头俯视着忻蕾嫣红的脸蛋、迷离的双眸,美得让他不禁为之一悸。
忻蕾终于回过神来羞窘的怒嗔道:“你疯啦!这里可是办公室耶!”
“我是疯了,想你想疯了。”他灼热渴望的目光深深望进她眼底。
心倏地漏跳一拍,她急忙别过头回避他过度热切的凝视。
“看样子,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她好气又好笑的挖苦道。
“是差不多了。”雷见风神采奕奕的伸展双臂,完全不见昨天病恹恹的样子。
拿着手里的资料,忻蕾走到偌大的办公桌前往桌上一放。
“总监,这是‘威斯基’的企划跟执行计画,请您看一下。”忻蕾端起公事公办的脸孔。
“嗯。”其实雷见风想谈的不是公事,但看她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压下冲动。
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雷见风很快走到办公桌后,拿起资料大略翻了一下,眼底逐渐浮现赞许。
他随即抬起头,正面迎上她的眼神。
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润泽饱满的唇瓣,他竟又有了想吻她的冲动。
“你做得很好,这个案子就照这样去执行。”一开口,他的声音竟喑哑得不像话。
被他灼热的眸光给牢牢盯住,忻蕾像中了某种魔咒,无法思考、也无法转身逃开,只能看着他缓缓倾过身,带着毁灭性力量的薄唇朝她一吋吋逼近!
叩叩叩——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魔咒,两人火速分开,立刻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
雷见风一派冷静的从容坐回椅子里,忻蕾站在一旁虽然极力想佯装若无其事,但酡红的双颊却泄露了秘密。
“进来!”雷见风沉声说道。
办公室门被打了开来,李甚洋随即拿着一叠资料上前。
看到忻蕾也在里面,李甚洋愣了下,随即像是嗅到空气中那丝不寻常的气息,他犀利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梭巡,视线最后定在她布满不寻常红晕的脸蛋上。
“总监,若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忙了。”忻蕾急忙回避李甚洋像是看穿什么似的目光,转身往办公室大门走去。
李甚洋若有所思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收不回视线。
“李主任,有事吗?”雷见风不悦的叫回他的魂。
他不喜欢李甚洋看忻蕾的眼神!
“喔,是的。”李甚洋赶忙收回视线,转身报告道:“总监,是有关这次美国威斯基公司的广告案。”
“嗯,决定人选了吗?”
这次美国威斯基保险公司即将进军台湾市场,正在寻找合作的广告公司制作第一支形象广告,雷见风知道这是个总裁极力争取,也势在必得的大案子。
“是的,我考虑了几天、也询问过几位同仁的意见,大家一致认为熟悉美国广告业的忻小姐是最好的人选。”
忻蕾?他缓缓抬起头,略显不悦地看着李甚洋。
“就她一个人?”他蹙起眉头。
“不,还有我,昨天总裁找我上去会谈了很久,考虑到总监您目前手边还有几个大案子需要坐镇指挥,所以总裁派我代表公司跟‘威斯基’说明这次的企划。”
就他跟忻蕾去?!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他们孤男寡女得共处五天,雷见风就觉得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闷!
但除了自己以外,李甚洋是企划部次级主管,自然是总裁心中不二人选。
“需不需要再找个女同仁陪同?”雷见风忍不住开口道。他实在不放心忻蕾单独跟李甚洋在国外相处五天。
不知道为什么,雷见风觉得自己向来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更不曾为这种芝麻小事计较,但事情一扯上忻蕾,他就变得格外神经质起来。
“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有自信,单凭我跟忻小姐就可以成功拿下这个合约。”李甚洋一脸眉飞色舞。
雷见风怀着满肚子的不是滋味,此刻,可以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明明不希望他们两人单独出国,但碍于公事,他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无法反对。
“好吧,那就先预祝你顺利拿下案子了。”他以一种不知是何滋味的语气道。
他万万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得目送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远行!
但在这百般不情愿的背后,雷见风料想不到的是——这次代表公司出国一事,是李甚洋私下以总监工作繁忙为由,向总裁毛遂自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