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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楚楚(下) page 11 作者:阳光晴子

  朝廷上下多少朝臣怕她,连皇帝都忌惮她,就这无法无天的福王敢在她这里胡闹!

  「福王,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咬牙切齿。

  「没怎么样,再不将人交出来,本王就不客气了。」魏兰舟终于正面回答老妖婆了。

  他早就不客气了,但她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个低贱丫头大闹她的寝宫,可见那丫头是个重要的,「哀家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好,很好,反正本王的名声已烂透了,也不差这一件——」他突然吹了一声哨音,眨眼间,飞身掠进四名蒙面黑衣人。

  太后难以置信,他身边竟然还有武功高强的暗卫,她真的不能留下他,他绝对会成为祸害。

  「人呢?」魏兰舟冷冷的问。

  「没你要的人。」太后硬声说。

  「很好!来人,把这座寝宫给本王给烧了,再让这事传出去,本王爷为了一个小厨娘与当今太后斗上,不惜火烧太后寝宫,救出小厨娘。」魏兰舟冷声的提醒,「到时候,老百姓或许会说本王胡闹乱来,但也有人会说本王情深意重,就不知会怎么说太后呢?」

  「太后,福王是不在乎名声了,可太后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贱丫头,让整座宫殿被烧毁,这会成了老百姓嚼舌根的笑话啊。」老嬷嬷急急的劝着,事情不能闹大啊。

  太后看着这一室狼藉,只能咬牙点点头。

  老嬷嬷连忙带了两名宫女到后方的暗室内,将昏迷的楚心恬带出来,让她躺在地上,再急急的走到太后身边。

  魏兰舟一见到楚心恬全身湿淋淋,披头散发,双颊红肿,显然被泼了水,也被掌掴无数回,还有她的双手,能做出一道道美食的双手也是红肿不堪,受了挟棍之刑。

  他脸色铁青地走上前,从袖中洒出无色无味的粉末,不仅洒向太后、老嬷嬷,就连她身边的那几个宫女也没放过,他知道她们全是伤害小楚楚的人!

  他深吸口气,绷着俊颜,将昏迷不醒的楚心恬抱到怀里,翻身上马,策马离开寝宫,四名黑衣人随侍在后,直至出了皇宫,这一路上无人敢阻拦。

  太后气坏了,召来聂相及一干亲信,直奔御书房告状,说福王的目中无人、荒唐离谱、无法无天。

  一群人由聂相领头,口径一致,哗啦啦的拱手跪倒在地,这声音都要掀顶了。

  但魏鸣渊只是说:「福王此举确实太过,不过,鉴于先帝遗愿,我若置福王入罪,岂不是忤逆先帝,成了不孝之人?我崇宁王朝以孝治国,朕又岂可带头违背?」

  一旁的徐公公低头,忍住笑意。

  太后、聂相等人个个脸色发青。

  「或许,太后可向福王要等值的赔偿。」魏鸣渊又说。

  又来了,虽然皇上每回总是赞同对福王的弹劾,可总是高高提起,轻轻落下,何谓等值赔偿?这是外国进贡的,价格谁定?

  「皇帝不能再任福王放纵了!」太后哪忍得下这口气。

  「太后何不好好享清福呢?」他突然认真的看着她。

  她愣了愣,其它人也呆住了。

  「这……福王是不是跟皇帝说了什么,蛊惑皇帝了?」太后可急了。

  「是,福王说了很多朕听来很舒服的话,其实,朕长大了,有些事该自己有所作为,免得我朝的太平盛世,都是太后跟聂相等人的功劳。」

  魏鸣渊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表情各异的众人,再回到太后脸上,「福王想帮助朕,也想证明自己跟皇叔不同,请母后给他一个机会,这一趟几度生死交关,他已经痛定思痛,想改过自新,朕想过了,他也是皇族,我朝皇室人丁单薄,多他一人为国效力,也是我朝之福。」

  太后大大旳震撼,她看着器宇轩昂的少帝,眸中沉定,竟有一种不容辩驳的慑人气势。直到回到寝宫,她仍无法回神,「到底怎么回事,哀家怎么有一种掌控不住皇上的感觉?」

  「皇上向来实诚,被口若悬河的福王劝动,是不意外。」聂相跟着她回宫。

  「那怎么成?若是他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这……哀家很不安。」

  「太后别自己吓自己,福王出使回来,想改个形象,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又出现脱序的荒唐事儿,皇上自然也会消了心思。」

  「那现在——」

  「只能等,反正,尼丹国那里已经在动了,我们这里就按兵不动。」

  也只能这样了,她点点头。

  福王府,一间雅致的院落内,三名小厮陆续从一个屋子走出来。

  窗明几净的屋内,楚心恬靠坐在床榻上,她发红的十指则泡在药水中,虽然舒缓了点,但仍痛得她泪水直流。

  魏兰舟坐在一旁,见她的手泡得差不多,拿了毛巾轻轻擦拭她的手,再拿了药涂上后,以绷带小心翼翼替她包扎。

  从头到尾,她脸色苍白,紧咬着唇,呼吸急促,却不敢哼出声来。

  十指连心!他能感觉到她有多痛,等着看,看那死妖婆怎么百倍奉还,他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处理好她的伤,栀子已经端了药汤进来,见她额冒冷汗,诃子马上反应,拿了毛巾轻轻替她擦拭,楚心恬给他一个虚弱的笑,他揺揺头。

  魏兰舟让她喝了药后躺下休息,「这汤只能止一点痛,对不起。」天知道他有多愧疚,他什么都做了,就是没想到太后会将一个小厨娘放在心上,找她出气。

  她摇揺头,示意自己没事,可是她不敢说话,怕出口的是呻吟,真的好痛啊。

  「我不会放了那老妖婆,她就是要找本王的不痛快,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白白受苦。」

  「不要……我没事了。」她知道他要处理的事太多了,不需要为「她再添一笔。

  他嘴角一撇,「你哪里没事?看你的手变什么样子,这得有多久不能煮本王最爱的点心?光想,本王就心痛。」

  所以,有事的是你!她实在好无言,虽然知道他是半开玩笑,但她觉得也有半认真的成分在里面。

  「你先好好休息,本王走了,晚一点再来看你。」他得私下进皇宫一趟,找魏鸣渊谈正事。

  魏兰舟离开了,三小厮守着楚心恬,屋外更是左三圏、右三圈,满满的暗卫在保护她。

  「别以为王爷说那种话只是逗你开心的,王爷他策马直冲太后寝宫,为了救你,差点没将太后寝宫给烧了。」诃子很贴心的为主子说话。

  她一愣,「什么?」

  「是真的,暗卫们说他们从来没看过王爷那么生气过,把太后寝宫都砸烂了。」栀子也说了个情报。

  「原来,他真的这么喜欢我的手艺……」她开玩笑的说。

  三小厮差点没摔倒,「小楚楚,下回请王爷也看看你的头吧,我真怕你笨到没药医啊。」莲子翻了个大白眼。

  因为药里掺了安神药,她很快便沉沉入睡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魏兰舟再度回到床前,在床缘坐下。

  他看着她包扎起来的十指,黑眸里的不舍与心痛此时才敢流露出来,他低头轻轻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接下来的日子,魏兰舟一样是来来去去的。

  楚心恬则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所在的地方就是福王府。

  天啊,这是女人窝啊,听说福王的侍妾过得锦衣玉食,仆婢成群,但挑衅惹事,争风吃醋的事也是有的。

  但她这里竟是风平浪静,除了侍候她梳洗的丫头外,不见任何女子。

  不过她没将心中的疑问对魏兰舟提,她相信这一定是他安排了人挡住那些女人,再说了,他说过那些女人只是混淆外界的工具人,她不会无聊的纠结。

  她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脸上漾着幸福的光釆。

  她伤了十指,什么也不能做,食衣住行都得人在旁帮衬,他这闲散王爷倒好,以前从未侍候过人,在却玩出兴趣,成了她的贴身男佣。

  但她才不肯,洗澡跟上厕所男女授受不亲,他不介意,可她介意极了,见她执拗,他才找了两个粗壮有力的丫头做这两件事。

  其它的,他就不假手他人了,喝药时,他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他为她涂药包扎,为她揉捏按摩,在她疼得皱眉时,轻吻她的眉心——这是她专属的止疼药方,转移注意力,挺有用的。

  两人的生活从来没有如此密切的交集,但他对她仅止于眉心的吻,没有再多的亲密举动。

  「虽然我知道那些美人都是摆饰用,但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吗?」她问。

  他对她的特别,肯定会让其它美人们眼红,而且他在王府走动,也会遇到那些美人吧?

  「是有一点,不过我说了,在王府,你只在我一人之下,也就是这府里所有人,除了本王外,任何人都得听你的吩咐,不得支使你,这么宣布了,那些美人不会笨得来吵你,反倒让一个小厨娘支使干话儿。」

  她瞠目结舌,「所以,这里才这么安静?」

  「再次发觉我对你的好了吧?记得,日后要以身相许。」他笑说着,继续替她按摩手指。

  她乖巧的直点头,「现在就可以了——噢!」

  他突然用力,让她疼了一下。

  「活该,竟敢撩拨我,天知道我有多么自制。」他其实也很哀怨的,很想对她做什么,但理性很讨厌,总会提醒他再等等。

  半个时辰后,暗卫来通知四大暗卫逮到逃脱出夏宫的翼王后,他立即进宫去见魏鸣渊。他这一走,就是三天。

  第四天回来,先吻吻她,再继续当男佣,也由于这段日子他将什么昂贵稀少的药材都用在楚心恬身上,外敷内用,再适时按摩,终于让她的十指康复,可以活动自如。

  第十五章  抛开身分的束缚(1)

  这一晚,楚心恬大展身手,做了一桌点心谢谢照顾她的人,三小厮很有眼色,拿了大盘子外带走人。

  魏兰舟品尝了几样,将肚子吃撑了,这才带着她到花园走路消食。

  秋天夜凉,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回到温暖的屋内。

  「我今天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事有些沉重,所以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魏兰舟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说。

  「沉重?」

  他点头,「你知道药王无名子吗?」

  「知道,他是名闻天下的神医,每年也会在京城义诊。」她说。

  「他是我师父。」

  她读异的看着他,真的假的?她傻眼了。

  他开始道来在十多年前,他师父曾经带着他到穆国公府为好友之女看病,那个女娃因为母亲怀她时,遭人暗算,导致女娃儿一出生,体内就带着寒毒。

  而当年的穆国公府,亦是世家底蕴的大户,无人敢小觑,却因卷入摄政王——也就是他父亲叛逆一案,被判抄家流放。

  「当年那个孩子,肩上有一朵像花的胎记」他说。

  她错愕的看着他,「我也有。」

  「对,那一次你坠谷受伤,我看到了,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个娃儿,这段日子,我也在查你的身世,我画了你肩上的胎记图案,派人送去药王谷,给师父再做确认。」他握住她微微冰冷的手,「师父证实了,你的确是穆国公府的女孩,只是,你的家人不是未到流放处就病亡,就是在流亡处受不住当地气候,病死了。」

  她泪如雨下,这原主的痛楚让她的泪水拼命的流,无法抑止。

  「至于当年的事,我的人也查到了,其实在我父亲谋逆案未爆发前,你就在看灯会时失踪了,当时你的家人派人四处寻找,都一无所获,最后他们锒铛入狱,再也无法找你了。」

  她被人贩子带走,一而再的转卖。

  他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为她逝去的家人静静的流泪,静静的悲伤。

  「你想知道我怎么会成为药王的徒弟吗?」他转换话题,也想让她转移注意力,她哭太多了。

  她点点头。

  他告诉她,他七岁那年,正好遇到药王带着弟子在京城护国寺义诊,他无事可做,便跟着人群过去看,见药王凝神把脉,妙手回春,觉得他非常厉害,便在事后,药王进到庙内厢房休息时偷溜进去,自愿拜在药王门下。

  那时,药王问了他一些问题,也告诉他习医之路漫长艰辛,随他离京,不一定都在药王谷,也须简衣行路,到外游历,他可吃得了苦?

  父亲认为机缘难得,他又是幼子,对朝政无兴趣,能去游历增广见闻也是好事,父亲点头,让两人有了师徒缘分,幸好他也颇有天分,几年下来习得一手药毒双全的医术。

  「你会用毒?」

  「会,只是很久没使用,不过——」

  「不过?」

  他神秘一笑,「前不久被激怒,就用了。」

  「这是什么?」

  太后寝宫,先是一名宫女惊慌的发现身上冒出一颗颗红疹,接着发痒,再来开始化脓,整个人疼痛不已。

  这怪病像会传染,很快地,连太后、老嬷嬷也发病,太后盛怒之下,将那些染病的宫女,连侍候她多年的老嬷嬷全让人拉出去砍了,但她的症状仍一日严重过一日,几名太医成日在寝宫内守着,仍能听到太后发出痛苦哀号,「好痛,好痒啊,你们全是饭桶!」

  魏鸣渊曾想去探望,但人尚未进去,就让守在门口的太医劝住,「皇上,万万不可,太后这怪疾似有传染性,病况未明前,皇上不得不慎重。」

  只是……说有传染性,但他们在旁侍候也没事,可其它宫女染病又是事实。

  太医送走皇帝,再回到太后寝房,见太后痛苦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宫女、太监抓也抓不住,怕她弄伤自己,一张脸也抓得毁容,他与几名太医商议后,不得不让人将太后绑在床上,让老宫女们捧药及灌汤药。

  但一日日过去,虽然控制住病情,却只能维持原状,太后被折磨到睡也不能睡,吃也不能吃,整个人很快就变得苍老又丑陋,对着多名太医动不动就嘶吼辱骂。

  这里除了倒霉的太医以及侍候的宫女外,还有谁敢踏进?都快成冷宫了,来往密切的聂相只派人过来看了几趟,怕被传染的他,连亲自探视一眼都没有。

  「真邪门,完全查不出病因。」

  「就是,一个月前,福王为了个小厨娘,威胁放火要烧了太后寝宫,也许那时候真该烧一烧,这怪病或许就没了。」

  两名太医你一言,我一句,说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对了,明天药王无名子不是要到护国寺义诊,咱们请他老儿进宫一趟吧。」

  「好主意啊。」

  翌日一早,位居近郊的护国寺已是人潮汹涌,不少人在佛前点香参拜,僧侣更是频频维持秩序,但众人引领期盼的药王却无现身,只有他的六名徒弟进行义诊,不久就有老百姓传了话,说药王让聂相给困住了,要他去替太后看病呢。

  老百姓听了可不开心了,药王看病是有规矩的,皇室人也要遵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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