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徐薇如走得气喘吁吁,停下脚步看向前方,想要找寻林美华的身影,谁知根本看不见人,幸好有看护陪着,不至于一个人会危险。
“加油,快到了。”蒋弘道面对她,倒退着步伐往上走,呼吸轻松,一点也不像爬山的样子,还鼓励她咧。
徐薇如的好强是在学业和工作上,从小她运动就不行,体力极差,平时上班、跑客户可以开车,今天这段爬坡的运动量,绝对是她一年运动量的总和了。
“你十分钟前就说要到了,到现在我还在爬!”爬到火大的徐薇如,忍不住对提议今天健走的始作俑者发火。
“我是以一般人的脚程来计算,妈可是五分钟前就跑得不见人影了。”蒋弘道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不忍地撇过头,叹了一口气。
深深的羞耻感袭上心头,徐薇如脸红了,听出蒋弘道的言下之意——她的体力在一般人之下。
“来吧。”蒋弘道朝她伸手。
徐薇如防备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副像是他手上有黑洞的模样,触碰之后她就会被吸进去消失不见。
“不会吃掉你,拉着我走。”蒋弘道深深觉得女人实在太难搞,是这个时代的关系吗?换作在他前世,他要是伸手牵个嫔妃,不引起后宫大乱才怪。
“这么好心?”徐薇如挑了挑眉,狐疑的看着他。
这挑衅让蒋弘道觉得她可爱得要命,真想抱过来狠狠亲两下。
“不然怎么办?不拉着你,你到太阳下山还走不到。”他掩饰自己的心痒难耐,故作讨人厌地道。
“蒋弘道!”徐薇如果然被激怒了。
生气了生气了,真可爱,噗哧——忍不住了。
“有,我在这儿。”土匪似地拉着她的手,两人之间距离霎时贴近,趁她没有防备,他快速亲了她一下,“啾”的一声非常大声。
徐薇如呆掉,想着刚刚在唇上蜻蜓点水的那一吻……是梦吧?
她瞪着他,“你干么?”
“看你可爱,亲你,不行吗?”蒋弘道土匪之后干脆无赖起来。
徐薇如很想回“当然不行”,可又开不了口。他温热的大掌握着她同样温热的小手,热气从交握的掌心窜到她脸上,顿时,她脸更红了。
这是气到脸红了……还是害羞?蒋弘道心想。
不过总之结论就是,她没有排斥他的碰触,无论是亲吻还是牵着她的手。“我最讨厌人家说我可爱!”说了这句话,徐薇如都能感觉到蒋弘道在笑,她脸更红了。
这算什么呀?有够无力的反击,不是指控他的偷袭,反而有种撒娇的意味。你是谁呀?你真的是糟糕了徐薇如!
徐薇如任凭蒋弘道牵着,在他的牵引下,爬坡变得没有那么吃力了,她一路无语,他也无话,似是有默契地无声享受这独处的片刻。
爬坡到了尽头便是一个休息的平台,只见林美华跟看护早在那里坐着等着他们,嘴里还碎碎念着:“你们很慢耶,年轻人还不如我这把老骨头,唉。”说着她摇头晃脑地站起来,走向木质阶梯,一阶一阶地往下走。
看护朝他们微微一点头,跟着林美华走了。
“不……不会吧……”双脚颤抖的徐薇如看着健步如飞的林美华,想着自己才刚到耶,连休息一下都没有又要走了吗?!
“要不,你休息一下吧。”蒋弘道深觉怜悯的说。
“不必!”徐薇如禁不起人家激,断然拒绝。
迈着颤抖的双腿,她走向了长长的阶梯,手扶着把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直到走完阶梯,踩在平坦的地面上,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Yes!她挑战成功了!哼,不过是健走,爬个小山丘嘛,算得了什么?
蒋弘道看着她得意的小脸,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我在叹……明天早上,有你好受的了。”
徐薇如一头雾水,不能理解他语气、表情中的同情为哪桩,可很快的她就知道了,不用到隔天早上才理解,半夜的时候……
市区的公寓,是为了蒋弘道和徐薇如平时上班方便而置下的产业,两人在这里有各自的房间,蒋弘道拥有主卧房,徐薇如则安置在客房。
不过五坪大的客房,只有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属于她的私人用品少得可怜,好像这里只是一个临时住所,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今日累了一天,徐薇如早早就洗了澡睡下,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尿意将她惊醒,她想起床上厕所,四肢百骸却彷佛都在尖叫着,浑身酸痛难忍。
“我的天哪……”她暗暗呻吟,万分艰难地下了床直奔厕所,解决了生理需求之后又踏出来。
“很不舒服吧?”脸上完全没睡意的蒋弘道倚着厕所门,身材高大的他高徐薇如一个头,低头看着她痛苦的小脸,不由分说就牵起她的手。“来。”
他带她走向他的房间。
睡意仍重,加上双腿真的酸痛到不行,徐薇如就这样傻傻的被他牵着走,又被他安置在床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想干么的时候,已觉双腿一凉,低头一看,他很自动的掀开她的睡衣裙摆,伸手就想触及她的小腿——
“你要干么……噢。”他大掌一下,接着是按摩帮她舒缓,她忍不住倒在床上,随手抓了枕头抱着,咬紧牙关忍耐着酸痛。
“痛痛痛痛……”可惜忍不住,她哀哀叫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要稍微按摩一下,否则你上班穿高跟鞋时会更痛。”蒋弘道没有怜香惜玉,双手倒了些舒缓肌肉酸痛的精油,继续死命的按摩她僵硬的小腿。
“你……你是趁机报复吧?”徐薇如不禁这样想,这家伙想要报复她想很久了,才会趁机让她痛个半死。
“我是这种人?”蒋弘道挑眉,摆出一副受辱的模样,随着说话的语气上扬,下手力道更重。
“啊——”徐薇如痛到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惨叫着。
在这个夜晚,两人同居的电梯大楼里,十八楼的高度听不见外头的车声喧嚣,严重的光害却也让人看不见繁星点点,空气中弥漫着精油的味道,以及徐薇如忍耐不住的痛叫声。
第5章(2)
大概过了半小时,蒋弘道总算放过她,宣布道:“好了。”
徐薇如放松的同时,把脸埋进被单里,大大的吁了一口气,男性麝香味吸进她的肺腔,引起了她的女性自觉——这是蒋弘道的房间,他的床、他的被单、他的枕头,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会立刻跳起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她竟然觉得很舒服,一点也不觉得危险……她怎么了?
感觉到床铺的另一边下陷,她实在不想回头,仍趴在床上,想着她要怎么才能自然的离开他的房间。
“应该没那么痛了吧?”可惜,蒋弘道没有要装没事的意思,带着精油香气的手掌扳过她的脸,支着一只手肘,神情担心地凝视她,“还是哪里还痛?我再帮你捏两下。大腿呢?放心,我不会趁机吃你豆腐。”虽然满想的。
看着这张男人味十足的脸庞,这男人内敛又霸气,徐薇如实在想不到,他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想想看,他是蒋弘道耶,竟然亲自为她按摩,连脚指头都不放过,而且凭良心说,虽然很痛,但真的还满舒服的。
他没有必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即使他说过喜欢她、爱她,但她并没有正面回应过他的告白。
“干么对我这么好?”徐薇如忍不住问。她痛她的,让她去痛就好啦,管她那么多做什么呢?反正痛着痛着,最后也会好的。
“想对你好,一定要有理由吗?”蒋弘道反问。“如果一定要有理由的话……应该是心疼你吧。”
这家伙……
“不愧是蒋弘道,说起恶心话,完全不会脸红。”她都要替他脸红了。
“你第一天认识我?”蒋弘道也不否认,大方承认自己的厚脸皮,见她没有逃走的意思,他大着胆子伸手玩起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细,发质很好,没有染烫,平时上班扎成包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可放下来的时候,发丝柔柔的披散在肩上,衬着她白皙的皮肤、古典味美丽的五官,给人一种娇柔稚气的感觉。
他喜欢她这副模样,水光盈盈的眸子望着他,眼中映出他的倒影。
“厚脸皮。”徐薇如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有多柔和,眼中带着笑意,连语调都不再那么冷冰冰了。
她很了解自己,即便给人强势的印象,她其实很容易受感动、容易心软,因此她从不让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总划出一道界线,让人无法越雷池一步。
可谁知道,让她最看不下去、觉得最不安全的人,居然打破了她划下的界线,安然地躺在她身边,用着满满温柔的目光看着她,而她没有逃走。
“厚脸皮?你知道男人的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吗?你要不要看一下?”蒋弘道笑说,越说俊脸越靠近她,大有趁机吃豆腐的味道。
想起下午登山健走时的那个吻,徐薇如的警觉性冒了出来,闪过了。
“妈今天很开心。”她随即提起长辈当挡箭牌。
“这绝对是你第一次主动说要带妈出去走走,看妈笑得这么灿烂……啧啧,你知道你以前有多讨人厌了吧?”
没能偷得香吻,蒋弘道没有生气,看她连珠炮似的说着话,他不禁失笑。
他知道她有一个习惯,向来少话,可一旦她话多了,就代表她在紧张。
紧张……跟他独处会让她紧张,是吗?
“你呢?你今天开心吗?”才不理会她的转移话题,蒋弘道懒懒地问,把玩她柔细发丝的手指放掉了滑顺的秀发,温热的大掌轻轻地覆上她裸露在外的手臂。
“我……”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有人这样边问人开不开心,边摸人家手的吗?
“嗯?”不是没感觉到她的颤抖,可他装作不知,笑得温和无害。
“开心。”徐薇如闷闷地回答,知道这答复肯定会让他笑开了花。
果然,他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十分刺眼。
然而她不能否认,今天的出游真的很愉快。
“这么容易满足?”不知何时,蒋弘道得寸进尺地握着她的手,宽大黝黑的手掌衬得她白皙的手纤细小巧,他看得都痴了。
“等妈的状况再稳定点,我们工作不忙时,找个时间,我们去度个假……就我们两个。”
“好。”咦?等等,她答应了什么?徐薇如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无奈已经来不及了。
“说好了,你答应了。”蒋弘道眉开眼笑,高兴到极致,握着她小小的手凑到嘴唇边,亲了好几下。
这么开心,一副中了乐透的神情,他就这么想要跟她去度假?
“有这么开心吗?”徐薇如忍不住问。
“当然了,我想要有跟你一起的特别回忆,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不是只有工作、家人的相处,就像……就像……”蒋弘道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解释他想要表达的。
徐薇如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她看看他那长十分祸水的俊颜,相信走在路上自会有很多女人回头看他,再想到他以前的丰功伟业……嗯,不可能。
可他现在的表现又很像有那么一回事耶?
“你是说,就像情人一样,约会、独处?”
“对,没错,就是情人,我也想跟你过情人节。”蒋弘道绝对不会忘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就是情人节。
情人节的由来不是那么的浪漫,加上现代商人的炒作,变成了一个谈情说爱要靠金钱堆积的节日,但,那又何妨?
情人节,就是属于情人的节日,这一天,蒋弘道就是想要跟情人一同度过,这一天,只属于他爱的情人。
“哈,哈哈。”徐薇如干笑两声。“是喔,我对情人节一点想法都没有。”
“嗯,要不要看一下我们的结婚登记?我记得那一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蒋弘道特地提醒她,情人节加结婚纪念日,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啊,你这一说倒提醒了我,下一个情人节就满两年……”
“你闭嘴!”
蒋弘道眯起眼,为了阻止她说出让他更火大的话来,他略显粗暴地捧过她的脸,狠狠的吻住她。
这个吻,绝对不同于傍晚那蜻蜓点水般掠过的吻,只有残留在唇上属于他淡淡的味道,此刻他气息浊重,呼吸急促,宽厚的胸膛压住她的,将她埋进柔软的床被间,粗壮的双臂将她紧扣在怀中,属于他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唇齿交缠间,徐薇如感受到这个男人向她透露的讯息……除了他身边、他的环抱,她哪里都不能去。
他吻着她的方式带着气急败坏的愤怒,也有小心翼翼的珍惜,更有惩罚性的啃咬。他的占有还有那份连迟钝的她都能察觉出来的珍爱,让她沦陷了,忍不住怯怯地伸出小手,捧着他的脸回吻。
悬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体发烫,肌肉硬得不得了,而在两人交缠间,那越来越不容忽视的男性象征让徐薇如害羞,却又感到无比的自豪。
光是她的吻就能让他时空至此,这彻底满足了她身为女性的虚荣,也扳回了她一直挨打的局面。
“什么见鬼的两年约定,以后我不要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你听见了没?”蒋弘道恐吓又威胁,可伴随着这而来的,是不停落在她唇上、颈间,密密麻麻的吻。
“啰嗦的男人,事实还怕人说。”徐薇如不禁反驳。
“要说事实是吗?好啊,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少在那里欺负车祸后的失忆伤患。”这时候他就拿车祸失忆梗出来挡了。“现在我只知道一个事实,你是我妻子,我们可以拿身份证出来看一下,我们的配偶栏写着对方的名字。”
“所以?”她直觉接着问,他提起两人的婚姻关系肯定有目的。
“事实就是,夫妻得履行同房的义务。”他可是连六法全书都读过了。
说着,蒋弘道放在她腰间的手一路往下,撩开她裙摆,伸手探向……
“别闹!”徐薇如脸红得赛关公,她伸出脚一脚踩在他肩上,想把他踢开——她的确是把他踢开了,但脚也被抓住了。
蒋弘道大笑翻过身,将她拉到自己身上,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腰腹间。
而她,没有非常积极的要逃走。
“我想要你。”蒋弘道让他的女王跨坐在他腰间,抓着她的双手与她十指交握。“我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别人。”至于那个刘昌彦,闪一边去!
从徐薇如的角度俯视着蒋弘道,她能感觉到他的意图——他把决定权交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