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东西?”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听力有问题,任士熙当牌作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凑过去,目光直往她手里探。
“不关你的事!”金虔葆手毋纸藏到背后,冷著脸怒瞪他。
“我要看,给我!”不知道为什么,任士熙一看到她那副好像藏著天大秘密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追究到底。
该不会她手里藏著的,定心上人的照片吧?
不知为何,一想到她有男朋友,任士熙就打从心底不舒坦。
他无法否认,其实金虔葆长得还不差,一双生起气来亮得慑人的清澈大眼,乾净清秀的脸盔,一走上街足以引来不少注目。
第6章(2)
“这是我的隐私,请你尊重点。”她就像被捻在狮爪上的小老鼠,徒劳无功的拚命挣扎。
“我就偏要看!”这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一耍起赖桌竟然跟小孩一样。
这男人根本有毛病——金虔葆气得浑身发抖。“你简直莫名其妙。”
挣脱他的箝制,她转身就要逃,孰料才跨步,整个人就被一堵高大的身躯给扑倒在大床上。
“快给我!”任士熙将她压制在床上,蛮横的去抢她手里紧捏的纸。
“不给!”她拚命闪躲著。
“顽固的女人。”任士熙气呼呼的骂。
“霸道的臭男人。”她毫不客气的回骂,把纸护在胸前,可惜力量远不及他,又处于挨打的弱者地位,手里的东西三两下就被他给劫走。
任士熙得意打开抢到手的纸张一看,突然爆出大笑。“寻人启事?你看这东西干嘛?瞧你当成宝贝一样,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听他嘲讽的语气,金虔葆再也忍无可忍,发疯似的对他又推又踢。
“滚开!”她气得小脸涨红,像是快爆炸的气球。
任士熙被她突如其来的激烈动作给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冷不防脸上挨了一拳。
那个看起来自嫩柔软得像颗馒头,没有半分威胁性的小拳头,打起人来力道却不小。
“该死的,你发什么疯?!”他强忍住痛,反手压住她。
“放开我!”她气吼著。
“不放!”控制了局势,任士熙得意洋洋的笑著。
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身体被他有力的双手牢牢压制住,金虔葆大口喘息,忿忿的瞪向他。
四目相交,突然间,像是洒精碰上火,产生一种微妙的化学变化,愤怒的气息有如水蒸气,顿时蒸发得无影无踪。
两人开始意识到,彼此的身体正毫无缝隙的紧紧贴合著,他的腿挤进她的两腿间,坚硬的胸膛压在两团柔软上,脸孔距离她只有两寸,近得可以闻到她呼吸中的怒气跟馨香气息。
这一刻,他们都嗅到了那股不寻常的气息。
她的脸蛋迅速染上一片红,感觉到自己的一心跳得好快,呼吸急促得好像快窒息似的。
在一个这么讨人厌的男人面前,她怎么会紧张得心跳加速、口乾舌燥,被他的眸光一看,就浑身发烫得像是快烧起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唇瓣上,眼神幽暗浓浊了起来,想起了记忆中那两片唇瓣香甜的蜂蜜柠檬滋味—一
硬生生遏止住那股冲动,他甚至还狠掐了大腿一把,阻止自己继续心猿意马。
但老天,他发誓,他从不曾这么渴望亲吻一个女人,却又不能轻举妄动,就怕在这场拉锯战里先败下阵来。
两人对峙的目光里,看似冷静却又隐藏著暗潮汹涌,像是极力在摸清对方的底细——就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金虔葆遽然别开头去,大口的深呼吸起来。
再一次占了上风,任士熙面露得意,这才终于松开手,慢条斯理的起身。
压在身上的庞然大物一走,金虔葆立刻爬起身,忿忿揉著发疼的手腕。
“对了,下个礼拜六晚上我要在家开个派对,你必须来帮忙。”他若无其事的宣布道。
“我才不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当打扫的清洁妇还不够,他还要她当服务生伺候他的朋友?门都没有!
“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他不怀好意的噙著奸笑。
“我可没答应要伺候你的狐群狗……”他的眉峰往上一飘,她不甘愿的把话吞了回去。“你的朋友,这不在我们的约定里!”
“我们的约定就是:你必须当我的丫环,任劳任怨、供我使唤,所以当然包括招待我的朋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当丫环不等于做牛做马。”她咬牙切齿的挤出话。
“当然等于,打从你来求我的那一刻起,这已经是你无法摆脱的宿命了。”他坏坏的笑著,让人恨不得磨利指甲,好往他那张邪恶透顶的俊脸上招呼。
剩下十三天而已,忍耐、忍耐,只要捱过这十三天,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还可以让洗车中心免于被勒令关闭的命运,说什么都要忍下这口气——金虔葆边深呼吸,边告诉自己。
“我知道了。”她很不情愿的用力回答。
“很好。”他得意笑着。
“金莎莎也会来?”未了,她不忘问道。
“喔,她那天要跟朋友到巴黎去血拼,正好可以多找几个辣妹来。”他喜孜孜的盘算著。
“依她的个性,要是被她发现,你肯定吃不完兜著走。”她的警告听起来简直像诅咒。
“咦,才跟她见过一次面,你怎么这么了解她的个性?”任士熙讶异极了。
“呃——我乱猜的,有钱人家的女孩子通常都是这样。”金虔葆心虚的连忙扯了个藉口。
“看来,你看人的眼光还满准的。”任士熙仰头哈哈大笑。“你放心,这种事我的保密功夫一向做得滴水不漏。”他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么说一你已经把她当成正牌女友?”她故作不经意的问。
“她漂亮、家世又好,加上她父亲已立下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娶到她就好像娶到一座金矿,这可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梦寐以求的。”
他还故意丢给她一记挖苦的眼神,喷喷惊叹遭:“同样都姓金,怎么你们命运差这么多?”
无暇理会他的嘲讽,金虔葆心急的追间,慌得差点就漏了口风。“爸——不,金小姐的父亲找你立遗嘱?是不是他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金钱豹,遗嘱又没有你的份,你干嘛紧张成这样?!”任士熙看她那副著急样,忍不住戏谑道。
“我——我关心不行吗?!”她没好气的回道。
“莎莎她父亲好得很,看起来一点病也没有,顶多显得闷闷不乐了些。”夸张的叹了口气,任士熙又继续说道:“比较可怜的是元配所生的女儿,妹妹有数百亿的财产,她却只得到一个保险箱。”别说是当事人了,就连他这个外人都替金家大小姐觉得委屈。
“保险箱?”金虔葆著实愣住了。
爸爸——留给她一个保险箱?
其实金虔葆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讶异与不满,只是难以理解为何父亲要特地留一个保险箱给她?
“不过,依照当时金总裁夫妇的谈话内容研判,可能是金夫人与金大小姐处不好,所以才提早立下遗嘱,由金莎莎继承所有财产,作为让金夫人接纳金大小姐的条件。”
闻言,金虔葆呆住了。
她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晶姨对她的敌意全是来自害怕爸爸偏爱、独厚她,而爸爸为了她,竟然不惜把一辈子的努力心血全给了莎莎跟晶姨。
顿时,她觉得好心疼、好不舍,为了她,爸爸竟然宁愿放弃一切。
某种细微却又扎得她心口难受的情绪涌上,她的喉咙像是被哽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有钱人通常都喜欢藏一手,说不定保险箱里藏著上亿的金条、金块。”任士熙无厘头的开起玩笑。
“我才不在乎钱!”金虔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啊?”任士熙蓦地一愣。
“呃……我……我的意思是说,又不是每个人都爱钱,说不定那位金小姐根本不在乎分配到多少钱。”金虔葆结结巴巴的解释,赶紧补救自己的一时口快。
“没错,有钱人的烦恼不见得比普通人少,也不一定比一无所有的人快乐。”任士熙有感而发的说。
闻言,金虔葆用一种惊异的目光望向他,像是讶异于这种超然的话,也会从他从不吐好话的狗嘴里跑出来。
“你干嘛那样看我了?”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任士熙心跳竟突然漏了几拍。
“其实,你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玩世不恭。”她的目光又深又远,像是看进了他的心灵深处。
“金钱豹,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被她这么一说,任士熙竟然微微红了脸,困窘的忍不住骂。
看著他困窘又不自在的样子,金虔葆心口像是被融化的糖,在心底态意蔓延开来,弯起澄澈的水眸,她忍不住漾开一抹好甜好甜的笑。
察觉她脸上浮现笑容,任士熙怔了怔,只消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是他有生以来所见过最美的笑容。
第7章(1)
周六夜,一场数十人的派对在任士熙的阳明山别墅热闹进行。
来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大部分都是在外头的夜店或派对认识的朋友,物以类聚,才见过几次面就熟得跟老朋友一样。
院子里摆了一张长桌,桌上铺着白色桌巾,上面摆满各式餐点,一旁则有呐喊嘶吼的热门音乐炒热派对气氛,让忙得焦头烂额的金虔葆耳朵、脑子都快爆炸了。
一整个晚上,金虔葆忙着送饮料、把外烩师傅做好的菜肴端上桌,厨房、庭院两头跑,还得不时清理桌上、草地上乱丢的食物跟倾倒的饮料。
今天金虔葆甚至还得穿上外烩公司的制服,那是只有在角色扮演游戏中才会看到的黑色及膝膨裙、外罩白色荷叶边围裙的女仆装。
但她忙着端盘子、招呼客人,浑然不觉自己今晚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清新而性感,引来不少男性客人的注目。
“喂,小任,你这佣人能干又漂亮,哪里请来的?”任士熙的酒肉朋友之一,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他身边问。
“她啊——”任士熙眼底流露出连自己也没察觉的骄傲。“她可是有钱也请不到的!”
“喔——原来如此。”男人露出暧昧的笑容,显然是把两人的关系想歪了。“等你用腻,可不可以也借我——”
正巧经过的金虔葆早把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一听到自己即将成为肉摊上秤斤论两卖的肉,不禁背脊发凉。
“休想,她是我专属的!”任士熙骄傲地扬起下巴,一口回绝。
刹时,她大大松了口气,心跳却因为“专属”这两个字蓦然多跳了两拍,直到自己再度恢复正常的呼吸,脑子才又重新运转起来。
她疯了不成,被他视为所有物,她竟然还会小鹿乱撞,简直是——荒谬!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还笔直凝视着眼前收空盘子的金虚度保,害她心一慌,手颤抖得差点把盘子打翻。
不敢多看他一眼,金虔葆赶紧抱着空盘进屋去,走得太急,还差点跌跤。
把盘子送进厨房,她累得两腿都快站不住,索性趁着气氛正热,大家都忙着吃喝跳舞,偷偷溜到地下室的健身房去休息。她知道那里绝对不会被人打扰!
才刚在健身房的休闲椅上坐下,就听到后头传来脚步声。
任士熙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她不悦的暗自嘀咕道。“拜托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忙了一整个晚上,我快累死了!”她捏着酸痛得快断掉的腿,头也不回的说道。
“小美女,累坏了吧,需不需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背后陌生的轻佻声音,让她吓得登时弹跳起身。
一回头,身后的人不是来查勤的任士熙,而是一名陌生的年轻男子,一身时尚的打扮,但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轻佻。
“先生,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请您到楼上去吧!”金虔葆勉强挤出笑,故做镇定道。
“有,怎么会没有。”男子暧昧的沙哑笑声,惹得金虔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先生若想健身请自便,我——我还有事要忙,失陪了。”她急忙绕过他想往外走,不料却被他突然伸出的手一把抓住。
“我是想健身,但得要有你才能玩得起来啊!”他无耻的凑到她颈边,用力深吸一口气。“好香,你的脸蛋、气质完全不像端盘子打杂的,小任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忍住差点出口的尖叫,她竭力维持镇定,冷静应付。
“先生,你——你别这样——”她略一挣扎,却被他抓得更紧,整个背几乎贴上他的胸口,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下身的亢奋。
“告诉我,你喜欢怎么玩?”他下流的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耳廓,瘩哑的问道。
“放开我,我不是那种女人,你找错人了!”她闭上眼,克制不了身体颤抖。
“你在发抖——天,跟个处女似的,你让我兴奋到快爆炸了。”他浓浊的气息呼在耳际,一双手邪恶的往她胸前的丰盈攻去。“你的身材远比我想像的好上几十倍。”他兴奋的低笑。
“求你,放——放开我!”她的语气颤抖到几乎不成声,惊恐的泪悬在眼眶,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乖,把力气留着,等一下会让你好好的求个够。”他猥亵的轻笑道。
话才刚说完,他的手一伸,猝不及防的一把撕破她的衣服,暴露出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肤,接着金虔葆被他推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
他俐落翻身压上她,男人的体型与惊人力气,将她牢牢压制得完全无法动弹。
“不、不要——放开我,救命——任士熙——救我——”强忍着恐惧的坚强与冷静,在这一刻全崩溃了。她奋力哭喊、挣扎,推拒着他粗暴掀她裙子,企图往身下进犯的双手,却依然阻止不了他分毫。
“任士熙——救我——救我——”在危急的这一刻,她脑子里想到的竟是他。
“别叫了,省省力气吧,大伙在楼上玩得正开心,不会有人听得见的——”
“谁说的?”
一个森冷得有如来自地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男子一惊倏然回头。
“小任?”
任士熙?金虔葆紧抓着破碎的衣衫抬头,看到任士熙表情阴冷的站在健身房门口,燃烧着怒焰的双眸笔直瞪住压在她身上的男子。
认识他以来,金虔葆从没看过他这样的表情,冷冽的神情足以让空气结冰。
“小任,你——”
没给他机会多做解释,任士熙已经握起拳头,恶狠狠的朝他的脸挥去。
“阿刚,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亏我把你当朋友。”
这一举挥得结实又有力,阿刚应声倒地,好半天爬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