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完,就看见他突然伸手扶住了她的脸庞,灼热的唇直接的贴上了她的唇瓣。
她什么也不能想了,只能任由他的舌在她唇齿间探索,由浅加深,渐渐夺走了她的呼吸。
知道了,投降了,此刻她深深的明白,就算自己是黄禾湘的替身,她也离不开他了,因为他就是她的宿命。
车程应该不远,但灿颜还是睡着了,她在高铁上都没睡,结果被某人吻过后就莫名困了,醒时正好看到车子驶入林荫大道。
两扇雕花大门自动敞开,那黑底金字的“凤宅”两字在阳光照射下像个发光体般的夺目,笔直的道路通向一栋气派宏伟的建筑物,后方数不清的椰子树有着浓浓南洋风情,花园洋房前的造景喷泉花园一点都不合糊,雕像、凉亭一应俱全,还有个网球场和游泳池。
车子在主屋前停了下来,她看到对面有个没关上电动铁卷门的大车库,十几辆千万起跳的名车像玩具积木似的排列整齐停在那里,几个工人在擦车,几个工人在整理花园、打扫水池,还有几个大婶从一辆九人座休旅车下来,显然是买了菜回来,一篮一篮的由后门提
进去,还有几个外佣出来帮忙提食材。
她蓦然惊觉这就是所谓的豪门,他的家族看来不只是富甲一方那么简单。
她看了身边的凤撼锐一眼,忽然觉得自己要好好重新认识他了。
初识时,她只觉得他很能吃苦,常常从工地下班又立刻去别的地方打工,拚了命的赚钱就为了请她吃好一点的东西或买礼物给她。
现在,她更是对他另眼相看了,出身自如此富裕的家庭,一定是茶来张口的,他却可以熬过在外面的苦日子,真是不简单。
“只要跟看我就行了,你不想说的,没有人可以勉强你。”
凤撼锐在众下人的注视中拉起了她的手,一起走进家门。
第10章(2)
灿颜倒是既来之则安之,只问道:“我们不去医院吗?你爸爸他不是……”
他的嘴角勾了勾。“他在家里,而且他好得很,什么病都没有。”
既然要回来,就不可能没准备,他派人调查过了,老头子体健如牛,这几年事业版图更扩大了,谎称病重只是要骗他回来的伎俩。
“没病?”灿颜眼中掠过一抹讶然,随即明白了老人家的意图只是要见儿子。
不过,既然不是回来劝老人家做手术,又为什么要回来?而且还带了她……
她正疑惑间,他们已经从玄关进了气派不在话下的客厅,突然一下子看到很多人。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一名斯文戴眼镜、老管家模样的男子揉眼拭泪,一脸的安慰。
“少爷你长这么大了啊,真是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另一个胖胖大婶也喜极而泣。
“少爷,呜……”不知是这家里什么身分的人掩面哭了起来。
虽然久别重逢的场面极其感性,但凤撼锐没看室内其他人,双眸只盯看久违的父亲,淡定的介绍,“这是我的结婚对象,段灿颜,我们下个月就会结婚。”
凤泰山嗯哼两声,撇了撇启。“坐啊,怀了孩子的人不要一直站着。”
灿颜心里一跳,忽然有些慌。
这是他父亲吧?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客厅里人好多,都是些什么人啊?她看到昨天才在台北见过面的黄禾湘竟然也在其中,而且还毫无笑意的瞪着她。
“我说你——”凤泰山拿着烟斗,燮眉看看她。“你配不上我儿子——”
被这样当众羞辱,她的心揪紧了。
这句话,她父母也曾对凤撼锐说过,当时他咬着牙不吭一声,而她虽然气父母欺人太甚太伤人,却没有维护他的实质行动。
如今,当同样一句话打在她身上时,她才知道有多痛、多难受。
她蓦然明白他说的那些话,那些她曾认为是狡辩之词的话一他根本没打算回来,跟她父母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儿子又怎么样,他本身还是个没有学历的穷光蛋,这点并不会改变。
“不过,虽然不满意,但我不会反对。”凤泰山又哼了两声。“我的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不会蠢到为了一个女人又把他逼走。”
言下之意,为了儿子,再不满意他也会接受。
“谢谢你心,伯父,我会尽力做到让您对我再满意一些的。”她谦卑的、恭敬的说。
凤泰山骄傲的把头抬得很高。“不需要做什么,现在叫我一声爸,我就会对你很满意了,看你要不要叫而已。”
灿颜虽然很意外刚刚贬了她的人会这么说,但意识到对方释出的善意,她也松了口气。
她润了润嘴唇,“爸”
“好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少爷要娶媳妇,咱们老大要当公公喽!”
不知道是谁带头起开拍手的,到后来,掌声已经取代了一切。
灿颜忽然觉得很好笑,原来他父亲在这里的绰号也是老大啊,果然是父子,绰号都一样。
“小果,来见见你大哥。”
凤泰山招手从人群里叫来一个清秀慧黯的小女孩。
见到未曾谋面、同父异母的小妹,凤撼锐冰冷的表情也融化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妹的头。
小果甜甜笑着问:“大哥大嫂,我从来没有去过台北,改天可以去找你们玩吗?”
凤撼锐点头了,柔和的说:“当然可以,什么时候要去,大哥派车来接你。”
看着他们这对第一次见面的兄妹,灿颜瞬间觉得一阵又一阵的欣慰。
看来不必她多费唇舌,他也会重新回到这个家。
突然之间,她才明白了他带她回来的原因,让她认识他的家人,也让他的家人认识她。
换言之,现在她是经过认证的,正港的凤家人了。
他们在南部停留了三天,这三天,她跟他去祭拜了他的母亲,也去探望了他的外公外婆,还跟一票怨他一走了之、不够意思的几个高中死党吃了饭,当然是他这个失联的家伙作东。
才第二天,不必别人跟她说,她就已经知道凤家是怎么样的有钱人家了。
镇上的市中心,有一整条街的房子都在凤泰山名下,他所拥有的地契钉起来大概有好几十本书那么厚,还身兼数十间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而凤撼锐高龄九十的爷爷甚至有栋千坪商业大楼在收租,每月租金收入惊人,还有好几艘观光邮轮在码头营业,大赚观光财。
总之,就算凤家现在所有人都没收入,也够吃穿十辈子还绰绰有余。
叩叩~
敲门声响起时,她正好洗完澡,往脸上抹乳液,凤撼锐和父亲在书房里密谈,谈些什么不重要,至少他肯坐下来听听他父亲说话了。
“请进。”门还没被打开前,只穿长棉T当睡衣的她,勿匆拿了件长版针织外套穿上。
明天就要回台北了,根本什么也没带来的她却多了好几箱行李要整理,都是凤撼锐来这里之后硬要买给她的衣服、包包、鞋子、保养品、日用品什么的,整个房间都是。
她想不通他怎么那么爱买东西给她,昨天经过一间国际级的珠宝专卖店,一他甚至连珠宝首饰都要买,好不容易才被她用力阻止下来。
她对珠宝首饰根本没兴趣,平常也戴不到啊,又没有保险箱可以放,不知买来做什么?
“小颜啊,我帮你泡了杯热牛奶,加了一颗浓度很足的瑞士巧克力,小果说那种巧克力最好吃了,她嘴很刁的,应该是不错,你喝喝看。”
田婉玉笑吟吟的把马克杯放在桌上,她那明亮的眼眸里盛满了关怀。
“我正好饿了呢。”她连忙很捧场的喝起来。
凤撼锐这位后母,长得很典雅,做事又很有分寸,怎么也不像灰姑娘的坏心眼继母,心机者不会有她那样澄澈的眼神,令她实在讨厌不起来。
“小颜,我知道禾湘去跟你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你就试着原谅她好吗?她离婚后情绪比较不稳定,我想过一阵子会好一些,应该会的。”
她微微一愣。“我不知道她离婚了。”
“原本就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为了面子,她很努力在维持,但还是失败了。”田婉玉叹了口气。“这孩子一直在为了面子过生活,活得很累,真是傻极了。”
“对了,我来的时候还有看到她,这两天怎么都没看到了?”她还以为黄禾湘会再对她说些什么,结果没有。
“因为撼锐带你回来,她觉得颤面尽失,气得搬去她自己的公寓住了。”田婉玉说。
灿颜还是一头雾水,有听没有懂,为什么他带她回来,黄禾湘会颜面尽失?
见她一脸迷惑,回婉玉轻轻执起她的手,拍了拍,温言说:“孩子,你一定无法理解,禾湘她个性跟她奶奶一样,比较偏激,她跟我住进来这个家之后,邻里都在背后说闲话,她气不过,就想做些什么让大家闭嘴,而当时才高三的撼锐就成了她的目标。”
听到话题转到凤撼锐身上,灿颜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循环簇地加快了。
“那时,我跟撼锐的父亲还没结婚,她异想天开,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来断绝流言辈语,虽然年纪比撼锐大了几岁,但她不觉得会是问题,她深信只要跟撼锐结婚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这个家,反正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而撼锐当时只是个青少年,难免面气方刚又冲动,她想向憾锐证明自己的魅力又有什么难的,男人是视觉的动物,她天天找撼锐聊天,找他出去看电影,逛街,回家就找他打球、游泳,还下厨煮东西给他吃,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憾锐失去母亲,我又介入他
跟他父亲之间,禾湘的刻意讨好正好填补了他的空虚,不久他们就恋爱了。
“发现他们在谈恋爱时,撼锐的父亲当然很震怒,他不容许他们的关系存在,尤其那时我们已经在筹备婚礼了。
“之后,禾湘陪我去一间高尔夫俱乐部饭店看婚礼场地时,见到那间饭店的少东,他高大挺拔又笑容迷人,禾湘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一下子就坠入了爱河,那时撼锐只是个毛头小子,禾湘也不是真心爱他,只是利用他,当然跟那个她一见倾心的饭店少东不能比。
“回家之后,禾湘就要求撼锐的父亲介绍那少东给她认识,在我们举行婚礼前不久,她就嫁给那个男人了,可是撼锐以为是他父亲硬把禾湘嫁出去的,他什么也不听,就在我们婚礼那天离开家了,从此不知去向。”
听完,灿颜愣在那儿,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黄禾湘也太乱来了,怎么可以一怎么可以这样利用人的感情呢?
田婉玉善解人意的给她一点时间消化,才又轻声说道:“前阵子,禾湘无意间得知了撼锐的下落,她向他父亲拍胸脯保证会把他带回来,再加上因为丈夫外遇而离婚,我猜她是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安慰,希望能回到从前,所以就处心积虑的想破坏你们……当然,这一切只是她的奢望,毕竟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是当年的撼锐了,怎么可能再被她迷惑呢?”
想到他为自己所做的,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一抹淡淡的微笑在她唇边漾开。“我相信他不会。”
田婉玉欣慰的点了点头。
“总之,欢迎你成为凤家的一分子,如果不习惯叫我妈,你就叫我阿姨好了,撼锐那孩子是连阿姨都不肯叫的……”
田婉玉语气里难掩感慨,让她心疼了。
她不禁脱口而出,“妈!”
看见田婉玉那欣喜若狂的笑容,她有预感,虽然不会常见面,但她们会成为一对感情融洽的婆媳,一定会的……
—全书完—